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第一次變得忸捏起來——又或者是害羞,不好意思地說道:“昨夜……給将軍添麻煩了。”她想,昨夜她醉得連意識都沒有了,還要拜托曹操把她送回房,真真丢人吶……

曹操了然答道:“小事一樁,無需介懷。”說完就真的大步流星地走了,剩下荀襄一個留在原地低着頭,嘟着嘴,絞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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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剛把家書收起,換上公文擺在案桌上,擡眼便見郭嘉正倚在門邊。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奉孝?”

郭嘉點頭道:“小羊先生。”

這次戲志才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今日倒有雅興。”曹營的人都喚他“小戲先生”,郭嘉卻非取了“戲羊”二字中的羊字,戲志才暗自猜疑,莫不是郭嘉又發現了什麽?

“與你主公吃了一席飯,便沾得了一身雅興。”郭嘉理了理鬓角散落下來的碎發,踱到戲志才對面坐下,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哦?”戲志才挑了挑眉毛,不知郭嘉此意為何。

“投奔曹操後,你倒是變得安靜了不少。”郭嘉盯了戲志才半天,而戲志才則面色不改地由他盯,他打趣自己道:“看來是你覺得我以前太聒噪了。”

郭嘉道:“不錯,就是一個話簍子。誰與你起的華摟籽這名字?倒是很相配。”

戲志才咳了一聲,道:“還不是我那半路先生,給我起了個怪名,卻又沒教我多少醫術。”

郭嘉贊同道:“行醫确實不适合你,還未來得及懸壺濟世,便先把自己藥死了吧。”

戲志才睨了他一眼,道:“你今天莫不是專門來嘲諷我的吧?若是你在這耽誤了我處理要事,曹操怪罪下來你替我擔着?”他邊說着,邊指了指擺在案上的公文。

“我只是很好奇你那天跟我打的賭。”郭嘉兩手撐在戲志才的案桌上,眉眼間皆是少有的認真。

而戲志才倒是開始嬉笑起來了,道:“怎麽?這麽快就要認輸了?曹操的魅力果真要比我想象的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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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肯定道:“你并不忠于曹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戲志才,又道:“可我并不明白你為何要将我推給他。”

“何以見得?”

“就因你從來都是直呼其諱。”郭嘉眼也不眨便道,若論起來,戲志才真是個比他還要猖狂的人,不在曹操面前時,戲志才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戲志才失笑:“郭奉孝,你單憑這一個小小的稱謂就能斷定我是否忠心?你莫不是出了颍川就傻了?”

郭嘉倒也不生氣,只是抄起袖來挺直腰板,有些居高臨下地睥視着戲志才,道:“往往是聲色這種最淺顯易見的東西最能表達人的內心。”

戲志才投降道:“好,好,好,就當你說中了,那我為何還為他效命至斯?我為何還要為他招攬更多的謀士?你也曾說過,文若來投奔曹操,其中就有我的推波助瀾。”

“這也正是我要質問你的地方。”郭嘉這幾日窩在房門中,開始只覺得這賭約有趣,後來腦海中竟無意間浮現出一條條不可思議的線索,而他現在只需要從戲志才這裏引一根線,便一切明了了。

“看來你又要給我上一課了——永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高看自己的才智,與一個比他更聰明的人打賭。”戲志才話語間流露出可惜之情。

郭嘉說:“至少你知道我這種人,是斷不會順着他人給的指示走下去的。”

“你只聽自己的心。”

“所以你是在故意把我從曹操身邊推開。”郭嘉嘆了口氣,戲志才賭他一定會為曹操效命,若他叛逆,必定會離曹操更遠。

戲志才坦然道:“自從你跟來陳留,我就害怕了。”

郭嘉皺眉:“你害怕什麽?”

“你與文若不同,或者說,你們的出身便決定了信仰的不同。”郭嘉是适合長于亂世的,他與曹操一樣,目光如炬,他們從不懼怕錯失任何一個可以擭取的機會,而郭嘉所選的這謀士之路,怕是能做到士為知己者死也不為過。而荀彧呢?他想他是了解的。

聽了這門第之論,郭嘉也是毫不在意的,他說:“你,恐怕看錯人了。”

“我也有和文若一樣的處境,所以請容許我自負地說一句,我們的立場是一樣的。”

郭嘉蹙了蹙眉,他大概猜到了——戲志才許是以為荀彧與他一樣,他們的立場是匡扶漢室,誅滅群雄。

但……尚無一席之地如曹操,竟能讓戲志才感受到如此大的威脅?

郭嘉逆着光看着戲志才,他不發一語,只覺這人自負地可怕。

而戲志才則摩挲着手中一塊光滑的脂玉牌,上面的紋路深刻于心——是個“羊”字。

ˇChapter 12ˇ 最新更新:2013-07-19 10:12:00

“父親,您看我這身戎裝如何?”一個身姿卓越的少年正着戎裝打扮,在曹操的房間裏一臉興奮地向他展示着自己的成熟。

曹操微笑着點頭,上前替少年整了整領口,贊賞道:“不錯,比你父親我當年還要英俊!”

少年聽了誇贊很是開心,尚還青澀的臉龐隐隐約約帶着激動之情,這興奮的神色竟與曹操如出一轍。

“父親,子修先去看望母親,過會兒再來和您彙報!”少年取下頭盔,露出更加完整的、英俊的面龐,即使少了些沉穩的成熟味道,卻散發着這個年紀應有的朝氣。他就是曹操一直很喜愛的長子,曹昂。

“多寬慰寬慰你母親,我本也不想教你這麽早就上了戰場,你母親埋怨我,我又何嘗不緊張?”曹操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發現許久不見,曹昂已和他一般高了。說起來,他同曹昂這般大的時候,還每天與袁紹那些纨绔子弟混跡在洛陽的大街小巷裏,過着快活的游俠生活,如今換了他的兒子,卻可以馳騁沙場,陷陣殺敵了。

曹昂幹脆應道:“知道了父親,怎的幾月不見,您變得和老先生一樣了?”曹昂見曹操心情不錯,便大着膽子開起了玩笑。

曹操聞言一腳把他踹出門去,還不忘笑罵道:“你這臭小子!”

曹昂嬉笑着揉揉屁股出門去了。他一手抱着頭盔,一邊哼着小曲兒,大步流星地走在回廊上,直到他看見正在庭院裏掃枯葉的荀襄,才消了聲音多看了她兩眼。

其實荀襄今日并無什麽特別之處,不過她一邊想着心事,一邊又呆呆地掃着地,完全沒有意識到滿是枯葉的院子教她掃得更亂了。

于是曹昂難免不多看她幾眼,暗道這是誰家的女子,既不像府上的仆役,也不像父親的姬妾。他思考無果,便急着走到後院去瞧瞧丁夫人。

曹昂本是丁翊帶過來的陪嫁丫鬟與曹操生下的,雖是個庶子,可曹操把他交給丁翊親自撫養,而丁翊對他視若己出,也只有對着曹昂時,她面上的笑容才會多一些。

縱使他是庶出,可他已俨然成為曹操的驕傲,當他人畢恭畢敬地喚他一聲“大公子”時,他總是将腰板挺得直直的。

“母親,你朝思暮想的兒子回來啦!”曹昂踏進丁翊的房門時,見她正卧在軟塌上看書,不由得站直了清了情嗓子,大聲喊道。丁翊擡頭一看,驚喜地連忙走到他面前,拉着他坐下,盡管皺着眉也掩飾不了她的喜悅之情:“你父親明明告訴我你過兩日才能到陳留,怎的今天就來了?害我連個準備都沒有。”

“母親,你和父親還是老樣子吶,別總怪他,說點好聽的……”曹昂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十幾年了,他一直想緩和緩和曹操與丁翊之間的關系,可總是這般老樣子,丁翊也鮮少擺給曹操好臉看,他也就習慣了。

果然丁翊又皺起眉頭來:“你這小孩子都沒娶親,懂什麽?什麽都不懂,還死活要上戰場,你父親胡鬧慣了,還要帶着你一起胡鬧!”

曹昂撓了撓頭,勸道:“母親,你就放心吧,我會拿書的那一天就會拿槍了,寒冬酷暑,哪一日又放下了操練?”見丁翊還是皺着眉,忙上前把她的額頭撫平了,打趣道:“別皺眉了,再皺就顯老了,色衰愛弛,啊?”

這句話本是勸,沒想到丁翊聽了更不愉悅了,哼道:“你父親若真這般膚淺便好了!”

曹昂一時間有些尴尬,這樣夾在曹操和丁翊之間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便恢複過來,似是想起什麽,問道:“對了,母親您前幾年不是為父親說了一個姓環的女子?好像是舊朝太中大夫家的……聽說他也在火燒洛陽時遇難了。”

“嗯,她姊妹二人現下皆在府中,每日在房裏做些女紅。”丁翊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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