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轉眼一天過去,俞益茹再一次見到關鸠。

這天的關鸠恐怕是真的面色不不好了,化了厚厚的底妝,也沒蓋住那疲憊的雙眼。

當俞益茹從關鸠那得到見面的時間地點的時候,忍不住緊緊皺起眉頭。

“怎麽會是這樣。”

宋若瑾選的地方既不是餐廳又不是其他公共場所之類的,而是某品牌的聖誕晚宴。

這不僅意味着她們拿不到請帖就進不去,還意味着監聽監視的難度都加大了很多。

她先是皺眉煩惱,而後突然想到:“宋若瑾不會是自己也出不來吧?”

如果這不是她故意增加的難度,可能說明她本身就處在一個并不那麽容易單獨去見網友的情況裏。

俞益茹覺得這事不難理解,只要想想宋若瑾父親那嚴肅古板的形象和宋若瑾這兩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态就知道了。

薄複彰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便細問關鸠還知不知道什麽情況。

關鸠苦笑:“她回複我的信息都很有限,根本沒多餘的機會問問題。”

俞益茹便奇道:“這也奇怪,既然都要見面,何必這麽冷淡。”

關鸠面色灰敗憔悴,悲傷道:“她這次見面,一定就是為了和我說分手的。”

俞益茹覺得這可能性不大,但又難免有些不大看好地想,就算眼下不分,遲早也是要分的。

但是她表面上自然還是安慰:“你只是身在局中,患得患失而已。”

不管關鸠怎麽失落,事情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當俞益茹提出沒有邀請函會很麻煩的時候,關鸠倒是拿出兩張邀請函,讓事情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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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若若說了我要帶兩個朋友,所以她又給了我兩張邀請函。”

她拿出兩張燙金的卡紙,上面印了品牌的logo,邊緣是栩栩如生的鮮花浮雕花樣,做的極為精致華美。

卻又一點不同,一張是黑底,一張是白底。

關鸠把黑底遞給了薄複彰,把白底遞給了俞益茹。

俞益茹便問:“這兩種邀請函是不是級別有區別?”她參加過此類晚宴,知道邀請函一般是不會有差的。

關鸠卻也不清楚,再加上整個人沒什麽精神,只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俞益茹便也沒太關注這事,畢竟是宋若瑾給的邀請函,有些差別,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大概定下了行動方案,關鸠便先回家換衣服,三人說好分散後在晚宴場地裏集中,分頭行動可以不至于顯得太顯眼。

不過俞益茹很快就發現,所謂的不顯得太顯眼完全是想多了。

當她換好自己的衣服從浴室出來,看見已經穿好禮服的薄複彰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黑色的露背長裙露出光裸的線條優美的脊背,背溝化作燈光下的陰影,在長長的卷發下忽隐忽現。

而大概是聽到俞益茹的腳步,薄複彰回過頭來。

雖然還沒化好妝,整個人已經鮮明到像是在聚光燈下,白皙都肌膚像是錦緞一般,在動作間好像都閃着熒光。

而與裸/露後背相反,身前倒是緊緊包裹,但就算如此,也掩飾不了凹凸有致的身形,和矯健優美的身姿。

俞益茹不可抑制地咽了口口水,只不過很快掩飾着低下頭來,然後提着裙擺說:“天吶,你這樣子太美啦,我感覺到有點自卑。”

她拉着自己的白色禮服裙擺走近,用手去幫薄複彰整理衣服的邊緣。

薄複彰笑着低頭看着俞益茹,說:“你這樣才美,我剛才看呆了。”

俞益茹眉毛微挑,擡起頭來,她的眼睛似有深意地看着薄複彰,然後緩緩微笑,道:“我們還是不要互相吹捧,快點出發吧。”

這麽說着,她為薄複彰在化妝包裏挑了只自己的大紅色的口紅,旋開後向薄複彰示意說:“我幫你塗吧。”

薄複彰似乎是頓了片刻,才慢慢點了點頭。

俞益茹便攀着薄複彰的肩膀擡起手來。

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只顏色之一,因此雖然顏色正式,但還是用了一半。

當她将唇膏描摹在薄複彰的嘴唇上的時候,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在親吻薄複彰一般。

當然這種情況有時候是會被稱為間接接吻,但是俞益茹過去向來對這種心裏慰藉不以為然,直至今天,卻發現這似乎确實令人隐隐興奮。

她先描輪廓,然後填滿,接着伸出手指輕輕按壓塗抹,令顏色自然均勻。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就只看着薄複彰的嘴唇,看着柔軟的嘴唇在她的按壓下微微變形,然後變成她喜歡的顏色。

當她終于滿意的時候,她才擡頭望向薄複彰的眼睛。

對方果然看着她。

當然沒有人能不看一個正在為自己塗唇膏的人。

遺憾的是,因為薄複彰向來的眼神都纏綿深情,俞益茹看不出來,對方此刻是不是有什麽不同。

但是過猶不及,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今天便點到即止,俞益茹收了唇膏,正想說可以出發,薄複彰突然說:“你為什麽不塗這個顏色?”

俞益茹愣了一下,旋即道:“我今天穿的淑女,還是不要用這個顏色了。”

薄複彰伸手将俞益茹拿着唇膏的手握住,然後慢慢把唇膏接了過來。

金屬管身的唇膏,雖然一直在俞益茹手中,也有種冰涼的觸感。

薄複彰勾唇微笑:“你穿的是白色,應該會很搭,你為什麽不試試呢。”

她擡起手用手掌托着俞益茹的下巴,用大拇指将原本的唇膏抹掉。

俞益茹覺得自己快瘋了。

她有一瞬間懷疑,薄複彰是不是覺察到了自己的刻意所以在報複自己,但是仔細想想薄複彰的為人,又覺得并不可能。

但是這些思索都并不影響她現在的緊張悸動,她的心髒飛快地跳動,從臉頰到脖子紅成一片。

薄複彰已經打開口紅塗在了俞益茹的嘴唇上,膏體帶着淺淺的香味,但是更明顯的,是薄複彰身上的味道。

俞益茹望向薄複彰時,闖進了對方的眼睛,難免短暫的失神。

這時她聽見薄複彰輕聲細語地問:“如意,上面還留有我的溫度麽?”

俞益茹:“……”

俞益茹快要炸了,這話聽在她耳中,簡直有核聚變一般的威力,她的腦海中在一瞬間進行了好幾場大爆炸,才再次回過神來。

然後她告訴自己要鎮定。

不管薄複彰是不是故意的,要是這樣自己就單方面丢盔卸甲,那一切就都徒勞了。

于是她用浮動着一層淺淺水光的雙眸望着薄複彰,柔聲平靜道:“你要不要自己感受一下?”

薄複彰沉默地回望。

她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分開,薄複彰甚至沒有停下塗口紅的動作。

大約三秒之後,薄複彰收回了手,端詳着俞益茹的面容。

俞益茹故作鎮定,抿了抿嘴巴。

薄複彰終于說話。

她說:“如意……你的臉好紅。”

俞益茹:“……”

于是直到了宴會場地,俞益茹還在暗恨自己臉皮薄。

當然,美女臉帶紅暈微微羞澀的模樣是很動人的,俞益茹過去也靠這招秒殺過不少人,但是如果再不希望這樣的時候展現出來,也确實是一大煩惱。

她此時可太羨慕那些不管做什麽都臉不紅心不跳的人了。

比如說——

她望向了和她分頭進入,此刻已經被衆人注意到的薄複彰。

俞益茹覺得薄複彰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場合,因為她實在比自己神情自若多了,舉止行動,都仿佛是在自家的後花園,該吃吃該喝喝,相比起來,俞益茹必須承認自己有些放不開來。

此刻在場的大多可真都是各界的名媛公子,俞益茹偶爾靠近,聽見的話題都是完全不熟悉的。

幸而今天的任務也不是和名人建交什麽的,俞益茹裝作吃水果的樣子,環顧全場,搜尋着關鸠的下落。

她很快皺起眉頭,因為她沒有看見關鸠。

她低聲問:“你有看見關鸠麽?”

耳機裏很快傳來薄複彰的聲音:“我也沒有看見。”

她頓了一下補充:“是不是因為太矮了所以被人群蓋住了。”

俞益茹:“……”這一波真是黑的漂亮,俞益茹覺得關鸠要是聽到此言,一定又會炸毛。

不過想來關鸠是不會聽到了,因為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她們也沒能找到關鸠。

俞益茹忍不住說:“她不會是慫了,沒來吧?”

薄複彰臉色不妙:“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這次的行動計劃自然是白費,就在俞益茹和薄複彰眼神交流,決定放棄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穿着深藍長裙的女性,向薄複彰走了過去。

俞益茹的方向只看見了那人的背影,卻能看見薄複彰的表情有些驚訝的意味。

那人走到薄複彰身前,俞益茹便聽見耳機裏也傳來對方的聲音。

那聲音雖然不大,勉強也能聽清,是說:“你跟我來。”

俞益茹有些奇怪,這是搞什麽,怎麽突然來了個接頭的人。

她遠遠地薄複彰遞了一個眼神,然後跟着對方走了。

俞益茹自然偷偷跟上,眼看着兩人到了僻靜處。

那人将薄複彰帶到一個湖邊,停在了一顆聖誕樹邊上,終于轉過身來。

聖誕樹上纏了彩燈,照的此處還算明亮,于是俞益茹一眼認出,這人便是關鸠的網戀女朋友,雙義集團的千金,資料裏的,宋若瑾。

而宋若瑾看着薄複彰,淚水漣漣,神情委屈,下一秒,突然拉起裙擺,向薄複彰跑了過去,眼看着,是要撲倒在薄複彰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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