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顆糖
到了最後一段, 姚媄人是輕輕地哼唱出聲，輕柔低悅，像春天的細雨, 滴落在湖面，微酥, 微柔, 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其中的美妙。
萬子科看着旁邊舒陌的嘴角一直往上翹起，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
艹, 被虐狗了。
就算外形比陸浩年挫又怎麽樣，還不是贏得了美人心？
此時，臺上的姚媄人唱完了最後一句, 停了下來, 全場還是安靜的, 這個甜版的《同桌的你》讓人聽了心情愉悅，有初戀的感覺，一時間都沉浸剛才的歌聲裏。
“ 我唱完了，謝謝。”
她打破沉寂，諾諾大方地向衆人彎腰示禮, 場下響起了如雷般響亮的掌聲。
“ 姚媄人，姚媄人。”
“ 媄人……” 有人歡呼她的名字。
姚媄人笑顏如嫣, 走下舞臺了。
來到臺下, 她拍了拍兩頰, 發滾發燙的, 幸虧離得遠, 衆人才沒有看清她羞紅的臉。
“ 啊。”
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
“ 你喜歡舒陌！”
一瞬間，她對上的是陸浩年漆黑到極致的眼，裏面充滿危險之色。
“ 你抓痛我了。” 她穩定了心神後，用力掰開男生禁锢手腕上的手指，“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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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陸浩年嗤笑一聲，面前的女孩一臉紅暈，還帶着沒有消退的羞澀，剛才他還以為這害羞是因為他，沒有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現在，她還想隐瞞，還想欺騙他。
剛才那首歌，別人不知情，聽不出來，但是他一聽就知道，這是她唱給自己的同桌，舒陌的歌。
“ 姚媄人，你！喜歡！舒陌！”
他目光鋒利，唇慢慢張開，一字一詞，重重地吐出來，帶着前所未有的确定。
姚媄人不會承認的，害怕他捅到老師那裏，到時候怎麽辦。
“ 陸浩年，你放手，到你上臺了。” 她氣瘋了，真的覺得陸浩年有問題，幹嘛一直盯着她，捉她的把柄。
“ 浩年，表妹，你們這是……怎麽了？”
方夢閑突然出現。
她看着陸浩年握着姚媄人的手，臉色有點不好，嘴角的微笑差點保持不住了。
姚媄人趁着對方看向方夢閑那瞬間，她用力一掙，手才被松開。一直以來，姚媄人都是乖乖巧巧，很溫順的性格，若不是被碰到底線，她反應不會這麽大。
此刻，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冰冷：“ 陸同學，該你上臺了。”
陸浩年眼神複雜地凝視她幾秒，只好離去。
方夢閑走過去，“ 表妹，你跟浩年怎麽了？” 剛才看着陸浩年跟姚媄人站得這麽近，連手都握上了，她不得不問兩人發生了什麽。
姚媄人的臉色還沒有恢複過來，而且她并不想再談有關于陸浩年的事，“ 一些小問題，沒什麽事。”
“ 是麽，那就好。”
方夢閑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厲色，連手都牽上了，還想騙她。
“ 嗯。”
“ 表妹，剛才的歌，你唱得很好。” 她越來越看不透這個表妹了，原來她居然還會唱歌。果然有心計，藏着捂着，然後就像現在一樣突然出大招。
想到今晚的風光都被她奪去了，她就恨得咬牙。
這可真是冤枉姚媄人了，從小到大，她性格比較自卑，哪裏有勇氣在別人面前唱歌。現在性格改變了，當然有這個自信了。
“ 謝謝。”
姚媄人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她比較少穿高跟鞋，有點不習慣，而且鞋子是學校提供的新鞋，穿久了，腳後跟處已經被刮得起水泡了。
方夢閑看見對方不太願意跟自己搭話，也沒在意，“ 表妹，你說嚴詩琳現在怎麽樣了？”
“ 我不知道。” 姚媄人看了她一眼，回道。
“ 哦，也對，剛才你上臺頂替她唱歌了，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也是正常。” 方夢閑笑容滿臉，“ 幸虧有你幫忙，不然，誰能夠頂替她啊，嚴詩琳肯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嚴詩琳這麽讨厭自己，怎麽可能感謝她？
姚媄人哪裏聽不出了她的相反之意。
接着，方夢閑又說：“ 你說嚴詩琳怎麽突然就出事了？我聽別人說她是喝了你的奶茶，肚子就痛了。” 她眨了眨眼睛，問：“ 表妹，不會是你為了上舞臺……” 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姚媄人原本水色十足的黑眸瞬間一冷，帶着寒光看向方夢閑，聲音低冷：“ 你想說什麽？想說是我下藥陷害她？方夢閑，有些話不是可以亂說的，事實也不是你可以捏造的。”
方夢閑哪裏見過姚媄人這樣盛氣正然的樣子，被震懾了一下，笑容僵硬，“ 表姐也是想提醒你而已，沒有其他過多意思。”
姚媄人低下頭，不想回應什麽。
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将近十點了，大家選出了前三名的節目進行頒獎，姚媄人的唱歌節目排名第三，這算是她的意外收獲。
她趕緊把衣服換下來還給學校，秦老師知道她出于意外才把裙子給剪了，并沒有責怪她，而且裁剪後的裙子比原款更加好看，她就更加沒有意見了。
姚媄人出了會堂，看見外面還有很多離場的人，一陣慶幸，幸虧之前跟舒陌約好了在會堂左側栽種的月季樹那邊等，要不然現在肯定找不到人。
她穿過人群，往相反方向走去。
相差幾米，她已經看到月季樹旁邊的舒陌，推着自行車等在那裏了。
她走過去，沒有靠很近，周圍人很多，不能過于親密。
“ 舒陌，等很久了麽？”
“ 沒有，一會而已，走吧。”
他推着自行車走在前面，姚媄人跟在他後面，兩人保持着一小段距離走着。直到出了學校，走在了小徑那邊，周圍才沒有什麽人影。
舒陌停了下來等着，姚媄人走過去正想上車，卻被他制止住了。
“ 怎麽了？” 姚媄人看見他把車子停好。
“ 你把鞋子脫了。”
“ 啊？”
她沒聽錯吧，舒陌居然讓她脫鞋？
“ 乖，把這只腳的鞋子脫了。” 舒陌看見女孩沒有動，又說了一遍。
姚媄人搖搖頭，她才不要呢，無緣無故，幹嘛讓她脫鞋子啊。
舒陌也沒有再說什麽，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直接蹲了下來，在姚媄人錯愕間，他的大手早已經捉住了女孩的一只腳，速度很快地就把她的白色運動鞋給脫了下來。
“ 別…… ” 姚媄人還沒有說完，他連她的襪子也脫了下來了。
他把女孩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讓她踩着。
“ 哎呀，你要幹嘛。”
黑夜裏，姚媄人的臉早已經漲紅了。
換了誰，這樣子被男朋友脫了鞋子，還把腳放在他手上觀察，都會不好意思，感覺好別扭啊，好麽！
盡管，她的腳沒有特殊味道，但是，真的好難為情啊啊啊……
舒陌并不知道姚媄人此時的想法。
他借着月色，仔細地觀察着這小腳。大拇指不小心劃過後跟，姚媄人忍不住 “ 嘶” 了一聲，腳欲往後縮去。
他停頓了一下，擡起她的腳，打側靠近看，才發現腳的後跟起了個水泡。
舒陌用拇指輕輕地按了一下。
“ 啊，痛！” 姚媄人的腳猛地一動，卻沒有脫離舒陌的大手。
“ 腳都這樣子了，怎麽一直不告訴我。”
這時，舒陌的口氣有點嚴肅。
“ 學校給的高跟鞋是新的，剛開始都是比較不合腳的，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姚媄人聲音有點小，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
她的确覺得沒有什麽，高跟鞋是新的，比較硬，她的皮膚又比較嬌嫩，一時磨出了水泡很正常，雖然真的很痛，但在她看來，真的是小事，沒有說的必要。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舒陌竟然會發現了。
舒陌眼皮垂下，遮擋住了裏面的神色，“ 對于我來說是很嚴重的問題。”
他看了一下水泡，還沒有破皮，鼓鼓的，裏面應該都是膿液。
“ 那只腳也有？” 說着，手伸過去，想連那只腳也檢查。
“ 有，有，有。” 姚媄人趕緊單腳往後跳了一下，不想讓他再檢查了。
知道原因了，舒陌也沒有堅持，他動作輕柔地幫女孩把襪子穿好，然後套上鞋子。
姚媄人眼睛緊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溫柔地托着她的腳穿鞋，絲毫沒有嫌棄的男生，她烏黑的眼眸裏不自覺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想，這少年對她真好啊，怎麽這麽好呢，好到她的心都忍不住為他顫動。
“ 好了。” 他放下女孩的腳，站起來，“ 你家裏有沒有塗抹的藥？”
姚媄人低着頭，遮擋住神色，“ 沒有。”
“ 那上車吧，我們趕緊去藥房買，現在這麽晚了，我怕店鋪會關門了。”
“ 好。”
一路上，舒陌的騎車的速度有點快，姚媄人緊緊地環抱着他的腰，聞着他清冽的體息，心裏一陣愉悅。
現在這樣子，真好。
回到家裏，洗完澡後，姚媄人坐在床邊，看着自己的腳，水泡不小，看來被高跟鞋摩擦得很厲害。
正當她想着如何下手時，陽臺那就傳來聲響了。
姚媄人擡頭望去，只見舒陌正在光明正大，“ 大搖大擺 ” 地走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