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鳳族老祖宗
與此同時，鳳族仙山，藏經閣內，君襲帝君随手翻弄着上頭的書籍，很快，視線落在一本名為《孤影序》的書上。
那本書并沒像其它書籍那般好生擺放着，而是被墊在書櫃腳上，本子殘破不堪，《孤影序》三字依稀可辨。
君襲帝君躬身，将書籍從書櫃腳下抽出，只聽“咚”地一聲，經書一排撞一排，轉瞬間藏經閣內一片狼藉。
眉頭動了動，君襲帝君沒有理會倒地的書，拿着手中書籍緩步踱了出去。
安頓好付雲和敖拜，他本打算出來吹吹風，可走着走着，就到了藏經閣前。
這是他極喜歡的一個地方，每當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來此翻閱，今日，大抵是被小桃的質問攪得心神不寧吧，畢竟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相不相信付雲。
掂了掂手中書籍，君襲帝君神思有些恍惚。
“帝君，這……”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迎了上來，眼角餘光瞥見藏經閣內狼狽的景象後不由一驚。
“你不必管，九離會處理。”君襲帝君擺擺手，旋即離開藏經閣。
此時正值隆冬，本該冰天雪地，可這裏是鳳族仙山，有鳳族聖火，所以氣候如春，偶有微風拂過，帶着春日特有的寒氣和西府海棠的馨香将他混亂的思緒一點點吹去。
“哪裏來的魔頭，竟然敢翻亂藏經閣，叫本爺抓到非廢了他不可！”一聲暴躁的喝聲炸響，旋即又是一陣低罵。
君襲帝君頭疼地揉揉腦袋，朝聲源的反方向走去。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叫你們守藏經閣，一個兩個連有魔闖入都沒發現，要你們何用？”罵人的是一個俊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饒是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仍舊不折損他的絲毫美貌。
男子身着一襲大紅色雲錦長袍，長袍上繡有三根栩栩如生的鳳翎，手中拿着把雲紋折扇，腰間別着團紋如意玉，貴氣逼人。
此時他眉毛倒豎，對着面前一鶴發白須的老者一通責備。
“老祖宗……”老者怯怯開口，很快便被打斷：“我有那麽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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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老者再次開口，很快收到一記淩厲的眼刀。
“說過多少次了，叫我九爺！”狹長的鳳目一挑，男子露出兇煞之色。
“九爺！”老者虛抹了把汗，連忙改口。
“說吧！”見他識趣地改口，男子這才恢複風度翩翩的模樣，攤開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搖着。
“九爺，并沒有魔闖入。”老者弓着身子，畢恭畢敬地對眼前看起來不過凡人加冠之年的男子開口道：“方才來的是君襲帝君，他從藏經閣內取了本書，不小心将書架弄塌了。”
“君襲？”男子一怔，旋即繼續斥責道：“他不小心弄塌，你們就不會收拾嗎？”
“是帝君讓我等不必管，說是九爺會處理。”原來，這個俊逸的紅衣男子便是君襲帝君口中之人，鳳族的老祖宗——鳳九離。
“這個君襲……”鳳九離咬牙，但臉上的喜悅卻是遮都遮不住：“他死哪去了？”
“帝君循小崖下山了。”老者堪堪答罷，眼前男子如一陣風刮過，轉瞬間沒了影。
“君襲，萬年不見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這老家夥死了呢。好在我給你點了魂燈，才不至于給你刻上牌位。”循着足跡一路追去，鳳九離在半山峭壁如願見到那抹久違的紫色。
此時君襲帝君随性地坐在峭壁前的浮椅上，一手執冊，頭也不擡道：“方才聽你叫嚣着要廢了我。”
“咳咳！”鳳九離一滞，旋即幹笑道：“我這不是被氣的嗎，你也是，揮袖就弄好的事，偏偏要留在那，我能不認為遭賊了嗎。”
“你設的禁制太多，弄着麻煩。”君襲帝君依舊沒有擡頭。
“哎呀呀，你這人怎麽這樣，兩萬年沒見，脾氣越來越差了。”潇灑地撩起衣袍在他對面坐下，鳳九離喋喋不休道：“這十萬年，你每次回來都跟變了個人似的，也就我肯收留你。”
“是嗎？”君襲帝君随口應了聲，兀自看着冊子上的畫。
“我說你這個人……”鳳九離碰了軟釘子，當即伸出鳳爪奪下他手中的冊子，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研究一番，而後以極其嫌棄的口吻道：“這書你都看了八百遍了，不嫌膩啊？”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這書雖然是唯一記載影子化形的書籍，但也只是預言，且上面也寫了，影魔是混沌之氣所化，影仙是星辰之氣所化，付雲是個意外，星辰之氣所化的魔，這上面的記載根本套不到她身上。”末了，鳳九離将書塞回他手中，補充道：“不是我打擊你，萬物之死回歸天地，你根本不可能找到付雲，她早就回歸星辰，成為一方剪影，你尋了她十萬年，當領悟此理了。”
“她還活着。”
“我跟你說，比起找她，你還不如……”鳳九離猛然頓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麽？她竟然還真沒死？”
鳳九離那句“竟然還真沒死”惹惱了君襲帝君，他面色一沉，周身泛起寒氣。
“那個，十萬年前我親眼見着她劫滅，所以聽說她沒死很驚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鳳九離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開口解釋。
他當真是驚到了，不然也不會不怕死地去踩君襲的禁區，畢竟相識這麽多年來，也就那麽個人叫他變得有血有肉。
斜眼睨了他一眼，君襲帝君起身，緩步離去。
“哎哎哎，君襲。”鳳九離連忙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側不死心道：“我又不是在詛咒她，你生什麽氣嘛！”
踏上靜谧的小道，微風拂過，将他的聲音吹散。
遲遲得不到回複，鳳九離明白君襲帝君是真惱了，當下厚着臉皮繼續問道：“其實我還是很想看到她的，她若是得空，你可以将她帶來。”
話落，依舊是一陣沉默。
看來事情搞大了！
鳳九離有些頭疼地扶額，一時不知當如何是好。
就在他煩悶之際，身側的君襲帝君忽然開口了：“她現在就在仙山內。”
“啊？”
“離她遠點，我不希望她見到你。”
“啊？”
“這幾日你最好不要靠近聽風閣。”
“啊？”
“到這就行了，再近叫她看到不好。”在距聽風閣十丈處停下腳步，君襲帝君扭頭看向鳳九離，悠悠道：“往日她很讨厭你，莫要叫她心裏不痛快。”
言罷，緩緩離去，留下石化在原地的鳳九離。
半響，他反應過來，跳腳怒道：“這是老子的地界，憑什麽不讓老子進去？”
末了，又覺得不解氣，大聲補充道：“老子也很讨厭那個女魔，她不想見老子，老子還不想見她呢。”
此時幾個仙娥從旁邊經過，身着粉衣的那個側過頭，同同伴低聲道：“聽說君襲帝君來了，老祖宗定是又在君襲帝君手裏吃了癟。”
“君襲帝君可真厲害，也就只有他能制得住老祖宗。”白衣的仙娥小聲應着，言語間滿是崇拜。
“聽老祖宗話裏的意思，好像是那個漂亮的女魔也來了。”另一青衣仙娥接過話匣，語氣中帶着些許期待：“這下可好玩了。”
“是啊是啊，終于有人可以制住老祖宗了，還是一次來兩個。”白衣仙娥說着拍拍胸脯，做出揚眉吐氣的模樣：“可算有人幫我們出氣了，想想老祖宗被欺負的模樣就覺得好玩。”
“老祖宗肯定不敢見那漂亮女魔，我賭一塊琉璃珠，這幾日老祖宗不會進聽風閣。”粉衣仙娥說着，掩唇輕笑出聲。
“嘻嘻，那我也賭一塊琉璃珠。”白衣仙娥亦道。
“可我也認為老祖宗不敢進去。”青衣仙娥別扭着，顯然覺得這個賭注根本沒有懸念。
“那我賭三塊琉璃珠，我敢進去。”風雨欲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三仙娥回頭，就見鳳九離黑着臉站在她們身後，頭上青筋“突突”直跳。
“老祖宗……”三個仙娥哭喪着臉，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期望他能高擡貴手，然，下一瞬她們便後悔沒有立即逃跑。
鳳九離大手一揮，三個仙娥被捆粽子般捆作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