第9章

第九章

老太太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游宇身上,哪裏還顧得上家裏幹不幹淨,她走到游宇的房門前,仔細聽了聽裏面的動靜,長嘆一聲說道:“小宙啊,媽今天有些不舒服,你和帝炀就随便吃點吧。”說完,老太太拎着包回了自己的卧室。

客廳裏安靜到落針可聞,詭異的氣氛下,游宙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他下意識地朝帝炀使了個眼色,緊接着一同進了游宙的房間。房門關上,游宙焦急道:“帝炀,你說我哥是不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

帝炀坐在床角,想了一下說:“那味道并非是屍臭。”

“就是這麽回事兒呢。”游宙焦急的來回踱步,“如果是屍臭,我不可能聞不出來的。”游宙定睛看着他說:“你一開始也沒注意嗎?”

帝炀搖頭,“對。”

游宙深吸一口粗氣,“不行,我得想辦法把事情弄清楚。”

帝炀贊同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味道是打你哥那兒來的。”帝炀站起身,低沉道:“多多留意。”

游宙點點頭,“我會的。”

“好,那我回房了。”帝炀走到門口,手剛觸及到門把手的時候,他再次開口說道:“餓嗎?”

聽帝炀這麽一說,游宙立刻捂着肚子哀嚎道:“我都快餓死了。”

帝炀應聲道:“等着。”說完,帝炀開門走了出去。

游宙在房間裏琢磨對策的時候,帝炀已經進了廚房,不到半個小時,兩碗牛肉面就出鍋了。帝炀端着牛肉面敲響了游宙的房門,游宙跑去開門的時候聞到了面香,不禁咽了咽口水說:“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啊。”

帝炀進了游宙的卧室,将兩碗牛肉面放在了矮桌上,随後脫了襯衣盤腿坐下,一聲不吭的吃了起來。游宙見他吃的香,連忙跑過去蹲在地上,邊吃邊說:“我剛才想到法子了,你要不要聽聽看?”

“說”

游宙瞥了他一眼,輕聲道:“我哥一定是撞上什麽東西了,所以我想給他畫符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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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炀低着頭,邊吃邊說:“第一,畫符驅邪要開朱砂筆;第二,你認為你哥會配合嗎?”

游宙垂頭喪氣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可是除此之外……”游宙盯着他轉了轉眼珠,驚喜道:“不如先給他畫道符,藏在他衣服裏,這樣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帝炀擡起頭,面無表情道:“不宜打草驚蛇。”

游宙無奈道:“那怎麽辦,難道就放任我哥不管了?萬一他要是有個好歹的,我媽還不得難過死啊。”

帝炀端着碗喝了幾口湯,放下的時候說道:“等機會。”

游宙抓耳撓腮道:“我怕機會來了,我哥的小命也沒了。”游宙吃了半碗牛肉面,實在是沒什麽胃口,放下筷子說:“我們只知道我哥是被東西給纏上了,可到底是什麽咱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真想沖到他房間裏一探究竟啊。”

帝炀警告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帝炀拎着襯衣站了起來,垂眼掃過游宙的頭頂說:“洗碗。”

“你說什麽?”游宙仰起頭看他。

帝炀冷眼道:“洗碗。”說完,帝炀出了游宙的房間回了自己的卧室。

沒辦法,游宙只好收拾了殘羹剩飯去了廚房,洗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動靜,他回頭一看,游宇剛剛把冰箱門關上,也不知從冰箱裏拿了什麽,快步出了廚房。游宙心有疑惑,追出來問道:“哥,你拿什麽好吃的回房偷吃啊。”

游宇沒有停下腳步,“蘋果。”

游宙盯着他進了房間,而他走過的地方,那股詭異的臭味清晰可聞。游宙下意識皺起眉毛,返回廚房快速洗了碗,随後跑到房間裏開了窗戶,踩着空調箱子到了外面。游宙有恐高症,不敢低頭往下看,只好小心翼翼的挪着碎步,眼瞅着就快到了游宇窗戶跟前的時候,書房那邊的窗戶突然被推開,游宙受到驚吓,抱着通水管死死不放,轉過頭觀察着書房那邊的動靜。

帝炀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突然探出腦袋看了過來,“你在幹嘛?”

游宙連忙噓聲,抱着通水管極小聲地說:“你不睡覺開窗幹嘛,想吓死人啊。”游宙松了口氣,指了指游宇的房間,“我想看看裏面什麽情況。”

帝炀皺起眉頭,沉默片刻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游宙穩定心神,抱着通水管總算爬到了游宇房間的窗戶跟前。房間裏漆黑一片,也幸虧今晚明月高懸,正好可以借着月光把房內的情形看個大概。游宙用右腳踩上窗臺,大半個身子都隐藏在牆那邊,慢慢地,他探出腦袋,從沒有拉嚴的窗簾中看到了裏面的情形。僅是一眼,游宙驚出一身冷汗,同時還有些面紅耳赤。游宙心跳加速,仔細看了兩眼之後,便原路退回了房間。

游宙退回房間以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帝炀趕過來時,游宙拍着胸口說:“幫我把窗戶關上,我沒力氣了。”

帝炀皺眉走到窗前,關了窗以後問道:“是什麽?”

游宙拍了拍臉蛋子,“都趕上看現場直播了。”游宙從窗外看到的那一幕,如果放在平時,絕對是可以用來調侃游宇的。游宙把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帝炀,原來游宇真的是被纏上了,還是被一個女鬼纏上了。

游宙連說帶比劃,包括游宇是如何抱着那女鬼纏綿的,他都盡量詳細的描述了一遍。游宙坐在床頭,漲紅着臉說:“難怪我那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感覺那聲音這麽近呢,原來就只有一牆之隔啊。”

帝炀看着他說:“這裏不是四陰之地。”

游宙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女鬼是依附在葵花洗上的。”游宙伸手比劃着說:“能有洗臉盆一半大小,看來起來像一朵葵花。”

帝炀想了想說:“葵花洗是宋朝年間,汝窯瓷器,到了今天,價格不菲。”

“你知道這玩應?”

帝炀應聲道:“聽說過,卻沒見過。”

游宙沉思片刻,突然說道:”像這樣的情況,如果砸碎了這葵花洗,怕是會吞噬我哥吧?”

“有可能。”帝炀回身靠在房門上,繼續說道:“這葵花洗來家裏也有幾天了,想必已經吸收了你哥的陽魄,如果現在砸碎的話,恐怕你哥也會……”

游宙蹭地跳下了床,異常嚴肅道:“我要想辦法救我哥。”游宙跑到衣櫃跟前,從裏面取出黃紙、朱砂、黑墨,一一擺在矮桌上,随即瞥了帝炀一眼,“還不幫忙?”

帝炀稍有遲疑,随後走到游宙身旁說:“想畫什麽咒?”

游宙展平黃紙,猶豫道:“楞嚴咒和淨身神咒如何?”

帝炀搖了搖頭,“威力不足,依我看,金光咒最好。”

“金光咒?”游宙皺了皺眉,“幫我……”

“還是我來吧。”帝炀打斷游宙的話,拿過朱砂與黑墨混合倒入小碗中,随後配合三清指吟誦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帝獨尊,體有金光,大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姓,侍誦萬遍……”

游宙一旁驚訝地看着帝炀,直到他金光咒吟誦完畢,再取毛筆蘸墨,于黃紙之上點符頭,畫符膽,叉符腳,筆力蒼勁,速度極快,如流水一般快速完成。按照平時,叉符腳已是最後一道工序,可帝炀卻在叉完符腳以後,突然将中指送到嘴邊,咬破之後将鮮血映在符頭之上,随後将完成的皇符推到游宙面前,冷聲道:“想辦法支開你媽,這道符貼在你哥身上,接下來的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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