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濃煙滾滾,硝煙彌漫，連片破碎的瓦礫上染着鮮紅的血跡。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人類臨死前的哀鳴，猙獰而恐怖的屍體有些被掩埋在廢墟下,露出地面的則是殘缺不全的肢體。
這是一場戰鬥,或者說，一場單方面的戰鬥。
黑發女孩站在瓦礫之上，她的眼瞳中映着如血般的殘陽，漆黑的馬丁靴下踩着是濃烈的鮮血。她沉默着,沉默地望着這片被血染紅的廢墟。
這裏是高賴會的據點,或者說半個小時前還是，而在绀野凪忍耐了這麽久終于從森鷗外那得到了消滅高賴會的命令後,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而現在她站在這片廢墟上，不知何處飄來的風送來一片枯葉，打着旋落在她的手心。绀野凪垂目看着這片枯葉,輕輕一吹,枯葉又像是蝴蝶展翅重新飛舞在空氣中。
這次任務，她沒有帶任何人過來，完全是單方面地宣洩自己的怒火。或者她一直以來都對外說了謊,明對她的影響比她自以為的要深許多。
但也只是到這種程度了，绀野凪平靜地看着這片她自己造就的廢墟，血腥味在空中飄散，而她周身的戾氣卻像是被這次戰鬥清洗掉了,重新回歸到了如死寂的平靜。
"我可沒有先發制人啊,是你們先惹到我的。”
她輕輕哼起了歌曲，女孩低低的聲音在這片廢墟間回蕩。
“……Oh look what you made me do……look what you made me do……”
許久未上線的系統久違地發聲了,聲音有些顫抖。
【小凪……你現在還好嗎……】
绀野凪哼着歌，她的嘴角微微上彎,腳下是濃郁鮮血的廢墟碎礫。她緩緩地擡起了嘴角，語調毫無波動。
【系統啊，好久不見，我現在的感覺非常好哦，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快感。】
【小凪！你別……別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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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吓你哦，風水輪流轉，終于讓他們也嘗一嘗明的痛苦了。雖然我知道身為黑手黨自然會有被殺死的一天。但是，誰讓我的報複心那麽強呢。】
火藥的氣味在她周身久久不散，她的腦中印着高賴會首領恐慌的面容，笑的十分開心：“Look what you just made me do~”
身後有鞋子踏在石子上發出的細碎響聲，黑發女孩轉過頭，如墨的眼瞳中映出來人的模樣。
“你還不離開？”她雙手插在口袋裏，目光毫無波動，“看在你給我指路的份上我放你一馬。”
她最初潛進來時一個不慎迷路了然後就看見這個男人叼着煙在一臺電腦前噼裏啪啦地打着代碼，急切地想要找到首領所在地的她直接拿着把槍就抵他後腦勺上了。
意外的這個人配合得雙手舉起，明明是背對着她卻能立刻猜出槍的型號：“伯/萊塔92F式9mm，可不适合您這樣的小女孩使用。”
绀野凪挑了挑眉，槍口抵在他的後腦沒有移動：“告訴我首領的位置，然後我勸你趕快離開。”
那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就是個打工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首領的位置。”他為绀野凪指路後，绀野凪面無表情地伸手打了個響指，而後出現在她身旁的少女拎起那人的衣領直接丢到外面去了。
“我說小小姐啊，你的下手還真狠。”男子捂着似乎有些脫臼的肩膀，苦笑着說道。绀野凪微眯起眼，嬌小的身軀卻有着不容忽視的氣勢。
“你是來替你們首領報仇的？”
绀野凪平靜地看着他，對方愣了一下，無奈地攤開手示意自己什麽都沒有：“我都說了我只是個打工的，只是對小小姐你有些好奇。”
“別這樣叫我，不要仗着你們成年人的優勢。”绀野凪說，她的眼瞳中無波無瀾，手從口袋裏伸出，握着一把銀白手/槍，槍口直指男人的額心，“我建議你快點走，否則打掃戰場的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或者，你現在就被我殺死。”
“柯爾特/M1911A1，45ACP口徑。”男子毫無畏懼地看着女孩手上的手/槍，他微微眯起了雙眼，饒有興致地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攜帶那麽多種手/槍的？”
绀野凪盯着他的雙目，冷哼一聲：“這與你無關，我數三下，你再不離開我就開槍了。”
“好兇啊小小姐，我就是個玩電腦的普通畢業大學生罷了。”男人雙手舉起無奈地說道，他像是想到什麽，眨了眨眼，“唔，小小姐你是港口黑手黨的對吧，那麽我想申請加入港口黑手黨！”
“為什麽？”绀野凪問道，槍口依舊穩穩地指着他的眉心，“我怎麽确保你不是間諜。”
“你可以讓人去查我的身份啊，我真的只是一個賺點零花錢的打工大學生，唯一擅長的也就擺弄擺弄電腦了。”男子再度嘆氣，“而且對于港口黑手黨來說，多一個弄電腦的沒有壞處吧。”
绀野凪的雙目審視般地掃過他的表情，并不像是說謊，她收起了手/槍，轉過身：“自己去港口黑手黨報道，至于你被分配到哪不是我管。”
“就不怕我半途逃跑嗎？”這個男人問道，绀野凪完全是看在對方之前一口說出自己的槍支型號而稍微提起一絲絲的興趣，她眯起眼，毫無感情地彎起嘴角，“你可以試一試。”
“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這麽快就死掉。”男人攤了攤手，“小小姐你肯定會派人監視我的吧，一旦我有異常行為就會殺掉我。”
“不過這樣的話小小姐就要等着你的手下來了，或者我等着讓你的手下把我帶走。”
绀野凪輕笑一聲：“那你會先進紅葉姐的審訊室，我建議你不要這麽做。”她走到男子面前，雙手環抱，“而且我也無法直接把你帶入組織。”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我是刀。”绀野凪輕描淡寫地略過去了這一點，她仰起頭，認真地看着對方的雙眼，“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有機會活命還要再一次加入黑手黨。”
“因為無聊啊。”男人理所當然地答道，“而且加入港口黑手黨是不是就可以摸到很多武器。”
“你想去武器部？”绀野凪挑了挑眉，而後她想了想，“你是武器迷？擅長打游戲嗎？”
“STG和FPS，RPG游戲，偶爾玩玩RTS游戲。”男人說道，他看見面前的女孩雙目一瞬間亮了亮，雙手一拍，“可以，你去港口黑手黨報道吧，但是不要提我的名字。”
她揮了揮手，自顧自地往前走。男子愣了一秒，追上去問道：“等等，你就這麽走了？”
“當然，我可沒興趣欣賞廢墟。”绀野凪說道，她瞥了對方一眼，“今天我心情好，你想去港口黑手黨報道還是回家自謀別的生路随你，就當我們從沒見過。”
“好歹是黑手黨的人小小姐你不要這麽好說話啊。”男子吐槽道，他看見女孩轉過頭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好說話？只是因為我今天心情很好而已，你要是換做平時我可不會有那麽好的耐心。”
“還有，不許叫我小小姐。”绀野凪瞪了他一眼，對方回了個無辜的眼神，“那我應該怎麽稱呼你呢？”
“詢問別人名字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才是禮節吧。”绀野凪看着他，對方做了個聳肩動作:“五十岚蒼，一普通的IT大學生。”
绀野凪斜眼看着他:“普通的大學生？普通的大學生就不會在這裏并且被我看見了。”男子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了，我對你以前的職業不感興趣，那麽五十岚君，勞煩你自己動動腿離開，我放過你可不代表來掃尾的下屬放過你。”
“等等小小姐，你的名字還沒有告訴我。”
“绀野。”黑發女孩目不斜視地往前不緊不慢地走着，“你可以稱呼我為绀野，至于名，我想這沒有什麽必要，你該離開了，我不會替別人收屍。”
“記住，你如果真的要加入，就不要報我的名字。”
“為什麽，绀野小小姐，您還是沒有相信我嘛。”
“相信？”绀野凪擡眼，夕陽将半個天空染成燦爛的霞光，柔軟的發絲被風輕輕挽起，“憑什麽呢，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又憑什麽相信我呢？”
“信任是世界上最為薄弱的東西，誰先相信，誰就輸了。”
“那麽绀野小小姐你說的會放過我也是假話咯？”
“随你怎麽想，反正機會我給你了，你愛信不信。”
她輕輕哼着未唱完的歌，慢慢地走遠。
男子的腳步頓住了，他的英文水平還是不錯的，自然聽懂了女孩哼着的那句英文的意思。
“I don't trust anybody……and nobody trusts me……”
她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那片燦金色的斜陽下。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BGM《look what you made me do》
绀野凪說的信任并不是對五十岚說的，而是指代某個多疑的……（嗯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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