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也許是縱欲過度的後遺症,近來我昏睡的時間越來越多。在半夢半醒間有人低語着我的名字,催促着什麽,伴随着請求的語氣。
雖然不記得具體內容,但也能猜到蘭德還是希望我想起過去的。可我竭力從片段中在試圖獲取一星半點的碎片,卻一無所獲。
那些偶爾閃現的片段就像是從來不屬于我的東西,從別人回憶的的縫隙中拾來只言片語。
“在想什麽?”
背後貼來一個熱源,我眯着眼歪頭靠過去。
“你不覺得我最近睡得有點多了嗎?”說着我又打了個哈欠,順便扯開他悄摸從睡袍縫隙探入的手。
自從發現我喜歡穿睡袍之後,他就把我所有的腰帶藏了起來,導致本就沒什麽功能用的衣服真成了一塊布。
“怎麽會..”
躲開了作孽的手,卻沒躲開貼上的唇,一時不察又是被放大的盛滿了水光的眼睛晃了神,與他唇齒交纏開。
柔軟的舌頭在唇間肆虐,靈活的挑着嘴唇又一觸即離。我的吻技向來是得到床伴們誇贊的的地方,可能是我挑逗太過,認真不足,惹的身旁人惡作劇般咬住我下唇。
“...怎麽不會...”我舔了舔唇,是熟悉的鹹腥感
“我怕是要被埋在這裏。”我半是抱怨半是玩笑拍了拍床鋪示意。
氣氛漸漸升溫,他熟稔的動作卻被異動打斷。
手機在響,是久違的鈴聲。
我們的手機向來都是靜音,這聲音代表着是什麽極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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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在我耳邊落下一吻,起身穿衣。我看着他那急切的動作不由也猜到了幾分:“找到教授了是嗎?”
他穿衣的動作一頓,靜默片刻道:“嗯。”
“現在,你确定?”
我身上的火被他勾起來大半,語氣不善的開口,順便也瞄了眼他身下,意有所指。
他把最後一件外套披上,轉身坐在床邊,:“你走的時候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我一度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只能一遍遍的回憶...你不知道那段回憶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你..”
他的未盡之語被我悉數封存于唇間,我有點受不了他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便深深的吻了上去。
“安靜點。”
看那他心慌的樣子我摸着他的耳後安撫,不過輕柔幾下,他貓一般縮起脖子,耳朵也跟着動了幾下。
“過去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看重的是現在,和未來。”看到他幾變的神色我捏住他耳朵扯了扯,勒令他聽我說完。
我的指尖順着他的耳側一路向上,最終停留在他喉間,拇指摸索着凸起的骨骼,目光也與他平視:“但如果你這樣執着,我願意把過去獻給你。就算他不願意為我解鎖...或許我們可以把那一年再重複一遍...?”
聽到我的話,他的喉結上下輪動了一番,眉間的陰霾也有些淡開。
我見狀也不再糾纏,重新躺回床上:“走吧,早點回來。”
我不想讓他再糾結下去了,無論那邊到底有怎樣的執着,願不願意,我想掃開他眉間的陰霾,和我一同向前看。
......
他走後不久,我在床上躺了許久,在柔軟的床褥間翻來覆去幾次卻不得困倦。
寂靜無聲的環境中,本應很快睡去的我卻依舊沒有困意,而是對着柔白的吊頂思索吊頂的工藝。
輾轉反側多次,我最終放過了自己,準備起身幹點什麽。
這棟房屋的大小格局,其實我都已經很熟悉。以至于很多細節都了然于心。比如窗臺的雕花,廚房的桌椅,浴室的玻璃...
但只有一處我還沒來及踏足。
書房畫框後面的隔間,曾在我記憶中一閃而過,這是是這棟房子中為數不多的我沒有親眼見聞的秘密——在夢境中我甚至能回憶起屋內松香的味道,但醒來後,我沒有親身進去過——那是曾經一間與整棟房屋溫馨家裝格格不入的設計,充斥色與欲。
我想過,如果我真的再也想不起來,那麽我們可以在這裏重新開始。
我會不經意的提起我的小發現,而後獻上一個驚喜。
等真正到了書房內,一切卻是和我想的有些不同,按記憶中的方法移動書架的擺設,如羽毛落水,沒有絲毫響動。
我有些失望的站在畫框前良久,敲打着後面的牆壁,悶實的響聲告訴我後面除了水泥別無他物。
暗付着時間,我半點不心疼的把畫摸了個便,敲到一處時,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不算一無所獲。
那是一個書本大小的牆櫃,大意的主人沒有上鎖,而被暗地的伺機者窺到了那一絲未閉合的縫隙。
讓我看看...他會把什麽東西,藏進這方寸之地..
他不好外物,所以不會是不是金石翡玉。他有自己的槍械室,所以也不會是熱冷器。以我了解的惡趣味來說,也許是一副手铐,但等我徹底拉開櫃門,入眼的卻是幾個潔白細脖圓柱體。
室內暖氣十足,我卻有些冷,周圍安靜的仿佛只有落針的聲音。
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腳步聲飛速逼近,我靜靜的默讀瓶身上面細密的小字。可能是藥物停止了效力,我從未有哪一刻如此清醒,我的半顆心漂浮在空氣中嗚咽着,紅色的液體自我腳下蜿蜒出去。而我的嘴輕松開合,微笑着如情人低語般念出我久睡不醒的原因——
“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我用下巴指了指那一排成分相同的安定藥劑,神情冷漠,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有人将鸠毒包裹糖衣,用抹了蜜的嘴喂我入喉,而我笑着回吻,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