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喝水

她咬牙切齒地瞪圓了眼睛,扭着脖子朝他低吼:“別碰我耳朵!”

話音未落,慕澤淵的手陡然頓住,身下的車也猛地朝前竄出了一小節,陸瑤被突然加速,又猛然降速的車,搖得立刻冷靜了。

她默默地望向那個面無表情的司機大叔,司機大叔在近半分鐘的時間裏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車速恢複了正常,還在平穩的行駛,她都要懷疑駕駛座上擺得其實是一個蠟像。

陸瑤被司機大叔影響,也面無表情地僵着,心裏有點後悔,她暗自痛罵自己,前一次因為黑色千紙鶴,她遷怒了一次慕澤淵,這一次因為心情煩,她又暴躁了。

這脾氣必須得改!!!

在沈榕策面前暴躁,她毫無壓力,但在慕澤淵面前,陸瑤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個潑婦,她愁腸百結地思索是不是要道歉,但……明明是她被讠周戲……

做人絕對不能這麽苦逼!!

于是,她繼續望着司機大叔,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想要分辨對方是真人還是蠟像,實在是因為此時此刻,她不知道除了發呆,還能幹嘛。

慕澤淵喜歡安靜,這種安靜幾乎融入了他的身體裏,不論他在哪裏,只要他在,那裏就是屬于慕澤淵式的安靜。

這片安靜,現在變成了死寂。

陸瑤輕輕地呼吸着,覺得這還是一種煎熬,她沒敢看慕澤淵的臉色,大約以這人的身份地位,恐怕沒人跟他這麽說過話,陸瑤郁悶得要死!

沖動是魔鬼!!!!

落針可聞的車廂裏,忽然響起一個男人平靜地聲音:“我拒絕!”

陸瑤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僵硬地扭頭望他,慕澤淵的表情和之前沒什麽兩樣,依舊波瀾不驚,連頭發絲兒都沒動一下。

停在耳朵上的手指,輕輕劃了一下。

陸瑤:“……”

如果說之前,他摸得很随意,現在就是帶着某種技巧,陸瑤覺得渾身都在發熱,腦子裏也有點暈。

這貨一定不是慕澤淵!

陸瑤再次肯定!

慕澤淵是個嚴于律己的男人,換一句話來說,就是毫無情趣可言,他很少笑,也不會跟她開玩笑,就算是和她亻故愛,也像冷靜得沒有谷欠望。

這是陸瑤不太願意和他亻故愛的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自然是兩人之間沒太多感情,更重要的原因是,和他亻故愛異常痛苦,比如第一次,前戲他就摸了兩下——當然陸瑤也很難想象他在她身上熱情地親來吻去,然後他就進入正題了,陸瑤被疼得死去活來,整個過程從頭到尾還一個姿勢,連位置就沒挪動一下,她腿麻掉了,腰也快搖斷了,又不好意思說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做一次,陸瑤就有陰影了。

第二天晚上,她委婉地說“疼”,他沉默了一會兒向她道歉:“對不起,昨天你叫得很大聲,我以為你很舒服,所以用了點力……”

陸瑤當時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強忍着才沒有對慕澤淵咆哮:她明明是慘叫!!!慘叫!!!

這件事造成了三個後果,第一,陸瑤不敢放縱着亂叫了,第二,如果疼得受不了,她會說,第三,慕澤淵變得比較溫柔了,除了在香港,她腦殘地想留下他,被他以“會走神”為理由,狠扌臿了的那次除外。

技巧這種東西,陸瑤覺得他近趨于無。

所以當他有節奏的,畫着圈扌兆逗她的耳朵時,陸瑤覺得很驚奇。

慕澤淵都能在車上扌兆逗她,所以他忽然技巧高超,似乎也不值得她大驚小怪。

車終于停下來了,陸瑤覺得自己和司機大叔都松了口氣,只是她這口氣松了一半,又吊起來了,晚上她要怎麽挨過去?

車門被徐周打開,陸瑤掙紮着想爬起來,慕澤淵手一搭,就把她壓了回去,他平靜地抱着她彎腰下了車,在他的手下面前,陸瑤老實不動了,臉燒得火辣辣的,鴕鳥地把臉往他胸口一埋,進了門後,才勉強鎮定下來,用眼尾的餘光打量四周。

慕澤淵抱着她穿過明亮的客廳,直接上了樓,管家大叔替他打開了門,慕澤淵抱着她跨了進去,門在身後合上,聲音很輕,卻驚得陸瑤心都跳了起來,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眼尾掃到了那張King-size的床,這種不妙立刻轉變成了現實,他沒有把她放在床上,而是抱着她往連着卧室的另個一房間走。

“先洗澡。”他停頓了幾秒,又補充了一句,“不要生病。”

陸瑤正心潮起伏,忽然聽到他後面一句話,愣了愣,回答“好”。洗澡就洗澡吧,能拖一時是一時,到了浴室,他把她小心地放了下來,陸瑤恨恨地扯下裹在身上的毛毯,終于把這東西給弄掉了。

她把毛毯丢到一邊,然後望向慕澤淵,腼腆地彎着嘴笑,用眼神暗示對方該走了。

慕澤淵試了試水池裏的水,随意地說:“一起洗吧。”

陸瑤臉上的笑,瞬間僵硬,然後像碎掉地玻璃,嘩啦嘩啦地落了一地。

他回過身,無視另一個活人,優雅有條不絮地脫着衣服,陸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很快又不自在地移開,在車上時那個東西幾乎頂了她全程,如果不是有羊毛毯,陸瑤覺得那東西都快戳進了她的身體裏了,現在,他神色平靜,動作優雅地解腰帶,那高高鼓起的一團,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耳朵仿佛還被他撫摸着,燙得她心裏發慌。

她垂頭盯着腳尖,小心地咽了口唾沫:“那你先洗吧,我有點口渴,想喝點水……唔……”

她說了三句話,第一句話的“吧”字還沒落,他抽掉了腰帶,朝她走來,等她的“渴”字出口,他已經站在了她面前,這個距離讓她更加不安,她立刻後退了一步,抿着唇繼續說理由。

慕澤淵耐心地等她說完,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舌尖帶着濕潤的液體長驅直入,陸瑤想,事情到這一步,她就只剩下最後一招了——走神!

她放空視線,強迫自己不要去管身體的感覺,不用在意他脫她的衣服……

只是……嘴唇,舌尖好痛!!尤其是被沈榕策咬過的地方,她今天說話都是含含糊糊的,嘴都懶得張,被他這麽粗暴的又吸又嘬,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她用力推他,慕澤淵放開她的唇,微微喘息:“怎麽了?”

陸瑤捂着嘴,把早就編好的理由拖出來:“我最近上火,得了口腔潰瘍……”

慕澤淵盯着她沒說話,陸瑤立刻緊張了起來。過了幾秒,他“嗯”了一聲,沒再吻她,而是繼續脫她的衣服,陸瑤心虛意亂,哪還有什麽反抗的念頭。

長裙滑到地上,他的手随即探向她的胸口,陸瑤急忙說自己可以脫,後退了一步,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脫光,跑到旁邊洗淋浴了,水從頭頂沖下來,她以當年軍訓時洗澡的速度,淋濕頭發就抹洗發露,搓揉了兩下,又把沐浴露抹身上。

慕澤淵說一起洗澡,卻不是她想的洗鴛鴦浴,他也洗的淋浴,那池子水顯然是給她準備的,陸瑤覺得自己純屬是做賊心虛,還洗這麽快,洗完後她後悔不疊,因為慕澤淵也洗完了。

她裹着浴巾,慢吞吞地走到外面,看着那張床,更愁了,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是,在洗澡後,某人翹了一路的長槍,終于軟下來了。

她翻出了條睡裙,背着他換上,又把濕發擦得半幹,彎着嘴角沖他笑:“今天好累(所以不要找我亻故愛),那我先睡了(大神,你自便)……”

陸瑤調好手機鬧鐘,看見慕澤淵轉身去倒了杯水,似乎并沒打算把她翻來覆去,她心中一安,嗨皮地閉上眼睛了。

剛美美地翻了個舒服的姿勢,頭頂的燈忽然變得刺目,她睜開眼,被亮如白晝的燈光晃得眼暈,視線偏轉,慕澤淵端着一杯水,站在床前。

他身上只穿了件灰色的睡袍,一大片胸肌和鎖骨衤果露在外,将手中的遙控器丢到一邊,平靜地把水遞向她。

陸瑤呆了一秒,然後想起洗澡前說的爛理由,她口渴。

“謝謝。”

她忙不疊地爬起來,接過那一大杯水。

“我很願為你效勞。”

陸瑤的手指驀地一顫,差點把水杯給打翻在床上,她仰頭不受控制地望向他,慕澤淵背着光,陰影給他的五官鍍上了更深刻的棱角,他的神情依舊平靜得莫測高深,仿佛剛才那句話根本就不是他說的。

這應該是客氣吧?

她胡亂地想,但從前慕澤淵可沒說過這句話。從結婚到現在,她和慕澤淵從來沒有過心靈上的交流,也沒有夫妻之間應有的甜言蜜語,但他的細心,體貼卻包含在每一個小動作裏,陸瑤垂下頭,默默地抿了一口水,忽然特別的厭惡自己。

她疑似精神出軌,慕澤淵摸摸她,她就沖他發火,還用很拙劣的理由拒絕履行自己的義務……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做了壞事,大部分人通常會有四種反應,一種會內疚,然後彌補;一種會內疚但沒有任何舉措;一種不會內疚,覺得無所謂;一種不但不內疚,反而變本加厲……

陸瑤以為自己是第一種人,實際上她的行為完全是她最唾棄的第四種人。

她又抿了一口,覺得自己簡直該千刀萬剮。

她偷偷地擡眼看他,他站在床邊,目光平靜,不言不語,不驕不躁,英俊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柔和,仿佛皎潔的月光普照着沉寂的青山。

她何德何能,能夠享受他的溫柔和體貼?

見他還等在床邊,陸瑤連忙加快了喝水的速度,揚脖子把一整杯水全部灌進了肚子裏。

慕澤淵站在床邊,視線從她唇邊溢出的水跡,滑到她滾動的喉嚨,最後凝在她的胸口——她仰頭喝水,自然挺起了胸膛,輕薄的睡裙被頂出了兩座秀美的小山,他忽然也覺得渴了。

陸瑤喝得太急,喝完後她還喘了喘,果然是缺乏鍛煉,她還在胡思亂想,冷不丁一條手臂忽然斜扌臿到她的身旁,她和他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剛被水滋潤過,粉色的唇瓣豐潤而飽滿,只是唇角有一處傷口顯得礙眼,他微不可覺地擰了下眉,陸瑤正緊張着,以為他想要……

誰知他一本正經地說:“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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