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面對游宙的利爪,鵬先生多少有些畏懼,可說到底他還是個人,一個擁有着各種欲0望的人,無論他是否活了上百年,這些欲-望只會增不會減。鵬先生按兵不動,伺機尋找游宙的破綻。

同樣的,游宙也穩定了心神,伺機尋找可以一擊必敗鵬先生的機會。只不過,鮮血染紅的利爪此時變的異常不安,像是要找到發洩的出口,将蘊藏在這只手臂當中的力量全部揮發出發。

“你不打算過來收服我嗎?”鵬先生一改方才暴戾嗜血的模樣,笑吟吟的看着游宙。

“敵不動我不動,這句話你沒聽過嗎?”游宙故作鎮定,單手按住熱量膨脹的利爪,火燒一般的熱感席卷至全身,好像每個汗毛孔都要噴出水蒸氣似得。

“別打腫臉充胖子了。”鵬先生跳下樓梯扶手,回身坐在臺階上點了根煙,低頭時憤怒的目光掃過被游宙劃開的皮肉,黑紅色的血液外湧,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狀态。鵬先生自己是練長生的,如果是普通的傷口,即刻便可愈合,而這一次有些例外,這也是他自己沒有想到的。游宙的利爪有佛印加持,被他所傷等同于破了道行,一時半刻不僅不能複原,傷口反而出現了潰爛的症狀。

“你什麽意思啊?”游宙有些生氣。

鵬先生夾着煙,忍着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說:“說真的,這一次我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會持有上古神獸的聖物。”

游宙越聽越糊塗,臉色不悅道:“你丫到底想說什麽?”

鵬先生指了指胸口的位置,“你這裏有個洞,也正是你法力的來源,不信你把衣服解開,看看那個洞是不是有了變化。”

游宙半信半疑的瞥過他的臉,稍作猶豫之後,游宙低頭撩起了白色短袖,露出半截無論是線條還是色澤都很完美的腰身。鵬先生盯着游宙的一舉一動,欣賞着他的身體,禁不住誘惑的同時舔了舔嘴角。鵬先生到底還是低估了游宙,他原以為這樣可以分散游宙的注意力,趁機拿下他,可真當他忍無可忍發力沖過去的時候,游宙猛地擡起頭,淩厲狡黠的目光正與他貪婪的視線相撞。鵬先生心說大事不妙,再想退後已經來不及了,游宙極速揮動着利爪抓了過來,剎那間,鵬先生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右半邊的肩膀到胸口的位置,留下了五道深而寬的裂口。

“啊……”鵬先生向後跳去,拉開與游宙的距離,半蹲在臺階上滿頭大汗喘着粗氣,“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游宙得意道:“輕敵的下場就是如此,只可惜……”游宙動了動爪子,嬉笑道:“我好像不太會用這只手,所以力道上不足,如果換了是帝炀,你早就身首異處了。”

“你有種,老子今兒記住你了。”鵬先生撕裂襯衣,把傷口勒緊,受了傷的他沒辦法控制瘴氣,逐漸地,周圍樓道內變的通透起來,不似剛才那麽黑暗,甚至能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與談笑聲。

鵬先生往樓梯口看了一眼,面容猙獰道:“今天暫時放過你,不過你也別得意,就算我得不到你,你也不會活的太長久的。”

游宙冷笑道:“你丫少吓唬我,老子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而且……”游宙活動着利爪往臺階上走了兩步,賤兮兮的笑道:“我可沒說我要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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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由不得你。”鵬先生不能逗留太久,如果不能及時回去療傷,傷口處的潰爛會極速蔓延,他可不想死在游宙這樣小角色的手裏。鵬先生立正挺直腰板,豎起食指與中指默念咒語,叽裏呱啦一通說完,他轉身朝牆壁撞了過去。

游宙親眼目睹鵬先生消失在了牆壁內,忍不住罵道:“我操,穿牆術啊?”鵬先生落荒而逃對游宙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剛才那一爪子揮下去以後,游宙察覺到那股熱量正在慢慢消退,此時圍繞在手臂上的血液不再凝固,反而呈現出液态化的跡象。

“帝神隐名,真官拜退。吾血為引,回竅。”咒語念完,游宙手臂上的血液迅速退回了傷口裏,不多時,因為砸碎消防櫃而劃破的傷口得到了複原,毫發無傷。游宙邁上臺階,來到鵬先生消失的牆壁上摸了摸,而此時樓梯口的門突然被推開,游宙和她都被對方吓了一跳。驚慌對視過後,兩個人再次松了一口氣。

“你怎麽在這兒啊?”服裝店的老板娘把手裏的塑料袋扔進了垃圾桶裏。

游宙有點尴尬,垂了頭說:“我問你店裏的服務員要了這兒的地址,所以過來看看。”游宙把事先準備好的奠禮從兜裏拿了出來,“我這人不太會說話,您節哀順變。”

老板娘眼中含淚,強顏歡笑道:“嗯,謝謝你過來一趟。”老板娘接過奠禮,又說:“我這人堅強着呢,以前孩子爸走的時候,我都沒哭過,這一次孩子走了,我照樣沒哭。”老板娘吸了吸鼻子,擠出一絲笑容說:“真的,阿姨是扛得住事兒的人,瞧,我這不是還來扔垃圾呢嗎。”

游宙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孩子的遺體還跟屋裏頭放着呢,我怕吓壞你,等葬禮的時候我在告訴你,那時候你再過來吧。”老板娘還是按照老一輩的規矩來置辦喪禮的,親人下葬之前,都是要跟家裏放三天的。

游宙點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游宙轉身要下樓,剛邁了兩步臺階,老板娘再次開了口,特納悶的問道:“你怎麽有電梯不坐走樓梯啊?”

游宙回過身,順口編了個理由後,這才從老板娘身邊繞了過去,乘坐電梯到了一樓大廳。游宙出了小區大門,預備打車的時候,忽然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研究着什麽,嘴裏念念有詞的說這是什麽血,怎麽會流這麽多之類的話語。

游宙來不及多做思考,跑到人群中看了個究竟。地上一灘黑紅的血液看上去特別滲人,而且還散發着濃濃的臭味,當然,這味道只有游宙一人能聞到。游宙順着血液滴落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說算你命大。

經過這一件事,游宙沒心思去店鋪裏經營生意了,他急着回家跟帝炀商量對策,另外還想跟帝炀面前讨個誇獎,畢竟這件事是他獨自一人完成的。游宙多麽希望能從帝炀嘴裏聽到誇獎他的詞語,哪怕是一句簡單的‘你真棒’游宙都會覺着高興。游宙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自然忘記了站到帝炀的角度去考慮這件事,是鵬先生命大,還是游宙命大呢?

下了出租車,游宙一路瘋跑到了家門口,掏鑰匙開門的時候,門把手突然動了一下,緊接着門開了,老太太一副驚訝的表情盯着游宙看了好半天,“你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來了?”老太太以為自個兒眼花,伸頭往客廳的時鐘上看了一眼,再看游宙的時候,眼神中不再充斥着驚訝,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失望。

游宙就知道老太太想歪了,連忙解釋道:“媽媽媽,您老可別多想,我就是回來找帝炀商量一下貨的事情,因為供應點那邊比較急,而且我早上出門也忘記拿電話了,所以就……”游宙連珠炮似得解釋了一通,總算看到了老太太的臉色有所緩解。

“帝炀不在家。”

“不在家,他幹嘛去了?”該不會是去店裏了吧,沒這麽趕巧吧?而且,帝炀的眼睛已經能看到東西了?一連串的疑問塞滿了游宙的腦袋,不等老太太做出回應,他已經從半開的門中擠了進去,來到書房,沒有看到帝炀的身影,只有一張字跡工整的字條孤零零的放在桌面上。

游宙走過去拿起字條看了又看,不禁眉角抽搐,帝炀你個孫子,還真是言簡意赅啊,多說一點能掉塊肉嗎,這和不辭而別又有什麽分別!游宙将字條放回原處,頹廢地趴到床上,整張臉緊緊貼着枕頭,像是尋找着熟悉的味道,又像是活不下去而選擇自裁的一種方式。

帝炀暫時離開了,他說他家裏有事,最多一個周就能回來,可是……這一個周對于游宙來說,實在是太難熬了,他不僅僅想要和帝炀說鵬先生的事,更多的是,沒了帝炀的存在,游宙整個人都變的蔫了,無精打采猶如霜打的茄子。

帝炀離開的當天夜裏,游宙不停撥打他的手機,要麽是無人接聽,要麽就直接關機了。游宙把手機扔到一邊,拽過被子蒙上頭。帝炀你個沒人性,如果我今天出了事,你就不怕一輩子都見不到我啊?你不是會讀心術嗎,為什麽不知道我此時此刻的想法呢,操……你……大……爺!游宙實在睡不着,翻身坐了起來,轉過頭看着窗外的月牙說:“帝炀,我就給你這一個周的假期,你要是敢晚一天回來,就別指望我會再雇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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