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過來仙
“嗚嗚嗚……”桃花怪撲淩着花萼，但奈何實力懸殊，掙紮半響不僅沒能掙脫，反倒把自己的花瓣折騰蔫了。
“你們幹嘛呢？”先前望着水面發呆的付雲回過頭來，好看的眉梢挑起，加上那慵懶的神态，魅惑異常。
桃花怪看得愣了，沒有答話，敖拜也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手一合，将桃花怪的聲音盡數隔絕：“小桃不舒服。”
“它怎麽了？”聞言，付雲直起身子，神色是難得的嚴肅。
“沒什麽，我帶它下去調息一會便可。”敖拜說完這話，抛給君襲帝君一個“好好把握”的眼神，而後腳底抹油，一溜煙沒影了。
“……”疑惑卡在喉頭，看着那快速消失的人影，付雲煩躁地歪着身子靠在樹幹上。
她的法力并未恢複，因此迷離之境肆虐的風雪并未停止，只不過這方有仙寶與仙術加持，故而風平浪靜。
只是敖拜走了，此刻地泉邊只剩君襲帝君一個會法術的，少了一仙的法力支撐，是以原本細微的平靜的地泉泛起漣漪。
水鏡上的畫面破碎，那飲酒買醉的白色身影顯得有些不真切，付雲擰眉，一種意味不明的感覺壓得她胸口難受，當下連忙轉頭，将目光投向模糊的月影。
“沒有法力可真麻煩，事事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君襲帝君本是低頭撥弄着篝火，待聽到她的話後擡起頭來。
“其實我很不明白臭烏龜的心思，法力于仙于魔都極其重要，白葉本性風流，喜歡一個人也只是一時，根本犯不着為芳婷以身犯險，畢竟他根本不能保證自己多年後對芳婷的心思依然如初，又怎能為其舍棄至關重要的慧根與修為。”月輝之下，付雲身着月黃色襦裙，眉目清冷淡漠，像極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
是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和遇見她之前的他幾乎如出一轍。
君襲帝君唇角動了動，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見她将頭扭了過來，一雙璀璨星眸定定地看着他：“呆子，作為一位過來仙，你覺得是法力折損叫你難以承受，還是沒了性命更叫你難以接受？”
過來仙？
君襲帝君唇角幾不可見地抽動一下，但還是從善如流地答道：“當是死吧。”
“我也這般覺得，只是沒有法力已經夠叫人難受了，若是沒了性命……也不知臭烏龜是怎麽想的。”付雲言罷，頓了頓，看向男子的目光漸漸變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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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般大膽的目光直視，君襲帝君卻是連眉頭也不皺，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樣，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審視了他半響，付雲丢出了句叫人大跌眼鏡的話：“小桃說得沒錯，你确實比臭烏龜傻，畢竟他只是想想而已。”
君襲帝君怎麽都沒想到，為愛而死這麽偉大的事情叫她如此鄙夷，更加沒想到的是，面對為她“死過”的他，她的态度并沒有變親近，亦沒有疏遠，仿佛這只是一個消磨時間的小故事，講過了，也就過去了。
直到此刻他才确信，她當真将他忘了，雖不是一幹二淨，卻比被忘得一幹二淨還要悲慘，他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醜陋無比。
眼睑顫了顫，君襲帝君垂眸，斂下眼中苦痛之色。
他一直以為，付雲沒有了劫滅前的記憶，兩個人不過回到原點，他只需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就會像十萬年前那般對他上了心，可沒想到，她還是她，而他，卻不再吸引她。
曾幾何時，他也是她心尖上的人，是她迫切想要親近的對象，她在意他在意得要命，可如今，她在意的人中再沒他的一席之地。
就在他追憶懊惱之際，身旁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多時，付雲走了過來，一只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君襲帝君心頭一喜，正欲反握住那只小手，就聽得手的主人道：“不就是說了你傻嗎，要不要難過成這樣？”
“……”
“更何況我說的也是事實啊！”
“……”
“好啦，大不了本尊日後不說了。”付雲拍拍他的手，見對方沒反應便将手收回，可堪堪收到半空中就被緊緊抓住。
“恩？”付雲奇怪地看着君襲帝君，對方亦看着她，眸中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确實是傻。”凝視着她的雙眸，君襲帝君勾唇，一時間如萬花竟放，灼灼其華，叫人有些挪不開眼。
心中的某根弦忽的動了一下，付雲有些奇怪心中的反應，擰起了眉頭，狐疑道：“我怎麽覺得你話裏有話？”
明明他說的是自己，可這個目光，怎麽看怎麽像在說她。
“想多了。”君襲帝君眸中笑意漸濃，說話間擡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付雲：“……”
為什麽她覺得這個動作有些熟悉，而且對方做這個動作委實太自然了，自然到她覺得，十萬年前對方常這般對她。
不過，她對這個動作可喜歡不起來。
“呆子。”付雲扒開他的手，半直起身子，居高臨下道：“你上輩子是被本尊打死的吧？”
“恩？”君襲帝君眸中閃過費解。
她不是很喜歡被揉腦袋嗎？往往一揉她的腦袋，她就會笑，現在怎麽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本尊最讨厭有人觸碰本尊的頭發了，要不是你這幾日幫過本尊，我方才就一掌……”“拍死你”三字險些說出口，付雲這才想起自己失了法力，且就算自己沒有失去法力，也根本不是眼前男子的對手。
“是嗎？”君襲帝君歉意地笑了笑，緩緩将手收回。
明明無論相貌還是性子，她都是記憶中的那樣，可她的許多習慣和喜好都變了，他想要再親近她，卻不知當從何入手。
“你最好記住了，不然本尊要你好看。”付雲毫無威懾力地威脅罷，亦收回手，一面往地泉邊走去一面自然地拍了拍被揉過的頭頂。
她的動作君襲帝君看在眼裏，當下無聲地嘆了口氣，忽的像想到了什麽，開口道：“若是敖拜上仙他……”
聲落，遲遲沒有說出下半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