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妻子
“…抱歉抱歉,我…我忘了在上課了。”周頤覺得是有點對不起同桌,低着聲音同同桌道着歉。
同桌是個女alpha,叫陳欽,高中的時候因為是同桌的緣故,故而兩個人的感情還算不錯。
“這次就算了。”同桌惡狠狠的說道,“下回再這樣你就給我滾。”
“好好好…”周頤在那點頭如搗蒜。
“——周頤!”看着周頤在下面小動作不斷的,再加上昨天他們班主任還說周頤最近上課不認真,要其他課的老師幫忙把周頤盯着一點,所以任課老師終于忍無可忍的再次叫到周頤的名字:“你到底是來上課的還是來聊天的?不想上課的話就出去!還有你陳欽,你上回物理就沒有考及格,再這樣下去我看你幹脆等到明年再去參加高考吧!”
“……”同桌又一次的被周頤給坑了,一眼瞪過去讓周頤尴尬的恨不得用腳趾頭在地上扣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出來。
“對不起老師。”同桌道起歉來是非常的幹脆果斷的,一看就是平日裏沒有少幹。
周頤記得同桌,雖然高考的時候同桌沒有考得很好,但是後來去參了軍,在軍隊裏混得很是不錯,聽班上的同學說陳欽後來還當上了軍官了呢。
同桌都道歉了周頤自然也是跟着對老師道歉,正在考試做測試,老師也不好多說些什麽,只是惡狠狠的對周頤和陳欽兩個人說道:“你們最好給我好好考,尤其是你周頤,考砸了可就有你受得了。”
周頤:“……”
不當學生多年,但是聽到了考試以後周頤還是忍不住的緊張。
但這不是最緊張的,最緊張的是當她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那份試卷,上面的每一個字周頤都是認得的,但是它們湊在一起具體表示的是個什麽意思周頤就完全不知道了。
“……”高中畢業了七八年,鬼才記得讀書時候學過的東西了。
周頤大學的時候學的是物流相關的專業,但是工作的時候卻是去了一家與大學專業完全不相符合的公司做了一個數據分析師,結婚後又在家當了幾年的全職主婦……能記得高中學過的東西那才奇了怪了。
周頤拿着那份試卷看了整整兩分鐘,硬是沒有看出第一道選擇題該怎麽做。
“……”整個班都在低頭認真的做着試卷,周頤痛苦的張望了一下,發現除了自己這個二十六歲的靈魂亂入到這高三的課堂上以外,別的什麽都很和諧的,就連同桌都在認認真真的拿着草稿紙在算着。
尤其是展信佳,她坐姿從來都是端端正正的,烏黑柔順的頭發趴在肩頭,外面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帶上了一圈光暈,是大學時候周頤最想念的模樣。
打住打住!
周頤懸崖勒馬的把自己的視線從展信佳的身上收了回來,她不可以這樣的,她和展信佳早就結束了,結束了都有五年了,她已經結了婚有了小孩,對過去的事是沒有資格再去留念着什麽的。
與其想那些有的沒有的還不如想想自己手裏的這張卷子該怎麽做吧。
可是真的一個也不會啊…
“……你會做嗎?”周頤在椅子上坐了十分鐘終于忍不住的跟同桌打起了口型,“我不會…”
同桌一臉的像是見了鬼的表情,“你不會做?”
開什麽玩笑,周頤的物理在全班都是數一數二的好。
跟她這個物理不及格的人說自己不會做?打趣誰呢。
“…借我抄抄?”周頤也顧不得什麽面不面子的人,她讀書的時候成績是不錯,但她實在是畢業了太多年了,早就把高中學過的知識忘到了爪哇國去了,現在別說是做試卷了,就是随便讓她寫個物理的公式她都不一定還記得。
哦不對,除了光的折射率以外。
那是最簡單的,也是她曾給展信佳表白時用過的,估計到死的話她也不會忘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張試卷上不考初中最簡單的光學,而是曲線運動、萬有引力、動學、力學什麽的等等。
看着試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的各種符號,周頤第一次的開始埋怨起了自己回到十八歲時的這個開局。
……這不是要人命嗎。
“诶——第一題選什麽啊?”見同桌不搭理自己,老師又坐在講臺前盯着,前後的又看不見,沒辦法,周頤還是求到了同桌的身上去了。
“自己做,”同桌語氣很不爽,“我還想着抄你的呢。”
周頤:“……”
這麽一說周頤記起來了,讀書的時候同桌是抄了自己不少呢。
“我給你抄了那麽多回的,這回你也給我抄抄吧?”周頤破釜沉舟道。
“……”同桌好像是翻了個白眼,“選A!”
周頤慌不疊亂的把A給寫了上去。
然後又問:“第二題呢?”
“……C吧?”
這個“吧”字就很有靈性了。
周頤憋了半晌,最後還是沒有選擇的把同桌的答案寫了上去。
一堂課四十分鐘,下課鈴聲敲響的時候周頤硬生生的後背都被汗水給打濕了,太痛苦了,那種拿着卷子覺得每道題好像都是是懂非懂,見過又不記得解題方式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要是個夢的話就快點醒吧!要知道後面的七八個選擇題她都是胡亂寫上去的答案啊……既然左右都是穿越,那為什麽不直接重生到她高考過後?
她都一把年紀了還要來經歷着噩夢般的高考?是人幹得事嗎。
“你失魂了啊?”同桌去上了廁所回來見到的就是周頤那一臉“死到臨頭”了的表情,奇怪道,“你今天怎麽感覺老是怪怪的啊?”
周頤僵硬着轉過了頭,想了半晌,道:“……我填空題一個都沒有做。”
“……”
“而且選擇題是胡亂寫上去的。”周頤補充道。
同桌“啊”了一聲,一臉的震驚:“你是想被滅絕師太給吃了吧?”
滅絕師太就是他們的物理考試,因為每回上課的時候都是盤着頭發着油光的長發,所以人送外號滅絕師太。
周頤表情凝重:“我說我是二十六歲的時候穿過來的你信嗎?”
同桌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也很沉重,“我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滅絕師太信不信。”
想到自己年少時那位最是嚴苛的物理老師,周頤忍不住的把臉埋進了自己的掌心,“啊啊啊……”
為什麽她會回到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啊!!!
“——周頤。”正是崩潰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很清脆冷淡的女聲。
周頤身子一僵,放下手擡起臉來就看見了展信佳站在她的桌邊,臉上藏着幾分關切:“你怎麽了?”
“啊…沒,沒怎麽。”見到展信佳來周頤很是不好意思,她倆一A一O,很怕招人說嫌話,故而讀書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很講規矩的人,即便是真的有事遇上了兩個人也是隔着老遠的,像今天這樣展信佳到她位置上來找她,放在以前是很少見的。
周頤多年不再讀書,心思也不再如學生時代單純,展信佳一來,她感覺整個班上的人都在看着她倆,她頂着壓力站起了身,讪讪道:“你怎麽忽然過來了…?”
“我來還你筆記本。”展信佳一邊這樣說着,一邊很嗚自然地把自己手裏拿着的那個筆記本遞了過來,“這是你上周借我的。”
“我借你的?”周頤一臉莫名其妙的就過筆記本,她對讀高中時候的大多數事都是記不得太清的,現在遇上了展信佳說要還她筆記本她雖有點奇怪,但也只能接過。
“這…好像不是我寫的字?”周頤翻了一下筆記本,高中的事她是記得不太清楚了,但自己寫的字她還是認得的。
這明顯就不是她的筆記本,而且寫的都是很基礎的東西,她好像沒有過這個東西吧?
“不是你原先的那一本。”展信佳神色淡漠,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平淡的事一樣,“你那本我上周末上晚自習接水的時候把水灑在筆記本上泡壞了,這是我照着你那本重新寫的。”
展信佳看着她,坦然鎮定道:“希望你不要介意。”
“啊…”周頤抓了抓後腦勺,聽展信佳的話也挑不出什麽錯出來,但她總覺很哪裏不太對樣子。
“沒事的。”她點點頭,尴尬地笑道,“泡壞了就泡壞了,何必勞煩你再重抄一遍呢。”
“這是我該做的。”展信佳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展信佳走後周頤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着手裏的那個筆記本有點出神。
“你敢說你跟展信佳真的沒什麽?”周頤剛剛坐下酒聽見同桌輕飄飄的問了過來。
“……”周頤尴尬症又要犯了,“…沒有。”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班上的alpha大多都是喜歡展信佳的,同桌見展信佳對周頤這麽不同嘴上忍不住酸了兩句也正常。
“展信佳對別人可沒這麽好過。”同桌眯了眯眼,一嘴的酸話,“筆記本泡壞了還親手給你重抄一遍的,高三大家都這麽忙的,她還擠出時間來做這些事。”
陳欽說酸就酸了,真的是看她哪哪都不太舒服了:“你真厲害啊你。”
“瞎說些什麽…”周頤把筆記本放在了桌上,轉過頭來對同桌認真道,“展信佳是個好人,我可沒想過要耽誤她。”
“騙鬼啊你。”陳欽不信。
“真的。”周頤認真道,“我不喜歡她。”
“……”陳欽一個激靈,一下坐正了身子,“你說什麽!?”
她看了看周頤那認真的表情,又看了看隔壁組裏坐在那兒認真複習功課的展信佳,默了半晌又把頭轉了回來,看着周頤,壓低了聲音道:“你說你不喜歡展信佳???”
“你開什麽玩笑!班上多少人以為你倆是一對呢!”陳欽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了,聽上去好像恨不得要掐死周頤的樣子,“而且展信佳那麽好,你不喜歡她喜歡誰!?”
“我喜歡的人叫宋溪讓。”周頤道,“比我大了幾歲,是個beta。”
更是我妻子。
她在心裏默默的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