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最終被帶出火域,這是老牌域能力者們才能掌握的技巧,新晉者沒有多年摸索實踐,是無法做到如此精密的操控的。

本以為謹慎之下,可以避免上一位挑戰者的悲劇,可是,金箭無法帶動!

梁天的頭上開始冒出了汗水,是凝域為箭擊散金箭,還是保持如今的态勢,賭金箭會最終被帶離它原本的軌跡?

近乎下意識地,梁天沒有做任何改變,他已經習慣了域的保護,去除域,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另一域者的面前,那已經是他的本能所無法接受的了;若是平時,還可以避在一旁,不被對方的域所影響,可是,現在是擂臺賽,擂臺太小,他不張域,只一味躲避,意味着很可能被唐錦的域推下臺,一下臺,就直接輸了;平時還可以使用一些武器取勝,只是擂臺上,武器被禁用,他又無法像唐錦那樣能直接凝出能破域的能量箭,于是,梁天一時落入了只能防守的窘境。

為什麽這個毛頭小子一上來就這樣莽撞地用出了最後的手段?梁天的腦中快速地閃過這樣的念頭——其實,唐錦這也是沒有辦法,他這個剛升至十階不久的菜鳥,比起老牌域能力者來講,無論是從經驗還是技巧,都差得太多,除了這樣逼着別人用絕對的力量對抗,他實在沒有什麽必勝的把握,說白了,唐錦這是避短。

金箭的速度讓梁天只來得及向右側邁了一步……

血光暴閃,一條手臂猝然斷落……火紅色的域中,斷臂違反重力的吸引,飄浮在半空,無數血珠亦同樣飄浮着,域的範圍中,似乎一切都靜止了。

劇痛中,梁天對上了唐錦的眼神,那雙眼淩厲、強悍,更有着無法錯辯的明了,梁天一下便明白了,自己一開始的示弱,并不曾成功麻痹這位年輕的族長,他終于還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看着梁天眼中的神采變淡,唐錦眯了眯眼,既然敢參予算計他,不付出點代價,怎麽可能!

場中再一次出現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破!破!破!……”一聲聲破,如海嘯,與狂濤,洶湧澎湃,漫無邊際。

當看到唐錦手上再次出現一枝金箭,梁天不得不認命地散開了他的域,低首臣服——比賽輸了,可以再從別的地方贏回來,如果繼續糾纏,唐錦惱怒之下真的痛下殺手,他大概就真的要把命丢在這兒了,命沒了,那些得到的承諾又有什麽用呢。

司徒家,司徒伯看着巨大的屏幕,放下了手中的話筒,不遠處,滿臉憤怒的司徒芸,正眼神焦急地一邊關注自己兒子的第二場比賽,一邊時刻注意着自家祖父的動靜,此時,看到司徒伯放下話筒,她一下站了起來:“爺爺,怎麽樣?”

司徒伯看了一眼孫女,倒也并不曾責怪她的失态,靠回圈椅椅背,司徒伯接過老伴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閉上眼,唇齒間,茶的清香漫延,順喉而下的茶水,帶着暖意,潤澤肺腑、清心、明目。

睜開眼,看着孫女已規矩地坐回了原位,司徒伯滿意地點了點頭,關心則亂,人之常情,只是,他們這樣的家庭,從來不能因為情切而失去判斷力。

“對于小錦來說,這是一次危機,卻也是一場機遇。”

司徒芸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張了張嘴,卻覺得喉嚨艱澀,難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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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伯的老伴兒顧惠看着孫女的可憐樣兒,瞪了司徒伯一眼:“秦家到底怎麽說的?”

司徒伯輕輕敲着扶手:“秦家與崔家,同列副主席之位,崔家想要此次探險行動的領導權,先落了子,而秦家,希望小錦能吃掉這個子。”只要小錦贏了,崔家就不得不将主導權交出,秦家、小錦,就都将受益。

司徒芸幾乎咬碎了銀牙:“他們博弈,為什麽牽扯上小錦?小錦還那麽小……”

司徒伯放下茶杯,眼神嚴厲地看着司徒芸,“為什麽?因為他是你的兒子,而你,是我司徒家的女兒。”

司徒芸的眼淚簌地一聲落了下來,顧惠責怪地瞪了司徒伯一眼:“孩子正傷心呢,你就不能緩和着點。”說着,顧惠起身走到孫女身邊,把她攬入懷中:“芸兒別怕,還有奶奶在呢。”

“奶奶。”司徒芸委屈而又悲傷:“當年,讓我嫁給那個沒本事的男人,為了家裏,我咬牙和李泯分開,也想着認命了,生下小錦,那孩子,從小就知道維護我……這麽多年,他自己一個人在唐家過得多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說到後來,司徒芸已是泣不成聲:“現在又讓他去做馬前卒,出頭的檐子,哪有什麽好下場。”

司徒伯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待到孫女的哭聲低不可聞了,他才睜開眼:“玉不琢不成器,你是想把他一輩子護在懷裏,還是要讓他徹底掌控唐家無人掣肘?”

“小錦現在做得已經很不錯了。”

“做得不錯?”司徒伯冷笑:“如果做得不錯,他媳婦會兩度被擄?如果沒有顧忌,唐家那三個老東西,這麽多年會對他的處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真的不想控制小錦,他們會派人在京中四處相看世家小姐?”司徒伯看着孫女離開了她奶/奶/的懷抱,挺直了腰,滿意地點點頭:“小錦想要過得随心所欲,在唐家做到一言九鼎,沒有讓人無可辯駁的成績,就不行!”

司徒芸狠命掐着手指:“可是……”她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屏幕上,兒子年輕英俊的臉龐讓她心如刀絞,“讓小錦沖在最前面,所有的危險都會最先沖着他去。”

司徒伯的神情動了動,最終嘆了口氣:“我會讓秦家再捧一個擋箭牌出來,不會讓小錦有太大危險。”小危險,肯定無法避免,別說外孫如今綻放的光華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就是如同以前一樣平庸,又何曾真正安全過呢。

在凝滞的沉默中,屏幕上的唐錦再一次擊敗了挑戰者,毫發無損地下了擂臺。

“好!”司徒伯看着外孫再一次利落地收拾了對手,即使以他的城府,仍然止不住的高興,難得地脫口稱贊,看着聞聲轉頭的孫女,司徒伯滿意地笑了笑:“芸兒,你生了個好兒子。”

司徒芸放松地靠回椅背,舉帕輕拭着眼淚:“爺爺,唐家在相看世家女?”

“我司徒家不會任由外孫被那幾個老東西擺布,你不用擔心。”

司徒芸低下頭,最初,她對于兒子找了個空有容貌的兒媳婦是有些不滿的,只是,如今看來,卻成了最好的選擇。既不用被唐家人擺布,又不必頭痛爺爺他們相中的女子,不用左右為難,又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卻是最安全的。而且,溫妮那孩子短短一年由一個普通人升至如今的六階,有一頭實力強大的晶寵,又懂辯藥、制藥,潛力卻是不可小睨,更可貴在于那孩子心思單純,對兒子死心塌地,雖不免讓人操心她的交際手腕,不過,剛來京中就結交了葉家,把一個本來只是交情平平的頂級世家與司徒家綁在了一起,哪怕,僅此一事,也是為司徒家做出了無可替代的貢獻,何況,葉家老少幾代人,似乎都是真心喜歡她的……

屏幕上,唐錦沉穩地走下擂臺,溫妮已飛快奔了過來,一手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玉白的丹丸,一手遞給唐錦一個水杯,唐錦神情不變,咽下丹丸後,喝掉了一大杯水,而後,擁着溫妮的肩慢步向五行城的席位走去。

“外孫媳婦給小錦服的是什麽丹丸?”

“不知道。”司徒芸搖了搖頭:“聽小錦說,那孩子在制藥上天賦非常,常會制出一些功效奇特的東西,上次他拿來的那種隐息丸,不就從來沒聽說過嗎?”

司徒伯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溫妮那孩子,處事雖憨直了些,于丹藥一系上卻靈性十足,倒也是個可造之材。”

“下一場,四象城韋昌挑戰五行城唐錦!”

屏幕上傳來的播報讓司徒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司徒芸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爺爺?!”

司徒伯神情凝重地皺起了眉,“別急。”說着,再次拿起了電話。

與司徒伯做出相同動作的,不僅有葉家的老爺子葉森,京中但凡有一定分量的家族,都忍不住動了起來。

賽場上,司徒倍不顧司徒候的阻攔,跑到主席臺一把捉住了播報員的衣領,“是不是報錯了?”

播報員艱難地一邊喘息一邊把手上的單子遞給司徒倍,司徒倍一把搶過單子,上面,唐錦的五場挑戰賽,一場接一場,沒有一場間斷。

司徒倍冷笑着拿着單子跑到自家大哥身邊:“這是想讓小錦沒有活路呢,可真敢做啊。”

大賽裏有貓膩的比賽什麽時候都有,但像今年這樣明目張膽害人的,卻從來沒有過,何況小錦可是他們司徒家的外孫,:“大哥,他們當我們司徒家的都是死人嗎?”

司徒侯看着與自己手上的賽程安排不同的單子,眯了眯眼:“大賽組委會裏不只有對方的人,我們的人,也有!出這個賽程列表,不是一方能辦到的。”

司徒倍驚訝地看着自家大哥:“你是說,咱們這邊的人也同意了?”

司徒侯搖了搖手上的單子:“不同意,這表也出不來。”

“為什麽?”

司徒候看着幹脆走回到擂臺邊,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憩的外甥,輕聲道:“需要!”

擂臺邊,溫妮眼中已經沒有淚水了,當痛苦超過一定的範圍,人會變得麻木,溫妮此時不是麻木,她只是在面對無法改變的現實時,再一次關閉了自己的情感神經,只剩理智在全速運轉。

空間水确實能迅速無害地補充能量,只是,卻不能暴露出來,以免為他們招來更大的災難;現有的丹藥連續服用,對使用者的經脈又有損害,而且,并不能十成十把能量補充回來……怎麽才能兩全其美?!

溫妮将唐錦給她的小冊子拿出來仔細翻看,很快再次物我兩忘,唐錦起身時搖醒了她,對上她呆呆的目光,唐錦有些無奈,妮妮這是又入迷了,癡了,而她為什麽在這樣的場合還會這樣,唐錦的手一緊——全是因為他。

“妮妮,回席位去。”說完這話,唐錦示意為他搬來椅子又一直站在身邊為他護法的唐家人:“把夫人護送回去。”

唐家人動作迅速地護着溫妮遠離擂臺——聽說,以前的比賽,擂臺曾經被打塌過。

回到五行城席位,溫妮快速地拿出玉鼎,開始煉丹,她方才找到了一個丹方,十分有用,現在需要做的,是全力煉制成功。

☆、72争奪

“你到底想幹什麽?”

“幹什麽?”崔元看着自己嫡親哥哥冰冷的臉,自暴自棄地移開眼神,“我能幹什麽?不過是搶個女人罷了。”

崔始冷冷看着崔元:“你也老大不小了,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胡鬧?他做什麽在這個哥哥心裏都是胡鬧!崔元咬緊牙關才沒因心裏陡生的郁怒吼出聲,閉上眼,深深吸着氣:“唐錦身邊的那個女人,是吞噬能力者。”

腰背筆挺的崔始因為弟弟這句話坐姿稍微有了一些改變,他左手閑閑搭在扶手上,右手撐着下颔,“吞噬?”

“是。”

崔始眼神中快速閃過一點遺憾的神色,而後又很快恢複了冰冷:“吞噬寶貴在于處子元陰的獲取,你不是知道嗎?”

崔元垂下眼睫:“我查過了,另一個吞噬能力者并非處子,也讓她男人升階了。”

崔始想了想,敲了敲扶手:“你是否查清楚,另一人是自己覺醒還是繼承?”

崔元稍做猶豫:“覺醒。”

“我看你有必要再查!”崔始站起身:“覺醒者,可助男人升兩階,繼承者,一階;覺醒者只于一人有益,繼承者因為肉/體與能量源存在的部分排斥反應,與初次交合的男人形成的能源連接并不牢固,是可以用方法隔斷的,只是,這種隔斷,于繼承者的能量源有損傷,除非逼不得已,沒必要搶過來。”看着弟弟不敢相信的眼神,崔始心中搖了搖頭:“你少把心力花在那些野路子上,進軍隊吧,在軍隊核心,這些信息随手可得。”

崔元的臉一陣扭曲:“像你一樣,十五歲參軍,累死累活二十年,一日不敢松懈才能取得任意查閱消息的資格?”他又沒自虐的愛好。

崔始的臉再次恢複了冰冷的神情:“你能肆意利用組委會,以權謀私,依靠的,不就是我二十年的累死累活?”走到弟弟身前,崔始彎下腰,冷酷地逼視着這個懦弱無能的男人,這是他的弟弟,卻軟弱得不像崔家的男人:“因為你,母親被父親訓斥,崔元,下次再敢利用母親,我就殺了你。”

看着崔元眼神驚懼,連嘴唇都變得沒了血色,崔始輕蔑地挺直腰,轉身走向房門:“祈禱那個被你設計的男人不要太出采吧,否則,這次的差事,你就失去參予的資格了。”

崔始走出門,對站在門外的副官冷聲下令:“将違令的傳令官軍法處置。”這種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命令的軍人,根本沒必要存在。

副官雙腳“啪”一聲并攏,“是!”

房中,聽到崔始與副官對話的崔元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他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他大哥就把所有的事都察清楚了,母親瞞着父親與大哥,幫他多傳了一道命令給組委會崔家派系的成員,沒想到,就這樣簡單一件事,就讓哥哥直接把跟了他十幾年的親信殺了……如果他不是崔始的弟弟,如果沒有母親,他那位冷血的哥哥真的會殺了他吧。哥哥的傳令官活不成了,父親的那個親信呢?

崔始走到賽場,看了一陣擂臺上僵持的賽事,“後面兩場挑戰者是多少階?”

“十三階、十四階。”

“最後一場換成十六階。”

“是。”

覺得沒必要再留下,崔始轉身準備離開,一個笑得邪肆,歪戴着軍帽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呦,崔少将。”

崔始的目光落在男人肩上與自己同級的肩章上,“秦勇,有事?”

“欺負小孩兒,崔始,長進了。”名叫秦勇的男人一只手搭在崔始肩上,人也象沒骨頭一樣靠了上去,崔始向側後方退了一步,秦勇晃了晃,腰上肌肉一緊,保持着那種奇異的姿式慢悠悠直起上身:“整整六階的差距,崔始,你能贏嗎?”

崔始眼神不變:“那是擂臺。”

啧啧連聲,秦勇用一種嶄新的眼神看着崔始:“原來,你也會耍賴!真該讓那些說你剛正不阿,叫你鐵血軍神的人好好看看這一面。”

崔始錯開眼神,一聲不吭,擦身而過。

看着崔始走遠,秦勇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惜了,被他那廢物弟弟連累了,要不然……”停住話頭,秦勇回頭看着身畔一直靜默跟着的氣質文雅的男人:“蓉兒,老子們都比他強,是吧。”

名叫蓉兒的男人擡了擡眼皮,壓根兒不想理他。

秦勇撲到蓉兒身上哀哀飲泣:“蓉兒,你又鄙視我,我好傷心。”

蓉兒沖天翻了個白眼:“姓秦的,滾開。”

秦勇死皮賴臉抱着蓉兒不撒手:“不放,不放,一放開,蓉兒就不理我了。”

蓉兒忍無可忍,一腳沖着秦勇就踢了過去,卻被秦勇機敏地躲了過去,“嗷,蓉兒好冷血……”

“閉嘴,把東西給我,我去找葉林。”

“你那個堂弟無趣得緊,明明是葉家人,偏要學崔始板張死人臉……”葉蓉轉身就走,秦勇趕緊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不停抱怨葉蓉不等他。

找到葉林,葉蓉從秦勇那裏拿過一個玉盒遞給他:“給唐錦的。”

葉林打開盒子看了看,扯了扯嘴角,又把盒子遞還給他堂兄:“就這?”

葉蓉挑眉:“差了?”這可是秦勇随身帶着用于救命的,怎麽可能差!

葉林搖了搖頭:“你們跟我來吧。”說着,起身領着兩人走到五行城的席位,指着被巨型老虎擋住了大部□形的一個女人:“人家自己就能煉出來。”

自己煉?秦勇與葉蓉不自覺往前走了幾步,那頭老虎卻猛地一下轉回頭,一雙幽藍的虎眼兇厲地落在兩人身上,兩人被老虎的殺氣一激,反射性地擺出了防禦的姿式。

葉林噗一聲笑了出來:“那是妮妮的晶寵,只要不靠得太近,它不會管你們。”

兩人仔細打量這頭威武的白虎,看它果然又趴回了原位,只是虎耳卻支楞着,時不時動一動,顯然,即使眼睛盯着它的主人,卻時時警惕着周圍的情形。

正要問葉林這只晶寵的事,卻被鼻端傳來的一股清香勾得轉回了頭,仔細一看香氣來源處,卻見那背對着幾人的晶寵的、主人做了幾個裝東西的動作後,倏然便往後倒,卻被她的晶寵伸出一只爪子撐住,那女人反手搭在虎掌上,白虎往前又湊了湊,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秦勇與葉蓉面面相觑,這老虎成精了?

葉林卻見怪不怪,小貓有多通人性,他早知道,倒不如初次見到那樣大驚小怪。

“妮妮。”

溫妮正閉目靠在小貓身上回氣,卻聽到葉林的聲音,她勉力回頭,果然,葉林與另外兩個軍人就站在不遠處,她扶着小貓的大腦袋撐起身,半趴在虎頭上有些虛弱地打招呼:“小叔叔,你怎麽來了?”

看着溫妮蒼白的臉色,疲憊的神情,葉林有些訝然:“怎麽累成這樣?”見溫妮只笑不答,他也不再細問,指着身邊兩人:“這是我四堂兄和秦家二哥,他們來給小錦送東西。”

溫妮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擂臺上苦戰的唐錦,嘴角往下落了落,卻還是打起精神對着兩人颔首致謝:“謝謝兩位。”又一伸手,示意幾人坐在身前空着的位置:“你們請坐會兒吧。”說着,轉身從桌下的櫃子裏捧出茶具,為已坐好的三人沏茶。

秦勇與葉蓉在短短的驚豔後,很快回過神,接過溫妮遞來的茶,三人在舉杯喝了一口後,都忍不住臉露訝色,這茶不一般。

溫妮低垂眉眼,一口一口慢慢喝幹了一杯茶,閉目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才覺得因煉藥耗損過度的精神與能量回複了一些,只是,能量易補,精神難複,過度勞神讓她的頭一陣一陣抽痛,又只能忍着。

“妮妮,原來你還藏着這樣的好東西!”葉林放下已喝幹的茶杯,忍不住又瞄了瞄放在溫妮跟前的茶壺,溫妮擡手又為三人各倒了一杯,這水是用玉鼎熬開的空間水,茶,是在森林中采下來請人炒制的,沖泡出來,自不是尋常的茶水可比,“三位的盡心照拂,溫妮借清茶聊表謝意。” 投桃報李,對于真心待他們好的人,溫妮從不吝啬。

秦勇一挑眉,呦,這小丫頭挺懂事兒。

葉蓉也忍不住打量這個得了自家爺爺歡心的女子,卻見她時不時便看向擂臺,顯然,極其憂慮自家男人的安危,“不用擔心,那四象城的韋昌雖有十二階的修為,攻擊力卻欠缺,小錦能應付。”

溫妮扯了扯嘴角,做了個笑模樣,順手擺了個果盤放在桌上,眼睛卻仍然緊緊盯着擂臺上已糾纏了許久的兩個人,心裏希望唐錦能像先前一樣幹脆利落地把對手解決了,就能下來休息了。

秦勇與葉蓉看着心不在焉的溫妮,再看看桌上的水果,挑了挑眉,眼神一碰,伸手各拿了一個在手上把玩,葉林看着溫妮,皺了皺眉,搖了搖頭,嘆口氣。

又過了十幾分鐘,溫妮看着唐錦終于一腳把對手踢下了擂臺,高興地一下站起身,拿了自己煉制的丹藥就想跑過去,又想起這邊還有三位客人,又站住了腳步。

“這一場擂臺賽後,休息時間會長一點。”

溫妮沖秦勇點了點頭,然後又迅速轉回頭,看着從擂臺下來,外強中幹,腳步虛浮的唐錦,在他眼神的制止下沒有跑過去,只伸出手……唐錦握住那只伸向自己的小手,一把将她抱進懷裏,借着她的身體支撐着自己虛軟乏力的雙腿,一邊沖看着自己的三人點了點頭,“秦将軍,葉師長。”又看一眼葉林:“又過來騙吃騙喝?”

葉蓉看了一眼葉林,眉尖動了動,葉林的嘴角狠狠抽了幾下,不就是從溫妮那裏得了幾瓶丹藥嘛,就成了騙吃騙喝了!

秦勇點了點頭,眯眼看着唐錦打完招呼就低頭把溫妮手中那香氣四溢的丹丸吃了下去,心裏暗忖這小子豔福不淺,找了個女人又漂亮又能幹。

此時也沒力氣客套,唐錦吃下溫妮給的丹藥,就覺一股火熱的能量飛快地在體內竄動起來,不敢怠慢,唐錦盤腿而坐,閉目引導那明顯比空間水能量狂暴了不少的巨大能量在經脈內運轉,直至最後全部吸收。

睜開眼,接過溫妮遞來的茶杯,一口飲盡,溫和的空間水能量滋潤着有些燥熱的經脈,經脈一時如大旱适甘霖,舒服得唐錦不由自主嘆了口氣,覺得此次因丹藥造成的升階并沒有損傷身體,體內經脈也再無不适,唐錦放下心來,轉頭正對上溫妮一瞬不瞬的眼神,唐錦眼中神色一暖:“緩過勁兒來了,別擔心。”

溫妮眨了眨眼,心情一緩,蜷縮着的感情神經輕輕伸展,晶瑩的淚珠毫無預兆地就滾了下來,看得一旁的幾個男人背上肌肉同時一緊,唐錦心裏一疼,伸手把梨花帶雨般的女人抱在腿上坐着,伸手拍着她的背,無聲安撫,由着她在自己懷裏無聲抽咽,發洩心中擔憂與懼意。

因為三個男人的視線,唐錦清了清嗓子,“女人,都這樣。”

葉林呲了一聲,葉蓉看着縮在唐錦懷裏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女人笑了笑,秦勇則挑起了眉:都這樣?!這小子才見過幾個女人,就敢說這話!

三人的不以為然唐錦看在眼裏,神情一點沒變:“今天的賽事安排……”提了個頭,他就停了下來,只看着秦勇。

秦勇掃了一眼周圍,因為溫妮煉丹,倒找了一處最清淨的角落,只是,即使如此,秦勇也并不覺得這裏是談事情的地方:“五場賽事,你若能都贏了……給你升兩級。”

唐錦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了葉蓉的肩章上,又很快移開,“後兩場什麽時間?對手是誰?”

秦勇笑得特別不正經:“馬上!一個十四階,一個,十六階。”

唐錦看神經病的眼神逗樂了一旁的葉蓉,他手握成拳舉至唇畔擋住了嘴角的笑容,等控制好表情後,才放下手:“你今年二十五,我今年三十三,你要一步跨八年,如果沒點難度,可能嗎?”

唐錦搖了搖頭:“十五階興許還能拼一拼,十六階?那可是質的不同。”

秦勇斜靠在椅子上将一條腿伸得老長,指了指桌上的小盒子:“我能找到最好的丹藥。”

“升階?”

秦勇打眼角瞄了唐錦一眼:“快速補充能量。”

唐錦看了一眼溫妮放置在一旁的玉鼎,秦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方才這小子升階,他自然也感覺到了,扯了扯嘴角,秦勇有些惱怒:“就這些。”愛要不要。

唐錦靠回椅背:“我已經贏了三場,後兩場就是輸了,也沒事。”

秦勇坐起身,“都看着你呢。”唐家、司徒家、葉家,還有秦家及秦家派系所有的人都看着呢。

“量力而行,這不是我們從小就學會的?”

“勇往直前你卻不提?”

“事有可為,有不可為。”

“當為則為,義不容辭。”

“這是擂臺賽,并且是國內的擂臺賽,不是國際的,也不是面對變異獸的。”想拿大義來壓他,沒門兒。

秦勇看着這狡詐的小子,“你想怎麽樣?”

唐錦拍拍懷裏的寶貝:“我家妮妮目前沒職務。”槍杆子裏出政權,在軍隊中有了職位,妮妮才能站得更穩當,有了實職,就算她不愛搭理那些三姑六婆,也不會影響她在族中的聲望。

秦勇咬牙:“尉級。”

唐錦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自己就能辦到。”

秦勇一抹臉:“少校?”

“至少中校,本來我是想讓她和我平級的,想想她這性子,還是算了。”

一直沒個正形的秦勇一下讓唐錦輕描淡寫的口吻給氣樂了:“你可真敢想啊。”

唐錦往椅背一靠:“我這可是拼命!而且,這個事兒,拼命都不一定能辦到。”他又不是傻子,秦家能從中得到的好處,不知多大呢,他也不過就是分了口湯喝。

本來對于今天的賽事安排,唐錦就有些納悶兒,如果說崔元有本事安排第二場,第三場卻非他能左右的,見到秦勇後,他明白了,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上面人博弈,自己成了棋子,這才有了今天的事,不過,當棋子也不能白當不是,要不然,他這棋子停步不前,他們也只能幹瞪眼。

秦勇使勁盯着那只漂亮得不像話的玉鼎,想了半天,終于點了點頭。

唐錦見他答應,卻并沒有什麽高興的表現,反而帶着些嫌棄:“我家妮妮的本事,一個中校,切,你賺大發了。”說着,又懶洋洋瞄一眼秦勇,“妮妮要放在我身邊,還要有特權。”

秦勇站起身,擡起腿,卻被一邊的葉蓉一把拉住,秦勇咬着牙:“臭小子,得寸進尺,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是找揍。”

唐錦低頭在媳婦額頭叭叽親了一口,擡起頭看着秦勇:“揍吧,揍壞了,我正好不用去守擂。”說完,不等秦勇發火,又補充一句:“盡量幫我把中間的休息時間争取得長一點,說不準,我還能再升一階。”

這回不只秦勇,連葉蓉都忍不住樂:“你當升階是吃大白菜,說升就升?”

唐錦有一下沒一下拍着溫妮的背:“有壓力,才會有動力,一個十四,一個十六,我若不再升一階,怎麽頂得過去?!”

看着唐錦似乎滿有把握的樣子,秦勇突然想起了方才他吞下的那粒丹丸,那味道,那顏色、那功效……他睜大眼:“破障丹?!”

唐錦臉上神情未變,只是下意識把溫妮抱得更緊。

秦勇目光火熱地看着唐錦懷裏一直沒擡頭的女人:“郝家的破障丹?怎麽可能?”

唐錦警惕地側身:“對,不可能。”所以,你別用那種目光看着我的女人。

唐錦的表現讓秦勇意識到可能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他轉頭看着葉蓉,葉蓉低頭想了想,“破障丹的煉制不難,難的是材料。而其中最難找的卻是靈液……”葉蓉擡起頭,目光灼灼看着唐錦:“你們在什麽地方找到的?”

唐錦表情木然:“沒有什麽靈液。”

此時此地,唐錦的這句話,秦勇與葉蓉想相信都不可能了。一直縮在一旁裝道具的葉林緊緊咬着牙,這死小子,有好東西居然一直藏着掖着……突然,一個念頭閃電般擊中了葉林,他霍然伸手去抓溫妮的茶壺,卻被眼急手快的秦勇搶了先,看着落入了狼爪的茶壺,葉林痛心疾首,他真傻,他怎麽那麽傻,除了靈液,還有什麽一喝下去能量就見漲,并且全無一絲不适的感覺?!他真是頭豬,好東西擺在面前,居然都能錯失了。

秦勇搖了搖手上的壺,有些遺憾地發現,裏面已經不多了,不過,再不多,這種少見的東西也不能讓它飛了。

秦勇看一眼葉林,臉上的笑容特別招人恨,他站起身,走到唐錦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好好幹,祖國看好你。”

唐錦癱着臉看着他,他也不以為意,低頭俯耳輕語:“破障丹只有十五階前有用,十五階後……所以,你一定要贏,軍隊牽頭的此次行動,有大風險,也有大機遇。”

秦勇重重地又拍了拍唐錦,這才直起身,拿着溫妮的茶壺,與葉蓉一前一後離開了五行城的席位。

大風險?大機遇?

唐錦閉上眼,大風險手中無權無兵則無法渡過,大機遇無實力,即使遇到也會被搶,贏了,位同葉蓉,領一師之力,可自保,更可以護着妮妮……所以,他必須贏!

☆、73慘勝

當初,在五行城的大樓前,剛升入十階的唐錦被十二階殺手刺殺,憑借同歸于盡的狠勁兒争取到了足夠的救援時間,與三位長老聯手,重傷了殺手;十一階的唐錦獨自遭遇十四階的挑戰者,會如何?

三階的差距,很難讓人相信唐錦會贏!

溫妮兩手絞得死緊,雙眼緊緊盯着擂臺上對恃的兩人,腦子裏亂得連一個成形的想法都無法形成,此時,她想要關緊自己的情感神經,卻做不到,她到底不是機器,某些時候,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絕對屏蔽情緒的幹擾,擂臺上的那個男人,讓她第一次嘗到了焦灼的恐懼與欲助卻無力的自我厭棄,她坐在席位上,素來柔軟的身體僵硬如同木偶。

不怕,不怕,沒事,沒事……看着男人再一次張開金色的領域,她拼命地、拼命地告訴自己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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