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欺負誰?
次日,日上三竿,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灑下,暖暖地罩在同榻而眠的二人身上。
“唔……”鼻腔中哼出一個單音,付雲擡手,捂住酸脹的腮幫子。
忽的,她覺出口中有異物,猛然睜眼,入目是一片紫色,眸光向右飄去,可以看到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
“嗖”地一聲,付雲猛然坐起,雙手揉着腮幫子,黑白分明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榻上睡得正香的男子。
只見他左手自然地搭在身側,方才被她咬住的右手半曲着,衣袖上有多處深色的水印,小臂和虎口處殘留着牙印,除了血跡,還有些許透明的液體。
付雲呆呆地看着眼前景象,揉臉的動作頓住,摸索着靠近唇角,恩,濕濕的。
她昨夜吃的竟然不是狐貍?付雲表情變化莫測,雙手不住地撓着被子。
打死她也不能相信她堂堂影尊竟然做夢咬人,而且咬就咬吧,竟然還流口水,把人家的衣裳都打濕了。
思及此,付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雖然迷離之境并無外人,可呆子要是将此事告知敖拜那臭烏龜,臭烏龜定可以毫不留情地嘲笑她數萬年。
這般想着,付雲揮袖,欲抹去呆子身上痕跡,可任憑她如何動作,都毫無結果,她的法力在這一夜之間毫無征兆地消失了,并且消失得一幹二淨。
深吸幾口氣,付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着榻上男子的目光起了變化。
雖然昨夜那只逃入迷離之境的狐貍看起來和臭烏龜關系匪淺,但臭烏龜不會為了幫他而對她做手腳,他們二人相處的時間是不長,可臭烏龜重情重義,不可能做這種事。
那麽……
付雲眉心微微隆起,縮在袖中的手快如閃電般卡住君襲帝君的脖頸:“起來!”
“恩?”君襲帝君早已清醒,在感覺到脖頸被卡住的一瞬緩緩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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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帶着一股子初醒的慵懶,眸中浮着一層薄霧,溫柔又迷幻,付雲眸光沉了幾分,厲聲道:“老實交代,你對本尊做了什麽?”
“什麽做了什麽?”視線觸及她淩厲的目光,君襲帝君有一瞬間恍惚,但很快他便覺察異常,反扣住她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地将她桎梏。
“你的法力呢?”看着她氣惱漲紅的臉,君襲帝君隐隐感到不安。
“不是你做的手腳?”見他如此反應,付雲的表情更加不好看了。
迷離之境有靈之物籠統也就六個,小桃是她的花座,根本不可能做出害她之事,敖拜不僅法力不足,也做不出這種事來,芳婷就是一凡人,至于前庭的梅花精,連挪個位置都需要她幫助,除了眼前高深得危險的呆子,她根本想不到別人。
“不是!”君襲帝君矢口否認,說話間,桎梏付雲的力道加重幾分。
“既然不是你為什麽抓着本尊不放?”付雲怒,擡腳就是一記橫踢。
雖然失了法力,但她身手也比身嬌體軟的凡人強上百倍,只是她一時氣糊塗,忘了眼前之人并非凡人,道行之高深在她有法力之時尚且看不透,更何況是失了法力的她。
而當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壓倒在榻上,踢去的左腿被單手截住。
君襲帝君看着身下雙目噴火的人兒,失笑道:“不放手便是怕你動手,沒想到……”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低低的輕笑聲。
“你……”
“付雲。”敖拜神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而後是“吱”地一聲細響,付雲尚來不及反應門便被推開了,狂風帶着皚皚白雪灌入,冷得她忍不住往君襲帝君懷裏縮了縮。
“那個……付雲,昨天放走白葉是我不對,但我覺得吧,咱們要好好說話,你先別打我,等我說完了也別動手,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敖拜以袖護頭走進屋內,做好了随時逃離的準備,可屋內靜悄悄的,他不免好奇拉出一道細縫,當下整個人怔在原地。
“臭烏龜,進來不會敲門嗎?”付雲怒,更多的是事情被看到的窘迫。
想她堂堂影尊,這将近兩萬年過得順風順水,向來只有她欺壓命令他人,何曾這般狼狽地被桎梏過,可沒想到她如此倒黴,方遭欺壓,敖拜就半路殺出,這下好了,往昔樹立起的高大無敵的形象瞬間灰飛煙滅。
“你……你們……”敖拜指着君襲帝君,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被他壓着?”
聞言,付雲本就繃着的臉沉得更黑了。
敖拜呆愣愣地将目光轉向付雲,見她神色有些許不對勁,心中那點撞破二人“奸情”的小興奮被抑制住,眸光在二人之間徘徊,不确定道:“付雲,該不是你被呆子欺負了吧?”
“你覺得呢?還呆站着幹嘛?”她被呆子壓着,被欺負是明擺着的,難不成還要她開口向他求助?
就在她以為敖拜會上前解圍的時候,只見對方用衣袖将面一遮,疾步後退:“我懂,我懂,我方才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
他真是愚蠢,竟然荒唐地覺得付雲被呆子欺負了,哪有人在被欺負時會不住地往壞人的身上靠?
“臭烏龜……”
“我走,我馬上走!”敖拜連聲應着,一股腦兒溜得沒影,同時不忘“貼心”地為二人将房門帶上。
“你給我滾回來!”付雲惱,手朝前用力一指,随後頓住,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已經莫名沒了法力,根本沒辦法把人捆回來,而她的怒喝,也被屋外的風雪掩埋無蹤。
“氣死我了!”憤憤将錦被踹下床,付雲轉頭,對上君襲帝君似笑非笑的眼。
“看什麽看!”惡狠狠地瞪了眼男子,付雲将臉瞥向一邊不去看他,心頭油然升起挫敗感,已經開始懷疑魔生。
她做魔有那麽失敗嗎?這麽多年來她自認待臭烏龜不薄,連重話都鮮少說,可他看到她被欺壓卻竊喜,讓他幫忙扭頭就跑,要是呆子有害命之意,她現在豈不橫屍榻上。
“沒看什麽。”君襲帝君話音方落,就覺胸口被什麽抵住,稍稍低頭,能瞧見白嫩的腳趾。
“起來!”腳撐在對方心口處,付雲面色不善。
聞言,君襲帝君揚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緩緩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