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新聞中描述,市郊發現的無頭女屍正是警方一直搜尋的失聯女大學生,找到屍體後的第一時間,經過家屬确認後才被報道出來。至于兇手是誰,警方并沒有透漏,不過也不難看出,有關兇手的線索少之又少。
游宙聽了帝炀的描述後,除了唏噓感嘆之外,更多的是奇怪帝炀為什麽這麽關注這件事,并且還把事情告訴了自己。帝炀給出的解釋就是,這件事看起來并不簡單,至于為什麽不簡單,帝炀也不說出個一二。
“要不要我去查查?”游宙躺在帝炀身邊問道。
帝炀深思片刻後說道:“比起這件事,趙書拓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
游宙疑惑道:“他的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難道我還是遺漏了什麽?”
帝炀嘆息道:“難道你忘了,他和他媳婦兒的屍體還在床櫃裏藏着呢,如今沒有攝魂釘的幫忙,屍身很快就會腐爛的,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把他們安葬了的好。”
“喲,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游宙一拍腦門,随後便笑了起來,“你說我這命嘿,自從店鋪開業到現在,別的沒幹,就幫人下葬了。”
帝炀調侃道:“你不是常說救人一難勝造七級浮屠嗎,救鬼也應當如此。”
游宙撇嘴道:“我這是積功德呢,不為別的,就為了我的下一代。”
“哦?你的意思是,你還打算結婚?”帝炀咬字特別清晰,生怕游宙聽不清甚至分析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游宙幹笑道:“啊,我原來是想結婚的。”
“那現在呢?”
游宙從被窩裏伸出手,撓了撓頭說:“我也不知道。”游宙翻了個身,明亮的眼睛盯着帝炀的側臉說:“你說……我是說比如啊,比如兩個男人在一起,你說這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你不知道?”
游宙想了想說:“聽說過,但是具體的細節我也不知道啊。”游宙砸吧砸吧嘴,斜着腦袋看着天花板說:“其實我覺着吧,是不是兩個男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合适,如果彼此間沒問題,那就在一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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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法很簡單嗎?”
游宙傻笑道:“是有點兒簡單。”
帝炀長嘆一聲,“将來的事情将來再說。”
游宙低沉的嗯了一聲,沉默良久之後,游宙吱吱嗚嗚的說:“帝炀,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有種錯覺,我好像和你很早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你在我身邊待着,我就會覺着很安心,哪怕我什麽事情都不用做,你都會替我搞定。”
帝炀溫柔道:“你是想讓我養你嗎?別忘了,我是給你打工的。”
游宙拍了他肩膀一下:“聽我把話說完。”游宙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又說:“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又感覺你特別的陌生,陌生到我都不敢跟你說話。”
“什麽時候?”
游宙仔細想了想說:“比如你吹胡子瞪眼或者陰沉不說話的時候,感覺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帝炀點點頭,大概明白了游宙的想法。
“難道我經常讓你看到這樣的一面?”
游宙想了想說:“那倒沒有,就是偶爾。”游宙傻笑道:“你知道不,我特別想看到你笑。”游宙翻身平躺,回憶道:“那天在我哥的房間裏,你消滅女鬼以後站在窗前露出的那個微笑,恐怕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帝炀怔了怔,沒有說話。
“我……我……我就是從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游宙歪了腦袋,嬉笑道:“我這話說的是不是特像表白?”
帝炀微笑道:“有點兒。”
“哎……”游宙突然感嘆道:“我以前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其實……該怎麽說呢。”游宙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了,索性翻身背對着帝炀說:“我困了,晚安。”
帝炀憋着笑說:“說話留半截兒,小心生兒子沒屁=眼。”
“我不打算結婚了。”
“真的?”帝炀笑問道。
“懶得理你,睡覺。”
游宙的卧室沒有裝修好的這段期間,他注定是要和帝炀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的。游宙很願意擠在帝炀的床上,哪怕空間很小,至少離他很近。只不過,距離是雖然拉近了,幻想卻也憑空變多了,每當游宙睡到半夜,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朝帝炀身邊靠攏,直至被他摟在懷裏。肌膚之親有了,剩下的就是一連串難以啓齒讓人面紅耳赤的夢境。
翌日,游宙按照帝炀的囑托,趁着趙書拓媽媽和自家老娘出門遛彎的時候,總算把趙書拓和他媳婦兒的屍體從家裏偷了出來,随後遣散了施工人員,繼而把兩具已經有了腐爛跡象的屍體藏在了尚未裝修完畢的卧室當中。中午,游宙穿戴整齊,和帝炀打過招呼之後便出了家門。剛到樓下,游宙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哎,你怎麽來了?”
鐘凱飛搖下車窗,嬉笑道:“我剛在路上看到你媽了,她說你大概會這個時間去店裏,所以哥們兒就來接你了呗。”
游宙拉開車門跳了上去,笑着說:“你還是這麽夠意思。”
“那是,誰讓咱兩從小就要好呢。”鐘凱飛發動車子,朝鴻晖大廈的方向駛去。路上,鐘凱飛笑着說:“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啊,到哥們兒家裏吃頓飯,正好讓你看看我那寶貝兒子。”
游宙想都沒想就說:“這周末有時間。”
“成,那我周末下午來接你,順便去趟菜市場買幾斤排骨,哥們兒可還記得你最愛吃這個了。”鐘凱飛轉頭沖游宙挑了挑眉,繼而又說:“順便放點土豆,對吧。”
游宙十分感動,“什麽都不說了,你真是太讓我感動了。”
鐘凱飛嬉笑道:“瞅你那德行吧。”鐘凱飛駕車正好路過黔江路的一家拉面館,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裏面吃飯的一位熟客,鐘凱飛放慢車速看了一眼笑道:“你瞅見拉面館裏坐着的那位沒,我的常客,上市公司的總裁,牛着呢。”
游宙回頭往拉面館裏看了一眼,裏面除了一個服務員以外并沒有什麽顧客。游宙頗為好奇道:“我說鐘凱飛,你丫才多大就眼花了,那拉面館裏哪有人啊。”
“不可能。”鐘凱飛的車子和拉面館有了一定距離,他不可能調頭回去看的,更何況他确确實實看到了他那位常客,“我才沒有眼花呢,我确實看到了鵬先生,真的。”
游宙嬉笑道:“是是是,你沒眼花,是我眼睛有毛病了。”
“嘿,你怎麽還不信了呢。”鐘凱飛笑道:“我和你說,鵬先生人特好,最近這段時間總打我的車,他的公司就在遠基大廈,聽說那兒都是他的産業。”
“喲,還是個大人物啊。”游宙笑着打趣道:“你既然說他是遠基的總裁,那為什麽他自己不開車啊,該不會是買不起車吧?”
鐘凱飛翻了個白眼,“說什麽呢,人家鵬先生不會開車。”
“那他為什麽不雇個司機啊。”游宙樂此不彼的和鐘凱飛擡杠。
“哎,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茬呢。”鐘凱飛眉頭微皺,“難道他不是什麽總裁?不應該啊,我明明有次去遠基載他,聽到有兩美女管他叫鵬總啊。”
游宙撲哧笑了,“我說你小子怎麽還這麽愛鑽牛角尖啊,人家的事兒跟咱沒關系,只要打車給你錢就行了呗。”
鐘凱飛撇了撇嘴:“什麽話都讓你說了,你是地球,太陽非得圍着你轉。”
“行了啊,跟我這兒較什麽真兒呢,不過我勸你還是小心點吧。”
鐘凱飛一愣,“我小心嘛啊?”
游宙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道:“我可不是危言聳聽啊,你說的這個鵬總既然這麽有能力,還偏偏打你的車,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個玻璃。”
鐘凱飛一咧嘴:“我操不是吧,你可別吓唬我。”
游宙咯咯直笑:“那可說不定,沒準他是看上你了,想跟你走的近點兒呢。”
“我的媽喲,你可吓死哥們兒了。”鐘凱飛的笑容都扭曲了,一臉苦逼道:“我發現了,不管什麽事兒讓你一分析,保證沒點兒好的。”鐘凱飛看了眼前方的紅綠燈,“前面我不好調頭,你就跟這兒下吧,走兩步可以?”
“完全沒問題啊。”游宙從兜裏掏出五十塊錢:“車費。”
“嘿嘿嘿,打我臉呢是吧。”鐘凱飛把錢推回給游宙,假怒道:“今兒是哥們兒自願送你的,給什麽車費啊,再跟我提錢我可跟你急啊。”
游宙撅了撅嘴:“不要就不要呗,急什麽呢。”游宙笑着開了車門,“既然你不收,那就當我占了你個便宜,過後一定還上。”
“滾你丫的吧。”
游宙連跑帶颠到了馬路對面,臨近大廈之前又往紅綠燈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人上了鐘凱飛的車。游宙并未在意,轉身進了大廈。店裏的生意依舊是不溫不火,不過這也不能怪誰,都是游宙自找的不是。一下午,游宙只賣出去了四盒香臘外加兩個插電蠟燭,共收入不到四百塊。
游宙坐在店裏的書桌前反複數着那四百塊,百無聊賴。此時,古曼童從泥娃娃裏睡醒而來,飄到桌上盤腿坐下,“老爸的傷好點了嗎?”
游宙低頭數錢,“好多了。”
古曼童轉了轉黑色的眼珠,“爸爸,今天隔壁店裏來了一個人。”
“隔壁不是天天都來人嗎,有什麽可奇怪的。”
“那人不是普通的客人。”古曼童也不好形容,只能簡單的跟游宙描述了一下。
游宙聽了以後驚訝地擡起頭,“你是說那個人能看到你?而且還用眼神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
古曼童點頭:“隔壁店老板娘的兒子從外地回來了,所以就跟店裏幫忙,我看那個人就是沖着他兒子去的。”
“不能吧?”
古曼童搖了搖頭:“我雖然不敢确定是不是沖着她兒子去的,但是我能肯定,她兒子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
“我操,十零十啊!”游宙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