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朗星稀,卵石鋪成的小路邊雜草叢生,黑色的陰影之中蟲鳴不斷。黑色籠罩的大地失去了白日太陽的炙烤,連風都涼了幾分。橘色的燭光明亮了整個房間,趕了一天路的幾人分散落座。

朱停在坐下時就自覺的拿出了一個黑檀木做的小匣子放在桌上,匣子只有巴掌大一指高,有些方正,中間有一條縫隙,就像是蓋子合上的地方。把匣子推到了陸小鳳的面前,朱停打了個哈欠之後懶洋洋的開口。

“除了弄丢它之外其他想做什麽嘗試随你。”

陸小鳳挑眉,什麽時候朱停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麽大方了?“若我直接用刀劍劈開它呢?”

再次打了個哈欠,朱停的聲音之中帶着濃濃的睡意,就好像下一秒就會直接睡去一般的懶散,“只要你能劈的動。”

陸小鳳看着朱停,挑眉,“劈不動?”

朱停眯起了小眼睛,眨也不眨,“劈不動。”

“火燒呢?”

“燒不起。”

“重壓?”

“壓不碎。”見陸小鳳還要開口,朱停搶先一步把自己的結論告訴他,“刀砍火燒水淹重壓……只要能試的都試過了,打不開。”

自從他得到這個匣子至今有好幾個月了,匣子的六個面他都快磨掉一層皮了可是他找不出半點打開匣子的方法。而當他放棄正常渠道而産用暴力手段後發現,這個匣子雖然為檀木所做但卻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堅固程度也超越了想象,簡而言之一句話,想打開它?做夢還有些可能!

知道朱停在這方面的精通,陸小鳳也不再問下去了,只是拿起匣子細細觀察并不死心的摸索了好幾遍,只可惜什麽都沒有,除了那條能看不能開的縫隙之外,匣子的表面光滑平整,顏色均衡,四面甚至連鎖孔都沒有,開啓的方法無從入手。

“他們說這是聖物,究竟是指匣子本身還是匣子裏的東西?”

“匣子裏面有東西嗎?”喬晨楠對此表示懷疑,剛剛陸小鳳搖晃的時候他半點聲音也沒聽見,當然,不排除裏面鋪滿了防震的東西使得搖晃也不會動搖。

“不清楚,重量上察覺不出差別。”把手中的匣子抛給了喬晨楠來具體告訴他沒有差別的意思,陸小鳳把視線投給了西門吹雪,期望從他那裏可以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喬晨楠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匣子,的确感覺不出太大的差別,就算裏面真裝有東西也可以确定其重量不會太重。不過這匣子還挺好看的,本以為黑色的應該感覺很髒,但湊近了看發現非但沒有髒兮兮的感覺還多了一分莊重,黑的很純粹深邃,沒有任何紋路,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有一條縫隙的話他還真的以為這就是一整體的木塊。

[打開它。]

[什麽?]

[打開它,得到裏面的東西,你需要它。]

[可是不是說打不開嗎?]

[那是別人,你有我。]

好吧,雖然天機這個理由挺不靠譜的,不過試試又沒有任何損失。摸清楚縫隙所在的面,以縫隙為界限分為上下,兩邊同時用力拉開——

“啪”的一聲,一顆只有拇指指甲那般大小的灰色的不規則形物體從匣子中掉落了下來撞上桌子,桌子發出細小的咔聲,那東西就那麽鑲入了實心的桌面中。

……

“不可能!”朱停率先反應過來,用着和他一貫懶散性子相反的速度撲了過來搶過喬晨楠手中的木匣子,翻來覆去的看,臉上的不敢置信是那麽明顯,“怎麽可能就那麽打開?那麽簡單?什麽都不用?!明明我之前試過所有方法根本打不開……”

“或許當時只是卡住了而已。”陸小鳳從朱停手中取過木匣,把分開成兩部分的匣子再次合在一起,然後打開,不費吹灰之力,“看,根本沒任何機關。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的太複雜了吧?”

“不可能的,當初我試過很多次,我确定不可能那麽容易就打開。”朱停再次把匣子奪了過去,重複的做着合起打開合起的動作,卻發現無論做多少次都可以輕易的打開,就好像打不開的木匣子真的只是他記憶出錯而已。

“怎麽會呢?我試過的,不可能啊,這不合常理,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能打開了呢?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機關嗎?還是……”朱停就那麽嘀嘀咕咕了好久,把木匣子也翻來翻去摸索了很久,突的,視線定在了桌子上,雙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肯定和它裝的東西有關,我得把東西重新裝進去試試……”

說着,朱停就從兜裏摸出匕首開始撬鑲入桌面的那顆東西,只是撬的滿頭大汗都沒辦法把它從桌面摳出來。沒辦法之下,朱停直接圍着那東西在桌面上挖了一個大坑,待坑足夠大後,伸手。

“……陸小鳳,幫把手。”整張臉都憋的通紅,汗如雨下,發際都濕透了。朱停發誓他真的用足了他所有的力氣,可是那東西就像是生了根似得怎麽也拿不動。

一開始陸小鳳還嘲笑朱停平時太懶淨長肉不長力,但當他動手後才發現那顆東西會鑲入桌面絕對不是因為它邊角鋒利刺進去的,而是因為它的重量。明明只有拇指指甲那麽大小,拿起來卻需要用內力才不至于覺得沉重不堪,可放在匣子中時根本沒重量啊,這其中有什麽玄機?

[……天機,你确定我需要它?]連陸小鳳都看得出來拿的有些吃力,他動手會不會因為地心引力而一起掉地?

[我确定你需要它,我也确定你可以輕松拿起它。]

[真的?]喬晨楠表示他很懷疑,[天機,你要知道就算我比以前厲害很多但絕對比不過陸小鳳的。]今日動手他才發現西門吹雪那百分之十的武力值具體有多牛,和以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與這些無關,你記住:得到它,必須!]既然他想要,那他就盡力讓他得到。

[知道了。]雖然還是半信半疑的,不過天機很少如此強調一件事,既如此,那他照辦就是。

而此時,陸小鳳也把那顆類似石頭的東西放進了匣子,立即的,手中的重量就消失了,同時,那木匣蓋子在衆目睽睽之下靈異性的自動合了上去,恢複到以前。

“……”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木匣,陸小鳳突然覺得背後有些發涼,雙手停頓了一下,試着打開,卻發現匣子就像是粘合上了一般怎麽也打不開了。

“怎麽樣?”朱停問的有些急促,看見陸小鳳搖頭之後,從他手中取過匣子自己親自動手,發現木匣子就和他之前遇到的一樣,無論他怎麽使力都打不開。等憋的滿頭大汗之後,朱停把匣子一把塞到喬晨楠手中,細小的眼中閃現出驚人的光亮,就如同餓狼看見鮮肉那邊熱切而渴望,“你再打開一遍試試。”

低頭看了看黑色木匣,喬晨楠沉默着伸手拉起蓋子,木匣再一次輕而易舉的就被打開,并沒有發生剛剛在陸小鳳手中時那般蓋子自動合上的情況,這讓陸小鳳啧啧稱奇。

“沒機關?”

喬晨楠搖了搖頭,“你看見我弄哪個機關了?”

“那就奇怪了,怎麽這匣子到我們手中各種不配合,到了你手中就乖乖聽話你讓它開就開呢?”陸小鳳驚奇的繞着喬晨楠轉了一圈,把喬晨楠上下打量了個遍,就像是看見什麽稀罕物一般,“就像是這匣子認你為主似得只聽你的話。”

“是嗎?”喬晨楠笑了笑,心裏清楚肯定和天機有關,“說不定它真認我為主了呢。”

說着,喬晨楠就伸手探入匣內抱着嘗試的心态想要取出裏面的東西,陸小鳳見狀,立即開口提醒道,“等等,那東西很沉!”以小楠的手力是承受不住那重量的,當他單手取物時剎那間産生的巨力會拉傷小楠的手骨,重者很可能脫臼或者骨裂。

很顯然,陸小鳳擔憂的事情西門吹雪也已想到,在陸小鳳開口之際就已經來到喬晨楠的身旁,伸手覆在喬晨楠的手上,比喬晨楠略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喬晨楠的手掌,包括喬晨楠手指才觸碰到的那顆不知名物體。

“嗯?”手被握住,突然的溫度讓喬晨楠呆怔了些許時間,等回神過來時就見自己的手和西門吹雪的手交疊着,兩人的體溫纏繞出莫名的親密。有些急促的把手抽出,用力,卻依舊被緊緊裹住,貼合的肌膚熱的仿若燃燒,讓喬晨楠莫名的生出逃避的沖動。

“別動。”

清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輕而易舉的就止住了喬晨楠細微的掙紮動作,只是不知道為何,以前覺得冰冷的氣息此刻讓他覺得有些熱。抿了抿唇,視線不自覺的朝着另一邊閃躲,出口的解釋更是低而急促,像是掩飾着什麽多而雜亂。

“沒事的,我根本不覺得沉。或許這東西真的和我有些關系,那些人想殺我也是因為這個,不過我不知道這個是什麽,以前也沒見過,我……”低垂的視線不經意間滑過自己被握着的手,然後被那抹突兀的鮮紅緊緊擄獲無法挪開,猛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抓過了握着他的那只手細細查看,語氣中擔憂開始蔓延,“你受傷了?”

“無事。”任由喬晨楠查看自己的手,西門吹雪淡淡安撫着喬晨楠的擔憂,只是有的時候,言語的安撫并不夠,喬晨楠需要的是眼見為實。

待喬晨楠反反複複查看了三遍發現西門吹雪只是左手其中一根手指指腹被淺淺的劃了一下之後才真正放下了心,呼出一口氣,正回想着西門吹雪在哪被劃到這個口子時他看見了手中灰色物體棱角處的深色污漬,眼中微光閃爍,疑惑、迷茫、猶豫、掙紮……最終所有的情緒都沉澱成為平靜,帶着說不出的沉重寂然。

只是,再次擡頭,喬晨楠依舊是那個喬晨楠,喜歡笑的眉眼彎彎,親切的像是鄰家小孩,快樂無憂有些沒心沒肺,還有更多的遲鈍。他想,他是真的不想走出那份青澀的懵懂,寧願天真的堅持着他的固執,一直向前。

51、陸小鳳卷

夜深人靜,房內并沒點起燭火,黑暗籠罩之下,所有的一切都要比白日少了那份生氣,朦胧的月光下,影影綽綽偶爾搖曳,拖拽出幾分可怖。喬晨楠靠在窗邊把玩着手中的東西,雙眼呆滞,木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小鳳進入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喬晨楠,銀色冷月的光芒照在喬晨楠面無表情的臉上,偏白的臉色透出一種晶瑩剔透的光澤,失去焦距的眼中如聚起一汪清水,攏出月光的倒影,如細碎的星辰,銀色的光芒潋滟波蕩,很美,但太虛無。

嬉笑着坐在喬晨楠對面的椅子上,陸小鳳開口打斷喬晨楠的走神,“小楠,不介意我沒敲門就進來吧?”

被迫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抽身,喬晨楠把手中的東西放入木匣,對于陸小鳳的問題鄙視性的翻了個白眼,沒什麽好氣的開口,“比起沒敲門我更介意的是你進來都沒跟我這個房間主人打聲招呼。”要不是他來這邊後越來越習慣人們來無影去無蹤的方式,他早就因為房內突然出現別人吓的心跳飚速了。

習慣性的低笑兩聲,目光落在了桌面唯一的東西之上,陸小鳳決定不再糾纏這個讓他理虧的問題,“你很喜歡這東西?”

“很喜歡。”從天機那裏知道這東西來頭可不算小,至少不是凡物,但無法直接使用,只能作為鑄劍材料。

“喜歡到輾轉難眠拿着它對月沉思?”他可是從喬晨楠的臉上找不到他所謂的“很喜歡”。

“每個人表達喜歡的方式都不一樣。”

“但我在你身上找不出半絲喜悅。”

“哦?那你在我身上找到了什麽?”

“焦慮、疑惑、迷茫、掙紮、彷徨……”緊緊盯着喬晨楠的眼,陸小鳳一個詞一個詞咬的很重,“小楠,你在困惑什麽?”

笑容随着陸小鳳的話緩緩隐去,喬晨楠看着陸小鳳,面無表情。他在困惑什麽?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困惑什麽,更不知道困惑的到底該不該去困惑。只是心裏因為他發現的一些事情變得有些亂而紛雜,擾的他心神不寧無法入眠,想要進一步思考卻又什麽都想不到,就像是單純的走神,天馬行空什麽都涉及,只是回過神又發現腦子空洞洞什麽對于沒有。

輕緩的嘆息一聲,喬晨楠皺着眉,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濃濃的迷惘,“陸小鳳,他不該受傷的。”

這沒頭沒腦連主語都模糊的話卻無礙陸小鳳的理解,但他理解了卻無法為喬晨楠解釋,因為有些事情有些答案不該從其他人嘴裏得到,所以,他能夠做的,只是随着喬晨楠一起嘆息,“只是小傷而已。”那傷口對習武之人而言甚至連傷都算不上,但無論是他還是喬晨楠都知道問題的關鍵不是傷口大小深淺。

“無論多小,他都不該受傷,因為他是西門吹雪。”西門吹雪不可能就因為這種小事受傷,除非他亂了心神。若是真的,那顯而易見,讓西門吹雪亂了心神的原因正是他。心沉甸甸的悶的難受,喬晨楠很想找個人傾吐個痛快,而陸小鳳,不得不說是自動撞上門來的最佳傾訴對象。

“陸小鳳,你知道嗎?曾經我對西門吹雪說過,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并不能讓劍變鈍,可是現在我不确定我說的是不是對的了。若是錯的,那我會不會毀了他?”

什麽劇情都可以忘記唯獨紫禁城那一戰他忘不掉,若西門吹雪的劍真的鈍了,若西門吹雪輸了,那麽他會死,西門吹雪會死。只要想到這一點就讓他如置冰窟,天機說得對,他不該對西門吹雪說那番話的,他到底還是太愚蠢太淺薄了。

“劍會不會鈍全在持劍之人,我并不擅長劍術是以無法斷言。但是小楠,我可以确定一件事,自從你出現在西門吹雪身邊後,他的劍更加鋒利了。”說實話,比起以前的西門吹雪他更喜歡現在的,會怒會喜,心中保留着最柔軟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護着喬晨楠寵着他,會對喬晨楠産生獨占的欲·望,盡管他因此被凍的次數更多了,但這樣的人性化讓他覺得西門吹雪也是個人,而不僅僅是持劍的移動冰塊。

“是嗎?”更鋒利了嗎?那是不是說明以後也會越來越利而不是變鈍?是不是說明西門吹雪不會死。

“是。”陸小鳳說的很确定,這話不是為安慰喬晨楠才說的,而是事實。若說以前西門吹雪的劍術的含義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這八個字,那麽現在就只剩下了四個字——只能你死!

以前的西門吹雪覺得為劍而死沒有任何可惜,他把他自己的命看的太淡了,經常讓他這個朋友擔心會不會哪天就聽見西門吹雪在某場決戰中死了,畢竟他清楚,西門吹雪雖然厲害但還不是最厲害的,也有可能會敗會死。

而現在,因為喬晨楠的存在,西門吹雪終于把自己的命當命看了,不會随随便便就交代出去。所有人都說西門吹雪只會殺人的劍術,但實際上他認為,直到受到喬晨楠的影響,西門吹雪帶着必勝決心的劍才是真正的殺人劍術。這也是他在知曉西門吹雪心思之後很快釋然的其中一個原因,喬晨楠不會成為西門吹雪劍術上的障礙而是動力。

也許是陸小鳳的表情太肯定了,肯定的連喬晨楠都被傳染上這份決意;也或許是喬晨楠對陸小鳳的信任進而對陸小鳳的眼光一起信任,所以他相信陸小鳳的話。總之,喬晨楠高懸的心随着陸小鳳的肯定回答漸漸落回原處,最擔心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只有單純的疑惑了。

“陸小鳳,你說,我看着是不是特幼稚特單純特天真,就和小孩子一樣?”

“為何這樣說?”雖然有時候的行事方法處世想法的确有些幼稚單純天真,但他們都清楚這是因為喬晨楠初入江湖為見世面的緣故,這完全可以用江湖經驗來磨練掉的,對于一個菜鳥來說,喬晨楠其實已經不錯了。

“因為莊主他好像……”對于後面的話好似有些難以啓齒,喬晨楠的眉頭皺出了一個小小的川字,目光糾結無比。

見此狀況,陸小鳳有些欣慰,看着西門吹雪各種寵溺各種親昵但喬晨楠卻毫無察覺讓他在一旁有些幹着急,現在喬晨楠終于有了開竅的跡象,這怎能讓他不欣慰。

喬晨楠可不知道陸小鳳心裏的想法,他只是苦惱的糾結于腦子裏面的認知,手在空氣中比劃了幾下才幽幽開口,“莊主好像把我當成了……弟弟。”

呆若木雞的看着喬晨楠,隔了好半晌陸小鳳才幹巴巴的從喉嚨擠出了一個疑問音節詞,“……哈?”

把陸小鳳的表情誤以為是疑惑,喬晨楠只得進一步的解釋了起來,“你看,我、你、花滿樓都是莊主的朋友,可莊主對我就特別的不放心,放在身邊護着,态度也更加縱容,若我做事魯莽了些也會對我表現出明顯的不滿,就和長輩對溺愛的小輩那般寵着,引導我行事方向。當然,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我明白,只是莊主是不是給予我太多擔心了?其實他不需要把我當成他的責任一般護着的,需要為我負責的是我自己,無論我做什麽做錯什麽,我都必須為自己承擔,有苦果自己嘗也怨不得人,他真的沒有那個義務來照顧我。雖然我其實挺喜歡有莊主這麽強悍的人做後盾。”

幽幽的看着喬晨楠,幽幽的嘆氣,陸小鳳發現他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喬晨楠會發覺西門吹雪對他的特殊感情?他估計除非西門吹雪直接用行動表示要不然喬晨楠是不可能自己發覺的了。

“小楠,我可以發誓,西門吹雪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弟弟。”

“不是弟弟?”真的?可是他覺得西門吹雪對他就像是兄長對年幼弟弟的保護和寵溺啊。

陸小鳳搖頭,“不是。”若是弟弟的話西門吹雪會和他行床笫之歡?

“不是弟弟,那難不成是……兒子?!”上揚的波浪線顫了好幾個音階,喬晨楠表示被一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人當成兒子絕對比不上被當成弟弟來的強。

“……”陸小鳳心裏的淚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奔騰不止,究竟要怎麽樣奇葩的腦子才能夠猜到如此結果?不是弟弟就是兒子,西門吹雪,如果你再不直接攤開的話就成為兄長或者爹了有木有?!

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陸小鳳覺得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消失了,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發出的嘆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夜深了,小楠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樣可以讓腦子清醒一些。”

說罷,陸小鳳就一步三晃的出了房間,獨留下滿頭霧水的喬晨楠不明所以的盯着他離去的方向良久。——陸小鳳這是怎麽了?好像深受打擊似得萎靡不振。

罷了,還是不想了,既然陸小鳳都保證了西門吹雪的劍并沒變鈍那他還擔心什麽?木匣和那顆東西也已經由對它失去興趣的朱停送給他了,現在還是上床睡覺吧,明日還要趕路,希望後面的路可以風平浪靜。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以下親的地雷,加更一章=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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