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浪生病了 病的還不輕

機器人又完犢子了。

沈浪興高采烈的回來, 客廳完好無損,松了一口氣,機器人安靜的坐在沙發, 叫了十幾遍寶貝兒挂衣服, 都沒反應。

簡朝目光落在腳尖。

叫爹都不管用了。

助理發來發信息:查無此人。

就是幼兒園當年的檔案, 沒有叫沈浪的小女孩,也沒有一個男孩子叫沈浪。

果然沒有那麽湊巧的事。

“怎麽了大寶貝兒?沒電了?自動休眠了?識別不出來了?”

沈浪邊換衣服邊過來, 打開燈, 簡朝閉上眼。

沈浪洗完臉, 又拿了幹毛巾, 出來給機器人擦灰。

把機器人按在沙發背上, 沈浪小心翼翼的在機器人臉上抖着灰:“人造的就是好,這皮膚,都不用保養, 好的跟化妝品廣告似的。”

擦完吹着口哨,去客房把房間收拾出來:“看爸爸對你多好, 按正常就讓你在牆邊站着了,爸爸怕你站時間長對機器不好, 給你一個卧室,天吶, 你怎麽這麽幸運,遇到我這麽人美心善的主人。”

簡朝:呵呵。

客房?

那個酒鬼段小白和他睡過的客房?

呵。

沈浪鋪完床, 到客廳一看機器人沒了,頓時咯噔一下, 這個機器人現在有些程序混亂,也許也不是程序混亂,是他沒設置好程序。

明天再給機器人公司發個郵件。

檢查玄關門反鎖完好, 沈浪又小跑回卧室。

果然,床上躺的規規矩矩的不是機器人是誰?

“哎,又不是狗,怎麽認窩呢。”

簡朝閉目躺着,聞言琢磨要不要再打一架。

燈關了,沈浪也爬上床,他認床,不可能去客房,機器人太重,也不想搬,算了,湊合湊合。

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裹的跟木乃伊似的嚴嚴實實,手腳全部裹在裏面,跟包蠶蛹似的。

為了防止自己睡着後手腳不老實,做出什麽自己不想做的事。

床可以分他一半,但是這界限,就不可能在逾越了。

夏日悶熱,窗戶未開,室內開着空調。

因為裹着被子更需要涼快一點,沈浪把空調開到最低,僅露出一個腦袋,吹着涼風,睡的也算惬意。

黑夜中簡朝睜開眼。

看着離得自己遠遠整個人都裹成粽子的人。

呵,有男朋友了,還知道和自己劃清界限,自尊自愛了?

你寂寞孤單冷的時候就對我這樣那樣,有人了就準備把他送人,扔到另一個屋,可能嗎?

簡朝抽出被子。

這麽冷的屋子跟地窖似的,吃了一個月餘的剩飯剩菜,體質肯定沒以前好,不可能把自己凍着。

被子抽出一角,手臂一使勁,沈浪就滾了出去。

好險不險的,剛巧滾在床邊,再往下一點就掉下去了。

簡朝壓根沒看,愛滾哪滾哪。

既然不是她,那好戲就要開場了。

被子因為沈浪裹了好半晌,還有他自帶的清淡體.香,簡朝把裹着的被子散開一點放放味。

味道很好聞,但是他不想聞。

看了一眼旁邊四仰八叉沒有被子的人,簡朝心滿意足的睡了。

沈浪半夜被凍醒了。

他閉着眼遵循着本能往裏湊,抓到被子就滾了進去,進去就摸到一具熱乎乎的身體,二話不說熟練的纏了上去。

可能是太冷了,身子有些涼。

這麽一涼就把簡朝凍醒了。

他的睡眠很淺,看着八爪魚一樣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臉貼在脖子上,摟的緊緊的。

他推了推,想把人推下去。

“別鬧,寶貝好冷。”沈浪喃喃出聲。

tui!

還自稱寶貝,這寶貝兩字叫的可真順口。

簡朝伸出一只手指,點着他額頭就要把人往外推。

這黏黏糊糊的聲音,挺大的男的還撒嬌,跟人自稱寶貝?

他男友就是那個混血吧,長的也不怎麽樣,看了自己這張臉一個月找了那麽一個顏值油膩的對象,簡朝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所以心裏有點郁悶。

他愛找誰就找誰。

但是睡了自己一個月轉身找了一個次成那樣的,還為了那樣一個人要把自己送人,這要付出代價的。

簡朝成功為自己心口的煩悶找到了理由。

心情剛疏解,人就僵住了。

手指被睡夢裏的人抓了下來,含在嘴裏,小舌尖卷着吧唧起來,酥酥癢癢,幾乎立刻,莫名的熱流卷了過去,燙的腦子都嗡了一下。

準備了許久的在校人才招攬競賽會,開啓了。

沈浪坐在第一排,臉色有些白。

“沈老師。”

月卓坐在旁邊,沈浪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字,收回視線。

這還真是巧了,并不喜歡的巧合。

巧遇多了,就會讓人煩躁。

沈浪點頭,把注意力放在資料上。

“沈老師,是不是不舒服?”月卓自是能看出沈浪的客氣和疏離,他也相信如果自己不主動出擊,那就永遠不會有交集。

當然,也會刻意保持距離。

沈浪搖頭,道了聲謝,沒在說話。

确實不舒服,早上起來頭有些重,眼皮有些發沉,整個人暈暈的,沒什麽精神。

“咳。”

轉開身子,手握拳抵在嘴邊,沒忍住咳嗽出聲。

可能昨晚空調開的太低,雖然早起被子還在,也被凍着了。

想起旁邊一動不動被子都不用蓋的機器人,鋼鐵之軀果然讓人羨慕。

月卓沒再說話,他起身出去,不大一會拿着一杯溫水和兩盒藥:“退燒和止咳的,我怕沈老師為了不耽誤進度會撐到賽事結束,先吃點藥抵一下。”

沈浪看着推到眼皮底下的感冒藥和水,擡頭看向月卓,人家滿臉真誠,不含一絲其他成分。

自己怕是想多了。

沈浪真心道謝:“謝謝月老師。”

“叫我月卓就好,沈浪。”

兩人相視一笑,算是真正開始認識了。

真難看。

越看越難看。

那小子也很難看,怎麽會感覺他像那個小姑娘?就因為長的娘娘腔嗎?

呵。

臺上中間位置筆直的掃射過來一道視線,落在談笑風生親密無間的兩人身上。

自己沒手嗎?還讓別人端水。

男人沒男人的樣子,裝弱撒嬌那是女人幹的事。

簡朝端正的坐在臺上,身姿挺拔,氣質出衆,哪怕全副武裝親媽都認不出,也難掩身上的王霸之氣。

簡熙回來的時候拿了兩杯可樂,順着大哥方向看過去,憂心忡忡的念叨:“沈老師太可憐了,感冒發燒自己都不知道,剛才過去遞交資料,那臉白的,險些吓死我。”

“感冒了?”

簡朝微愣,收回視線。

“是啊,臉色特別不好,我剛跟老師說了兩句話,聽到他咳就沒再說了,這麽看九校的月老師,人還真不錯。”

“還知道給沈老師拿了水和藥,人還挺體貼的,哥,我感覺他倆關系不一般啊。”

簡熙心裏打着小算盤。

他聽說女孩子之間之所以喜歡說八卦,是因為這可以升華感情。

他一直以為遙不可及的大哥,最近和他聯絡頻繁,他覺得只要好好培養一下,等大哥回歸,那自己和大哥的關系,能羨慕死二哥三哥。

只要想想做夢都能笑了。

他滿眼期待的等着大哥接茬,結果換來一個刀子一樣冷到打哆嗦的眼神。

簡朝起身,走了。

簡熙懵了。

簡朝去到洗手間,整個人有些不舒坦。

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嗯,知道了。”

“白天有事去不了,晚上吧。”

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簡朝不自覺的湊近門板。

“你可真忙啊沈大教授,奶奶大壽還得等你晚上有空,愛來不來,不來最好。”

洗手間很安靜,手機也沒有調音,年輕男人的聲音就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

接着挂斷了,洗手池傳來水流聲又停止,簡朝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這是專為評委和企業高管準備的洗手間,所以人很少。

他站在門口,看着消失在走廊的身影。

簡熙不是說他是孤兒嗎?

手機那端明顯陰陽怪氣的聲音,大概也能聽出有些關系。

他給助理發了信息,不到十分鐘,資料傳了過來。

簡朝看到一半,眉心漸漸皺起。

沈浪全程都在認真給學生的表現和綜合打分批注。

簡朝是為了人才來的,最後全程都盯着一個人。

月卓總感覺後背有一道視線,讓人不自在,回頭看臺上人太多,也無跡可尋。

這裏也沒什麽認識人,大概是錯覺。

一直忙碌到晚上,沈浪才走出校門。

停車場的車子已經沒有幾輛,他打開車門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燈光下精致的小臉不用特意遮掩,也慘白的一看就不正常。

車子對面的黑色轎車內,男人坐在後排鳳眼微眯,駕駛座的年輕人仿佛機器,不出聲,不亂看,安靜等待指揮。

“跟上。”

簡朝話一落,車子就開了出去。

一路開往朝陽區,市中心,這個時間段依舊熱鬧喧嚣。

車流也多,後面跟着一輛跟車技術很強的車,沈浪絲毫沒有發覺。

他又吃了兩片藥,好久沒感冒了,都忘記生病什麽感覺了。

他也不敢生病,沒人會照顧他。

爸媽離開,沈家人瞧不上他母親,爸爸去世,這罪名就落在媽媽頭上,說她克父克母又克夫,這喪門星的頭銜又落在他頭上,被當個拖油瓶踢來踢去,直到自己去了孤兒院。

如果是別人壽誕,他是肯定不會去的。

奶奶算是唯一對他好的長輩,爸媽去世後的第一顆糖果,就是奶奶給的。

在他轉到新幼兒園的第一天。

洛克酒店在五羊市很有名。

五星級的,酒店大堂燈壁輝煌,奢侈也很有品味。

簡朝以為他小時候這個情況,應該是親戚家裏窮互相踢皮球。

這麽看來也過的不錯。

臉色很沉了。

一群過的不錯的親戚把自己親兄弟的遺孤送到孤兒院,這比養不起更讓人氣憤。

他陰沉着臉一路跟上,沈浪頭有些暈,可能是感冒藥發揮了作用。

手裏拿着給奶奶的祝壽禮物,打算說幾句就走。

別人叫他不過是為了走個流程,他也如此。

沒有任何情分,哪裏有所謂的親戚。

他從被冷言冷語趕出去時,就不認所謂的親人了。

到了三樓牡丹廳,人很多,穿衣打扮都很得體,一看家境都不錯。

沈浪出現引來一波人,年輕人。

年紀相仿,兩男一女,是沈浪血緣上姑叔家的表親。

“哎呦,難得啊,沈教授還真是百忙之中趕過來,奶奶一定很感動,我都要感動哭了。”

藍襯衣的青年聲音一出,站在視線盲區牆後的簡朝就聽出來了,洗手間電話那人。

“行了小凱,奶奶大壽,你陰陽怪氣幹什麽呢。”女孩的聲音清脆幹淨,随後聲音柔和了很多:

“浪浪,奶奶一直念叨你呢,我們一起上樓吧。”

沈浪沒搭理找茬的人,也沒感謝解圍的人。

室內空調很給力,特別涼,冷的他頭更暈了。

眼睛都有些紅了。

只想快點回去。

簡朝站在門口,打量着廳內其樂融融的氛圍。

沒想過看起來傻子一樣的人,童年這麽可憐。

也許是童年太孤單,才會想到抱着機器人睡覺?

所以...有了男朋友抱,就不需要機器人了。

這麽想合情合理,就是非常不舒服。

貓抓耗子的游戲還沒開始,怎麽可能耗子把貓先淘汰出局?

先踢出去的,肯定是那個混血耗子。

簡朝盯着裏面的方向,可能太過明目張膽,剛出來的沈凱一眼就看見了他。

“你誰啊?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幹什麽?”

他揚聲問道,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黑,黑帽子黑口罩,看不見一點臉,一看就不是好人。

“讨喜錢的嗎?”

沈凱看了眼他腳邊的紅包。

不知道什麽時候誰發明的要錢方法,看見哪裏有喜事,就堵門口要錢。

見對方沒說話,他冷哼一聲:“穿成這樣讨喜錢,活該窮一輩子,開始吧,吉祥話講的我舒服了,就當今天給你點破錢,掃掃沈浪帶過來的晦氣。”

“你很有錢嗎?”

一直沒出聲的人出聲,沈凱有些驚訝,看起來年紀就不大,沒想到聲音挺年輕。

同時更加不屑:“小子,有手有腳讨錢已經夠讨人嫌,還敢問這種白癡的問題。”

他拍了拍身上的名牌襯衫:“這樣吧,也不用你說吉祥話,說些相反的,前綴帶上沈浪。”

“你叫沈凱吧。”

“你是誰?”

沈凱高高在上的姿勢僵了一下,前面的人一直背貼牆,穿的有些臃腫,看不全身形。

此時突然站直,竟然比他還高。

簡朝擡起頭,輕扯嘴角:“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恭喜你,你要變成負二代了。”

簡朝說罷轉身離開,他看見那人下樓了。

沈凱被對方突然擡頭的眼神幹懵數秒,最後“呸”了一聲:

“真是晦氣。”

“怎麽了?”和沈浪一起出來的女孩問道。

“有個神經病,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現在仇富的人真多,我是富二代還用他說,裝神弄鬼,一看就不正常。”

說着又看了沈浪一眼:“果然晦氣可以傳染。”

“沈凱!”

女孩大他們兩歲,按照輩分要叫姐。

沈浪跟她不熟,當然不會叫,沈凱他們一起長大,還是有幾分給當姐的面子的。

沒再說什麽,去了隔壁狐朋狗友的飯局。

“沈浪你別跟小凱計較,他那孩子脾性不壞就是嘴巴不好,他沒壞心眼的。”

沈浪看了她一眼,直接走了。

好笑。

還讓他這個被刁難的人去原諒刁難的人,好人還真是都讓你們當了。

想起某些事,他腳步快了一些,再也不會回來了。

助理是個不敢說話的工具人。

他每次說話肯定都是重點:“跟着的車子叫了代駕,我給您準備了代駕吊牌和資格證。”

簡朝看着藍繩工作牌和駕照,滿意的說了句:“辛苦了。”

把繩子帶到脖子上,大步走向停在酒店停車場的車子。

沈浪胳膊撐在中控臺,看向水平線視線裏的工作牌,點了下頭:“麻煩您了。”

“不麻煩。”

簡朝拉開車門,啓動車子。

昏昏欲睡的沈浪沒力氣睜眼,意識最後內心評價一番,這個代駕小哥哥聲音真不錯。

察覺旁邊的人昏睡過去,簡朝車停路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幾遍一點反應沒有。

立刻導航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院這個點急診室不太忙,簡朝背着人飛奔進來的時候說了大概情況,一番檢查發燒,39.5高燒。

護士醫生把人送到病床緊急輸液。

簡朝一路跟着,默不作聲。

看着昨天還粉紅的嘴唇毫無血色,簡朝第一次有些七上八下。

還好醫生說吊完水回去休息退燒就沒事了。

否則本來就夠傻的人再燒傻幾成,昨晚讓他發燒的罪魁禍首自己,可就要良心過不去了。

沈浪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

夢裏小男孩學着電視裏的樣子 ,在他發燒時候不停往額上放濕毛巾。

毛巾還沒擰幹,濕漉漉的順着臉和脖子落在衣服上,特別難受。

額上再次空掉又落下一塊濕毛巾,夢裏的沈浪伸手抓住:“別鬧了,長睫毛。”

端着盆剛走到門口的簡朝回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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