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紛争亂入

眼角似要裂開,銘宇不敢置信地瞠目,時間猶如被拉長了。

他伸手想抓住飄落的漆黑發絲,卻依然抓空了,視線裏什麽也沒有。

身體一沉,那前一刻還捏着自己頭發胡亂調戲親吻的男人,竟軟倒在他懷裏……

“藏鋒?!”連忙扶住他,身體順勢跪倒在地上。

将垂下的頭擡起,驚訝地發現,那張總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溢滿痛苦!

劍眉緊蹙,尖尖的下颌死死繃着,額上快速的浸出汗水!

銘宇手足無措,心慌意亂下只能連聲急問:“怎麽回事?你怎麽了?別吓我啊!說話,快說話!”

他急忙忙用手拍着藏鋒臉頰,試圖令他張開雙眼,但可能太過痛苦,藏鋒雖忍住不發出呻吟,卻也無法立刻睜開眼與他說話。

只見藏鋒右手一握,抽出腰間兩儀劍其一,手腕一甩,那把劍帶着破空聲紮入竹林!

銘宇心中一凜,立刻看向竹林,雙眼近乎兇狠的注視那裏。

“哪個混蛋?!給老子滾出來!”氣息凝聚于丹田,低吼中夾帶內力而去,功力不夠高深的人早已氣血翻湧倒地身亡。

啪——啪——啪——

鼓掌聲突兀響起,接着一人陰沉的話語傳來:“鬼泣子名不虛傳,這運氣于聲的本事可比少林獅子吼強多了,若不是在下早有防備,可就無法如此輕松了。”

話畢,一身灰衣的男人踏出竹林,立在銘宇藏鋒五丈外。

此人輪廓深邃,算得上端正俊朗,但卻由于戾氣過重,生生的陰森許多。

藏鋒突然倒下,定是着了此人的道,銘宇本就怒火沖天,這時再見到如此陰險面孔,頓時更氣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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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藏鋒輕放在門旁,他便站起,昂然地怒視灰衣男子,話語中盡是惡狠狠地威脅:“老子不管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立刻将解藥拿來,我便當作什麽事也沒有,如若不然,老子有一百零八種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別以為他鬼泣子是什麽好說話的善良之人,他對女人心軟是事實,但若對方恰好不是女人,還讓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傷害,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灰衣人心頭一顫,江湖人刀頭舔血的日子過多了,再明白不過眼前人的眼神。

他一直以為鬼泣子最多是個好色的風流鬼,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風流鬼罷了,卻沒想到,竟是個貨真價實的惡鬼。

那雙眼,只有瘋狂嗜血的惡鬼才會擁有。

雖心中有稍許懼怕,但怎可就因此放棄所有?

他冷笑一聲:“鬼公子倒是很在乎逝竹崖崖主呢,在下還當公子是個只愛女人的,沒想到,陽剛之身您也很有興趣。”

黑曜石般的雙眼危險地眯起,臉上已是陰雲密布,語調低沉:“少說廢話了,老子就算喜歡男人,也只對那嬌弱青澀的少年感興趣,像你這種完全無希望,開出條件,交出解藥!”

灰衣人氣得臉孔猙獰,前進幾步,譏諷地說:“很遺憾,在下可不是為威脅您才來這,要說目的,也只是那邊的逝竹崖崖主了,您只是順帶。”

銘宇臉色越發難看,心裏早想了數種将人大卸八塊的方法。

正要行動,卻聽灰衣人接着道:“不過,也多虧公子您,否則事情哪會如此順利?哈哈哈哈——!”

灰衣人得意地仰頭大笑,銘宇運氣,試圖用逍遙步快速襲擊對方,但卻驚恐的發現,丹田裏感受不到絲毫內力!

身體突然發軟,十指顫抖,腳踝酸痛,竟絲毫無法反抗的倒下了!

怎會如此?!他雖算不上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但至今為止能藥倒他的只那麽兩三人,是誰?是誰在這裏?!

艱難側頭看向灰衣人,視線都開始模糊,卻還是明明白白看見一道血紅的身影。

那張媚人的臉孔近距離出現在眼前,銘宇困難地睜大眼。

粉頰染暈,美人柔柔一笑,傾國傾城。

尤其是一雙如血的眼眸,閃爍着詭異卻異常惑人的光芒,讓人在毛骨悚然的同時莫名的身心悸動……

銘宇迷迷糊糊地輕喃:“惜硯……”

美人聽到他的呼喚,甜美笑着,将他抱入懷中,柔聲回應:“銘銘……我好想你呢……”

眼前一黑,夏銘宇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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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看了眼跪坐在地上抱着夏銘宇開心笑着的女人,不由冷笑,話中帶諷:“不愧是紫蝶魔女,這手毒使得出神入化,連鬼泣子和逝竹崖崖主這樣絕世人物也只有認栽的份兒。”

女人連回頭都不願,只深情地凝視懷裏失去意識的夏銘宇,不時拂去他額前碎發,摸摸溫暖面頰,嘴裏漫不經心地威脅:“你若再提那稱呼,我就讓你從此以後再也硬不起來。”

灰衣人下意識夾緊雙腿,那明明輕柔緩慢的語調,卻莫名帶着一股認真和恐怖,這女人……不愧是和聶不求并稱“雙魔”的存在。

很突然的,女人撫着銘宇站起來,一個字也不說便轉身欲走。

灰衣人連忙叫住她:“慢着,你想就這樣離開?”

女人似是将他完全無視了,根本沒回話的打算。

事情緊急,他只好直話直說:“你現在帶着他離開,只會更快的失去。”

女人立刻停下,緩緩側頭,那猩紅的眸子瞧向他,緩緩開口:“什麽意思?”

被那只眼睛看得毛骨悚然,灰衣人穩了穩心緒才将事情全盤托出:“九霄宮早就已經滿江湖的找鬼泣子,聽到消息說他在這沁竹林裏,立刻便趕來了,只是一直礙于藏鋒在此,不好突然出現,禀報了九霄宮掌門後,聽說那掌門已經火速敢來,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兩天了。”

“……”女人無語,側頭看了看暈着的銘宇,蹙起眉頭。

她是知道這任的九霄宮掌門,并且了解的還很透徹,那是個總笑得溫和有禮的男人,也是個可以無形中将你逼入地獄萬劫不複的男人。

若他來到此地,即使她速度再快,也難免被那男人截下。

她是不會拿銘宇冒險的……

她的毒,銘宇一向很了解,也知道如何防禦,剛才之所以中招,只是因為藏鋒倒下,他心緒大亂。

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更何況,九霄宮都出動了,那個女人恐怕也早已行動,不論她帶着銘宇去到哪裏,都會被找到……

灰衣人見她沉默着垂頭思考,便知她已經無處可去,于是立刻道:“若是惜硯姑娘願意,在下有個好去處。”

惜硯一聽,轉身面對他,邪媚一笑:“什麽地兒?說吧。”

灰衣人得意又神秘地說了三個字:“噬仙山。”

挑眉,有些驚訝地看他,惜硯道:“沒想到,原來你是噬仙山的人。”

灰衣人拱一拱手,自我介紹:“在下噬仙山蔣管事。”

理所當然的認為對面的女人會與他客套客套,卻不想那女人撫了撫被風吹散的發,輕描淡寫地說:“果然是什麽地方都會出現老鼠屎呢,古人英明……”

“你?!”蔣管事氣得怒瞪惜硯。

惜硯無視于他,食指彎曲,放于唇前,喉間輕吐氣息,清脆嘹亮的哨聲悠悠響起。

不一會,轱辘滾地的聲音從林間傳出,四匹踏雪拉着一輛精致馬車出現。

馬車在惜硯面前停下,她打開車門,将銘宇拉進車廂,砰地關上門後才無事人般說:“你來趕車,快點吧。”

蔣管事冷哼,硬是将這口惡氣咽下去,畢竟這女人還有可利用之處,現在不能得罪。

他拍拍手,立刻有兩名黑衣人出現,架起被夏銘宇扶放在門邊的藏鋒來到馬車前。

蔣管事說:“分開行動,以免被一網打盡,你們帶着他先行去回去。”

黑衣人恭敬地點頭,下一刻便帶着藏鋒和兩儀劍一起消失。

而蔣管事則坐上馬車,親自為惜硯帶路去噬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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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欲裂地醒來,銘宇呻吟一聲,睜開眼。

印入眼臉的是華麗頂帳。

突然感受到胸口沉悶,轉着眼珠看向那裏,就見那媚人的臉蛋大大方方擺在他只着了亵衣的胸膛上,甜甜地閉着眼熟睡。

想到曾經發生的事,心口一痛,無奈的默默嘆息,伸手握住那只搭在腹部的芊芊玉手。

美人被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猩紅的雙眸散着朦胧血光。

很有些憨然的笑起來,撒嬌地甜蜜話語自然吐出:“銘銘,我還想睡嘛~”

銘宇艱難地側身,示意美人起來,惜硯嘟着小嘴不滿地半坐起來,一頭青絲亂亂地披散着,一只紫色蝴蝶模樣的發飾歪歪斜斜挂在頭上。

紗衣半開,露出裏面豔紅的抹胸,她伏低身體湊上前問銘宇:“銘銘,見到我不開心嗎?”說着,很是可愛的歪着頭,一臉無辜。

銘宇咳嗽一聲,撇開臉,順手拉過一旁錦被将惜硯小心翼翼地包住,這才看着她柔聲道:“雖說還未入冬,可也別着涼了。”

惜硯臉上浮起淡淡紅暈,肌膚白皙近乎透明,襯着那雙詭異卻媚人的猩紅眼眸,真如那迷失在人間的妖精般,可将任何男人的靈魂瞬間吸走。

她乖順地貼上銘宇身體,臉頰輕輕觸碰着銘宇的臉頰,眯起眼不住地撒嬌:“銘銘,我好想你好想你哦,都二十年了,你一次也沒來找惜硯,惜硯心裏好難受。”

心中疼惜,銘宇不由自主便扶住她的腰,摸着那一頭亂亂的發:“我也很想惜硯,只是不知該如何與你相見。”

“銘銘,別生我的氣了,好嗎?”她嘟着小嘴,大大的血紅眼睛裏閃爍着委屈的光芒:“都二十年了,我就是錯的再離譜,你也該消氣啦,好不好?”

苦笑,他一向抵抗不了惜硯的小小任性和那乖順的撒嬌,每次每次,不論她想要什麽,即使他再不願意,最後也會被她得逞。

她就是這樣的女人,有欲望,也有實現欲望的手段。

但這次,他不能再如她所願了,不僅是曾經沉重地打擊,更是因為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擡起惜硯精致的瓜子小臉,他撫開額前碎發,溫柔的吻了吻額頭,無奈地問:“藏鋒現在何處?”

惜硯不滿地蹙起眉頭,嘟着小嘴不說話。

“乖惜硯,我們的事情別牽涉無辜的人,那次之所以會生氣,不就是因為将無辜之人卷進來了,所以這次,別再重蹈覆轍。”

連唇角的弧度都很苦澀,銘宇心中明白,此刻最明智的選擇便是直接離開。

只有這樣才可以徹徹底底與惜硯斷了牽絆,但卻不能如此做,因為藏鋒,藏鋒還不知在何處,說不定正受着什麽常人無法想象的苦楚。

想到這裏,心中焦急,若不是因為自己,藏鋒怎會碰上毒術天下第一的紫蝶魔女?

藏鋒名揚江湖前,惜硯便已退隐,那出神入化的毒術他從未遇上過,就算他功力再如何高深,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也絕無輕松應對的可能。

本來,傳說就該成為傳說,不應與現實再次交疊,在現實中的藏鋒也就不會受到傷害,而他突然的出現,讓傳說與現實不知不覺重合,傳說中一切強悍又未知的東西都融合入現實中。

令人防不勝防,避無可避。

腦中殘留的最後記憶是那筆直的長發飄落的畫面,他一想到藏鋒有些痛苦的臉孔,緊繃的下颌,額角滲出的冷汗,就覺心慌意亂。

“銘銘,你喜歡他嗎?”冷不防的,惜硯抛出這驚天動地的問題。

銘宇心中咯噔一下,接着心髒急速狂跳起來,臉頰滾燙,他極力保持鎮定,回答惜硯:“你這丫頭怎總是瞎想?他是我的朋友,關心朋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惜硯挑眉,撇嘴:“銘銘,我看到他吻你的頭發了。”

驚訝地瞪住惜硯,喉嚨像是被卡主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吻你的頭發了!你卻沒有避開!”惜硯血紅的眸子裏怒火旺盛,像一只發飙的小貓炸着毛。

銘宇頭痛,只好解釋:“那只是表示友好而已,你想得太多了。”

“根本就是銘銘想得太少了!你怎麽可以讓他吻你呢?雖然只是頭發,那也不應該的!你是我的!銘銘是我的,銘銘是惜硯的!”

近乎瘋狂的執拗,惜硯血紅的眼眸裏波光流轉,竟然猶如血漿般粘稠詭異。

她猛地抓住銘宇雙肩,将他狠狠推到床裏的牆壁上,很快爬上他的身體,用四肢緊緊纏住銘宇身體。

兩人貼得極近,惜硯告訴銘宇:“那個人已經被姓蔣的老鼠帶走了,我是不知道人在哪裏的,也沒那興趣知道,銘銘想從我這找突破口可是白費心思了。”

說完後,銘宇卻沒有接話,他垂着頭沉默許久,久到惜硯有些忐忑時才緩緩開口:“惜硯,放開我吧。”

“銘銘?”有些小心翼翼地呼喚,她湊過去想看清楚銘宇此刻表情。

銘宇卻突然擡起頭來,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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