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存在感0%
蘇婵月覺得盛淺變了,但具體哪裏變了她又說不出來,有時想的久了還會生出盛淺本就該是這般性格的錯覺。
不過一小時氣了眉姐好幾次,剛才她可是注意到了,康姐走的時候也帶着怒容。
蘇婵月敢肯定她是第一次在盛淺身上看到她這麽不省心的模樣。
不然以盛淺今天的表現,她在團裏的存在感不該這麽低。
盛淺本質上來說是個膚淺的人,就算是讀了那麽多書,也掩蓋不了她喜歡漂亮事物的本性。
漂亮事物不單指物品,還指人,當看到鏡子裏漂亮的自己後,盛淺心中因為穿書産生的縷縷憋悶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沒什麽大不了的。
盛淺心裏這麽對自己說。
穿書前她拼了命讀書就是想給未來的自己謀一個好前程,想過上優渥幸福的生活,而眼下的結果并不差,穿書帶給她的不僅是一個新的開始,還給了她一副被精心嬌養起來的軀殼。
變成NPC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是賺的。
盛淺努力說服自己,短暫的思考給了他人靠近的機會。
季星河補好妝後起身朝盛淺走去,他實在是擔心盛淺猜到他的秘密,必須去試探一番她。
男生和女生的化妝區域是分隔開來的,季星河假意拿水的名頭靠近盛淺,貼近她的那一剎低聲問了一句:“聰明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盛淺眼裏閃過迷惘:……嗯?
為了舞臺上鏡好看,康康在盛淺的眼尾貼了一片碎鑽作為點綴,休息室明亮的燈光照下,随着盛淺的擡頭,眼尾晃開了璀璨的白練。
一閃而過的明亮給人以錯覺,季星河錯把盛淺眼裏迷惘看成了了然之後的不屑,心裏驟然一沉,眼底泛起了沉然的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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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掌握了我的秘密後就能威脅到我,我是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的,你死了那條心吧!”
季星河惡狠狠對着盛淺丢下這麽一句話,然後轉身走掉。
“……水……”
不要了嗎?
盛淺收回水瓶,覺得季星河簡直莫名其妙。
突然跑來對她說了這麽些話,她很懵逼的好吧,就剛才那樣到底是誰威脅誰啊?
不過……
盛淺心裏泛起了嘀咕。
剛才她是看到了……吧?
……季星河哭了?
男配怎麽這麽脆弱?
盛淺難言心裏的感覺,不過時間也不允許她多想,在補完妝後他們就該去後臺準備上場表演了。
盛淺:!!!
她能說沒準備好嗎?
當然是不可以的,徐眉就在門外看着他們,為防有人偷跑她親自領着他們上臺。
盛淺變成了徐眉的重點看管對象,獎勵經紀人360度無死角的監視。
“今天怎麽回事?淺淺你是炸了眉姐的家了還是把自己家炸了?”白延腳步慢,和磨磨蹭蹭不願意離開休息室的盛淺排在了隊伍最後,白延是個話痨,嘴巴一刻也停不下來,見到盛淺後便和她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了天。
聊天裏對方無意間透露出了名字,盛淺對“白延”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大抵對方和她一樣是個沒姓名的炮灰,出于同是炮灰的身份,盛淺不免對白延言語上親切了些。
“沒有。”
“那你耷拉着臉做什麽?”
“哦,我緊張。”盛淺睨了白延一眼,反問,“你不緊張?”
怎麽可能不緊張?
白延搖了搖頭,“當然緊張,但現在緊張也沒有用,都要上臺了,也沒有回頭路好走了。”
也是。
盛淺整個人顯得很頹喪,垂頭喪氣的樣子看着異常可憐。
白延看見盛淺這幅模樣,心裏也不是滋味,但緊張是一種心理狀态,主要靠自我克服,他安慰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放寬心,排練的時候都好好的,上臺一定沒有差錯的……”
白延安慰還不如不安慰,盛淺聽完跟更難受了。
要是她沒穿來前那當然是沒問題,NPC做的不至于完美,但一定不會出錯,但她就不一定了,她舞臺經驗為零,出道曲都不知道怎麽唱。
“……你的位置也沒那麽重要,心裏負擔不要這麽大……”白延拍了拍盛淺的肩膀。
盛淺面無表情:等會上臺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後臺等候區很快就走到了,八人停下了腳步,于昏暗的環境中看清了彼此的雙眼。
盛淺站在隊伍最後,等候區上面就是舞臺,等會他們就要随着升降臺登臺表演,開啓作為偶像的第一篇章。
等候區的隔板并不膈音,盛淺聽到了比監控室更為清晰的歡呼聲,禁閉的環境裏聲音被無限放大,一聲一聲如雷敲打在她的心上。
胸膛砰砰直跳,手心滑出了黏膩的汗水。
這裏太暗了,無人看出盛淺的異常,季星河倒是想再去試探試探盛淺,但眼下的情況顯然是不合适的。
等會——
等下了舞臺,他一定去問清楚,不論是盛淺想借此做什麽,他都不會讓她得逞的!
季星河向後方投去了晦暗的一眼,心裏冷笑連連。
盛淺自然是沒看見季星河的眼神,她緊張的都快要窒息了,哪裏會注意到對方做了什麽。
“白延,公司裏的練習生不止我們八個人吧?”盛淺壓低了聲音問。
白延:“自然不止八人,你忘了當初和我們一起訓練的一百零八個人?”
盛淺:“那些人呢?”
白延:“淘汰了啊。”
盛淺:“……全部?”
白延:“全部。”
盛淺:“……”
這麽大一個公司都不留一兩個備選的嗎?
距離上臺還有一段時間,盛淺這麽一問打開了白延的話匣子,兩人縮在角落聊起了八卦。
主要是白延講,盛淺聽。
“你還記得丁逸嗎?不記得也沒關系,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白延說,“本來他是有望成團出道的,誰叫他貪心不足蛇吞象,不僅想要出道位,還想要隊長的位置。你瞧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是能當隊長的料?”
盛淺不知道丁逸是誰,默默不說話。
白延就是話多,無所謂有沒有人應和,繼續道:“丁逸淘汰的不光彩,我聽說他是被領導抓奸在床,混不下去才退團的。”
盛淺耳朵一動,小聲道:“領導這麽生氣?”
白延眼尾一挑,“當然了,那奸夫是領導家的贅婿,領導把丈夫和小三抓奸在床能不生氣嗎?”
奸夫?
她沒記錯的話丁逸是男的吧。
嘶——
盛淺心想:貴圈果然亂。
白延冷冷一笑:“要不是丁逸自作孽,還輪不到我出道。”
盛淺:你為什麽一副很驕傲的樣子,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嗎?
盛淺不明白白延的腦回路。
說完丁逸,白延又講起了女團這邊的八卦,“比起男團這邊,你們女團競争可激烈多了,說實在的我其實沒想到最後的出道位會落到你的身上。”
原來吊車尾不止白延一個,她也是。
盛淺皮笑肉不笑,眼神示意白延繼續。
“說起來你走的運可比我大多了,我這邊純粹是丁逸作孽,就算他這次僥幸沒被發現順利出道了,也難保他以後不會出事,你那邊就不一樣了,你是純純的走運。”白延感慨道。
呵!出道沒她想的簡單。
盛淺不動聲色道:“怎麽說?”
“……一個有鏡頭恐懼症,一個被未婚夫接走,一個要回家打理遺産鬥繼母,排除掉那三個人就正好輪到你了。”白延羨慕地看着盛淺,說,“你運氣真好。”
盛淺移開了眼睛,對方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頭上正頂着一坨狗屎,還是金燦燦的那種。
在白延看來盛淺是走了狗屎運。
白延話裏說的很清楚了,在盛淺之前還有三個女孩競争最後的出道位,可惜那三個人在出道前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意外。
一個被檢查出有鏡頭恐懼症,且情況無比危急,可能這輩子都克服不了心裏的恐懼。
沒法面對鏡頭注定出不了道,淘汰是必然的結果。
第二個人淘汰的原因就比較離奇了,宣布出道人選的前一周公司門外來了個開着直升機的男人,說是女方的未婚夫,來接他的未婚妻去M國完婚。
未婚夫的理由是結婚是老人彌留前的心願,希望公司不要阻止他,而聽完男方的話後女方哭着跑進了男方的懷裏,黏黏糊糊一番兩人一齊坐着直升機離開了。
人都跑了,公司能怎麽辦,只能把目光看向第三個人。
第三個人前期一直安安分分的,一直到宣布出道人選前一晚都好好的,可偏偏就在宣布現場她接到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後就向總裁遞交了違約金。
“父雖然不慈,但我無法眼睜睜看着偌大的遺産落到繼母手裏。”
“總裁,今天我對不起你,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後會無期。”
三號金瓜子又跑了,出道位就變得很明顯了,排除掉三人後場內便只剩下盛淺,總裁當場就指定盛淺為最後的出道人選。
白延一言篤定:“你是天選之女!”
盛淺:“哦。”
天不天選不知道,但現在她很想來一道雷把她給劈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