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無邪握着鞭子的手指猛然收緊,然而卻無力再将武器揮起,雖然不甘心,可也只得認命的被走過來的兩個無名小卒架了起來。

“嗖--”的一聲,只見不知從哪裏飛來兩只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正拿着繩子試圖将月無邪綁上的兩個鐘南派弟子射了個對穿,一時之間登時吓得人群大亂。

鐘南弟子們紛紛抽出武器慌亂的四下張望,尋找冷箭襲來的方位,然而卻一無所獲。任其方凝目聚神,試圖聽聲辨位,便大聲喝道:“什麽人!藏頭藏尾暗箭傷人,無恥卑鄙!”

“難道說你們以多欺少就算光明正大麽?”

随着說話聲,便見一人從房頂上縱身躍到地面,落在衆人面前。

他一身黑衣,寬袍大袖,背後背着一把烏金的寬背大刀,面容剛毅而俊朗,正是蕭無言。

蕭無言來到月無邪面前,将他身上的繩索摘下扔開,又溫柔地幫他理順衣服,扶他貼着牆根坐下,輕聲說道:“別怕,大師兄來了。”

月無邪一直緊繃着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無力的倚坐在地,他像小時候一樣依賴者永遠那麽高大而可信的蕭無言,撒嬌似的說道:“大師兄,你怎麽才來……”

蕭無言背對着他沒有回頭,但是嘴角卻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來。任其方的手下一見蕭無言露面,便個個都按耐不住,拿着武器躍躍欲試,竟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偷襲蕭無言。

蕭無言根本沒有把那小喽啰放在眼中,他甚至不躲不閃,目不斜視,任由那兩個鐘南弟子揮劍沖過來。然而就在雙方的距離僅剩三步的時候,卻只聽“嗖--”的一聲,那神出鬼沒的羽箭再次出現,将兩個試圖偷襲的鐘南弟子射殺在地。

任其方終于沉不住氣,他已經可以斷定蕭無言定是帶了不少同黨前來,但此時他們在暗,自己一方在明,又經過剛才一番打鬥,對自己可謂是十分不利,但好不容易才抓到月無邪,就這樣放手實在太可惜了些。

就在任其方猶豫的功夫,卻只見又一支羽箭伴随着風聲朝他飛來。任其方心中一驚,手掌一撐馬背急忙一躍而起,落在遠處地上。而那支羽箭則狠狠的釘進了馬頭上,那高頭大馬嘶鳴一聲,前蹄離地人立而起,在人群中橫沖直撞了一圈後便轟然倒地。

經過這一番驚吓和折騰,任其方腹部傷口崩裂,血水已滲透了衣衫,他用手緊緊捂住傷處,又見手下弟子個個臉色慘白,戰意全無,便只得下令道:“今天便到此為止,我們走!”

任其方率衆離去,蕭無言卻并未有任何表示,他只是緊緊守着月無邪并不離開一步。直到鐘南派衆人走的不見蹤影,他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阿寄,阿義,出來吧,帶上無邪少爺走。”

随着話音,只見從附近垂柳樹上和不遠處的屋頂各跳下一人,兩人都是同樣的年紀和裝束,各自背着一副弓箭,站在一處俱是沉默不語。月無邪差點笑了出來,他也沒有想到,蕭無言竟然只是靠着三個人便吓走了鐘南派百十餘人。

蕭無言背起月無邪,阿寄阿義一個打頭一個斷後,三個人轉瞬便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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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任其方雖然狼狽回到百裏山莊,但卻并不是一無所獲,手下弟子前來禀報了一個好消息,抓着葉臨風了,但同時也有十數弟子中了劇毒,生死未蔔。

任其方皺着眉思索良久,這才說道:“差人去請小于,告訴他葉臨風身受重傷需要診治,而我們有十幾個弟子因他而中毒,同樣需要急救,我相信他會明白該怎麽做的。”

弟子急忙領命而去,任其方這才撐不住,叫人請了郎中來給自己包紮傷口。

小于本來一直在房中閉門不出,他并不知道葉臨風與月無邪兩個這兩天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但是隐約的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然後聰明的選擇了不聞不問,直到任其方親自派人來請自己出面為止。

“小天,你得醒醒了,雖然我也不太确信你醒來到底能起什麽作用,但小葉子這一回真的要慘了,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小于一面喃喃自語,一邊把藥丸塞進陸天遙嘴中,又動作奇快的為他施針過穴,好一番忙活,直到床上的陸天遙汗出如漿,這才松了一口氣。

“小于先生,還請您快些罷,我師弟們不知還能撐多長時間了。”

門外候着的鐘南弟子急急地催道,顯然是等了不知一時半會兒了。

“這就來……”

小于漫不經心的應着,随手收拾了藥箱朝外走去,心中不由想到:若不是老子的朋友都落在你們手上,誰··的管你家師哥師弟要死要活!

☆、三十五

小于被人領到一間廂房裏,便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好幾個,他冷眼一一掃過,見都是些鐘南派的弟子,便問道:“葉臨風呢?”

那領路的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在卧室,他還清醒着,可是我師弟們卻……”

“放心,有我在他們死不了。”

小于冷冷的打斷他的話,然後擡腳跨過一地的障礙物向卧室內走去。

進到內間,便看到床上的那人面色慘白,青衫沾塵,早沒了往日那副溫文儒雅翩翩潇灑的模樣。小于急忙走過去,俯下身子抓起葉臨風的手腕仔細把了把脈,确定他沒有性命之憂後才松了一口氣。

“好個月無邪,真是夠絕的……”

小于剛一不小心碰到了葉臨風的衣衫,頓時感覺到手上又麻又疼又癢,他急忙從旁邊桌上抓起一只茶壺,将水往自己手上沖去,幸好時間久了那藥的效力也不太明顯了,經茶水一沖便沒什麽大礙了。

小于從床邊的簾子上撕下一塊布來包着手,将葉臨風的外衣裏衣一起脫下卷成一團丢在了一旁,這便看到了他胸前的傷處,心裏不由得一驚,又仔細一番查看,便由衷的佩服起月無邪來,若不是先前月公子花心思照料得好,恐怕葉臨風就挺不到這個時候了。

小于從藥箱裏取出銀針來,往葉臨風胸前各處穴道刺了進去,還在昏迷當中的葉臨風痛苦的皺緊了眉,顯然是疼得厲害了,小于便又開始唠唠叨叨的說道:“你好好一個生意人,偏偏跟着這些江湖人攪和什麽,這下好了吧,差點把自己賠進去,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世上男人女人成千上萬,你就非得喜歡那個渾身都帶刺的毒辣椒兒……”

一直等在一邊的鐘南弟子見他不緊不慢的為葉臨風療傷,又回頭瞅了瞅外面的自家兄弟,便又忍不住催促道:“小于先生,您看……”

小于被催得煩了,回頭惡狠狠的說道:“催什麽催!老子又不會分身術,只能一個一個的醫,誰要是等不急了就讓他先死吧!”

那弟子被他噎得無話可說,只得忍着火氣耐着性子幹等着。好在小于将葉臨風安頓好後,接着便開了方子,往那弟子面前一丢,說道:“找你們莊子裏的郎中去照着抓藥配藥,三碗水煎成一碗藥灌他們喝下去,藥渣扔浴桶裏泡着,把那幾個中毒的都擡進水裏泡到醒為止,就沒事了。”

那弟子捧着藥方千恩萬謝的走了,小于見屋內終于沒有了外人,便擡手拍了拍葉臨風的臉頰,說道:“醒醒,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葉臨風聞言便慢慢睜開雙眼,嗓音沙啞的說道:“無邪怎麽樣了?他還好麽?”

“你這個樣子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小于沒好氣兒的說道,他看到葉臨風眼球通紅,嗓子幹澀,便無奈的起身去倒了杯水,端到床邊遞到他嘴邊去。

葉臨風渴得厲害了,就着小于的手将水喝了個精光,這才恢複了一點精神,他又問道:“無邪有沒有被抓來?”

小于搖搖頭,說道:“應該是沒有,我只見到你和一些受傷的鐘南弟子,月無邪武功了得,應該不會這麽容易被抓住,不過,小葉,你就這麽參與進兩大門派的紛争之中,只怕以後的日子難混了,與魔教公子為伍,只怕将再不被江湖正道所容……”

葉臨風淡淡一笑,不屑的說道:“魔教又怎麽樣,江湖正道又怎麽樣,我願意與誰為伍是我自己的事,我與無邪在一起,也并沒有四處殺人放火為非作歹,而所謂的江湖正道,我卻也沒看到他們如何造福百姓,主持正義,反倒是……呵!……”

小于哈哈一笑,說道:“說得是,所以說我最不喜歡與這些僞君子打交道了,你且好生養着傷,我一會兒去把陸小天也弄醒來,有他在好歹能保你安全無憂,我能幫你多少,就盡全力幫你多少,日後與月公子雙宿雙飛之時,且別忘了,還有我們這兩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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