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關押是為了報複男主
之後的半個月裏,杜阮廷都表現得異常平靜。
祁凜雖然心中不安,但也沒有過多追問,他不明白杜阮廷為什麽會在一夜之間就不再對自己冷眼相待——他再怎麽自戀也不會相信對方是因為和自己做了一次就抛下一切死心塌地了。但和平共處總比每天吵架要好,祁凜還是比較滿意于現狀的。
兩人走的一直是山間小道。杜阮廷身上的鎖鏈不方便被外人看到,無論是被誤會自己有特殊癖好還是被人認出縛魔鎖,都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祁凜不知道的是,杜阮廷起初的幾天的确是懶得和他吵,甚至是刻意不再反抗好讓他放松警惕,可一直裝了十來天,杜阮廷就真的沒有力氣再發火了。
因為他莫名地開始嗜睡。
身為一名劍皇魔修,即使劍氣被禁锢,身體也較常人更為健壯一些,這些天雖然一直在趕路,但也斷不會讓他整日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杜阮廷懷疑祁凜又給自己下了什麽不知名的藥物。
但看祁凜比自己更緊張的神色,杜阮廷又覺得似乎不是那麽回事。
終于在某一天,杜阮廷靠在祁凜懷裏睡了七個多時辰之後,祁凜忍不住搖醒了他。
杜阮廷皺眉,睜開眼不耐地看向他。
祁凜見他醒來,稍稍松了口氣:“哥哥,你這幾日到底是怎麽了?總是睡覺,是不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
“沒有。”冷淡地回答了一句,杜阮廷再次閉上眼睛。
祁凜不信他:“哥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進城去找個大夫看看,你不能總是這麽睡下去。”
杜阮廷哼了一聲,心說還不是你一直怕有人追來才總是挑荒僻的地方行走。要是真能這麽一直睡下去倒是好了,眼不見心不煩,眼睛一閉一睜,五年過去,醒來就能把這個總是抱着他占便宜的仇人給殺了。
沒有得到杜阮廷的回答,祁凜也不在意,但馬匹行走的方向明顯是朝官道上去了。
臨近中午,兩人終于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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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凜抱着昏昏欲睡的杜阮廷下馬,走進了一家醫館。
醫館的生意不錯,還有不少人在大堂裏等候。祁凜沒那閑工夫幹等,不顧藥徒的阻攔,徑直闖入了內堂。
內堂裏正在給人看診的藥師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祁凜看了眼他藥師長袍上的徽章,藥君等級,在這種小城鎮裏也算是罕見了,難怪外面有這麽多人等着看病。
藥君見有人闖入,也不顯慌張,捋着胡子給面前的病人開了張藥方,打發人出去取藥了。祁凜見他看過來,連忙上前一步,抱着杜阮廷在老頭面前坐下。
藥君緩緩道:“哪位看病?”
祁凜把杜阮廷的手遞了出去。
杜阮廷不悅地掙了掙,他不喜歡這種将脈門交到陌生人手中的感覺,更何況他自己就是毒師,本就懂得藥理,之前他也給自己把過脈,把到的脈象聞所未聞,根本不知道是什麽病症。
可以他此刻的力氣是無法掙脫開祁凜的,只得眼睜睜地看着對面的藥君将手指按上了自己的手腕內側。
杜阮廷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卻無奈被祁凜壓制得無法動彈。
老藥君捋着胡子,沉吟片刻:“這位公子的脈象奇特,老夫無從得知是什麽病症。只是有一點毋庸置疑……”他看了眼杜阮廷排斥的表情,又若有似無地撇過他的另一只手腕,見祁凜警惕地将袖子往下扯了扯,才道,“這位公子的劍氣似乎被什麽東西牽制住了,若是長此以往,經脈必受損傷,還請公子三思而後行啊。”
杜阮廷聞言一僵。
他兩輩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修為,若是經脈受損,還不如殺了他痛快。這般看來,近日嗜睡的症狀也十有**是縛魔鎖搞的鬼。
他當即從祁凜膝上跳了下來,朝前兩步,又返身面向祁凜。縛魔鎖的另一端從祁凜手中脫落,落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杜阮廷強忍住疲憊,咬牙切齒道:“祁凜,你還不快給我解開!”
祁凜毫不猶豫:“不解。”
“難道你要讓我成為一個廢人嗎!”杜阮廷說完,忽而恍然大悟地冷笑道,“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呢?我成了廢人,就可以一輩子任你擺布,這樣你就高枕無憂了,是不是?祁凜啊祁凜,你果然還是本性不改。我今天就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解是不解?”
祁凜眼神閃了閃,卻依舊道:“不。”
杜阮廷一時氣悶,竟無話可說,只能冷哼一聲,拖着鏈子,甩袖出門。
祁凜在原地頓了頓,也追了出去。
“哎!診金……”藥徒想要追上去要錢,卻被藥君攔了下來。
“他們兩個,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祁凜追出醫館,就看到不遠處聚集了一大群的人。他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撥開人群,不顧周圍人的低罵,沖到了人群中央。
映入眼簾的那一幕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白屏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正單手掐着杜阮廷的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祁凜:“我的好徒兒,你實在是太讓為師失望了。”
祁凜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白屏手掌與杜阮廷脖子相接的位置,生怕白屏突然發作,對杜阮廷造成什麽傷害。
白屏似乎很滿意祁凜的反應,逐漸松開桎梏着杜阮廷的手,但還不等他喘過一口氣,就一記手刀砍在了他的後頸上。杜阮廷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祁凜連忙跑上前接住杜阮廷癱軟的身體,低垂着頭,不讓白屏看到自己憤恨的眼神。
白屏祭出飛劍,自己先踏了上去,“跟我回去,我保證不傷他性命。”
祁凜掙紮了片刻,終是抱着杜阮廷站到了白屏身後。
杜阮廷清醒過來的時候,入眼是一片昏暗的山壁。
他猛然從地上坐起,發現身邊空無一人。杜阮廷只記得自己昏倒之前正被白屏掐着脖子,如今卻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山洞裏。
他是被白屏抓回去了?還是被祁凜救走了?
正想着,祁凜捧着一個托盤從山洞外走了進來,“哥哥,你醒了。”
杜阮廷戒備地看着他:“這裏是哪裏?”
祁凜的腳步頓了頓,“鶴靈山。”
杜阮廷眼神猛地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若是在祁凜身邊,他還能找機會逃走,可一旦進入了鶴靈山的境內,他便再難離開。
“白屏呢?”他問道。
“師父在讓白峰華師叔煉丹,”祁凜将托盤在杜阮廷面前放下,“哥哥吃點東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杜阮廷可不信白屏會沒事找事去看自己師弟煉藥,“白峰華煉的是什麽?”
祁凜抿了抿唇,低聲道:“散魔丹。”
杜阮廷瞳孔微縮。
祁凜接着道:“師父說哥哥是白矖後人,血脈珍貴,雖然入了魔,也決不可殺,廢了修為關在山洞便可。”
杜阮廷怒極反笑道:“哈,果然如此。”他就說白屏怎麽沒有當場把他殺死,原來是看中了他的血統。
祁凜伸手去抓杜阮廷的手,卻被一掌拍開:“哥哥,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讓白屏的詭計得逞的。”
杜阮廷冷聲道:“若不是你用縛魔鎖将我綁住,我早已離開這裏,又如何會被白屏抓住?”
祁凜對此也是懊悔萬分,他怎麽也想不到白屏會在縛魔鎖上做手腳。
杜阮廷見他沉默不語,別開臉,冷淡道:“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祁凜張了張口,卻也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只能耷拉着腦袋,失落地離開。
待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杜阮廷從儲物格裏拿出祁凜之前送給他的匕首,眼底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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