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起上課 有師父陪着,當然開心(才不……

許康時在修煉上的天賦不高,因此築基後就自願留在外門擔任長老,平時主管悟道堂課業。

這屆兩百多個孩子,他自是不可能每個都認得,但月餘下來,一些突出的都能對的上號。

溫瑤和鹿瀝兩人都長得好,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即便分散在角落裏也是吸人眼球的,更何況一起坐到第一排去。

許康時不覺盯着他們看了許久,偏偏這兩只都心态好,一點都不局促地對視回去。二比一,最後還是許康時先收回視線。

大概是他記錯了吧……可他年歲也不算大,怎麽,就開始健忘了?

“我們先來複習上一次課的內容。”許康時清了清嗓子,開始講授前,他随手在後排點了個孩子,“概述我凝光宗所處地位。”

被點到的正是李虎子。這一個月來,他可謂是經歷過了大起大落,為人也不敢再那般浮躁。他自也聽說鹿瀝因為沒被收徒,落到外門來了,但韓子言暗地裏行了方便,把兆羊村其餘人和鹿瀝住的地方隔開去了一東一西,加上鹿瀝自己逃課,他們這段時間竟一次也沒碰到過。

李虎子站起來,盯着鹿瀝的背影,朗聲答道:“如今仙宗以凝光宗、劍宗、慈陽寺、幻月宗四大宗門為首,與以血魔門、歡喜門為首的魔門,及圈林為王的妖修,互相牽制。”

“四大仙宗所持各有何不同?”這次許康時點的是溫瑤。

溫瑤沒有猶豫,站起來認真回答:“若以所修之術統論,凝光宗多法修,劍宗出劍修,慈陽寺研習佛理,幻月宗以聲樂為器。”

許康時覺得她的回答有趣,不是照搬書冊,而是有幾分自己的見解,便追問道:“若棄術術而論之?”

“皆是求道。凝光宗問己心,劍宗以力破障,慈陽寺慈悲孕道,幻月宗匠心求致。”

“好。”許康時請她坐下,借此展開這一課的內容,正是四百年前寒光仙尊開創無情道讓凝光宗重回四大宗門之列的故事。

相比于缥缈的世間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真人真事,更能讓人心潮澎湃。可以說,若不是落雪涯的結界足夠的堅固,寒光仙尊閉關的洞府前早被來朝聖的人圍出人山人海。

鹿瀝微微斜了肩靠向溫瑤,小聲問道:“師父,師祖悟出無情道時真的收獲了造化金光?”

溫瑤對他突然靠近,有些不适,但沒躲開,耐心答道:“這件事不是秘密。據聞那天天降祥瑞,萬裏輝光,師尊也一夜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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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時卻在這時回過頭,把鹿瀝點起來:“交頭接耳在說什麽?”

鹿瀝斯斯然站起來:“我是好奇,寒光仙尊四百年前已是化神,如今該是何等境界?”

溫瑤沒想到他會這麽想,許康時也沉默了一會兒,讓他先坐下。

“事實上上一位白日飛升的,還是當年開創了世間道的凝光宗老祖。”

也就是說,已經幾千年都未有人飛升,甚至跨入渡劫期的也越來越少。在外行走的峰主、長老多為元嬰、金丹,化神的大能基本都在閉關,以求突破。

“寒光仙尊是這千年來最有希望飛升的修者。”許康時最後以這句話結束了上午的課。

課後,他把溫瑤留下,鹿瀝只能先到門口去等。

他想着定是溫瑤被許長老認出了,畢竟他的師父啊是個一眼能看到底,并不會說謊的人。

呵,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離開了溫瑤的視線後,鹿瀝挺直的肩背松散了下去。他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打了個哈欠,剛把眼尾粘的水汽抹去,便發現面前圍了三個人。

正是李虎子和他的兩個跟班。

……

溫瑤出來的時候,只看到李虎子三人的背影,轉眼間就消失在了角落,來不及追了。

“徒弟弟,你沒事吧?”她立刻上下打量鹿瀝,看他有沒有被欺負。

鹿瀝眼裏的黑霧剛好散去,強行調動那股力量讓他看起來萎靡了不少。但至少解決了個麻煩。

他倒沒想到李虎子的心魔竟是意識混沌時期的他。不怕健全且有反抗能力的他,反而怕個傻子……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

他看到溫瑤擔心的樣子,不由莞爾:“我沒事。師父,長老沒為難你吧?”

“當然沒有。倒是你……”溫瑤看他一臉“我受了委屈,我沒事”,還主動關心她的樣子,更加內疚了。

鹿瀝裝過了頭,見溫瑤急得眼圈紅了,輕聲嘆道:“師父,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唉,師父父就是太周正了,他說什麽,她都信。

——嗯,徒弟弟既然這麽說了,應該要給他面子。

溫瑤深吸了一口氣,想起方才許康時長老的話,小心翼翼地問:“徒弟弟,你覺得今天上學還行嗎?”

“還行吧。”鹿瀝随口答道。反正都無聊。

“開心嗎?”溫瑤繼續。

“有師父陪着,當然開心。”這句倒真心一點。

“之後也會繼續上學?”溫瑤期待地看着他。

鹿瀝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好啊。”啧。

溫瑤終于松了口氣:“徒弟弟,長老說過兩天就要第一次考核了,你加油哦!”

鹿瀝:“?”他突然停下來看着溫瑤。怎麽感覺上當了?

“怎麽了?”溫瑤跟着停下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我……餓了。”鹿瀝捂住額頭。

餓了不應該捂肚子的嗎?難道這就是書中所言的“餓昏了頭”?

溫瑤立刻拉着他的袖子往食堂趕,邊道:“我們趕緊吃,你還能休息一下,下午還有兩節算數課。”

鹿瀝:“……”他太難了。

這天結束,溫瑤幫鹿瀝把所有書都抱回了住處,還去給他購置了足夠的燈油、筆墨和紙,讓他能好好練字。

兩人剛進院門,就碰到了剛好從另一邊屋子出來的松興朝。

“咦,是你們?”

溫瑤他們也認出了他,正是這天一直在膳堂值守的少年。

說來也巧,即使共享一個院子,但因為松興朝接了不少宗門任務,總是早出晚歸,而鹿瀝前一個月作息又極其不規律,所以兩人都知道隔壁屋子住了人,但從沒碰過面。

松興朝好奇地打量着面前兩個身高差不多的小不點。

平常靈石積分區的飯食都很少人會來打,多是入道後有了修為能賺積分的人,偶爾嘗嘗鮮,或者本身家底殷實的人,才能支撐的起。所以一天來三次的這兩人給他留下的印象,不可謂不深。

特別是,他們還長得特別好看,一點都不像暴發戶的崽。

他盯着的時間過久了,鹿瀝本來是跟着溫瑤身後的,微微蹙眉上前半步,不着痕跡地擋在溫瑤身前。

松興朝覺得好笑,但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禮,加上趕時間,便先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的情況:“我進門5年了,如今練氣三層修為,對外門的事也熟。你們有什麽不懂可以來問我。我今天接了綠靈園收割夜光草的活兒,得在天黑前趕到,就先走了。”

兩人目送着他跑步離去。

“他好忙。”溫瑤感嘆道。

鹿瀝若有所思地點頭。

兩天後的第一次考核,鹿瀝除了書法差了些,其它兩科的成績竟意外的不錯。

溫瑤帶他去膳堂大吃了一頓,又送了個儲物袋給他。

鹿瀝打開一看,裏面是些基礎的靈符、丹藥,還有她自己記下的修煉心得。他沒多問,收了起來,只平日裏的笑容漸漸少了些,直等着她什麽時候開口說要走。

這一等,溫瑤又陪着他上了半個月的學。這段時間,他們碰上李虎子幾人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是李虎子遠遠見到他們後掉頭就跑,像見了鬼似的。

溫瑤确認後,不明所以。

鹿瀝知道瞞不下去,幹脆對她解釋:“其實那天他們是來向我道歉的。”他故意頓了頓:“但我沒接受。師父,覺得我錯了嗎?”

他的目光落在溫瑤臉上,想第一時間知道她的想法。這段時日下來,他也倦了。若是她不認同是最好的,他就可以順勢跟她斷個幹淨。

溫瑤搖頭:“原不原諒都該是你自己說了算,旁人都不應替你做決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可師父不是旁人啊。”鹿瀝接道。

溫瑤愣了下,然後第一次把手放在鹿瀝頭上,摸了摸。手下的發絲并不柔軟,甚至有些紮手,并不如少年的面上的眉眼溫柔。

算起來,這個時候的她,還稍微比他高半個頭。

“徒弟弟,師父自然都是支持你的。”溫瑤嘆道。

“師父,真好。”鹿瀝忍不住微微彎了眼睛,但笑意未達眼底,說不上是遺憾還是慶幸多些。

溫瑤把他送回了住處。但這一次,她沒有跟着進去。

鹿瀝推門的手頓住了,心開始往下沉。片刻後,若無其事地回過身,面對溫瑤:“師父?”

“徒弟弟,我要去閉關了。”溫瑤看着他。下一次再見面,可能就是五年後了。

“好呀。”鹿瀝微笑着點頭。

“到時候我就可以正式收你為徒了。”

夕陽的餘晖灑在她身上,但更清亮的是她的眼睛,總是那麽的堅定,帶着無畏的勇,灼熱的火。可以看出她的求道之心是那麽的純粹,仿佛這世間沒什麽能比她的道更重要。

啧。搞不懂她這熱情怎麽來的。這個世界值得她的溫柔和熱情嗎?

挑不出毛病,好煩啊。

鹿瀝背在身後的手死死地捏住,才控制住自己笑着說完:“我自是相信師父的。”

我撿了偏執魔頭當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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