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案 2

“松莊別墅?!”林準眉頭一皺,神色很不自然。

“怎麽了?”

“沒什麽。”林準心底生氣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又要勸服自己:沒有那麽巧的,怎麽可能那麽巧!

“聽說那一帶住的都是有錢人,我還真沒去過。”田辛開着開着開始瞅導航,誰讓這地方是出了名的富人區,一般人不上這裏溜達。

“沐胥就沒跟你說過?”

“他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個,哦,你的意思是他家也住這兒?”田辛搖搖頭,“他倒是沒提過這裏,但是我知道他就住在我們局附近的雲安小區裏,他是自己一個人住的。”

“你倒是知道得夠清楚啊!”林準頗有些調侃的意思,“怎麽,看上人家了?”

“誰?沐胥?”田辛嘴角一勾,“你要是這麽說呢,興許也沒錯。”

這個家夥!

林準真是拿田辛沒辦法了,要不是田辛正在開車,他真想擺正他的身體、拉住他的衣領、猛力地搖啊搖!

這話是能随便說的嗎?!

不過……

林準突然眯起眼睛。

田辛似乎不就之前還強吻人家陸大明星來着……

“你喜歡男的?!”林準眉頭都皺成好幾段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過?!”

“什麽男的女的,喜歡就喜歡咯~”田辛聳聳肩,“你喜歡只貓還要看公的母的啊!”

人和貓能一樣嗎?!

林準氣的只想砸開田辛的腦殼。

不過,林準突然想到了田辛的性格,也就淡定了。

田辛好像一直都是這樣,一旦喜歡什麽,也不管什麽适合不适合、正常不正常,就是一門心思地往上撲。

比如當年去當兵、比如一直做他的朋友。

林準其實不算是一個讨人喜歡的人。

尤其是中學的時候。

林準成績優秀,按理說是屬于比較會有人緣兒的那種。但偏偏,他性子冷得把所有來搭話的人都凍得退避三舍。

田辛是個例外。

就算林準天天毒舌他,田辛也依舊頂着一張笑臉,整天樂呵呵地同他打招呼。後來關系後些了,林準還是時不時地給田辛挖坑,田辛也就這麽義無反顧地往下跳,跳下去撞了兩個包,還嘚瑟自己有這兩個包加持妥妥的就是哪吒三太子!

對于田辛來說,标準和規矩似乎完全和他無關。

可是田辛轉眼就去當了兵,一個把标準和規矩當做标杆的身份,退役之後做了警察,一個把法律當做标準的職業。

林準不得不承認,這樣矛盾結合的田辛一點都不矛盾。

這就是田辛而已。

車子緩緩駛入綠樹環繞、精磚鋪地的宅院,寬闊的院子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真是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啊,這院子比我們家小區的廣場還大啊!”小劉握着筆記本的手不由自主一抖,趕緊把筆記本擱在胸前抱着,要真掉了可真丢人了。

他們一下車,就有傭人迎上來帶他們進屋。

“幾位警官,少爺已經在等你們了。”

嘿,還少爺呢!這都什麽年代呢!

田辛不自覺地挑了挑眉,小劉不由自由地瞪大了眼睛,把自己的筆記本抱得更緊了。

一進門,田辛幾個人就傻眼了。

這!這不是沐寒嗎?!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桌子上擺着兩張紙,緊鎖着眉頭思考着什麽的那個人,正是沐陽集團的主事人沐寒。

沐寒見到田辛他們來了,把落在那兩張紙上的目光收了回來,站起身來和田辛他們打了一下招呼。

“坐下說。”

沐寒有點兒憔悴,應該有一個晚上沒睡了,眼睛裏布滿血絲,雖然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冷靜理智的樣子。

田辛率先坐下來,但林準似乎被什麽釘在原地,遲遲沒有落座。

田辛拉扯了一下林準,讓他坐下,林準這才反應了過來,挨着田辛身邊坐了。

田辛能感覺到林準今天的不對勁,應該說,是進了這座宅子之後,林準就開始不對勁了。

可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田辛只能先把這個事兒放一放。

“沐先生。”還是問案情最要緊,田辛收斂心神,“請問報案說遭到綁架的,是您嗎?”

“不錯。”沐寒點頭,“我兒子沐蘇昨天就沒回來,我動用所有人手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今天上午,我收到了一封勒索信。”

“一封?”田辛疑惑,明明桌子上,擺了兩封勒索信。

“還有一封,是二十年的。”沐寒的臉色很不好,似乎有什麽不好的回憶不願想起。

“二十年前的?”田辛覺得這次的綁架案聽起來好像很複雜,還扯到了二十年前的事了。田辛回頭看了一眼林準,林準正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那兩封信。

“這兩封信我們可以取證嗎?”田辛問沐寒,沐寒點頭同意了。

林準還是沒有動。

平常的時候,這種有鑒定價值的物證,不需要田辛開口,林準就會第一時間征得相關人員同意,收集起來化驗的。但是今天,林準卻一動不動。

田辛不得已套上手套,将兩封信拿了過來,一對比:兩封信都是用的當天的報紙作為粘貼版,上面粘貼的字也都是從報紙裏切出來的字。

“兩封信寫內容很相似,只是,一封信上寫得是:明天中午12點之前,準備好八千萬。而另一封寫的是:明天中午12點之前,準備好八十萬。”田辛一手捏着一張,“正好相差一百倍?”

“沒錯,和二十年前的那封信,正好相差一百倍。”沐寒聲音有些抖,盡管他強迫自己鎮靜一些,但還是沒辦法掩飾,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二十年前的這封信是怎麽回事兒,能說說嗎?”田辛問。

沐寒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相對平穩一些,随後點點頭。

“二十年前,我曾經差一點被綁架。但是,那個綁架犯綁錯人了,他綁了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小孩,是我們家傭人的孩子。我媽經常把我的衣服送給這個孩子穿,所以,從穿着上來看,他和我沒什麽兩樣。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綁架犯就認錯了人,把他綁走了。第二天,我們家受到了那封信。”沐寒下巴一擡,指向田辛右手拿着的那一封信,“信上莫名其妙的要求沒有引起我父母的注意,因為我根本沒有丢,誰也沒有往綁架的身上想。”

“直到那天晚上,我們家的傭人來請假,說她兒子昨天就沒回家了,她要請假去找,我們才把這封敲詐信和她兒子失蹤的事情聯系在了一起。”

田辛他們幾個聽到這裏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她一個傭人,怎麽可能能有這麽多錢?”

那個孩子,真是太無辜了。

沐寒眼皮一掀,嘴皮子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倒是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沐先生心善,就算被綁架的不是少爺,他還是拼盡全力籌齊了八十萬。”

二十年前的八十萬,不是小數目了。

田辛他們注意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走了過來,沐寒立刻站了起來,扶着她坐下。

“這位是……”田辛猜想,這可能是個知道當年事情的老人。

沐寒沒有回答,只是表情更加凝重了。

還是那位老人主動開口了:“當年被綁架的,就是我的兒子趙星原。”

“原來是這樣。那當年的事,您是最清楚的了。”原來是當年的當事人,這種事情由當事人來說就最好不過了。

“沒錯。當年我兒子被綁架,八十萬的贖金我怎麽可能付得出來,我的工資只有八百塊,八十萬需要我工作八十年!我去求沐先生,沐先生就答應幫我籌這筆錢。”看得出來,老人很感激沐陽當年那麽做,一邊說着,一邊用力地點頭。

“趙嬸兒,您別這麽說,其實當年本應該被綁架的人是我……”沐寒很愧疚,握着趙嬸兒的手,不忍心地低下頭。

田辛等人也覺得沐陽的做法是應該的。

一個傭人的兒子,綁架了能敲詐到什麽錢財,他既然盯上了沐家,肯定是要綁架沐寒的啊。雖然沐寒僥幸,未遭遇到綁架,但要是綁匪沒有收到贖金,一定回發現這件事,之後,沐寒還是會有危險的。如果真的要花錢消災,這份贖金必須給,還就是要當真的給。

“所以,最後是沐家出的錢将人贖回來了?!”小劉飛快地記完,還來得及插上一句。

田辛擡頭看他,喲,小筆速兒又見長啊!

“最後趙星原死了。”

“死了?!”田辛和小劉一起驚詫。

“不是,為什麽……”言琰的關注點和他們就不同了,撕票這事兒也不算罕見,沒什麽好奇怪的,奇怪的是,說那句話的,不是趙嬸兒,不是沐寒,而是林準。

“對啊老林,你怎麽知道趙星原死了?你見過這案子的案卷?”田辛知道林準沒事兒就去檔案室翻案卷的習慣,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沐寒也将視線落在林準的身上。

因為這件事再見到林準,也不是沐寒想要的。可是就連沐寒也未曾想到,林準會對二十年前的綁架案如此熟悉。

“你……你是老林家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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