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謝謝各位老板的海星~~

他們在餐廳跨了年。

零點的時候,江對面進行了電子煙花的表演,有很多圍觀的人,大家擠在一起,期待新的一年到來。

謝樟給沈珩準備了一支鋼筆,放在一個很低調但很精致的盒子裏,放在桌面上推給沈珩,跟他講:“阿珩,新年快樂。”

然後又沖沈珩伸手,指尖勾了勾,笑着說:“我的禮物呢?”

沈珩傻眼了。

他倒是很早之前就想過借着跨年的名義給謝樟送個禮物,送可以戴在身上的,那謝樟的照片出現在財經雜志上或者謝樟本人出席各類宴會的時候,他就可以覺得自己就在謝樟身邊了。

但是一來他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麽能送給謝樟讓他喜歡到會戴在身上的,二來他也不敢對謝樟做這些藏着小心思的事情,所以後來就作罷了,空想想了很久,最後變成什麽也沒有準備。

但他萬萬沒想到,會有謝樟問他要禮物這一幕。

他支支吾吾半晌,好聲好氣地和謝樟商量:“明天給你補好不好啊。”

謝樟看了他一會兒,像是在思考,然後說:“這樣吧,你答應我一件事。”

沈珩用提問的表情看着謝樟。

謝樟就說:“後天有人請我去泡溫泉,到時候你跟我去吧。”

沈珩再度傻眼:“啊?”

謝樟以為他是不樂意的,就又跟他說:“什麽也不用做,去吃東西就可以。”

他沒有選出來合适的禮物讓謝樟留在身邊,但是謝樟現在說,要帶他本人去。

沈珩呆頭呆腦地同意了。

請謝樟泡溫泉的是他生意上的一個合作夥伴,有求于他,謝樟其實不太想要答應這次聚會,但是他的助理發現對方在調查他——的擇偶意向。

這就很有趣了。

謝大佬架子很大,遲到很久,但沒人敢有微詞。

到了之後謝樟讓司機找地方等他,才帶着有些緊張的沈珩進門去。

對方等他很久,但是并沒有不耐煩,在謝樟到了之後招呼着服務員去準備更衣間,然後目光才落在了沈珩身上:“這位是……?”

謝樟的胳膊虛摟了一下沈珩的腰,把他往自己身前稍微推了一下,然後說:“沈珩,齊總叫他小沈就可以了。”

謝樟要了沈家一個私生子,這件事情在沈珩他爸有意無意之下早就被傳得滿城風雨,更多的人都像是沈珩一開始以為的那樣,認為沈珩是給謝樟包養了。

齊總當然也是這麽以為的。

他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尴尬,但是很快就遮掩了過去,笑着拉過身後人的手,給謝樟介紹說:“這是我妹妹。”

沈珩被謝樟摟他腰的動作弄得整個後背都僵硬了,連帶着頭皮發麻,打招呼都忘了,謝樟卻仍舊游刃有餘,臉上挂着毫無瑕疵的笑容,沖女生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說:“我先去換個衣服。”

沈珩是在更衣間換衣服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談生意就談生意,那位齊老板把自己妹妹帶來做什麽?

沒有 “謝樟在自己身邊” 這個降智 bug 的時候,沈珩其實并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次聚會的意圖是什麽。

可是他不敢跟謝樟确認。

如果謝樟說是,他不确定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沈珩把出門之前揣着口袋裏的禮物盒子放進衣服口袋裏收好,然後鎖上更衣室的衣櫃,開始心不在焉地淋浴。

換完衣服裹着浴巾出去的時候,那個什麽齊總的妹妹果然圍在了謝樟身邊。

沈珩看了兩眼,沉默地綴在了一群人最後面。

然而謝樟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跟那位齊總說了兩句話,忽然停住了腳步,等沈珩走過來才又開始朝着溫泉的方向走,很自然地跟沈珩聊天:“走這麽慢,小心感冒了。”

沈珩洗得熱氣騰騰,圍着浴巾,悶悶地說:“不怎麽冷。”

謝樟不怎麽放心地囑咐:“出去了就在溫泉裏泡着,不然容易感冒,不想泡了就回室內吃東西,樓上有按摩,想去的話自己去,給你我的手牌,到時候記在我的賬上就可以。”

手牌是玉石質地的,但是已經給謝樟焐熱了,沈珩把那一小塊牌子握在手裏,低聲 “嗯” 了一句。

謝樟擡手在他後腦上輕輕拍了兩下,笑着說:“走吧,齊總還在等我們。”

沈珩跟着謝樟往外走,明明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卻控制不住地泛酸,心想應該是齊總的妹妹在等你。

然而等他和謝樟一塊走出去,發現剛剛還黏着謝樟的女生不見蹤影了。

齊總腳邊摔碎了個玉牌,工作人員正在打掃。

罪魁禍首謝樟像是毫不知情,還走過去問齊總:“這是怎麽了?”

還能是怎麽了,不就是謝樟剛剛說了一句:我在追阿珩,打着齊總的旗號把人帶出來,齊總別介意啊。

齊總那位心高氣傲的妹妹本來就對商業聯姻不屑一顧,是看在謝樟帥的份上才肯來 “相親”,誰想謝大佬是個同性戀,人家女孩子不做這讨人厭惡又惡心自己的事情,當即揍了他哥兩拳頭,摔了牌子扭身就走了。

齊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還得賠笑:“沒什麽,剛剛不小心碰碎了個牌子,別站這裏說話了,容易着涼。”

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沈珩兩眼,看沈珩的确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又沒辦法地說:“沈少別客氣哈,有什麽需要就跟服務員說。”

沈珩不明所以,只覺得這個齊總對他的态度忽然恭順了許多。

但是他仍舊很讨厭這個齊總,所以只客套地說了 “謝謝”。

這一回聚會,姓齊的一點兒好處沒撈到,反倒是讓謝樟套路了,利用他把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的消息給散了出去。

于是回程的時候,謝樟心情很不錯。

他二十八了,更比同齡人見識到社會和人心的複雜要早很多也多很多,早過了因為一些情情愛愛心悸無措的年紀,但 “在別人眼裏今天他就是在和沈珩約會” 這個認知,仍舊讓謝樟心情不錯。

但是沈珩心情就不大好了。

即便是和謝樟在一起度過了一天,沈珩仍舊高興不起來。

回去的時候他和謝樟并排坐在後車座位上,望着窗戶外面飛速倒退的沒有葉子的光禿禿的樹幹胡思亂想。

他知道那位齊小姐多半是被謝樟拒絕了,但沒有齊小姐,以後還會有趙小姐,錢小姐。謝樟總歸是要成家的,所以之前他知道小豆芽兒不是謝樟親生的時候,到底是在高興什麽?

他發了會兒呆,被口袋裏手機的震動叫回神。

他同桌跟父母去日本旅游了,問他有沒有什麽要帶的東西,可以做送給他的新年禮物。

“新年禮物” 四個字提醒了沈珩。

他怎麽只顧得自己不開心,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他沒有回周岩的消息,把手機放回口袋,小幅度地做了個深呼吸,摸出口袋裏那個小盒子,努力做出來很自然地樣子,叫了謝樟一聲:“哥。”

謝樟還在回味那位齊總聽見他說自己在追沈珩時候那精彩紛呈的表情,聽見沈珩叫他,就轉過頭來,嘴角還挂着笑:“嗯?”

沈珩抿了一下嘴唇,把那個盒子遞給謝樟,眼神都沒有敢跟謝樟對視,虛虛地看着空氣中的一個點,說:“補給你的新年禮物…… 我不太會挑,可能不怎麽好看。”

前一天偷偷摸摸出去,原來是買這個。

謝樟接過來拆開包裝,裏面是一對袖扣。看牌子應該不會太貴,但對沈珩來說,已經算是價值不菲。

謝樟一邊盤算着怎麽給沈珩多一些零花錢,一邊很輕地笑了一下,用十分令人信服的誠摯語氣說:“我很喜歡。”

他把那對袖扣托在自己掌心,稍微側傾了身子靠近沈珩,笑着說:“阿珩,幫我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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