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推開門後，穿着厚重的外套戴着圍巾的男人的背影映入視野，他站在一把座椅後，雙手發出瑩瑩的光。
绀野凪撇了一眼來之前就拿了繃帶和夾板弄得一只手像是骨折似的少年，無奈地嘆了口氣：“太宰君，要不你先去，我在外面等着？”
“那可不行，要是凪醬不在的話那個小矮子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太宰治對着她晃了晃手上的夾板，“我最讨厭那種自以為是的小鬼了，而且凪醬你看我都受傷了诶~我需要凪醬的保護。”
“真正使他暈倒的人是我吧。”绀野凪的嘴角一抽，而此刻森鷗外也已經看到他們了，微笑着開口：“太宰君，小凪，等你們很久了，怎麽不進來？”
得了，這回想退出去假裝沒進來也不行了。绀野凪瞬間把臉上的表情一收，面無表情地跟着太宰治不緊不慢地走向首領辦公桌。
中原中也此刻被禁锢在座椅上，他順着那邊的腳步聲回頭，入目便是太宰治的側臉：“你是昨天那個自殺狂！”他的目光轉移到少年的身後，正巧與绀野凪對上視線。
绀野凪眨了眨眼，象征性地對他揮了揮手：“早上好，少年，又見面了。”
“哪裏好了！怎麽又是你們兩個！”中原中也自然記得那個黑發女孩才是使得他被禁锢在這裏的罪魁禍首，绀野凪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她走到森鷗外面前，伸手：“森醫生，您答應我的游戲機呢？”
“小凪想要的是下個月才出售的游戲吧，不要那麽着急啊。”森鷗外雙手交疊笑眯眯地說道，凪面無表情，轉身欲走：“那麽，既然這裏似乎沒有我什麽事了，我申請先行告退。”
然後她的手腕就被太宰治一伸手抓住了：“不行啊森先生，如果連凪醬都不在這我可一點都不想和那個家夥待在同一個空間裏呢。”
中原中也猛地擡眉，臉上出現明顯的怒意：“你這混蛋我還不想和你待在一個房間呢！”要不是他現在的情況，他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黑發女孩猛地回頭，試圖用目光殺死面前這個表面笑嘻嘻的少年。這家夥就是故意想把她扯進一堆麻煩事裏，要不是森鷗外還看着，她絕對一腳踹上去了。
“沒辦法啊小凪，太宰君所言你也聽見了。”森鷗外的語調依舊溫和，雙眸微彎，“而且小凪無論是和太宰君還是和中也君似乎都相處的不錯呢。”
“什麽？！森醫生你在開玩笑嗎？”绀野凪眉頭一皺，但她也知曉自己沒辦法避開了，手一擡拍開還抓着自己手腕的爪子，走到森鷗外的另一邊，無視了太宰治可憐兮兮的目光，轉身面對着牆壁，渾身散發出一種生人未近的氣息。
“現在人來齊了，抱歉蘭堂君，我想要和中也君聊聊昨天發生的事，可以請你先回避一下嗎？”
名為蘭堂的男人垂下眼：“首領，這個家夥很危險，我不是很建議您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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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有辦法，對吧小凪？”森鷗外把目光轉向面對着牆壁擺出一副無視衆人模樣的黑發女孩，凪對着牆壁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轉過身，點了一下頭。
“好的，遵命。”蘭堂知道森鷗外的意思很堅決，他把異能力撤離，對着森鷗外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
已經不再禁锢着自己了，中原中也雙手環繞，回頭看了一眼離開的蘭堂：“那家夥穿那麽厚，不會害怕到流冷汗了吧？”
“蘭堂君是優秀的異能力者，也是準幹部之一。”森鷗外微笑着說，绀野凪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森醫生，能不能快點進入正題啊，我今天還沒開始玩游戲呢。”
“游戲玩多了會損害視力的，小凪。”森鷗外對着女孩微笑道，“不過也的确要說正事了，中也君。”
中原中也擡起頭看着他。
“你願意加入港口黑手黨嗎？”
绀野凪面無表情地擡頭望天，內心無語：森醫生您真像是做傳銷的……不過那位少年和我的情況可不同，不出意外的話……
“哈？！”
腳下的地板傳來劇烈的震動，才裝修未多久的地面迅速裂成了蛛絲狀。绀野凪轉過頭，她看見面前的少年渾身散發出紅光，腳下的地面已經裂開了坑。無數的碎片飛濺起來，她擡起頭，面無表情地往旁邊走了一步避開一塊碎片。
“真該慶幸這地板不是空心的……”凪小聲嘀咕，森鷗外看了一眼女孩，又轉過頭，對着地板的慘狀熟視無睹，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笑。
“果然是這個反應啊，那麽先看看雙方能給予的東西吧，再給我答複也不遲。”
“哈，可別告訴我你們這麽快就忘記對這座城市所做的事！”中原中也嘴角咧開，目光狠厲，森鷗外卻依舊保持着臉上的微笑，“先代首領讓這座城市長時間陷入恐慌的□□，對誰都記憶猶新吧。”
“但是先代首領已經死了，我送了他最後一程。”森鷗外微微垂目，“現在有傳言說那個血之暴君複活了，不确認的話想必中也君也會很不安吧。”
“呵，關于你也有傳聞呢。”中原中也冷笑，“那個前任的首領不是病死，是被你殺死的。”
绀野凪面無表情地睜開眼，目光從太宰治和森鷗外的臉上掃過去，她倒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真相，不過這種事情就這麽大大咧咧地說出來，也虧森鷗外竟然沒生氣。
“沒錯，先代首領是被我殺的。”森鷗外從袖中甩出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刀，“被這把手術刀割斷喉嚨，再僞裝成病死。”
绀野凪的嘴角一抽，她的餘光看見那邊站着的太宰治扶了下額頭，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這少年不會被滅口吧……森醫生也真是的，別把這種事随便說啊。
不過如果換成那個活僵屍老妖，她還真的就不樂意了。雖然森醫生是個蘿莉控，但好歹……绀野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森鷗外将手上的手術刀深深地插入桌面，臉上依舊風輕雲淡地笑着：“總之，我希望中也君能協助我們一同調查，我們想要查明的先代首領複活事件，和你追查的荒霸吐很明顯是同一件事，我希望我們可以互相共贏。”
雖然措辭很禮貌，但是根本不像是在征求對方的意見。而中原中也明顯地知曉這一點，但他還是試着開口了：“如果我拒絕呢？”
森鷗外看向太宰治，太宰治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裏取出個遙控器點開，從裏面傳出了中原中也十分熟悉的聲音。
中原中也猛地睜大眼，不會錯的，白賴的聲音，他們被港口黑手黨抓住了。绀野凪倒是挑了一下眉，而後又有些了然，她就說來之前太宰治莫名其妙拉着她跑到辦公室裏拿了個遙控器幹什麽，原來那是錄音器嗎。
绀野凪把目光定格在橘發少年的身上，她清晰地看見了少年有些顫抖的身軀和緊緊握着的拳頭。黑發女孩的眼中是一片的漠然，對森鷗外的了解雖說不是非常透徹但也大致能了解七八十分，這種直擊軟肋的方法，對方玩的那是得心應手。
“雖說是占據橫濱黃金地段的反擊組織，但就算是都用槍武裝了，除你以外的全員都是沒有異能的小孩子啊，同樣作為首領，真是同情你啊，中也君。”
你一點都沒有同情對方的樣子哦，森醫生。绀野凪嘴角一抽，她已經看見對面少年咬牙切齒的表情和那雙湛藍色的眼瞳中噴射出來的怒火了，要不是因為軟肋被掐在手裏，凪絲毫不懷疑對方真的會跳起來猛揍他一拳。
“在這座房子裏最強的戰鬥力是中也君，就算是小凪也要稍微遜色一點呢。”森鷗外微笑着說，并且接受到女孩投過來的一個冷漠的目光。他笑了笑，繼續說道，“但是黑手黨的本質是用手段制造合理性，以尋求利益最大化。”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凪輕輕地念着這一句話，森鷗外頗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小凪你竟然也知道啊。”
绀野凪瞥他一眼，那雙紫紅色的眼瞳中流轉着詭秘的光，她可是知道森醫生又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了，果然她如此讨厭那種喜歡多想的聰明人：“之前翻到的一本歷史書上寫國家之間關系的。”
“交換情報倒是可以。”微微垂着頭的中原中也發話了，“但是你們先說，我再說。”
“可以，我們所追查的流言經太宰君的調查在半個月內出現了三次并且每一次都是在擂缽街。然後昨天是第四次出現，渾身燃燒着黑焰。”
“死者不會複生，并且我昨天可是沒看見。”中原中也說道，凪看着他，語調清冷，“因為你昨天暈過去了。”
“喂小丫頭！”中原中也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森鷗外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伸手按了一下遙控器，從天花板上方突然降落了一個屏幕，上面是港口黑手黨的金庫，很明顯這是一段錄像。
并且，毫無征兆的，一個人出現在了金磚的上方。绀野凪微微地眯起眼，太宰治則是輕聲說了一句：“先代首領？”
“我複活了，從地獄的烈火中。”那個老人的目光像是能夠透過錄像看見他們似的，幹枯的臉上滿是皺紋，“你知道為什麽嗎，醫生。”
森鷗外面無表情地将雙手交叉放置于桌面。
“是憤怒！”那個老人的雙目瞪大，頗像死掉的魚眼睛，“它會吞噬憤怒，它把我從地獄召回，讓我釋放更多的憤怒！神明，黑焰的荒霸吐。”
黑色的火焰驟然吞噬了他的身體，而後屏幕變為斑駁的雪花點，森鷗外伸手按下另一個按鈕，落地窗驟然打開，明媚的陽光照射了進來。
“那就是監控錄下的影像，雖然這個視頻已經禁止外傳，但是……”太宰治很順暢地接上他的未禁之語，“如果裏面的先代首領在別的地方發表過演講的話。”
“他說自己的死因是暗殺不是病死，如果被先代派的人知道，至少三成的人會反叛吧……”森鷗外注視着窗外，凪擡起眼，和太宰治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這些明顯和森鷗外一條船上的人，也會被殺掉啊。
“很有可能是用了我們不知曉的異能，如果那個視頻不是僞造的，那麽我們就完了。”太宰治開口道，森鷗外微微轉頭，似乎輕嘆了一口氣。
“我倒是覺得，說不定是傀儡師一樣的能力。”绀野凪罕見地主動開口了，她走到窗前，和太宰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成三角狀站在森鷗外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她，“看過漫畫就知道，如果是把屍體做成了傀儡，或者幹脆就是仿制做出來的人偶，也可以達到那種效果，先代的樣子我想很多人應該還記得，屍體被盜也不是不可能。而金庫的話，如果是和空間有關的能力，進去想必也不是不可能。”
“哦？看來要去先代的墳墓查探一下了。”森鷗外說道，“太宰君，小凪，我給你們下命令，在先代派的人看見這段影像前，必須把犯人找出來，可以嗎？”
“等等！”绀野凪猛地擡頭，一臉糾結，“森醫生，我和太宰君去完全就是我給他當保镖！不帶這樣的，輸出至少得帶個輔助但是他連奶媽都不是就是個脆皮啊！”
“但是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時間可來不及哦凪醬~”太宰治笑眯眯地走到女孩身邊雙手似乎想要放在她的身上，然後被凪毫不留情地避開并附帶一個嫌棄的眼神，少年的眼眸瞬間變得眼淚汪汪，拉長了語調叫她，“凪醬~你看我們合作得多麽好啊~”
“是蠻好的，可以瘋狂劃水多好啊，反正有人當護盾對吧。”绀野凪不冷不熱地答道，她轉頭看向森鷗外，“上次好歹廣津先生也幫了忙這次我絕對絕對不要和太宰治單獨再去做任務！”
“怎麽會是單獨呢，中也君也會幫忙吧。”森鷗外看向身後的中原中也，對方的眼眸猛地放大，“什麽？！”
“不要！絕對不要！”太宰治也反映強烈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有凪醬就夠了帶這個讨厭的小鬼幹什麽？”
“你說誰呢那天除了這個女孩和那個老爺子只有你是在後面什麽都不幹吧！”中原中也很生氣地吼回去。
“我也不要！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绀野凪面露不悅，“到時候他們兩個人萬一當場打起來怎麽辦，我可不會管的！”
“不會打起來的。”森鷗外望着窗外，“中也君，你沒有拒絕的餘地。而太宰君，小凪，如果被先代發現了我們都是要被殺死的。并且，中也君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問出情報會更容易。”
“以及，為了防止中也君不背叛，需要有人監視，太宰君你的能力可以免疫中也君的重力，小凪你需要保護你和太宰君。”
……說到底還是要她去保護太宰治這個麻煩！绀野凪面無表情地對着森鷗外投向指責般的目光，而對方很自然地無視掉了。
“啧，如果凪醬和我一起我倒可以勉強忍受。”太宰治往旁邊一撇頭，嘀咕道。黑發女孩瞥他一眼，少年立刻又轉頭對着她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凪瞪着他，又轉頭瞪了一眼中原中也。
“既然這樣，我們先告退了。”
雖說是‘我們’，但是绀野凪很明顯沒有要等太宰治或者中原中也的想法，她得到森鷗外的點頭同意後轉身大步離開，一點也不顧及追在她身後的少年。
凪咬牙切齒地注視着跟在她身後出來結果一路就沒停過吵架的兩人，她的游戲，她的排位。閉了閉眼，她擡起手打了個響指，炫目的光芒閃爍，熟悉的黑發少女蹬着機車出現在她的面前，當着那兩個人的面，她一腳跨上機車，對着那邊還未停下吵架的兩個幼稚園小鬼冷哼一聲。
“你們兩個家夥相親相愛去吧，我不奉陪了！”
女孩乘着機車猛地一躍，借助建築物的外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而一旁的中原中也看到後興奮地原地跳起，代表異能力的紅光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如一顆炮彈般從空中發射出去。
“自殺混蛋，你就慢慢走吧，再見！”
徒留下太宰治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27 22:30:58~2020-02-29 21:25: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七契-4瓶；陶樂樂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