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第二十一章只注視我

在場的青年才俊恐怕極少知曉銘宇手中鳳歌劍的來歷,但坐于上方的各門派掌門門主卻一眼便認出。

那正是藏鋒的無名劍。

劍長三尺半,寬三寸,劍身漆黑,不反光,聚寒氣,血落即逝,自成劍勢,就算被其劍風掃過,也必定重傷。

這把劍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絕世寶劍。

如今竟在鬼泣子手中!難道說就連藏鋒都沒勝過他,反而被搶了劍?

不論上座的前輩還是底下的青年才俊,都屏息關注這場即将開始的高手比拼。

銘宇并不擅長使劍,但此刻劍在手中,若想棄之用拳,空檔太大,會被突襲。

眼中銳芒一閃,他将身體後壓,重心壓在後方右腿,手腕一翻,手指便反握劍柄。

就在一瞬間,他雙臂拉伸,然後腰部帶動右肩,狠狠将鳳歌劍擲向藏鋒!

藏鋒眼神更冷,他一手持劍,一手隐于袖中,當鳳歌劍飛到面前,長袖一甩,挽住劍身,一帶一收,鳳歌劍烏魯魯轉個圈,便安安穩穩呆在了他手中。

他抿唇看着被銘宇抛來的鳳歌劍,冰藍的眸子凍結般,一向愛劍的他甩手将鳳歌插在一旁地板上,便再不理會。

銘宇并沒注意這些,他只開心終于甩掉手裏武器,赤手空拳自由許多。

卻聽對面藏鋒開口,冷冷的音調裏卻有些茫然:“為何?”

他怔住,望進那雙冰藍眸子,心陡然顫了下:“你說什麽?”

“……”藏鋒一直看着鳳歌劍,唇越抿越緊,最後才憋出幾個字:“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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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句話将剛才怒氣全部打散,銘宇瞬間焉了,他突然就心虛起來,結結巴巴道:“不是這樣……我只是……你要跟我過招……所以,……我不擅長使劍啊……你……哎呀,這都什麽跟什麽!”

他語無倫次,說到最後一跺腳,幹脆不說了。

藏鋒擡頭看他,那雙藍冰冰的眼睛讓銘宇心裏很不好過,他抓抓一頭紅發:“你到底,還打不打了?”

手中兩儀劍锵锒一聲分成兩劍,他收劍入鞘,別在腰間。

看來是不打算繼續了,銘宇松口氣,正猶豫着該說什麽,卻見對方将地上鳳歌拔出,一甩手扔給他。

他慌忙接住,耳邊傳來藏鋒囑咐:“別再離手。”

藏鋒轉身,白色長袖飄飛,漆黑長發揚起,縱身而躍,片刻就消失在牆外。

銘宇這才反應過來,他大喊:“唉!你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啊!”

不能再等,他也縱身而去,空中留下他最後一句話:“老八,我先走一步,挽月她們就拜托你啦!”

聲音回蕩在空中久久不散,八王爺一聽他将挽月又推給自己,本來悠閑抿下的茶噗的噴出來!

他在心中凄慘大喊:“為啥又是老子伺候那姑奶奶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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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間跳躍前進,很快便看到前方一塊空地,他動作輕盈的跳下,穩穩站好。

左右環視,卻不見一個人影,知道藏鋒實力,或許互毆會勢均力敵,但他一心想隐藏,自己也拿他毫無辦法。

林中風大,吹得樹葉嘩嘩作響。

綠葉随風飄落,撒了一地,這地方除了銘宇來回走動時踩到樹葉的聲音,便沒了其他,安靜地令人心慌。

他氣惱,不由大喊:“藏鋒——!你出來——!”

不确定人還在不在,但他必須試着讓對方主動出現。

“之前在揚州,是我不對,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我太不理智,你出來好不好?我們得當面談談。”他大喊着,轉着圈觀察周圍動靜。

藏鋒就隐匿在他上方的一棵樹上,靜靜站立,注視底下團團轉圈的銘宇,

聽他說要道歉,心中一暖,摸了摸一直挂在腰後的東西,猶豫許久,還是忍不住想見他。

輕輕躍下,正立在銘宇身後。

銘宇注意到身後微弱響動,立刻回頭,便見藏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眼前,他喜笑顏開。

“你出現,是不是代表接受我道歉了?”這話說的有些狡猾,卻更多的是親密。

藏鋒沉默着點點頭,又搖搖頭,見銘宇一臉茫然,才開口解釋:“毋須道歉,你沒有錯。”

心中柔軟,這死人臉雖然呆頭呆腦,但有時候傻乎乎的很可愛,自己那樣沖他發脾氣,他還說自己沒錯。

銘宇有些尴尬別扭,食指撓了撓臉頰,繼續道歉:“剛才那樣對待鳳歌,真抱歉,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這種事。”

沒有說話,藏鋒低下頭解開腰後的繩子,将一直系在上面的東西遞到銘宇眼前。

銘宇驚訝地瞪大雙眼,一臉不可思議。

藏鋒低聲說:“給你。”

心中激動,銘宇擡頭望着藏鋒英俊卻如刀劍般鋒利的臉孔,猛然就想起在雪山派時,他也是這樣将鳳歌遞到自己眼前,嘴裏說着“給你”。

“你……什麽時候……難道是那個……黃泉碧落的挂墜?”

他恍然大悟,當初在揚州城門外争執的原因就是突然不見的挂墜,他以為藏鋒是敷衍他才說不知道,如今看來,竟只是因為想送自己,所以不好意思說……

接過藏鋒遞過的禮物,他擡頭對着他燦爛一笑。

藏鋒怔在那一抹笑容中,陽光下,火發飛揚,白玉般的臉龐,黑曜石的雙眼,潤澤的紅唇,奇妙的展現出熱情四溢,清朗俊美的笑。

而銘宇自顧自把玩剛到手的青玉酒葫蘆,開心得快要跳起來。

自己的葫蘆留在清華的墓上了,之後便一直沒能過瘾喝酒,沒想到藏鋒竟會注意到,還為他買了這樣好的葫蘆。

這葫蘆全身用青玉打造,極為精致漂亮,容量也大,而且很結實。

他拔開蓋子,眯着眼瞧葫蘆裏側,竟有絲絲寒氣從葫蘆裏打到他鼻尖上,這真是絕妙的好東西啊,用來儲酒再好不過,潮濕寒冷,酒會因此越發香醇。

他實在滿意得很,于是又對着藏鋒笑嘻嘻:“真是謝謝啦,我太喜歡這葫蘆了!”

藏鋒垂頭看他,隐于袖中的右手擡起,摸上銘宇一頭紅發,輕輕順着,聲音竟無比溫柔:“喜歡就好。”

周圍綠蔭環繞,微風吹襲,銘宇暗紅的衣袖與藏鋒的糾纏在一起。

發也飛揚,火紅長發吹過頰側,撫上藏鋒薄唇,他抿了抿唇角,伸手将發捉住。

條件反射的就想吻上那絕美發絲。

但美好的氛圍并沒持續多久,當他低頭正要吻時,兵器交接聲驀然傳入兩人耳中!

藏鋒蹙眉,手上動作也頓住,極為不滿的循聲望去,仔細一聽,裏面的說話聲還有些耳熟。

銘宇也皺着眉頭傾聽,下一刻就擔憂地說:“是紅紗!她恐怕遇上麻煩了。”

說完,也不顧藏鋒在眼前,運起逍遙步順着聲音奔去。

那摸着紅發的手還停在半空,被摸的人卻已經離開。

藏鋒臉色再次冷凍,凍結程度比之前更甚,隐隐有轉黑的趨勢。

緩緩走出兩步,身影一閃,竟直接在原地消失!可見其輕功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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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快速度來到短兵交接處,一眼便見紅紗和四五個黑衣人打作一團,雙胞胎的弟弟護住重傷的哥哥,時不時打退沖上來的黑衣人。

紅紗武功高深,是荒冢中數一數二的殺手,尋常刺客來七八十都無法在其手下讨到好處。

但今次前來的黑衣人卻不同一般,顯然受過極為嚴酷的訓練,個個身手不凡,且不畏死亡,狠勁往前沖殺,用得全是兩敗俱傷的殘忍招數。

紅紗見情況不妙,急速後退,提起雙胞胎哥哥,嬌喝一聲:“走!”

那弟弟點頭,縱身而起,紅紗袖口一甩,綢緞射出,綁住極遠的一根樹幹,借絲綢迅速滑遠!

卻不想,其中一名黑衣取弓射箭,竟将紅紗絲綢截斷!

空中無法借力,紅紗咬唇,只能勉強在地面站穩。

那雙胞胎弟弟見此,也急忙落下,重新戒備。

紅紗說:“沒想到對方居然有玄鐵所煉的箭矢,我的絲綢是用五毒蛛吐出的絲織成,尋常箭矢根本奈何不了它。”

弟弟焦急地說:“現在該如何?”他哥哥重傷在身,此刻又不明不白被人追殺,當真是危險至極,随時都有可能喪命。

本以為荒冢殺手足以應付,卻沒想對方實力太過強橫,就連這有名的殺手紅紗都節節敗退。

紅紗煩躁,心想:若她一人,這群混蛋算個什麽,這會她恐怕早已走得影子都沒了,可偏偏身旁帶着兩個人,實在累贅得很,無奈尊主命令,讓她保護此雙胞胎,她就是死在這也不能令他倆有絲毫閃失啊!

本姑娘明明是殺人的,難道最後卻要因保護人而死?

她心中極為怨念,堂堂荒冢第一殺手,縱橫江湖二十多年,除了刺殺宰相之子那次被公子阻攔,她就沒一次敗績,沒想到最後陰溝裏翻船,栽在倆乳臭未幹的小子手裏!

越想越怒,她柳眉一豎,就準備上前拼了,心中決意定要在死前将這群黑衣人碎屍萬段!

忽然,一道動聽的聲音響起:“紅紗,你還好嗎?”

紅紗欣喜若狂,擡頭望去,正瞧見夏銘宇紅發飛揚,縱身躍到面前。

她猛地撲上去,将頭埋進他懷中,使勁蹭蹭蹭。

“唉唉唉,別再蹭啦,面紗得掉了!”銘宇好笑地扶住她肩膀。

紅紗淚眼汪汪,全沒了之前媚然之态,此刻竟天真可愛得令人心中柔軟:“嗚嗚嗚,公子公子……我又被欺負了!”

“好紅紗,他們欺負你,公子就欺負他們,別哭啦,都成花貓咯!”輕輕擦掉湧出的淚,銘宇心中感嘆,這紅紗還真是随時随地說掉淚就掉淚啊……

其實對于紅紗來說,銘宇的出現何嘗不是救了那群黑衣人的命,若是銘宇對付他們,最多也就斷胳膊少腿,若是讓被惹毛的紅紗來,那碎屍萬段還算輕的……

就見銘宇身形一閃,幾個晃動便穿過所有黑衣人,手指輕點,将他們全部定在原地。

他在對面同紅紗招手:“你先帶人走吧,這群人交給我處理。”

紅紗高興地跳來跳去,本想親自招呼這群黑衣人,心裏瞬間略過百八十種折磨方法,但忽爾想到尊主還等着她去複命,只好揮着手說:“好的公子!紅紗先走啦!”

“嗯,一路小心!替我跟娘問好啊!”銘宇溫柔笑着。

紅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遠處,最後的畫面是她揮動手中紅色絲綢,似乎在說“好”。

見紅紗走遠,銘宇道:“怎麽不出來?”

藏鋒從樹後轉出,臉色冰冷,卻不說話。

銘宇嘆氣,他看着眼前一群被定住的黑衣人,摸了摸下巴,苦惱的思索。

藏鋒在他身旁站定,問:“如何處理。”

“我還沒想好,這群人身份不簡單呢。”說着他一個個扯下對方面罩,卻沒一個熟悉面孔。

有些難辦,他對藏鋒道:“他們都是死士,經受過嚴酷訓練,若我解開啞穴,下刻便會咬舌自盡,問不出什麽的。”

他夏銘宇雖然不算正道人士,但平生最厭煩就是嚴刑逼供,不光是因自己耐心不足,更覺得此行為很是龌龊。

他喜歡威脅恐吓勒索敲詐,但那只是小打小鬧,真要用痛苦來逼迫別人時,是決計不幹的。

原則這種東西,永遠都是藏在人心底最深處,輕易不觸碰,一旦觸碰,就如龍之逆鱗,觸之即死。

藏鋒沉默許久才開口:“敲斷手腳便罷。”

銘宇驚奇看他:“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好狠毒!”

臉色一黑,藏鋒嘴巴立刻閉得死緊,決定再不開口了。

哈哈笑起來,銘宇對着那張恐怖冰山臉卻絲毫不怕,還很豪爽的拍拍其肩膀說:“我逗你玩呢!這幫人若直接放了,以後肯定會有無辜的人倒黴,手腳就算了,剛才我已經将氣海擊破,武功算是廢了,讓他們自謀出路就好。”

藏鋒依然不說話,銘宇見他如此沉默,這才小心翼翼道:“還生氣啊?我真的只是逗你玩呢。”

不打算理會,他轉身就要離開,眼前這紅發少年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何生氣。

“唉——!你真是太小氣了,不理人也就算了,還打算轉身就走?”他一把拽住藏鋒袖子,死皮賴臉不讓人離開。

藏鋒側身,冰冷的藍眸看着銘宇:“無話可說。”

心虛,銘宇谄笑:“別這樣啊,你送我酒葫蘆,我還沒謝你呢,走!我請你喝酒去!”

說完,很是哥倆好的摟住藏鋒肩膀,但兩人個頭差異過大,他踮着腳尖才勉強能與藏鋒勾肩搭背,極為不爽地撇嘴,嘟囔道:“你吃什麽長大的?個頭也太高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将手放下,轉而抓他袖子,将人拽走。

藏鋒垂頭看着紅發少年的後腦勺,心中嘆氣,兩人走了許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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