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審判者（12）
黃雨潇找了一把椅子坐好，開始回憶，“有，那幾天他心情出奇的好，也沒打我，甚至還給我們做飯，說要好好賺錢治孩子的嗓子，說要戒酒，我以為他浪子回頭了，結果那天又喝的酩酊大醉，還是一如既往的打我，我不奢求他去改變什麽，可他怎麽能這樣騙我？做不到就不要随便承諾！”
“所以這次你受不了就回娘家了？”萬兆接着問。
“是……”黃雨潇眼眶發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臉，“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打死我也不回去，都是我的錯……”
“世事無常，逝者已去，您請節哀順變。”萬兆忙做安慰，他指了指隔壁，“你認識住在你隔壁的那位先生嗎？”
“是個怪人，沒見過幾次，經常和一個長得陽光的一個小哥出入，他，好像是那個……”黃雨潇表情別扭的用手比劃了一下。
萬兆擡頭看了一眼亞希，那人正看着窗外的景色，陽光灑在他過度白皙的皮膚上，幾乎是白的刺眼，像是天使一般，可能這視線太過明顯，亞希扭過頭對他勾唇一笑，萬兆趕緊低頭，在本上畫了個圈，“你知道他叫什麽嗎？”
“我只知道他姓井。”黃雨潇搖了搖頭一臉的疲憊，眼神有些迷茫，“抱歉，我現在有些困了。”
萬兆飛快地在本子上寫下一串號碼，撕下來遞給黃雨潇，“行，這個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麽想起來的可以打給我。”
“嗯，好。”黃雨潇點點頭，紙條被她緊緊握在手心。
……
亞希坐車裏，開出小區後，看了一下表，下午三點四十，再看萬兆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認命地問：“現在去哪？”
“等一下。”萬兆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喂，梁海，你現在把黃力他老婆娘家的地址給我發過來。”
電話挂了後，幾秒鐘的時間一條信息發了出來。
“走吧，調監控去。”說罷，萬兆打開了導航。
[叮——高德地圖為您導航，向前直行500米後左轉。]
亞希從褲兜掏出來一張紙條遞給萬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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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萬兆看着手中皺巴巴的紙，上面只寫了三個字——‘克瑞特’。
“一種藥名。”
“治療什麽的？”萬兆問。
亞希目視前方，乖乖跟着導航上的地圖，“好像是用來治療一種叫卟啉症的疾病。”
萬兆從沒聽說過這些東西。“這紙你從哪裏撿的？”
“從黃力鄰居身上拿的，這紙片在他衣兜外面露了一大半，要掉不掉的，幹脆幫他一把喽。”亞希舔了一下嘴唇，期待的看了眼萬兆，“這次我幹得怎麽樣？”
“不錯。”萬兆并不吝啬誇獎。
途中遇到一家超市，萬兆叫道：“停車。”
下了車，萬兆拿着警察證徑直進了超市，“警察辦案，請配合。”
店老板沒遇到這陣勢，吓得臉一下子沒了血色，“警，警官，我一直好好辦事沒做壞事啊！”
“不是來抓你的，你這店門口是不是有監控器？”
“有有。”店老板忙不疊地點頭，給最後一個人結了賬，直接關門。“兩位想看什麽時間的？”
“一個月前的。”
店老板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開始調時間，沒過一會兒，視頻調了出來。他慶幸地笑了笑，“前幾天剛升級了系統，不然上個月的就要被覆蓋了。”
幾倍速之後，随着時間的推移，黃力出現在鏡頭中。
超市開在一個十字路口附近，因此可以很仔細地看到黃力是朝着哪個方向前進的。
“好，走。”萬兆推開門，亞希回頭道了謝，急急忙忙的跟了過去。
“哎哎，你這什麽意思？”
“地圖顯示可以到她娘家的道路總共有兩條。”
“你是在找他選擇的哪條路？”
“嗯。”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問他的老婆？正常情況下不都會走平時走的嗎？”
“……萬一呢，自己看到的事實往往比他人口中的更值得相信。”
……
……
“停一下。”也不知道萬兆說的是第幾次，亞希不厭其煩地停了下來。
一條板油路直直的，大概有三四百米，再遠點地方是一個十字路口，兩邊是果農種的蘋果樹林，四處沒有人家，僅有一處延伸到半片田地的地方，建起了一個加油站，
可這次的監控視頻卻沒有黃力的身影了。
“看來他就是在這段路遇害的。”亞希看向他們來的馬路，幾百米開外有一個微型銀行，他所存的監控中，黃力是完好無損經過的。
“走，過去看看。”
萬兆攏了一下衣服，低着頭慢慢檢查。
亞希一閉眼，再睜開眼時眼眸已經化為一片猩紅，他的鼻子動了動，本來勾起的唇角拉了下來。
“你紅眼病犯了？”萬兆見亞希半天不過來，就拐了回去，結果就看到這人紅着眼一臉糾結的看向遠方。
“這裏到底出過幾次車禍啊……”亞希頭痛的看着空無一人的馬路，“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萬兆在空氣裏聞了聞，什麽都沒聞到。“嗅覺好了？”
“時好時壞。”亞希呼了口氣，快步向前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萬兆怕這人一頭栽溝裏，忙跟了上去。
亞希一路走着，一邊微微地吸着氣，表情出奇的認真。
好像搜救犬……
……
“在這裏！”亞希興奮的擡起頭，正好撞進萬兆柔和的眸子中，撞得他心神一動。
萬兆尴尬的眨了眨眼，快速恢複，“你确定這裏是案發現場？”
“确定。”亞希指着自己的鼻子，“以吸血鬼的榮譽保證。”
之後他徑直走向一邊的草叢，掏出手巾蓋在手上然後在草叢裏拔了撥，拿出來一個東西。
“手機？”萬兆看着躺在亞希手中的東西，上面布滿了裂痕，黑着屏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疑惑的問：“這是黃力的？”
“嗯，一樣的味道。”亞希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站在他家窗口，護欄上挂着的鞋就這味道。”
“噗……”
“笑什麽。”
“沒事。”萬兆臉憋得通紅，“證物帶回去，交給物證科，但願SIM卡還在。”
“嗯，一個月了，再加上那幾天下雨，痕跡幾乎看不到了，除了……”亞希又掏出來一張手巾，把另一手的手巾連同手機交給萬兆，用空下來的手拿出自己的手機，也不嫌髒，直接半跪在地上趴在草叢裏翻找。
“你在找什麽？”
“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