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葉少邈到的時候,葉檀已經痛暈過去。葉少邈見狀大驚,忙上前去給葉檀診脈。
細細摸了半晌,葉少邈“咦”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
秋素緊張的看着葉少邈的表情,見他皺眉,緊張道:“葉太醫,夫人她……”
葉少邈收回手,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檀奴他當是快來月事了……”
秋素愣了一下,她一直知道葉檀從未來過月事,雖常常承歡,卻未能有孕,如今聽葉少邈這麽說,頓時大喜,可一想到葉檀竟痛暈過去,又擔憂起來:“可夫人剛剛……”
“寒凝血瘀所致,無礙,我寫副方子,你現在便去太醫院取藥,回來便給檀奴煎上。”葉少邈說着,走到一旁,提筆寫了藥方遞給秋素,秋素接過藥方便匆匆離開了。
葉少邈待秋素離開後,從藥箱中取出一副銀針,先以針刺葉檀人中,又灸足三裏、三陰交處,少時,葉檀便悠悠轉醒。
“哥哥。”葉檀剛剛疼的身上發虛,現在也沒什麽力氣。
葉少邈應了一聲,有些不知該怎麽和葉檀開口,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檀奴……那個……恩……就是……那什麽……”
葉檀聽了半天,不知葉少邈究竟要說什麽,不由皺了皺眉:“哥哥,你究竟想說什麽?”
“哎呦!”葉少邈捂臉,想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只得轉而問起其他,“你現在身子可有什麽不适?”
葉檀現在痛勁已經過去,他搖了搖頭:“沒有。”
葉少邈想了想,估計葉檀腹痛只是先兆,不過也是近兩日的事情了,想了想,還是交給殷晟來說比較合适,于是道:“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你這痛勁估計還得一兩日,在鳳儀宮畢竟不太方便,明日我去同皇上說,你先回宜春殿養上幾日,待痊愈了再說。”
葉檀不疑有他,乖順的點了點頭。
秋素回來的時候,葉少邈已經離開,她去小廚房先把藥煎上,才回到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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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檀在葉少邈離開後,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秋素見葉檀還未醒,便蹑着腳退了出去,到廚房守着藥了,待藥煎好,秋素這才來喚醒葉檀。
葉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秋素把藥端到葉檀面前,溫聲道:“夫人,該喝藥了。”
“什麽藥?”葉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嘴上問着,已經把藥接過去喝了大半。
秋素道:“葉太醫開的方子,說夫人寒凝血瘀。”
“寒凝血瘀?”葉檀蹙眉,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恩。”秋素應了一聲,接過空碗,“夫人身子不适,快些安歇吧。”
葉檀應了一聲,不及細想,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葉少邈趁着早朝前便去見了殷晟,将葉檀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檀奴現下可還好?”殷晟一聽葉檀竟給疼暈過去,頓時緊張起來。
葉少邈搖搖頭:“已無礙了。”
殷晟松了口氣:“那便好。”說罷,突然想起什麽,“這麽說,過不了幾日,檀奴便能受孕了。”
葉少邈道:“只是可能……”
殷晟道:“有希望總是好的。”說罷,把崔柏喚了進來,“你和你師父待會去一趟鳳儀宮,說接檀奴回宜春殿養病,莫叫病氣過給皇後。”
崔柏應下後便去宜春殿找吳春生了。
葉檀醒來便聽說吳春生來接,早把昨晚葉少邈說的話忘了個幹淨,他穿衣的手一頓,疑惑道:“怎麽回事?”
秋素道:“皇上知道夫人身子不适,讓吳公公來接夫人回宜春殿養病。”
“皇後準?”葉檀詫異,蘇晴晴當初可是一而再的把他留下的。
秋素想起吳春生說接葉檀回宮養病,蘇晴晴那避之不及的表情,忍不住失笑:“皇後娘娘擔心夫人給她過了病氣,巴不得呢!”
葉檀聞言,不禁失笑:“回去也好,再過上幾日,便該過年了。”
回到宜春殿未久,殷晟便來了。
葉檀吃了藥之後,肚子便沒有再疼過,見殷晟過來,笑道:“哥哥告訴你了?”
殷晟點點頭。
葉檀道:“已經不疼了,你還是去鳳儀宮吧。”
殷晟上前把葉檀攬進懷裏:“才剛剛見面,就這麽迫不及待趕我走?”
葉檀推開殷晟,認真道:“皇後娘娘有孕在身,你該多關心她才是。”
殷晟道:“你有病在身,自然也該多關心你。”
“我已經沒事了,是哥哥大驚小怪。”葉檀無奈,他也就是昨天疼了那麽一陣,今天已經一點事都沒有了。
殷晟道:“那我也想要來看看你。”
葉檀嘆了口氣,走到殷晟面前,仰頭看着殷晟:“現在看過了,可以放心了?”
殷晟見葉檀趕着他走,不由失笑:“罷了,罷了,我晚上再來。”
午間的時候,葉檀肚子又開始疼了起來,秋素提前便把藥煎好了,趁那疼勁還未上來,忙讓葉檀把藥飲了歇下。
半夢半醒之間,葉檀忽覺下-體湧出一股熱流,跟着猛地驚醒,這從未有過的感覺,讓葉檀惶恐,他半支起身子,把秋素喚來。
“夫人。”秋素欠了下身。
葉檀道:“扶我去趟淨房。”
秋素上前扶過葉檀,葉檀剛一起身,秋素便看到床上那一灘血漬。
葉檀順着秋素的目光看去,頓時臉色煞白。
衛氏身子虛弱,葉檀自小就照顧衛氏,女人的一些私密事,葉檀雖不能說清清楚楚,但也知道不少,如今見床上那一灘血跡,再聯想到之前腹痛,心中已然明白。
秋素見葉檀臉色難看,以為葉檀如自己初潮來時一般被吓到,忙開口寬慰:“夫人莫怕,女子月事來時都會這樣,您且等等,奴婢這就去為您拿月布。”
“月布?”葉檀茫然的看向秋素。
秋素道:“葉太醫那日幫您診脈後,便叫奴婢準備了。”
“葉太醫知道?”葉檀心下惶恐,那這樣的話,殷晟是不是也知道了?他會怎麽看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秋素點點頭,以為葉檀是害羞,便道:“葉太醫是夫人的哥哥,又是大夫,夫人不必介懷。”
葉檀只覺腦中亂做一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秋素見葉檀不說話,便去給葉檀取月布,待回來了,見葉檀依舊保持着一個姿勢發愣,上前喚了葉檀幾聲,葉檀才茫茫然的回過神來。
秋素只當葉檀是吓到了,便帶着葉檀去淨房清洗換衣。
葉檀由着秋素在他身上動作,眼看着就只剩件中衣了,葉檀猛地回過神來,向後大退了一步。
秋素愣了一下,手僵在半空:“夫人……”
葉檀背過身:“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可……”秋素擔心葉檀不會用月布,有些猶豫。
“出去。”葉檀加重了語氣,秋素猶豫了下,道:“那……夫人有什麽事,喚奴婢便好,奴婢就在外面。”
秋素出去後,葉檀無力的靠在牆上,腦子依舊混亂,幼時母親的話和顧先生的話交織在耳邊,他們說:“檀奴,莫怕,你是男孩子,你不是怪物……”可是誰能告訴他,哪個男人會有月事?
秋素在外面等了半晌沒有聽到裏面有動靜,不由有些擔心。她湊近喚道:“夫人。”
葉檀猶自掙紮,沒有聽到秋素的聲音。秋素繼續喚了幾聲,剛要進去,便聽到葉檀的聲音傳來。
“何事?”葉檀收起心神,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素道:“只是見夫人半晌無聲,奴婢有些擔心。”
葉檀沒有再搭話,快速的收拾好,便出來了。
回去的時候,床鋪都已經收拾幹淨。
葉檀由秋素扶着躺到床上,一下都不想再動憚了。
殷晟沒有等到晚上,半下午便過來了,進門見葉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以為葉檀難受,忙急走了幾步坐到床邊,拉過葉檀的手,緊張的詢道:“怎麽了?身子又不舒服了嗎?”
葉檀搖搖頭,仔細看了半晌,見殷晟面上無異,猶豫了下,開口道:“哥哥同你說了我因何不适?”
殷晟聽葉檀這麽問,知道恐怕葉檀已經來了月事,便點了點頭。
葉檀猛地抽出手,情緒有些不穩:“你不會覺得惡心嗎?我明明是……”
“怎麽會?”殷晟打斷葉檀,将葉檀攬進懷裏,“無論檀奴是什麽樣子,都是我喜歡的樣子,檀奴日後再不許因這些事情憂心了。”
“我……”葉檀還欲再說。
殷晟便再次開口打斷:“莫非檀奴不信我嗎?”
“怎會?”葉檀急忙辯解。
殷晟笑道:“如此便好。”
之後幾日,殷晟日日守在葉檀身邊,待過了六七日,葉檀這月事才走的幹幹淨淨。
殷晟一般晚上過來,葉檀便趁着下午的時候去浴蘭殿沐浴。
秋素他們都知道葉檀的習慣,把東西備好之後,便都退下了。
葉檀舒服的躺在浴池當中,氤氲的熱氣讓葉檀有些昏昏欲睡。他靠在池壁,半合起眼睛,時不時的撩起一點水灑到臉上保持清醒,可便是如此,葉檀還是不小心給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葉檀似乎聽到開門的聲音,不一會兒便有一具溫熱的身體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