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案 12
“沐寒，你怎麽能開出這樣的條件？！報仇什麽的，這是法制社會，我們将法律的，禁止私自報複！”沐寒一出來，田辛就一把揪住了人。
在他的審訊室裏，居然敢和罪犯進行之中交易，到底有沒有把他田大隊長放在眼裏！
小劉和言琰對視一眼：田隊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然後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當然，靠譜的人依舊是林準，他一把拍開田辛的手，自己上前揪住了沐寒的衣領子：“這麽大的線索你居然一直瞞着警方，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小劉和言琰都點頭，對啊，這才是重點！
“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沐寒在趙嬸兒的面前是自信滿滿，一出門，卻是苦笑。
林準田辛也都放下的剛剛的激動情緒，看出了沐寒眼裏的擔憂。
沐寒只是在詐趙嬸兒。
這張照片是真的，但是，憑借類似的貼紙或者印章花紋、相似的豁口長刀而已，真的可以查到二十年前的真兇嗎？
這依舊是個未知數。
沐寒只是在賭，賭只要有一絲希望，趙嬸兒都願意選擇找到真兇。
“我再去見一下趙嬸兒。”林準覺得，他可以推一把，讓趙嬸兒更加清楚地認識到，要讓趙星原瞑目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出真兇。
林準再次走進審訊室，他低垂着頭，和第一次去面對趙嬸兒的感覺完全不同。
剛才，他是惋惜痛心，這會兒，他是愧疚難受。
“你是勸我的？”趙嬸兒一擡眼，看到是林準，神情有點複雜。
林準搖搖頭，“我是來向你認罪的。”
“認罪？！”趙嬸兒不知道林準有什麽可以跟她認罪的。“你總不會告訴我，是你害了原兒。”
“是的。”林準點點頭，“的确是我，害了星原哥。”
趙嬸兒不解，她被仇恨沖昏了頭沒錯，可她分得清林準是什麽人，他和當年的事兒一點關系都沒有。
“您綁架了沐蘇，還發郵件讓沐寒在游樂場兜了半個小時的圈子，還有，那個玩具熊的布偶，那些，都是星原哥跟您說過的吧。”林準也是通過這些，才肯定是趙嬸兒綁架了沐蘇。
趙嬸兒點點頭。事到如今，她沒有什麽好不承認的了。
“原兒出事之前的那一陣子，一直在存錢。我問他想幹什麽，他說想去游樂場。還想買一個有他人這麽大的玩具熊。可是我才能給他多少零花錢呀，他要存到什麽時候呢？所以我就帶他到了沐家，太太每次看見他，都會給他零花錢。太太一向出手大方，來個兩三次，就夠他去玩的了。”大概是因為提到趙星原的緣故，趙嬸兒的神色柔和了很多，也悲傷了許多。
“所以，才是我害了星原哥的。”林準苦笑，“玩具熊是我鬧着要的，游樂場也是星原哥哥準備在我生日的時候帶我去的，都是我的任性，星原哥哥才會想要存錢，才會去到沐家！”
“您可以怪沐寒，如果不是有人要害他，不會錯害星原哥。可是，可是也是因為我，星原哥才會出現在沐家啊！”
林準悲怆的神色之下，兩滴淚從眼角滑落。
趙星原每次從沐家得到了零花錢，都會給他買好吃的。從游樂場到玩具熊，與其說那些是趙星原想要的，其實都是林準想要的。
趙星原是為了林準，才出現在沐家的，才會被人綁走。
林準的淚刺激了趙嬸兒，她也嚎啕大哭起來：“都是你，都你害了原兒！都是我，都是我啊！要是我再能幹一些，能給他零用錢，他也不會……”
趙嬸兒終于明白，責怪沐寒是沒有意義的。導致綁匪綁錯人的，不只是因為沐寒的存在，也因為林準任性的要求，因為她自己的貧窮。
這不是他們能夠選擇的，被動地傷害別人根本是不可避免的。
天意弄人，誰能夠逃脫呢。
但是，那個兇手，殺害趙星原的那個真兇，他是滿懷惡意的主動傷人，他才是罪魁禍首！
“沐寒呢，我要他去抓兇手，我要他去抓兇手！”
趙嬸兒吼叫着，做出了她的選擇。
趙嬸兒終于說出了沐蘇的所在。
原來趙嬸兒把沐蘇帶出沐家之後，由劉漢将沐蘇轉移到了劉漢之前幹活的工地的一個儲藏室裏。
這個工地是城郊一個爛尾的酒店大樓，當初沒有建好開發商就跑路了，四周又都是廠子，離得也遠，就算沐蘇再怎麽叫喊，也聽不見什麽聲音。
四周配套的馬路都沒建好，只有一條壓土車壓出來的運輸路，沒個正兒八經的路，更別說監控了。
劉漢把人藏這兒，也難怪怎麽查都查不到。
要不是能讓趙嬸兒開口，他們根本找不到。
事情有了新的轉機，沐蘇終于安全了，他們也能松一氣。現在，他們只需要找到二十年前的那個兇手是誰就行了。
林準看着沐寒從救援人員的手中接過沐蘇，将兒子緊緊摟在懷裏，他緊繃的那根心繩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如果你需要有人說說話的話……”田辛摸摸腦袋，他可不擅長做知心哥哥了，可怎麽辦呢，林準的樣子真讓人怪心疼的。
“我不需要人說話。”林準倚着田辛的肩膀，把重量全部壓在田辛的身上，“我只需要一張舒服的床！”
“我這就給戚隊打報告，把咱值班室的破硬板床換成席夢思！”
林準被田辛逗笑了，“不是吧哈尼，你還想讓我睡值班室啊，我要是過勞死你給我收屍啊！”
林準嘴角噙着笑，“這個案子雖然還沒完，但是！我和我的床有個24小時的約會。”
“瞧你那點出息！約會也不找個好點兒的對象！”田辛向着沐寒一挑眉，不是暗示，是明示：你和沐家那位大少爺是不是有點兒什麽，不考慮一下？！
林準“啪”一下拍在了田辛的胸口，笑得陰森：“24小時之後開會，在這之前，你們最好把20年前那份案子的案卷牢牢~的記熟！”
說完，林準立刻爬進車裏開車走了。
“诶诶诶！你是隊長我是隊長！诶诶诶——”田辛不滿，明明他才是副隊，明明他才是下命令的那個啊！
更重要的是——
“你把車開走了我怎麽辦啊！”
林準筋疲力竭，田辛言琰他們也沒好哪兒去。
在救出了沐蘇之後，都各自回去休息了一陣，第二天繼續跟進二十年前趙星原被殺一案。
“诶呀，線索這麽少，真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下手！”小劉對着二十年前的案卷憂桑。
“沐寒不是覺得那個印記有問題麽，我先跟進吧。”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那個印記，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線索。
言琰的手指還在電腦上飛馳，既然沐寒都能找到線索，沒理由他找不到！
“田隊和林哥呢！”
“都去沐家慰問了，順便給沐蘇做個筆錄。”
“做筆錄居然不帶我！”小劉苦着個臉，田隊明明誇他文案做得好的，怎麽一轉眼就抛棄他了呢，這不科學！
“嗯……估計還有些私事要處理。”言琰猥瑣一笑。
“私事？去沐家處理什麽私事啊？哦，你是說田隊啊！不會！”小劉趕緊擺擺手，胸有成竹地道：“我今天看新聞，沐胥還在外面出席沐陽集團的新工程奠基儀式呢，不在沐家！”
言琰用一種“圖樣圖森破”的眼神看小劉：“你要學的，還多着呢！”
作為一名刑警，察言觀色很重要啊！
言琰雖然只是一名技術帝，但是，他也是刑警隊的技術宅，該具備的基本素質還是有的！
言琰當然發現了沐寒和林準之間微妙的氣場。
那什麽，也不是他八卦麽，這案子也沒個方向，閑着也是閑着，随便查了一下沐寒和林準之間的交集啥的……
言琰表示，他只是“一不小心”發現了一段“都市豪門”的情感糾葛而已……
如同言琰的預料，林準确實有事要和沐寒談一談。
“你打算怎麽做？”林準問沐寒。
對于趙星原的死，林準和沐寒多少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也覺得查清楚趙星原被殺的真相是他們的義務。
可是，要查二十年前的案子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光靠警方，有些地方的确難以周全。
沐寒回答道：“我們在一起吧。”
林準抿起嘴角，“我在跟你說趙星原的案子。”
“我們之間難道只有趙星原的案子可以說嗎？”沐寒已經不是兩天前的沐寒，兒子被綁架，沉浸在擔憂和憤怒裏的沐寒已經消散，現在的沐寒，還是那個運籌帷幄，操控一切主動權的沐陽集團掌控人。
林準不知道怎麽回應。
在沐蘇被綁架的時候，沐寒跟他說了很多，算是解釋了他當年選擇和蘇芮結婚而離開他的事。但是并不是說沐寒說了，林準就能夠面對了。
沐寒在這件事上，選擇了背叛林準，但對于林準來說，他也算不上多麽忠誠。
林準主觀的覺得，沐寒對于趙星原的死難辭其咎，就算沐寒沒有先一步離開他，林準也會主動離開沐寒。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當初沐寒對他們感情的背叛，并沒有太傷害到林準。
可現在不一樣了。
對于趙星原的死，林準已經釋懷，他只想找到兇手。林準不再認為，那是沐寒的錯。
抛開這一點，沐寒當初舍棄他的鈍痛才慢慢開始發酵。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林準清楚的發現，他和沐寒都不是彼此最重要的東西。“我們，都不會愛。”
兩個不會愛的人，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吧。
“可是我們是擅長學習的人。”
沐寒從來就不是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
林準只是搖頭。
既然沐寒不願意談接下來的計劃，那麽林準，也不想和沐寒再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