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後皆為虛無?跨年賀文篇
平和島靜雄今天的清晨，是被壓醒的。
腰腹上有着不算太難以忍受卻正好可以把他弄醒的重量，他忍着額角暴跳的青筋勉強睜開眼，看到自己收留的那個前池袋情報販子正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上，一手撐在他胸前一手拿着刀紮在枕頭上離他太陽穴僅有五毫米的距離的地方，笑眯眯地開口：
“嗨小靜~除——夜——快——樂——等等等等不要把我掀下去啦真是粗暴……啊！”
平和島靜雄毫不猶豫地連他帶被子一起全踹了下去，看着那個本已死去的人現在在一團被子裏掙紮。
“……吵死了，這麽早叫醒我想死嗎？啊？”
“我已經死了喲。”折原臨也一手撐在身後就那麽坐在地上，仰頭笑着看着他。
“……”平和島靜雄沉默片刻，一巴掌拍上他的額頭。
“啊疼疼疼小靜真是粗魯啊！”折原臨也很意外自己竟然沒有被拍出窗外，他猜到平和島靜雄刻意控制了力度，卻不去想是為什麽，“總之我們今天是不是要準備過年啦？”
平和島靜雄側頭看向他，哼了一聲：“我們？”
“想也知道你弟弟今天還是會陪女朋友逛街吧，哎果然弟弟有了女朋友哥哥就是得扔過牆啊……啊痛痛痛痛不要擰我胳膊松手啊小靜！”折原臨也吸了好幾口涼氣，揉了揉手臂上被擰的地方，“舞流和九琉璃那倆丫頭從前也沒陪我過新年呢，她們大概寧可去露西亞壽司都不願意來陪我這個哥哥，某種意義上我們這兩個做兄長的都真失敗啊小靜~”
“閉嘴。”平和島靜雄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而且如果幽來陪我了你怎麽辦。”
折原臨也愣了一下，繼而笑起來。
“真是太吓人了小靜竟然會說這麽體貼的話啊而且還是對我！”他從被子裏跳起來，拍平褲子的褶皺，“反正從前也是一個人過的年，沒關系啦，大不了就看着你們吃吃火鍋什麽的……”
平和島靜雄沉默片刻：“你想吃火鍋？”
“哈？今天是大晦日明明應該圍在暖爐旁吃橘子吧小靜你怎麽會産生這種想法……”
“我問你想不想吃。”
“……”
“想不想。”
折原臨也一言不發地扭過頭去。
“……想。”蚊子般的聲音。
“好。”平和島靜雄跳下床：“那我們今天做火鍋——先出去買東西。”
平和島靜雄站在冷凍櫃臺旁，一手拿着一盒魚丸，一手拿着一盒蟹棒。
“哪個。”
身旁，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折原臨也作出一副思索的樣子，然後笑眯眯地道：“那就都吃吧，看起來都很美味呢小靜~”
“你這家夥……”
平和島靜雄回頭看向裝滿整整一購物車的食材，把手裏的魚丸往車裏一砸。
“從剛才開始我每次問你你都說兩個都要吧？！你是想……”他卡了一秒，硬生生改變了原先的措辭，“是想在今天被揍嗎死跳蚤！”
話音落地，周圍一片寂靜。
折原臨也背着手在他面前走了兩圈：“……哎呀，一個人喊出聲了呢小靜。”他笑得幸災樂禍：“這樣會被當成奇怪的人吧，腦子有坑啊人格分裂啊什麽的~”
正好對面的小姑娘拽了拽媽媽的袖子：“媽媽媽媽你看那個人自言自語好可怕！”
平和島靜雄：“……”
“腦子有坑的人是你。”他面無表情地随口反擊，“這算什麽，拜你所賜我這些年可一直被當做奇怪的人啊可怕的人啊避之不及的人看待啊死跳蚤！”他一邊輕松地扯過那臺購物車，一邊順手拖走了臨也：“趕緊走，蠢貨。”
“小靜……以你的腦容量和智商能底氣十足地罵我蠢貨還真是稀奇呢。”
“……閉嘴，吵死了。”
平和島幽挽着身旁的女朋友坐在經紀人辦公室裏，良心發現地想，平時大大小小的節日都在陪琉璃，新年還是陪老哥一天吧。
他摸出手機滑亮屏幕打了個電話過去：“喂，哥哥，你今年……”
“啊幽你今天就不要過來了放心地陪琉璃小姐逛街吧！喂死家夥別換臺啊可惡！”那邊的平和島靜雄像是在忙着應付哪個不聽話的小孩子一樣，撂下這幾句就挂了電話。
幽：“……”
他将手機拿到面前看了漆黑的屏幕片刻：“……是誰？”
聖邊琉璃仰起頭看着他，聲音裏含着笑：“竟然被靜雄先生拒絕了？”
“……嗯。”在一剎那的迷之沉默後，幽低頭看向她：“今晚想去哪裏？”
聖邊琉璃蹭了蹭他的胳膊：“那我們……去新年參拜？”
“好。”
平和島靜雄按下挂機鍵，一臉猙獰地看向優哉游哉坐在暖爐旁的折原臨也。
“我不是說過不要換臺嗎？啊？！”
折原臨也一邊伸出筷子悠閑地扒拉兩下還沒煮開的湯，一邊撐着下巴看向電視屏幕：“小靜真是的~紅白歌會有什麽好等的反正它待會兒自己就會播放的啦……”
“但那個頻道最清晰啊混蛋！”平和島靜雄劈手奪過遙控器，不由分說摁回原先的頻道。
“啊……難道說小靜是濱崎步的粉絲嗎？或者說早安少女組的？”折原臨也一副誇張的吃驚模樣：“真看不出來小靜原來是這樣的人……唔！”
平和島靜雄收回剛剛往他嘴裏塞了個丸子的筷子。
“吃你的火鍋。”
折原臨也鼓着腮幫子總算将那個莫名地大的丸子咽了下去，筷子點過暖爐上和沙發後的餐桌上成堆的盒子：“買得似乎多了點啊……嘛這些東西該不會花光了小靜一個月的工資？搞不好是兩個月呢畢竟小靜每個月就只賺那麽點……”
平和島靜雄伸出手按下額角暴跳的青筋：
“不滿的話有本事回家自己吃你的pasta去啊死、跳、蚤。”
“……”折原臨也的小刀铿锵一聲磕在火鍋邊沿上，危險地眯起眼睛：“小靜找死嗎，有本事請神戶牛肉啊？”
“吵死了。”平和島靜雄按住整個額頭，“你這種家夥不是泡面啤酒就可以打發的嗎，我這麽多東西堵住你的嘴應該也綽綽有餘了。”
折原臨也像是篤定自己不會挨揍似的，不怕死地拖長了音：
“小靜就是平常不養家才會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這麽好打發——”
“混蛋……這些東西不都是你挑的嗎，全部給我吃幹淨！”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平和島靜雄低頭一看，是新羅。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折原臨也，對方正專注于電視屏幕的倒計時。平和島靜雄站起身，折原臨也頭也不回地問他：“怎麽啦小靜？”
“去廁所而已，死跳蚤。”
平和島靜雄走進衛生間，關上門後接聽了電話：“喂，新羅？”
“喂——靜雄！”那邊像是很熱鬧的樣子，新羅也大聲地沖着話筒喊，“你今年還是一個人過年嗎？要不要來我們這邊——啊留一片烤肉給我啦狩澤小姐！好啦好啦不廢話了，我們這邊有很多人，門田先生、狩澤小姐他們還有張間小姐他們以及帝人君和杏裏醬都在，你要不要過來啊，喂——靜雄？”
恰巧這時門外傳來折原臨也的喊聲：
“喂小靜！倒數最後一分鐘你再不出來就看不到你最心愛的濱崎步第一面了喲——！”
平和島靜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新羅一無所知地在那邊锲而不舍地問：“喂喂喂，靜雄？你在聽嗎？”
他笑了笑，對着話筒說：
“我不過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話畢，他果斷地按下挂機鍵，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去，大聲地應道：
“嗯——我來了，臨也。”
岸谷新羅納悶地放下手機看着漆黑的屏幕：“……他這是什麽情況？”
狩澤的喊聲從客廳傳來：“新羅先生——你再不過來烤肉就沒了喲——！”
“啊啊啊我馬上去！給我留一片啊不然大晦日我會郁悶致死的啊狩澤小姐！”
那天平和島靜雄由衷地慶幸，日本人的新年不放鞭炮。
零點鐘聲響起，他側過頭，看到折原臨也一如從前那樣，沖他露出欠踩的笑容：
“啊啦真是不幸啊小靜，今年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你大概會倒一年的黴運吧~”他用筷子插起碗裏的海帶，在平和島靜雄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道：“那麽新的一年請多多關照啦小靜~啊如果小靜能趕緊去死的話我今年會非——常高興喲！”
平和島靜雄一巴掌拍上他的額頭。
“……閉嘴，吵死了。”
沉默片刻。
“死跳蚤。”
“嗯？”
“新年快樂。”
跨年賀文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此篇寫于2015年12月31日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