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栩仙也總算注意到旁邊的人,「啊,這是我媳婦嗎?好可愛啊,啥時生寶寶呀?」
「咦咦?!啾……不、不是……窩、窩、窩……」突然被抱過去左右揉捏,喵喵仙貝頓時也羞恥地結巴了。
「咱們都是人妻了,別客氣啊,生寶寶的事有疑惑的話,可以來問阿娘喔。」栩仙頂着熟人的臉甜笑道。這話中又是人妻又是生寶寶,字字表達着喵喵仙貝是泰迪熊的妻子,而有啾啾臉的栩仙與他就是婆媳關系,於是,恥度低的小貓妖便驚羞得變成小奶貓躲回哥哥懷裏了。
由於這臺詞實在太有既視感,塞倫忍不住在隊頻裏吐槽了。
『【隊伍】塞倫:這游戲的NPC真的很愛催生。』
『【隊伍】偏向唬爛行:AWA』
見唬爛一直這腐肉橫生的表情,塞倫終於看不下去地丢了私密語音給唬爛,無奈念叨:「你節制點,別連自己的親戚都亂配對腦補!」
「……」唬爛既納悶又覺無辜,人家哪有亂配對啊?
正好肉盾也在隊頻狂笑。
『【隊伍】肉盾阿弗羅:小貝兒的反應也太好笑了,要不是知道你們倆是兄弟,哥也真會以為是情侶啦,難怪系統都認錯!』
「……」唬爛這下徹底錯愕了,她愣地看向兩兄弟,卻見喵喵仙貝瞄了眼泰迪熊後就對她聳了聳小貓肩,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
我草!這是什麽情況?原來他們還沒跟豬頭出櫃嗎?唬爛不禁捏了把冷汗,緊張地觀察泰迪熊淡然的臉色,努力回想自己有沒有不小心說溜嘴過。
就在這各懷心思的詭谲氣氛中,栩仙開始說起一段老爸老媽羅曼史,也終於解釋了仙魔混血孤子被遺留人界的真相——
由於魔族爹爹在人界感覺到祖父的氣息,決定親去調查,結果爹爹這一查就查回魔界,從此下落不明。等不到夫君歸來的栩仙,也終被召回了仙界,然而,仍未茁壯的幼子半仙半魔,不容於二界,他便只好請托月聆城城主代為照顧。
最後,栩仙掏出一塊精美的黑玉交給泰迪熊,「這塊《蛇紋玉》是你爹爹要等你長大後送你的,舉凡他們魔神家族的子嗣,都有一塊由父親的魔力與血作成的玉。」
至此,泰迪熊的身世任務也更新了——『替父親尋找祖父的蹤跡。』同時還獲得《外籍子女探親證》——『隐去魔氣後,即可於馬賽克傳送陣選擇《仙界省親》,歡迎玩家随時攜友回家探親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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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眼,竟見探親證上居然還标示幾位數的編號,也不知有多少仙族混血的玩家是仙界淪落在外的外籍子女……欸喂!都把孩子丢在外面給別人養什麽的,這群仙人NPC能不能有點當父母的自覺啊?
一片默默吐槽中,唬爛瞧見蛇紋玉上的紋路真是一條巨蛇,便問:「你老公是蛇嗎?」
「他們家族是以蛇為徽章。」栩仙拭淚回道,似乎還沈浸在過往感傷。
「還真是白蛇傳翻版了。」唬爛一臉感興趣貌。
「那法海會是誰?」塞倫失笑問道。
誰知栩仙還真的燦笑應答了,「你是說發哥嗎?他人超好的,說為了随時幫我修水塔,就跟我租了頂樓加蓋住喔。」
發哥?他們擡頭往樓頂望去,竟真見上海灘發哥立在頂樓的帥氣背影與黑大衣随風飄,一旁的水塔上還貼了個蝙蝠俠标志,頓時紛紛無語了,這到底是在Cosplay哪一個啊?
於是,喵喵仙貝好奇地舉起小肉球,「喵啊,那有青蛇嗎喵?」
「小擎嗎?他也很好呢,知道我廚藝不精,還特定跟我租了二樓住,說方便天天幫我煮飯喔。」 栩仙才笑着說完,一個持醋瓶的俊青年就從樓上窗臺探出頭,對泰迪熊投以滿滿敵意的怒視。
他們默默回望栩仙一臉好天然好單純的笑容,便忍不住一同在隊頻裏吐槽了,內容大多是同一個意思——「這栩仙跟原版的一樣呆啊!」
「泰泰和喵喵媳婦兒要常回來見娘啊。」栩仙依依不舍地對他們說道。
「咳!放心。」不知又秒速腦補到什麽狗血三四角情節,唬爛立刻腐笑吟吟地說:「我會經常替你抓他們回家探親的,呵呵呵!」
「……」
「叮!恭喜玩家偏向唬爛行等人察覺NPC《栩仙》未來的奸情走向,獲得八卦指數+200、經驗值8500,歡迎玩家們再接再厲勇破《奧普斯》仙界NPC狗血多角八卦史唷~?」
後記:
感謝啾啾串場唷~>3<
所有前置都搞定啦,接下來劇情都會一路朝游戲主任務和衆所期待的艾倫現實戀奔去羅!
【下篇預告】《出乎預料》艾、倫即将碰面?小倫過往的陰影。字數約五千多字,大概禮拜三早上發。
40. 出乎預料
>>>突如其然的真相,讓美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面基是該去或不去呢?
「老婆想約在哪裏呀?我都可以喔!」
意識沈睡前的耳語忽然浮上腦海,席倫猛地一個激靈坐起身來,本想賴床的睡意全沒了。糟!光顧着煩惱要不要見面、在哪碰面,卻忘了他要怎麽見人的大問題。
他低頭打量身上皺巴巴的褪色T恤,與衣櫃裏的衣服大同小異,連穿出門都不得體了,更別說去見有暧昧發展的網友。但他所有像樣的衣服都留在巴黎沒帶回來,實在毫無頭緒該作何打扮。垂落臉頰的參差長發還嚴重分岔與脫色,但他不想上理發院,自己剪也不方便。
想起久未保養的左臉,他猶豫了會,緩步走進浴室盯着鏡上的報紙。在幾番深呼吸後,他才慢慢揭開報紙的一小角,卻在第一眼望見鏡中人影時就不忍再看。天,這模樣連他自己都嫌棄,真虧小琥和阿全受得了。
那家夥會失望吧?離約定日只剩三天,他趕得及嗎?
滿腹愁緒間,他快速洗漱完畢,取出封存已久的乳液按摩左臉的粗糙。亡羊補牢,也許僅是有拜有保佑的心裏作用吧?他凝視鏡面一角裏完好的右臉,說不出自己究竟是期待對方什麽反應,只覺他若再不做點什麽,恐怕到時會連踏出門的勇氣都沒有。
大致打理完畢,席倫心思雜亂地回到卧房,才聽見手機的震動聲。他一接起來電,淩小琥大喇喇的嗓門就傳了過來,「在幹嘛啊?這麽晚才接。」
「剛在浴室……」他話沒說完,淩小琥就壞笑地打斷。
「吼!大白天別說讓我想歪的話啦!」
他無語了半秒,才咬牙擠出話來,「女人,懂不懂氣質?」
「反正對你也不太需要那東西啦,哈哈哈!」
小琥的笑聲說好聽是爽朗,說直點就是沒形象,幸好阿全早早收了這腐妖女,不然席倫還真為這女人的後半輩子擔心。聽她還在說些「節操如浮雲」等等鬼話,他真是被氣得沒辄了,「你到底什麽事?」
「啊對啦!難得阿全今天沒事,一起去吃飯逛街吧,我們有朋友開的服飾店不錯,正好帶你去添點衣服啦,不然你櫃裏沒一件可以跟那豬頭約會,有的還脫線……」
「淩?小?琥。」實在忍無可忍啊,席倫冒了青筋壓重聲音道:「你又偷翻我東西?」
「呃呵呵,我們十五分鐘後到啊。」小琥心虛地乾笑幾聲後,就迅速丢一下句話挂了,令席倫不得不搖痛輕嘆,這丫頭啊!
「汪一全,管好你老婆。」席倫一坐進車就劈頭說道,顯然還有些餘怒。
「唉唷,倫哥,我這是在幫你檢查環境安全。」在後座陪女兒的淩小琥立刻辯道。
「謝謝喔,沒藏什麽奇怪物品讓你很失望吧?」席倫翻了個白眼,當他不了解這腐女什麽心态嗎?從相識以來,這丫頭就不知闖過幾次他跟阿全的租屋處,美其名是跟好朋友搏感情,一雙賊眼卻老往床鋪、書桌和衣櫃飄,司馬遷之心昭然若揭。
「不客氣,一點都不辛苦。」淩小琥回以假仙一笑,赤裸裸地回避問話。於是,席倫再次無言地瞪向汪一全,平光鏡片後的雙眼滿是幽怨。
「別看,她連泰哥的獅子毛都敢拔,人家除了怒吼幾聲外也沒辦法,你說老子還管得了嗎?」汪一全開着車苦笑道。
「她拔泰的毛幹嘛?」席倫既納悶又好奇。
聽他同艾登稱呼泰特斯,汪一全快速看了他一眼,又想到女兒在後頭聽着,就壓低音量道:「咳,小琥有次卡靈感,也不管人家那裏大半夜,就打去問他們兄弟倆有沒穿衣服睡覺。」
「……」
「呵呵,就好奇問一下嘛~」
席倫忽然覺得心情好多了。
吃完一頓飽飯,他們轉往較清幽的街巷而行。夫妻倆知道席倫不喜人多的百貨,更不願去大多明星購置行頭的專店,以免遇到熟面孔而被認出,故而特地帶他往較隐密的精品服飾店跑,反正店家跟汪一全很熟,算是自己人,好講話口風緊,也願意排時段讓他們包店參觀。
從後門走進一家名為「妲蜜凱特」的精品店,過來招待的店家老板讓席倫一愣。印象中,這相貌甜美的紅發女孩,似乎是貝兒的組團搭檔?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妲米歐。」汪一全點頭笑道。
「不麻煩,全叔記得請吃大餐就好。」妲米歐略帶調皮地眨了下眼,又對小琥懷裏的小女孩揮手,「哈羅!小妮妮。」
小妮妮也揮揮手,奶聲奶氣地說:「妲米勾~」
「噗!」淩小琥忍不住噴笑了,汪一全則黑線囧了,暗罵貝兒臭小鬼老愛亂叫人名,害一旁聽的小妮妮都學了去。
「死拉貝仔……」妲米歐沒好氣地咕哝了句,才對席倫笑了笑,「你好,請随意參觀。」
見對方态度平常,席倫稍松口氣地回了淡笑後,便快步随他們指示走向男裝區。他瞥及正門玻璃窗外的鐵門尚未拉起,店裏也僅有他們幾個人,可見阿全與貝兒跟妲米歐的關系之好,人家才願意這般特別配合吧。
妲蜜凱特的品味确實令人耳目一新,設計新穎獨特又耐流行,樣式也多變化,從男、女、童裝到首飾等一概包攬,可說是店小卻精美齊全,看小琥挑衣服挑得不亦樂乎就知道了。
盡管如此,席倫選好一套休閑裝後便沒勁了。原因無他,試衣間裏亮潔光滑的連身鏡,就好比那照妖鏡,僅是一晃就令他原形畢露,再光鮮亮麗的衣着,也遮不住臉上刺眼的瑕疵。
見小妮妮在妲米歐的介紹下,換了一套又一套的可愛洋裝,小琥被萌得心花朵朵,阿全也樂呵呵地拿手機拍不停,席倫不忍掃了那對傻爸媽的興致,便自己坐在沙發上等。
「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喔。」妲米歐貼心地遞來遙控器,茶幾上則擺好了茶水與餅乾。
「不用了,謝謝。」席倫望見對方含笑的目光,便不自覺微低下頭,讓浏海垂落遮住臉龐。
「不必客氣。」秉着服務至上,妲米歐仍禮貌地為他打開電視,一道熟悉的嗓音随即從音響傳出。
『所謂的貨幣貶值,原因不一定在於國家過高的貨幣供應量,比如說:美國的量化寬松政策。美國債券的需求穩定了貨幣供應量,關鍵便在於買家對美國政府的信心……』
這聲音?
席倫愣地擡頭看向電視,竟是一家財經節目正采訪一位西裝筆挺的異國男子。只見鏡頭中的人相貌英挺、氣宇軒昂,并以一口流利的中文闡述着現今的經濟概況,梳整俐落的黑發下是一對精明的藍眸,而一旁正标着「拉文德企業副總裁 艾登?蒙達菲」的字幕。
小琥聞聲,也瞧了眼螢幕,頓時噴笑吐槽:「哈,豬頭登正經時還挺人模人樣的嘛,平時怎麽就那個蠢樣?」
「噗,這就是所謂的佛要金裝,男要西裝吧。」妲米歐跟着掩嘴竊笑道。
「不過,他還真是工作與生活表現很兩面的人啊!」早聽聞對方是個集工作天才與生活笨蛋於一身的男人,汪一全這下總算是親眼見到了,不禁嘆為觀止。
艾登……這是那個……豬頭登?
席倫震驚了,那從容自信、神采飛揚的俊朗男子竟是他一直以為的憨傻平凡男人?
『依據剛才所說的觀點,那麽你覺得全球未來的經濟走向會是什麽?』主持人問道。
艾登思忖了片刻,便揚起意味深長的微笑,『羅馬帝國也是因為債務過多而滅亡的。』
一句與問題無直接關連的回答,令主持人明顯頓了下,才露出恍然大悟的驚訝,『所以你的意思是……』
席倫茫然地瞪着螢幕發呆。面對主持人陸續丢出的犀利問題,鏡頭中的男人皆能從容應對,條理分明,觀點卓越,可謂談吐不凡,令他根本無法将晃着爆炸頭傻笑的肉盾跟電視上的商業钜子作連結。
忽然間,他憶起《奧普斯》裏的一道畫面——埃斯萊森林的瀑布洞穴中,那個談笑間輕易說服NPC小育與泰特斯簽契約的矮人,不就散發着與鏡頭裏男人一樣的奪目氣勢嗎?
也對,一個能在泰特斯那樣不凡男人身邊并肩多年的人,怎會是個平凡庸俗之輩?
想起肉盾每次驚見貌美者的激昂與巧語,記起肉盾每回提及風流史的自豪與心虛,席倫默然地淡下神情。原來,在這場以虛拟外貌建立的關系裏,他始終是唯一揭不得面紗的人。
「你已一無所有。」那個以好友為名介入他們之間的男人,得意地宣示着勝利,「還憑什麽留得住他?」
一無所有……
他抛棄原有的一切,來到異國重新開始。一身才華卻不得發展,因為盧西恩無法忍受自己與他人親密,即便只是演戲。争執的結果,他為愛妥協,所以現在的他一無所有。
獨占一個各方面優越的男人,他生活在所有人欣羨嫉妒的目光中,而盧西恩的身邊總不乏優秀的人。為了證明自己足以站在這男人身邊,他咬牙适應陌生的世界,拼命學習新的事務,倘若完美的外貌是他目前唯一的優勢,他也不吝以此為傲。認輸,從不在他的字典裏!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在那場意外中付之一炬。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背叛他的男人,不複以往的從容優雅,竟憔悴地在他面前痛哭忏悔,斷續哽咽的字句卻如刀般切割他的胸口,「你的傷疤一再提醒我那天犯的錯……我無法原諒自己……太痛苦了,看着你……跟你在一起太沈重……」
傷疤,真的有這麽糟嗎?他茫然地摸上左臉。明明動了那麽多次手術,每天認真地複健保養,醫生也說複原良好,為什麽盧西恩會連看自己一眼都不肯?
他望向鏡子中戴着彈性頭套的人。那厚布下的面容怎麽了?輕顫的手緩緩拆下頭套,他震愕地瞪着眼前的醜陋——鮮紅粗疤如蜈蚣爬滿了左臉,被火燒熔的肌膚迅速脫落,露出潰爛的血肉,那是張慘不忍睹的臉。
「啊啊啊——」驚懼地砸碎鏡子,他瘋狂地抱頭尖叫,如同那天在火中打滾的嘶喊。這就是盧西恩眼裏的自己嗎?原來他每天都讓盧西恩看到這可怕模樣嗎?
「呵,你還有什麽能讓他快樂?」俊麗的青年親密地環住盧西恩,朝他冷言嘲笑:「你有什麽資格在他身邊?」
「倫……小倫?」
他摀着灼痛的臉跪在地上,聽聞盧西恩的哀戚嗓音忽轉,不禁愣地透過指間望去,卻見那悲痛忏悔的人竟變成了艾登?對方臉上的錯愕與失望,令他驚慌無措地倒退,不!為何艾登會在這?他現在這個樣子……別看,別再看了!
「哼。」同樣的冷笑讓他倏地頓住,然而奪他所愛的青年卻已換了模樣,正是那一身清冷高傲的俊美祭司。冰冷刺骨的打量視線,如一桶潑身的油加遽焚身之火,将他的雙眼被漫天熾火遮蓋,直到一條白布迎頭撲來,他瞬間如墜入凍寒冰庫,渾身感覺不到一絲生存的力量。
「不……不要……」乾涸的咽喉似連同氣管被切斷地嘶啞,他睜大紅腫充血的雙眼,注視那片滲着血跡的死白,怎樣都擡不起一根手指去掀開布巾。以為早已流盡的淚水,再次畫滿臉龐,落得滿目鮮紅,令他再聽不進震天喧嚣。
「……倫?」
「阿倫?醒醒!」
「聽得到嗎?阿倫!」
越漸激烈的搖晃與催促,讓席倫不得不從睡夢中蹙眉醒來。他微擡悶疼的頭,睜眼看向一臉焦急的汪一全,不解地呻吟問道:「怎?」
「還怎?打電話也不接,敲門也不應,叫了半天都醒不來,老子差點要扛你去醫院!」汪一全氣呼呼地罵完,見他緩緩坐起身似乎沒什麽大礙,才緩了臉色,「你是幹嘛?睡成這樣。」
「唔……幾點了?」席倫晃着滿腦昏沈,伸手在床邊摸尋手機。
「都晚上十點了,你這幾天不上線也不吱一聲,大家都以為你出了啥事,本來是小琥要過來,但這大晚上的,老子就親自來驗屍。」汪一全開了瓶礦泉水遞過去,「清醒一下。」
「幾……幾天?」腦袋重得轉不過來,席倫納悶得皺起眉頭,喉嚨又乾得要命,只得先接過水。
「三天了,靠!連衣服都沒換過,你該不是一直都在睡吧?」汪一全沒好氣地罵道。自那天出門後,席倫就變得異常沈默,不管他和小琥怎麽探問都無果,他們也只好暫先作罷。誰知,之後席倫就像失蹤一樣無聲無息,搞得大家以為發生什麽事。
「唔噗……三、三天?」正喝水的席倫差點嗆到,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他直接抓過汪一全戴表的手一看,表面正顯示着非以為的日期,頓時啞然。他居然連睡了三天?難怪頭這麽暈。他輕嘆地放下水瓶,揉着抽痛的太陽穴,道:「不小心睡過頭了。」
「還真睡過頭勒。」汪一全的臉皮都抽了。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席倫無奈地苦笑。其實,他當時看完電視後,滿腦子都是關於他跟艾登的事,為過往陰影籠罩的不安亦是越盛,以致於回到家後忽覺身心疲憊,便打算小睡一會,哪知道接踵而來的混亂夢境竟令他一睡不醒?
「真的沒事?」汪一全盯着那過長浏海下的黯淡眼眸,擔心這人又在逞強。想起小琥與艾登通完電話後才得知的訊息——原來席倫從沒看過艾登的照片——他抓着頭思忖了會,便嘆道:「艾登跟想像長的很不同吧?」
席倫頓了頓,才回答:「是啊。」
察覺那平靜表面下的波蕩,汪一全失笑說:「其實呢,我沒見過他之前,光聽臭小鬼描述也很難想像那個豬頭登會有一張好臉皮,後來有幸受邀跟他們一起回紐約過節,我初見本尊,也震驚了很久,當時那混蛋還牛皮糖似地纏着小琥,又和小鬼把我計畫已久的告白搞砸,雖然他不是有心的,但每次回想起這件事,我都氣得想揍他一頓。」
席倫想像了下那畫面,不禁噗哧笑了出來,的确是那笨蛋會幹得蠢事哪!
「我對那家夥是沒什麽好感,不過,跟他朝夕相處的是你,那張臉皮下是怎樣的人,只有你最能感受。就像貝兒雖然滿嘴嫌棄,卻也是我們之中最了解袒護他的人,不只是因為他們認識得久。」汪一全感慨道。
「……」
見他平靜的面容似沈浸思緒,汪一全不禁語重心長地說:「阿倫,不管什麽事,你都能跟我們說,你明白的。」
席倫又靜默了會,才擡眼勾起極淡的嘴角,「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忘的。我過陣子就好了,別擔心。」
「唉,你能照顧好自己才是真。」汪一全又勸說了半天,直到時間更晚了,便留下一袋來時買的便利食品,叮咛了幾句才離去。
恭送老媽子全叔後,席倫無力地靠坐在床頭,拉開茶碗蒸的包裝膜舀起一口放進嘴裏,卻不知是何滋味。他直望着前方如機械般吞着可維生的食物,視線正好落在小琥特意擺在桌上的相片,那是他們三人在大學話劇成果展慶功宴的合照。照片裏的青澀燦爛,遙遠得有如上輩子,卻也是他唯一還留在這的原因。
『回來吧,你還有我們……至少為在乎你的朋友好好活下去。』
去年阿全在巴黎說的話,至今仍記憶猶新,他也明白自己回應的承諾。只是,有太多的事,他不知該如何說起,即便說了也無以挽回,何必将旁人扯進自己的痛苦?能有幸一旁見證好友快樂幸福,便足矣。
至於他自己……啊糟!他是不是不小心把誰放鴿子了?
後記:
感謝喵公支援采訪對話喔喔喔喔!!!!!(本人是財經白癡(艹
初稿胡亂掰的經濟學語還被嗤之以鼻惹qwq(#
如果觀點有歧異,請找喵公嘲笑,鼻找窩唷~~~(喂##
然後,會盡可能用不拖戲的方式揭露小倫的過往,以及他特別介意泰哥的原因(艹
=======來玩玩如果是泰哥接受采訪的話AWA=======
主持人:可、可否請您說說近來的貨幣問題?
泰哥:。(面癱冷)
主持人:呃,那請問未來走向……
泰哥:。(不耐皺眉)
主持人:……qwq(OS:都句點人家是什麽意思啦?)
於是,制作單位決定換主持人。
貝貝:(困惑看稿)嗯……第一個問題是……貨幣?OwO
泰哥:(笑)寶貝兒想知道?那哥慢慢解釋給你聽。
結論——主持人的采訪功力是關鍵。(翻譯:弟控絕症無藥醫!)
=========如果是……小劇場結束AWA=========
【下篇預告】《誰是誰寶貝?》:被放鴿子的艾登、回到游戲的小倫、一出場就闖禍的貝貝小人魚,字數約四千左右,禮拜六早上發。
41-1. 誰是誰寶貝?
>>>放人鴿子的尴尬該如何處理呢?任務尚未正式開始,天兵小人魚就起風波?
『肉盾阿弗羅:老婆在忙嗎?要注意身體,別累壞喔~』
『肉盾阿弗羅:老婆~別忘了吃飯喔!』
『肉盾阿弗羅:今天太陽好大啊,我快熱死了,老婆出門要小心中暑喔~』
『喵喵仙貝:倫哥今天也不上線嗎?OAO』
『偏向唬爛行:倫哥接電話啦!』
昏睡了三天,一點開《奧普斯APP》就蹦出一大串訊息,席倫五味雜陳地一一浏覽。原以為自己突然無故消失又放人鴿子,艾登會生氣不滿或變得冷淡,誰知對方不僅留言如常,還一則比一則瑣碎,簡直像兒子找媽咪報備日常,比如這一條——
『肉盾阿弗羅:今天大塞車,差點餓死在路上,嗚嗚嗚~求老婆抱~?(?ε??)』
又比如——
『肉盾阿弗羅:剛居然被一只貓踢了,哭哭~老婆抱~?(?ε??)』
那豬頭做了什麽被貓……呃,這不是重點。
席倫哭笑不得地将記錄往下拉,幾乎不是分享吃了什麽,就是報告一天行程,連路過看見什麽都能寫上一段。明明每封都有去無回卻也不曾間斷,這笨蛋到底在想什麽啊?
『肉盾阿弗羅:今天開會開好久啊,累死了!老婆累不累呀?再忙都要記得休息喔!來親一個晚安~(╭ ̄3 ̄)╭?』
凝視着不久前的最後一則留言,席倫的視線不禁模糊了起來。這笨蛋是真沒脾氣還是太傻啊?
『肉盾阿弗羅:剛忘了說,今天吃了一家芒果撮冰好好吃啊!!!』
『肉盾阿弗羅:搓冰?好像也不是那個字,打不出來,反正是冰塊磨成的碎冰,老婆有機會要去吃啊!』
「噗……」忽跳出的新留言讓席倫失笑之下,手指不自覺動了起來,直到按下傳送鍵,他才意識過來,「啊!」
『塞倫:是剉冰,笨蛋。』
送出的訊息覆水難收,他秉住呼吸,不免有些緊張艾登的反應。等了不知多久,對方都毫無聲息,或許已經休息了吧。正當他要放棄時,就見畫面跳動了。
『肉盾阿弗羅:老婆~~~~你終於起床了!OvO』
呃,消息傳得真快,難不成剛才沈默這麽久其實是在跟阿全他們通話?
『肉盾阿弗羅:老婆上線好不好?我好想你~QQ』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打滾哀求,席倫忍不住揚起嘴角,心裏卻也莫名地泛疼。這纏人的家夥啊!如果艾登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後,還會這般對他嗎?
「老婆!」
愛的傳送後,一顆爆炸頭就激動撲來,塞倫連聲驚呼都未能出口,就被熱火朝天的吻堵住,讓他差點在宅音系統顆顆笑的叮聲中窒息回複活池。
「唔……你……」不得不說,肉盾的吻技很好,令人沈浸其中,若是在私下,塞倫也挺享受肉盾的親密舉動。然而,他們現在不止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旁還有一對腐女眼正目光如炬,另一側亦有喵語竊笑散發濃濃八卦味。於是,他惱羞成怒地一掌巴飛爆炸頭,「就叫你看場合!」
「哥太想你了嘛~」肉盾頂着只掉一滴血的血條和一顆腫包爬回來,繼續摟住塞倫的纖腰黏膩秀恩愛,「老婆,你最近都沒好好吃飯嗎?怎麽好像變瘦了?」
「這裏是游戲,你哪只眼看得出……喂!有人在!」塞倫熱辣着耳根,拍掉疑似滑向臀部的豬手,本想道歉的心情也全沒了。
「好嘛好嘛,晚點陪睡再摸。」肉盾依舊厚臉皮地燦笑道。
「噗喵!」窩在哥哥懷裏的小奶貓,賊笑地拍動兩只小肉球似在打字,嘴裏還喃喃低念着:「親親抱抱睡喵~」
「呵呵,摸完再睡。」唬爛也低頭腐笑地打着字,充分發揮狗仔精神。於是,系統叮了又叮地加了這對姊弟的八卦指數,還順便給肉盾和塞倫封了個《小別勝新婚》的稱號,兩人将全身散發粉色愛心一小時。
「嗚喔喔!這充滿幸福的氛圍,哥感覺渾身又充滿了幹勁啊!」肉盾熱淚盈框地仰天高舉雙臂,感謝上帝感謝主的贊頌完,就抱住塞倫感動哽咽:「有小倫老婆真好~」
「你……也太誇張。」差點沒能壓住湧出的情緒,塞倫忍着熱燙的臉頰環視四周,發現他們五人正在朦霧島的傳送陣附近,便問:「今天要做什麽?」
「喵嘿嘿,倫哥好不容易上來惹,當然是要去找太師父呀喵~」喵喵仙貝喵聲說着,就翻了個滾仰着小肚皮,用肉球勾住哥哥垂在胸前的一束長發玩。
「找太師父?」這麽說來,塞倫倒想起自己上回寄去藥草給師門還未等回覆就登出了,便往信箱瞧去,果然見到一封擱置數日的新郵件,正是厄絲拉寄來的——
『徒兒,為師想問問你,前些日子帶來的那位半魔朋友,是怎麽認識的啊?』
這明顯是要交代新任務的徵兆,雖不知是否與人魚相關,但足以證明他的師徒好感值總算是跨過門檻了,可惜,塞倫錯過了第一時間的先機。
「吼,有人睡得天昏地暗,都不知道人類的人魚任務有大進展了。」唬爛沒好氣地黑笑。
「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塞倫尴尬地瞥了眼肉盾,小聲地傳了道密語過去:「對不起,今天失約了。」
「沒關系啦,累了就是要多休息嘛,小倫沒事就好。」肉盾抓着爆炸頭,依舊笑得既傻又燦爛。塞倫一聽,頓時心裏一顫。本還為碰面延期而暗自松口氣的他,如今見肉盾仍以自己的感受為主,一股愧疚感便不禁油然而生,對肉盾厚臉皮的摟抱親昵,也更加半推半就地順從了。
始終沈默的泰迪熊冷眼掃了記他們,将貝貝小貓放進衣襟內,淡聲說:「入隊,出發。」
塞倫聞聲,才知隊伍早已發出邀請,就連忙按下接受。他被肉盾牽着走去傳送陣時,越覺那冷聲命令似有敵意,便朝泰迪熊投去一眼,卻見對方正含笑逗弄懷中小貓,彷佛是自己多心般,不禁納悶心想,他該不是被這些天的惡夢影響了吧?
而實際上,當泰迪熊的命令一出,喵喵仙貝也愣地擡頭,用一只肉球輕碰哥哥的下巴,不解猜想哥心情不好嗎?但見泰迪熊随即低頭對他溫柔微笑,便又覺大概是最近壓力大過度敏感吧,也就很快将這事抛諸腦後。
再次來到亞特蘭秘境,這一次,厄絲拉的态度不同了。
「唉呀!你果然是我師父流落在外的孫子啊!乖師侄,快來認祖歸宗。」一見泰迪熊取出蛇紋血玉,厄絲拉立刻歡喜地用八爪環住他,送上無數烈焰紅唇以示歡迎,讓某兄控炸毛貓氣得差點跳出來回送幾道貓爪。
「好徒兒,為師才要為這事找你談,你就把這孩子帶來了,真是幫了大忙呢。」照慣例也對愛徒塞倫送上幾道關愛吻後,厄絲拉熱情地領着他們來到白石廳,「你太師父出門巡視了,很快就回來,你們先在這等一等啊。」
「呵呵呵,表哥剛那表情夠經典!」唬爛不怕死地欣賞截圖,還順手寄給其他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