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癸帶着小孩兒回了家,安安抱着娃娃,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

白癸打開燈,在鞋櫃裏找了雙鞋,丢到了安安面前,“別站在門口了,進來吧。”

小姑娘飄在半空,看了一圈,撇着嘴,“你家裏一點都不好看,一點粉紅色都沒有。”

白癸啧了一聲,去倒了一杯水,沒搭理小姑娘。

倒是安安換了鞋之後,有些疑惑,“粉紅色?”

“對啊。”小姑娘眼睛一亮,指了指蛋糕上的絲帶,“就是這個顏色,好看吧。”

安安看了眼,乖巧點頭,“好看。”

白癸看了一眼他們,輕嗤了一聲,“醜死了。”

“什麽?!”小姑娘像是炸了毛的動物,飄到了白癸面前,“粉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顏色!不喜歡粉色的都是醜八怪!”

白癸眼角一跳,一手抓住了飄過來的小姑娘,小姑娘被拎住了後衣領,瞬間老實了下來,可憐兮兮的看向了一旁的安安。

安安沉默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白癸,“哥哥不醜。”

小姑娘撇着嘴,“知道了知道了,不醜行了吧。”

白癸見安安還站着,“過來坐吧。”

安安走到了沙發旁邊,看到了幹幹淨淨的沙發,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小姑娘掙脫開了白癸的手,看見安安的動作,歪了歪頭,“你怎麽不坐?”

安安抿着唇,沒開口。

白癸看了一眼,站起身來,“洗澡嗎?”

安安一愣,擡頭看向白癸。

“自己能洗吧。”白癸說道,拽着安安去了洗漱間,将燈打開。

安安點頭,看了看白癸,有些局促,“我還是……”

白癸瞥了一眼小孩兒,“髒死了,我嫌棄。”

安安一愣,低着頭,算是答應了。

白癸關上了洗漱間的門,然後回到了客廳,小姑娘正好奇的站在洗漱間門口,一個猛勁兒就想往裏沖,還沒飄過去,就被白癸一把拽住了。

白癸低頭看着她,“做什麽?”

小姑娘還在掙紮,“我要陪着安安,他會害怕的。”

白癸冷哼一聲,“你知道我是誰吧。”

小姑娘一下子噤聲,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白癸。

她雖然不知道白癸是誰,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危險,這種身份上的差別帶來的威懾,就是天生的。

像是羊見到了狼,是刻在骨子裏的畏懼。

小姑娘果然老實了下來,只是癟着嘴,自己跑到一旁蹲着去了。

白癸打了個哈欠,坐在沙發上,聽到洗漱間的水聲停了下來,又等了一會兒,白癸才聽到洗漱間的門打開,小孩兒的臉被熱氣熏得微紅,裹着浴巾走了出來。

白癸恍然,他倒是忘了安安沒換洗的衣服了。

白癸朝着小孩兒招了招手,“過來。”

安安有些扭捏的朝着白癸走了過去,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突然就被抱到了沙發上,身上又裹了一層厚厚的毯子。

“行了,你就這麽坐着吧。”白癸說道,看向了一旁還委屈着的小姑娘,“對了,一會兒我讓人來接你。”

小姑娘一愣,安安也擡起頭來。

“去哪兒?”小姑娘一臉迷茫。

“黃泉。”白癸說道,一只手已經拿起了手機,打算聯系編入人員了。

小姑娘猛地瞪大眼睛,飛到了白癸面前,伸手想要搶走白癸的手機,可惜她碰不到,只能一個勁兒的着急。

白癸正要發送消息,一旁卻傳來了一個小小的聲音,“依依要走嗎?”

白癸頓了頓,“依依?”

小姑娘擡頭,鼓着腮幫子,“就是我!我叫依依。”

白癸哦了一聲,“對,她要走。”

安安垂着頭,沉默了一會兒,“哥哥,可以不讓依依走嗎?”

白癸看向他,“給我個理由。”

小姑娘已經給氣得快要炸起來了,“這還要什麽理由嗎!要是我不在了,誰來保護安安!”

白癸無視了小姑娘的話,只是低頭看着安安。

“依依是朋友。”小孩兒說道,“她很好。”

白癸手上微頓,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若是不仔細聽,或許還聽不見。

白癸放下手機,站起身來去開門了。

白癸打開門,女人站在門口,身形有些佝偻,看見白癸,松了一口氣,“您好,我來接安安回家的。”

白癸點頭,“你先進來吧。”

女人遲疑了一會兒,這才進了門。

坐在沙發上的安安看見了女人,眼睛微亮,“媽媽!”

女人眉眼舒展開來,看到安安裹着毛毯,頭發上還殘留着水汽,一愣,“你洗澡了?”

安安點頭,“嗯!”

女人唇瓣動了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白癸,“真是太麻煩您了。”

“沒事。”白癸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女人,“坐會兒?”

女人一愣,擺了擺手,“不用麻煩……”

“我這裏有碘酒,你手腕上的傷,消消毒吧。”白癸說道。

女人臉色微微一變,條件反射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擋住了上面的一片青紫。

“您……”女人頓了頓。

“猜的出來。”白癸說道,去一旁拿了醫藥箱出來。

女人站了一會兒,這才坐了下來,拒絕了白癸遞過來的碘酒,“沒關系,我已經上過藥了。”

白癸沒有強求,将碘酒放回了桌上。

女人捧着溫熱的水杯,沉默着。

白癸靠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女人,“你打算怎麽做?”

女人微頓,然後才擡眼,“其實沒那麽嚴重,安安爸爸只是脾氣暴躁了一點而已。”

“是嗎?”白癸反問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女人臉上。

女人指尖一顫,“嗯。”

白癸目光平靜,“你身上的傷,就是證據,如果報警的話,會得到很好的處理。”

女人搖頭,用力的握緊水杯。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女人突然開口說道,“我每天下午的時候,都能從窗口看見你回來,有時候你會偷偷喂樓下的流浪貓,有人讓你幫忙的時候,你雖然一臉不耐煩,但都會幫忙,所以我相信你。”

白癸沒開口。

女人眉眼柔和,“你是個好人,但這件事情,很複雜。”

女人說道,低頭看着水杯裏的水,“我這輩子只能有安安一個孩子了,我身體不好,沒辦法出去工作,我已經三十多歲了,長相能力都不行,我很清楚,我一個人根本活不了。”

“安安是我的一切,就算他爸爸再不好,但他從來沒傷害過安安,他向我承諾過,會好好養大安安,而且他爸爸也沒那麽壞,他是心情不好才會動手,每個月也就只有那麽一兩次……”

白癸皺了皺眉。

一旁的小姑娘已經受不了的捂住了耳朵,“這還不過分嗎!要是我爸爸敢對我媽媽動手,我媽媽肯定會……會超級生氣的!”

女人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了安安身上,“我只想讓安安能平安長大。”

白癸算是明白了,女人的思想已經扭曲到了一個程度。

白癸看着她,“這些話是你的真心話,還是他對你說的?”

女人一愣,然後慌張的挪開視線,“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白癸沒再多說,站起身來,“我好話從來只說一次,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不會再插手。”

女人一愣,垂下眼眸,“謝謝你,那我先帶安安回去了。”

白癸點頭,坐在沙發上,看着女人抱着安安起來,順便拿起了一旁的娃娃。

小姑娘看了一眼白癸,吐了吐舌頭,才跟了上去。

白癸捋了一把頭發,深感人性之複雜。

不過就像是他說的,他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好話只說一遍,其餘就随緣了。

白癸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似乎忘了點什麽,但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洗漱之後,就摔在床上,翻個身就睡了過去。

而在白癸陷入深眠的時候,隔壁卻還亮着燈。

桌上擺着飯菜,早已經冷了,男人坐在桌旁,目光涼涼。

他聽着對面的門打開又關上,關上又打開,最終歸于平靜。

但自家的門卻一直沒被敲響。

看來今天沒人來蹭飯。

自己也沒蛋糕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婁:今天沒有蛋糕吃。

小白:我好像忘了點什麽。

安安媽媽的思維是屬于被控制了。

她覺得自己什麽都不行,什麽都做不到,所以才會依賴這麽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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