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知道嫁錯了人 剛入夜,江寧還沒睡意……
剛入夜,江寧還沒睡意,就靠在床頭做針線,昏黃的燭光下,那張至純至美的臉上,下颌的青紫還未徹底消褪。
過了不知多久,她揉了揉有些酸困的肩膀,打算吹燈睡下時,大門外突然有人砰砰的敲着門,高聲的在外喊着:“元家大嫂,你兒子喝多了就在前頭路上躺着呢,你趕緊去把他帶回來吧,以免出什麽事兒。”
江寧聽着話,好看的眉頭瞬間擰起來,卻也不得不下床來趕緊去開門,剛出來就見婆婆先一步快速的去開門了,嘴裏還着急的喊着她:“小寧啊快些的,我一個人挪不動他,你跟我一塊兒去。”
她只能趕緊跟上。
到了路邊,借着月光江寧看着元良死了一樣的躺在那裏,周遭滿是酒氣,眼神裏只有無奈。
元母卻是心疼的不行,念叨着:“這孩子是喝了多少,竟醉成這樣,也不知在這裏躺了多久,身子板都是冰涼的,還真是多謝劉家妹子你來知會我,不然今夜就這樣睡在這兒,明日定會病的。”
“哎呀大嫂子你客氣什麽,咱們鄉裏鄉親的。”
元母又謝了兩句後,招呼着江寧,兩人一個擡元良的身子,一個擡腿,就這麽将人搬了回去。将人放在床上後,元母已經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休息了片刻才沖江寧道:“小寧,你去打些水來,給良子擦擦身子,我去給他熬醒酒湯,好讓他睡的舒服些。”
“哦。”兩人一起出去,江寧再回來,手裏端着一盆水,看着躺在那兒呼呼睡的丈夫,不想把他弄醒,只脫了他的外衣,擦了擦他的臉和手後,就靜靜的坐在一邊。
沒多久元母端了醒酒湯來,江寧起身接過來,說:“娘,夜深了,你先去睡吧,等這醒酒湯涼一些,我來喂給他。”
元母聞言,又看了看兒子後,才點頭:“娘就知道你心裏還是心疼他的,那你就好好的照顧他,可千萬別叫他着涼了。”
江寧點點頭應着,看她回屋後,這才回頭看着桌上的那碗醒酒湯,想了想拿起來倒進了夜壺裏。
還是不要給他喂醒酒湯了,就這樣睡着正好,省得他醒過來半醉不醉的總折磨人。
滿屋子都是令人作嘔的酒氣,醉倒的元良還在發出豬一樣的呼嚕聲,江寧實在是受不了睡在他身邊,轉身出門悄悄睡在了廂房,她想着只要她起來的夠早,婆婆應該是不會發現的。
一夜安寧。
一早,元母出來屋子,剛洗漱完進了廚房,就見兒媳居然已經快要做好早飯了,不禁笑道:“你起來這麽早啊?”
她點點頭,對于昨夜沒有照顧元良的事情有些心虛,就說:“我想着熬點粥,等他一會兒起來喝了,肚子也能舒服些。”
元母聽她這麽說,高興的笑眯了眼,當初去相看她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姑娘長的真是好看,瞧着柔柔弱弱,軟軟和和的,她就覺得她定是個溫柔賢惠,會過日子的好姑娘。娶進門了以後,果然和預想的差不多,除了話少些,老實些以外,沒什麽特別不好的。
只是身子骨過于瘦弱,過門都半年了,還沒懷上。
吃完早飯,元良還沒醒,江寧提了籃子,包了幹糧,裹好頭巾出門。
出了門,閑适的海風吹來,身後頭巾裹不住的發絲靈動的飛舞着,她眯着眼看了看陽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裏總算是輕松了點。
海邊小鎮,人們靠海為生,男人們每天都相約着出海,女人們就在家顧家事,制海貨。
跟元家說親時,媒婆吹的天花亂墜,說元良模樣周正,人品正直,說元家日子富裕,元老爺留下不知多少銀子,光船就有六條呢,每年光船租都能收不少,她嫁過來就是享清福的好日子。
那時候父親去了,她一個孤女,生活過的艱難,又因着容貌生的好,總會有些無賴混子在家附近打轉,想方設法的找人來提親。她日子過的提心吊膽,忽然聽到有這麽好的人家,心裏自然是願意的。
後來,她也曾遠遠的看過元良一眼,長的倒是媒婆所說的無甚相差,可嫁過來才知道,他也只是空有其表。
從挨了他第一次痛打之後,江寧就知道,自己嫁錯了人。
可娘家沒人了,就算是日子不好過她也無處可去,無人可依,這輩子終究是要跟着他這麽過下去的。為免在家閑着總遭他找茬打罵,她選擇出來做工,銀錢雖然不多,可至少能讓她心裏松快一些。
到了巧巧家,她勤奮的丈夫出海第一趟的貨已經拉回來了,堆在院子裏的石板上,平日裏總在一起做工的三位大嬸已經開始挑貨了。
巧巧見她來了,笑着過來挑開她的頭巾看了看,點點頭道:“差不多消了,不過,我聽劉大嬸說你男人昨夜喝多了,他可有再對你動手,沒有吧?”
她笑着搖搖頭:“他醉的沉沉的,一夜都沒醒。”
巧巧這才放心,拍拍她的手說:“那你趕緊去忙,我這會兒得先去送貨,一會兒得空了再跟你說話。”
“哎,你忙吧。”她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忙起來,對面的蘇大嬸過了一會兒問她說:“哎,寧姑娘,昨日裏你家隔壁那大宅子,去了那麽多人去清掃拾掇,你可知道是誰要來住了?”
江寧搖搖頭:“不知道啊,我也沒去打聽。”
“瞧那陣仗,估計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元家隔壁的宅子是這一片最富貴,占地最大的宅院,屋主是誰不知道,反正據說每年都有人來小住。江寧嫁過來不過半年,對這些事不太清楚,也沒心思去打聽這些,聽了一耳朵就抛在了腦後。
下午做完活兒比較早,江寧沒着急回去,去了海邊坐在沙灘上,吹着海風,看着海浪,又撿幾個水貝準備晚上熬湯,時間消磨到黃昏時,她才起身回去,一進門見元良在院子裏,就喊了聲:“相公。”
元良正坐在院子裏,吃着元母給他炸好的小魚幹,聞言嗯了一聲:“給我倒碗酒來。”
江寧放下籃子就去給他倒酒,給他端來以後正要走,他卻一把将她拽下,按在了腿上,捏捏她的細腰,道:“晚上早點收拾完進屋來,別叫我再催你,聽見了沒?”
江寧聞言順從的點了點頭:“聽到了。”
這半年相處下來,再加上從他那兒挨過的拳腳,江寧明白的知道,若想要不挨打,就得什麽都聽他的,反駁一個字都不行。
可如果遇上他心情極其不好的時候,就算她乖的像一只兔子,他該動手還是動手,而且動起手來,特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