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抱歉抱歉啦,銀。”
绀野凪雙手合十歪了歪頭：“昨夜的确有點事情要處理呢。”
晝夜未歸直到第二天淩晨才姍姍回來的绀野凪果不其然一走進客廳就受到了坐在沙發上還穿着浴衣的銀沉默而有些許責怪的目光洗禮。
“你看我給你和久作還帶了和果子呢！”绀野凪舉起手中的袋子遞到銀的面前，芥川銀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接過袋子,“绀野大人……請下次一定不要這麽做了,通訊連接不上，晝夜不歸什麽的，我差點以為您出了什麽事。”
“銀不用擔心哦，而且我不是已經通過摩斯密碼告訴銀我只是有點私事嗎？”
绀野凪笑着點了點頭,芥川銀默默地嘆了口氣,在跟了對方後發覺绀野凪實在是一個過分任性而随心所欲的人，擅長利用自己的外表絕地反擊,偏偏對一些常識看上去完全無法理解，當然在教導她的時候也很認真。
但她還是經常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似乎無論如何她都和對方隔着一層模糊不清的玻璃,打不碎的薄而堅韌的玻璃。
聽到了聲音揉着眼睛穿着睡衣手上抱着玩偶走出來的久作,對方半睜半眯的眼在看見少女的身影後驟然亮了起來，直接踩着拖鞋撲過去抓住绀野凪的胳膊：“姐姐終于回來了！”
“我本來想等姐姐回來的，但是沒忍住就睡着了……”夢野久作的語調中夾雜着一絲懊悔,绀野凪摸了摸他的頭，“沒關系的哦，因為我昨晚有點私事。”
“這是什麽？”夢野久作好奇地看着少女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面具，绀野凪輕笑了一聲,“随手買的小物件罷了,久作不是喜歡和果子嗎，我特意買了一點,去銀那吃吧。”
“好啊！我超級喜歡和果子的！”久作雙眼亮了亮，立刻轉身瞄準銀手上的和果子撲了過去。
“好困……”绀野凪打了個哈切,她将手上的面具随手放到自己的包裏，“銀，我先睡一會，你和久作如果餓了就出去吃吧。”
芥川銀将軟軟糯糯的和果子拿出一個遞給目不轉睛看着她的夢野久作，聞言點了點頭：“沒關系的，我們不餓。”
“唔……那我去睡了……讓我自然醒吧……”绀野凪随手解下身上的短式鬥篷丢在沙發上，走進了卧室，直接撲倒在軟軟的床上。黑色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上，她慢悠悠地翻了個身。
她的一只手伸到脖子處從衣領上取下一粒小小圓圓的黑色物體，绀野凪注視着這枚小小的機器，眉梢微微揚了揚，一揚手直接丢到了桌面上的水杯裏。
錐生零提着袋子走着街道上，脖頸處隐約傳來難耐的刺痛，他的腳步頓了頓，不留痕跡地将衣領拉高了一點。
他開始察覺到自己的忍耐度已經逐漸逼到了極限，為此不得不竭力避開和優姬的見面，而尊敬的老師來到學院目的就是來殺他，無論如何都暴露出了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他正在逐漸堕落為他最為憎恨的吸血鬼。
而且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優姬的目光，他不知道理事長怎麽對優姬解釋的，但是他連和優姬對視都會感到惶恐。
錐生零垂下眼。
還是一個人死去吧……像那些被他殺死的levelE一般……彙聚成一片散塵，被風一吹無影無蹤地消失。
“好久不見，錐生君。”
錐生零猛地擡起頭，初見時就披着的短式黑紅色鬥篷的少女站在不遠處歪着頭看着他，她的身邊依舊牽着那個抱着玩偶的小男孩。
“一個人嗎？”绀野凪微微笑了笑。
錐生零別過頭：“與你無關。”
“是嗎？”绀野凪歪了歪頭，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錐生君，你已經不是人類了吧？”
錐生零的目光頓時變得警惕而尖銳，他不自覺地握住了口袋裏的血薔薇，又頓時想起對方是血薔薇不能傷害到的人類。
“想知道我為什麽知道嗎？”绀野凪替他把話接了下去，她眨了眨眼，低下頭問道，“久作，你覺得我要不要告訴他呢？”
當然不要。”夢野久作脆生生地答道，绀野凪點了點頭，像是真的考慮了夢野久作的意見，“那我就不告訴你哦。”
“是玖蘭樞告訴你的吧。”
“什麽？你是指那只吸血鬼嗎？”绀野凪像是驚訝地反問道，“我可是從頭到尾對vampire沒有什麽好感的哦。”
“那你來找我幹什麽。”錐生零的語氣很不好，“你既然知道我是……吸血鬼……”那個詞像是從他口中硬生生地一點點擠出似的，“你就不怕我把你吸血嗎？”
“當然是因為你是難得的從人類變成吸血鬼還能保持理智的樣本啊。”绀野凪理所當然地答道，她無視了錐生零眼中逐漸燃起的怒意，“我只是很好奇，你為了保持理智忍受了什麽樣的感覺呢？”
她一步步牽着夢野久作往前走：“抱歉，今天不回答的話我就不能讓你回去了呢。”
脖頸處無聲無息地架上了一把銀質的匕首，錐生零剛想轉頭，刀刃就愈發靠近脖動脈分。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芥川銀語調冷冰冰的，“不要動。”
“的确不要動哦，這是銀質的匕首，我猜應該對你有很大影響吧？”绀野凪笑眯眯地說道，“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呢。”
“那你就把我殺了吧。”錐生零的目光冷淡，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自嘲一般地說道，“反正我也快失控了，你最好現在把我殺了。”
“唔，我沒有說過要把你殺了哦，但是你那天也知道了，我們是港口黑手黨，如果從你這得不到消息，我就會把所有和你有關的人帶去審問哦。”绀野凪搖了搖手指，“我記得你和黑主學院的理事長的養女關系不錯吧，同樣是所謂的風紀委員，我應該能從她那裏得到消息吧。”
錐生零猛地握緊了手中的血薔薇，與此同時刀刃愈發貼緊了他的脖動脈：“你想對優姬做什麽？”
“嗯……大概也就請她去我們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審訊室聊聊天吧。”黑發少女眨了眨眼。
她笑着歪了歪頭：“還有，我記得你應該還有個弟弟吧。”
“一縷……一縷？你知道一縷在哪裏？！”錐生零眼瞳中的怒意瞬間轉為了不敢置信，他急切地問道，“一縷還活着？！”
“原來你這個做哥哥的連弟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嗎，你真是差勁啊。”绀野凪悠哉游哉地拉着夢野久作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碰了碰他手上握着的銀白色的血薔薇。
“這個就是你們吸血鬼獵人專用的武器嗎，能對吸血鬼造成致命打擊的？”绀野凪注視着面前銀發少年的眼瞳，她的眼裏劃過一絲興味，“如果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你的雙胞胎弟弟在哪裏，怎麽樣？”
“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绀野凪首先伸手摸了摸夢野久作的頭，“先告訴我，這個學院有多少純種吸血鬼？”
“只有……玖蘭樞。”
“也就是其它的都是所謂貴族吸血鬼咯？”绀野凪拍了拍手，“那麽，他們有哪些能力，一個個告訴我吧。”
她晃了晃手指：“不要隐瞞哦，少了一個我都知道的哦。”少女墨色的眼瞳像是無星的黑夜，嘴唇微微上揚，“如果有不符合的話，我就現在派人把黑主學院裏的那個和你同樣是所謂風紀委員的女孩殺死。”
“不要以為我做不到哦，想來你對黑手黨還沒有什麽概念呢。”绀野凪輕笑道，“你還記得我說的嗎，只要完全在世人面前曝光了吸血鬼的存在，連推崇和平主義的人類都會被大衆所摒棄呢。”
“因為人類就是這樣一種排外的種族哦。”
錐生零瞪着嬌小的少女，绀野凪卻僅僅只是保持着臉上疏離而冰冷的笑：“這個道理連幾歲的小孩都知道吧，你覺得人類可能和一種會淩駕于他們食物鏈以上的種族和睦共處嗎？”
……
“嘛，也就是說你不知道那個殺死你全家的純血種的能力咯。”绀野凪點點頭，“你是很讨厭吸血鬼的吧，為什麽會贊成黑主先生的‘和平主義’呢？”
她不解地問道，錐生零原本低沉的聲音立刻拔高了幾分，“我從來沒有贊成！”
“唔，那為什麽你還擔任這個什麽風紀委員呢？”绀野凪眯起眼，她的手指輕輕搭在對方手上握着的血薔薇上，在錐生零的注視下，以一種不容反駁的力慢慢地擡起，槍口對準自己。
“你要不要開一槍試試呢？”
她慢悠悠地說道，即使錐生零知曉血薔薇并不能傷害到身為人類，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依舊有些顫抖。
“嘛，為什麽不開槍呢？”绀野凪問道，“還是說，因為沒有辦法開槍？”
她與銀發的少年對視，而後恍然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把槍是傷害不了人類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嗯……突然發現系統君被我忘了呢……（望天）感謝在2020-04-22 17:52:50~2020-04-24 15:12: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葉呦呦26瓶；柒10瓶；44634598 2瓶；司空悠婷、FOREST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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