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療傷忘了打麻藥

離淺走出浴室,關好浴室門,按下了自動清潔按鈕。

帝國也有這樣的全自動浴室,那些需要節約時間的打工平民們住的标準住宅內會使用類似的設備。而貴族的浴室向來都是由專業的仆人清潔打掃。上層階級物資充裕,尤其注重享受,浴室一般設計的很大,造型和材質也很獨特,很難用标準化的自動清潔程序。

AI機器人固然能勝任所有家政服務,可是相對更貴的真人服務,才能凸顯出上層階級的優越感。至于不被計入人口數據的奴隸,在法律上能得到的保障或許還不如AI機器人。奴隸宿舍很少會有獨立衛浴間,都是多人同住,共用洗漱設施,大家輪流打掃就好。

他怎麽又開小差了呢?這種時候他應該集中精力。接下來的事情或許又費力又費腦子。想要取悅這位女主人,長的好看只是入門基礎,估計還要活好又有一定的持久,禁玩才行。

離淺并沒有穿衣服,省的一會兒還要脫掉。他此時的動作姿态卻像是穿着華麗長袍一樣,表情如常甚至面帶微笑,姿态虔誠的走回到剛才的位置,安靜的站好。

用安若凡的眼力觀察,如果地上畫了一個圈,那離淺離開和返回時的位置絕對沒出這個圈。所以他的記憶力很好,做事有條理,效率也很高。這是一個訓練有素的仆人,連羞恥心都很好的掩飾起來,就仿佛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件用具,以能為主人服務為榮。

他比帝國那些聲色場所內的服務人員敬業多了。

他生的絕美,墨色長發散着水汽,身體肌肉勻稱、溫順的氣質十分誘人,明明只是站着不動,卻宛若古地球時代的一件雕塑藝術品,每個角度看過去都很好看,除了後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有點違和之外,幾乎無可挑剔。

對,安若凡再次提醒自己,她是來為他療傷的,差點就沉迷看美男子,忘了時間。時間緊任務重,給他治療之後還有別的事情要他配合,容不得她開小差。

安若凡評估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動手能力,如果她轉到離淺背後,幫他治療傷口的時候他依然是這樣筆挺的站着,她就要踮着腳做事肯定有點吃力。她又柔聲說道:“你還是像剛才那樣跪好吧,雙手撐在地上,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痛。”

“是。”離淺乖巧的變成了之前的謙卑跪姿,将雙手撐在膝蓋之前。這并不是服侍女主人的常用體位,不過主人怎麽使用奴隸,不是奴隸能選擇的。他需要做的只是适應,并盡量讓使用者開心。

其實應該沒有什麽責罰比電鞭更痛了,超過疼痛的閥值他會昏迷,那樣也就不會覺得痛。

結果,他的臨時主人居然是從整理箱裏拿出了那個自動縫合針。

他能看到箱子裏還有其他的藥品。聯邦的藥物與帝國不同,都是直接以藥物主要成份命名,叽哩哇啦一堆字母,普通人只能從說明書看出藥物用途。但他精通聯邦通用語,也有一定的醫療常識,匆匆一瞥能認出藥品之中還有止血劑、止痛片、消炎藥、退燒藥和高檔麻藥。

不過,那些藥物,他的臨時主人似乎都沒打算用。

安若凡并不是學醫科的,治療的手法純粹是書上看過一眼。生物學的實操課程更多的是解剖已經死亡的小動物制作标本。她的意識中壓根沒有麻醉的環節,等着興致勃勃用自動縫合針做完縫合“手術”,看着他後背上一排漂亮的等距針腳,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縫合之前她居然忘了給他打麻藥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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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含自責,顫聲問:“疼麽?”

“嗯。”離淺猶豫了一下才輕聲回答。不用麻藥縫合傷口,也許只是個熱身活動。如果說不疼,她會不會繼續嘗試其他更激烈的玩法,比如将線都拆開,找個什麽東西在傷口裏攪一下……聽說有些主人就喜歡欣賞奴隸痛苦的樣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若凡心虛解釋了一句,她明明看到他下意識咬緊了嘴唇,額頭滲出虛汗,他卻那麽平靜的只說了一個“嗯”字,沒有任何不滿沒有懇求她停下。難道他認為,這是她的怪異“癖好”麽?

對于她的道歉,離淺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只卑微說道:“主人盡管随意。”

“……”安若凡突然意識到那些拉黑她的男人們,與她聊天時的尴尬沉默究竟是怎樣的感受了。他們大約覺得與她根本不在一個頻道,就如同眼前,她與離淺仿佛兩個不同維度的生物一樣。雖然他的聯邦通用語發音很标準,也好像能聽懂她說什麽,可是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這是将她當成了以虐待他人為樂的邪惡主人了麽?

被人誤解為那種人,讓她無端惱火,她卻并不想為自己辯解。日久見人心,用事實證明她不是殘暴的性情,比蒼白的語言更有說服力。于是她用加快語速掩飾慌張,先彎腰将地上疊放的離淺的制服等衣物拿了起來,又說道:“整理箱內的東西都是給你的,你随便用。你原本的衣物我要拿走。你先休息兩個小時,随後有其他事情需要你配合。”

說完,她帶着兩個保镖倉惶離開了這間觀察室,心中還不承認是自己不好意思,而是自我說服自己工作很忙,那麽多科研進度報告要她審核,她完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一個研究對象身上。

自己穿來的衣物會被沒收,離淺并不覺得奇怪。他只是有些遲疑,能一下子得到這麽多賞賜,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傷痛恍惚産生幻覺,聽錯了什麽。

但是他的臨時主人離開之後,那個裝滿了物資的整理箱真的被留在了他的面前。沒有鎖,依然是打開的。有衣物也有藥品和食品,那麽真切,觸手可及。

沒有被禁止着裝,被允許随意使用這些東西,如果他理解的沒錯,那他真的很幸運。

他拆開了衣物的塑封袋,發現配置很齊全,有內外衣物,也有一雙潔白的塑料拖鞋,看起來像是全新的,所有面料都很柔軟,穿起來或許舒适,但沾染血跡時怕是不太好洗。他于是翻出了止血劑,反手熟練的噴在後背上。

即使這樣他也只是穿了內褲和外褲,并沒有穿上衣,赤着脊背。按照以往的經驗,穿脫上衣的時候容易讓傷口開裂。2個小時之後,他也或許并不需要穿衣服,就不必再多浪費那些體力了。

整理箱內有三瓶營養液,說明上寫着成年人24小時飲用一瓶即可。他不太能肯定下次再得到食物會是什麽時候。按照以往經驗,他不可能每次都如今天這樣幸運,已經得到的這些,也或許随時會被人收回。

所以,将三瓶營養液一次性都喝掉麽?那樣會不會太浪費了,他又有點舍不得,那就先喝掉一瓶吧。

喝完營養液,他才關注箱子裏其他的藥品。理論上麻藥應該用不到,消炎藥、退燒藥和止痛藥,現在用掉麽?他目前只是低燒,傷口已經清洗縫合,還噴了止血劑,房間內這麽幹淨不太會感染。還是等受傷更嚴重的時候再使用吧,這種痛尚在忍受範圍。

做所有事的時候他就在原地,不敢随便挪動,休息也無非是從跪姿改為雙手抱膝的姿勢席地而坐。

房間四周有攝錄裝置閃爍,他并不在意,如果沒有監控才奇怪呢。也許這一箱子東西,包括剛才用過的那些藥、喝掉的營養液都是試驗品,他只是“小白鼠”。

2個小時之後,安若凡處理完這幾天積壓的需要她審核的緊要報告之後,再回到觀察室,果然發現離淺依然待在那個“圈”裏。

他看到她推門進來,便立刻換成了伏跪的姿勢,恭敬叩首。

“怎麽不躺在床上休息?我剛才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以後這整個房間都是你用。我們這裏也不講帝國那些繁冗的規矩,不用總是跪下行禮。”安若凡鄭重而簡明的宣告最基本的常識原則。

“是。”不管能否理解,離淺會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字,照着吩咐做就是,只不過這次問題還有一個,不能用一個字來涵蓋,而且他如果不抓緊問明白,或許将來還會犯錯,于是他大着膽子問道,“主人,床鋪在不服侍什麽人的時候,在下也可以使用麽?”

安若凡恨鐵不成鋼的點頭,又盡量耐心道:“還有什麽不明白,現在都可以問。”

看起來她的心情不算太壞,離淺決定再多問一些:“請問這裏有侍從手冊之類的資料麽?在下怕無知犯錯,惹惱主人。”

在帝國,奴隸侍從除了遵守常規奴隸守則外,還會因着随侍的主人不同額外遵守一些規矩。高階的侍從長會專門給新來的侍從進行培訓,除了書面資料的學習和背誦,還有一些言傳身教的部分。

他不知道聯邦會否有這種手冊,當然也可能他只是個“小白鼠”,會一直被這樣關着不允許随意走動,也就無需什麽侍從手冊了。

科研院內的确每個崗位都有工作手冊,包括保潔在內。不過離淺與他們不一樣,也不屬于科研院聘用的常規“志願者”。如果強行設定一個新的侍從崗位,編出一套規則,顯然沒必要。

“你平時就在這裏,有安排會通知你,沒事的時候就休息。”安若凡一本正經說道,“其他的除了那些動不動就下跪的禮節改掉之外,你都可以按照你熟悉的來,不用刻意更改迎合誰。與你認知差異較大的那種,随時問。  就像睡覺要在床上這種,還有飲食的問題。營養液只是備用食品,如果接下來你主動積極配合我給你安排的工作,工作成果也能讓我滿意,那你還可以去指定的食堂用餐,嘗一嘗營養液之外的原生态食品。這裏的夥食種類很多,廚師的水平應該比你們訪問團那邊的不差。”

果然,并不是真的來做侍從。離淺卻并不氣餒,他會讓她産生“科研”之外的興趣,主動争取一下他該有的工作領域。目前聽起來需要遵守的規矩不難,但是如果工作成果不能讓她滿意,會有怎樣的責罰?她沒有多說,他也沒敢問。反正問了也無法避免,更何況主人想責罰奴隸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至于什麽原生态食品,她可能是随口一說,他也随便一聽就行,千萬不能當真。沒有任何解釋,被餓了那麽久之後,他更關心發營養液的頻率,以及怎麽做能不被克扣飲食。他猶豫是不是也要将這種“小事”問清楚。

她卻看了一眼表,說道:“慢慢想,不急于這時。先穿好上衣,跟我去隔壁,有個小測試需要你配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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