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逢後緩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複下來。

小奶龍媽媽摸了摸兒子肉嘟嘟的臉蛋,再擡頭時眼中的感激又加深幾分,“謝謝你們,要不是......寶寶它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健康快樂,我跟寶寶的爸爸依舊就被人看管着,真的很謝謝。”

她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翻來覆去道謝,都有些語無倫次。

要不是顧母攔着,夫妻倆都想給他們下跪。

沒有什麽是比從父母身邊奪走他們疼愛的孩子更讓人崩潰的事情,哪怕挨打挨罵,過得再辛苦,小奶龍的父母都能忍受。

可那些人竟然把小奶龍丢到魚龍混雜的地方,讓不會照顧孩子的人看管,他們無時無刻都在煎熬中。

一月一次的視頻只能讓他們跟小奶龍有短暫的溝通,可每次看到小家夥瘦骨嶙峋的身體和撲到屏幕上試圖抱住他們流淚的畫面,夫妻倆都心如刀割。

幸虧小奶龍陰差陽錯之下被沈随安救了,顧家還圍剿了那個組織,将他們解救出來,否則怎麽可能再團聚?

小奶龍摟着媽媽的脖子,滿臉依戀,還不忘伸出小爪爪想抓住爸爸。

爸爸悄悄擦了擦眼淚,再轉過身時眼中滿是笑意,他握住幼崽兒小小的爪爪,誠懇地說道,“要是有什麽能用上我們的地方,請千萬不要客氣。”

“這個不急,你們先休息,有精神了再說其他。”夫妻倆一天沒見着小奶龍就一天放不下心,再加上之前因為不合作,被組織百般折磨,身體都快熬幹了。

顧父讓老管家帶他們去客房,順便收拾了幾套換洗衣服。

小奶龍的父母沒有推拒,再次道謝。

債多不用愁,他們都欠了顧家這麽多人情,不在乎多一筆。

以後努力還就是了。

夫妻倆沒走幾步,突然停下來,緊接着小奶龍撲扇着小翅膀飛過來,開心地親了親沈随安的臉頰,“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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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個,又歡快地回到父母身邊。

沈随安被小家夥逗到,輕笑出聲,下一秒,大白獅突然湊過來,嚴肅地舔了舔他的臉頰,覆蓋住小奶龍留下的氣味。

沈随安啞然失笑。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大白獅這麽能吃醋?

“白白,你啊~”沈随安伸手輕輕揪了揪大白獅的耳朵,語氣戲谑。

大白獅甩了甩尾巴尖兒,悄咪咪往沈随安身邊挪了挪,身體挨到一處才高興。

顧父和顧母相視一眼,臉上俱是笑意。

他們夫妻倆感情不錯,自然不會有那種嫉妒兒子對伴侶比他們好而心裏不平衡的想法,還覺得會這樣想的父母腦子鐵定有病,最好去看看精神科。

兒子對将來的伴侶好不是應該的?

大部分父母都會走在兒子前面,兒子和伴侶才是結伴過一輩子的人,要是不能把彼此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為什麽要在一起,各過各的不好嗎?

從前顧老爺子跟顧老夫人還在,也沒插手過他們夫妻的事情,現在也不會對沈随安跟顧北墨過多幹預,順其自然就行。

沈随安小腿突然被拍了兩下,他低頭,對上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球球,怎麽了?”

小黑豹情緒有些低落,熊貓崽崽和小狐貍也垂着小腦袋,看着可憐兮兮的。

沈随安想了一下,蹲下身,試探性問道,“你們是不是舍不得寶寶?”

三小只齊齊點頭。

幼崽兒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就想無時無刻都跟對方呆在一起,每次分開都很難受。

沈随安也有這種經歷,小時候他像皮球一樣被父母踢來踢去,經常這次放假去這家,下次放假去那家,每次分別時都會有小夥伴依依不舍追在車子後面給他送行,很能理解三小只的心情。

他彎了彎唇,挨個摸了摸三小只毛絨絨的小腦袋,放柔聲音安慰,“寶寶以後要跟爸爸媽媽一起生活,見面可能沒有那麽方便,不過等你們長大,就能不用大人同意也能約着出去玩。”

“現在科技發達,就算不在一個星系也可以視頻聯系,到時候留個聯系方式,想寶寶的時候就打給它好不好?”

三小只點點頭,這才稍微有了點精神。

晚飯時間,小奶龍的父母從房間出來。

他們比剛見面時要精神許多,氣色也不錯,看樣子休息得很好。

吃飯的時候,夫妻倆跟顧父攀談,“被那個組織盯上後,我們所有財産都被搶走,除了治愈異能也沒別的作用。”

“随安——我可以這樣喊你嗎?”小奶龍的爸爸看向沈随安,語氣溫柔。

“當然。”沈随安點點頭,回答道。

“我想我應該可以幫你調理身體,不過我能力有限,只能将你的體質改善到跟普通人差不多,不影響日常生活,參軍作戰什麽還有些難度。”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白獅也猛地擡頭,湛藍色的眸子裏閃過驚訝。

早年跟蟲族作戰,要滿星際跑,他見過不少種族,因此知道白龍治愈異能特別強大,沈随安救下小奶龍後,它沒有反對帶小奶龍回家這個決定,就是想養大後幫沈随安調理身體。

後來得知小奶龍父母活着,大白獅決定等顧父把人救回來後懇求對方幫忙。

不過覺得小奶龍的父母是因為治愈異能才被人盯上,貿然開口反而會讓對方覺得救下小奶龍不是出于真心,反而不好。

沒想到這對夫妻這麽上道,竟然主動提出來。

大白獅尾巴輕輕翹了翹,面色也柔和了許多。

“啊,這會對你們的身體産生不良影響嗎?”沈随安怔愣幾秒,條件反射問道。

他當然想跟普通人一樣健健康□□活着,不再三天兩頭生病,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

可如果會損傷小奶龍父母的身體,沈随安不會同意,他做不來這種事。

于心不安,活再久又有什麽意義?

沈随安向來知足,反正都虛弱了這麽多年,他都習慣了,也不在乎能不能好。

小奶龍的爸爸聽到這話,心裏也變得暖暖的,“不會,異能就跟鍛煉一樣,控制在合理範圍內不太透支就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不過這樣會恢複得慢一點。”

他現在由衷感恩救下小奶龍的是這樣一個善良真誠的青年,要是沈随安脾氣不好或者自私自利,小奶龍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快樂,肯定還沉浸在被壞人抓走的恐懼中。

“慢一點也沒關系。”沈随安彎了彎唇,跟小奶龍的爸爸又聊了幾句,才開始吃飯。

大白獅心情愉悅,尾巴尖兒也悄咪咪湊過去,歡歡喜喜勾住沈随安的手腕。

沈随安忍俊不禁,摸了兩下尾巴尖兒上面的小毛球,往大白獅碗裏放了一塊糖醋排骨。

大白獅吃了心上人夾的糖醋排骨,從舌尖甜到了心底。

飯後,小奶龍爸爸打算開始,沈随安看着對方瘦削得衣服都撐不起來,很堅定地拒絕了,讓他先養好身體再說其他。

小奶龍的爸爸拗不過,只能答應。

大白獅忍不住擡頭挺胸,湛藍色的眸子裏滿是驕傲和自豪。

顧母敏銳地注意到這個小動作,嘴角微微抽搐。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兒子還有扮豬吃老虎這一面?

***

次日一早,趙禮帶着小肥啾上門做客。

早在第三軍團搞事那天他就想上門幫忙撐腰,被沈随安攔住,皇室才沒有插手。

此刻坐在客廳裏,看着站在沈随安肩頭開心地用臉頰蹭沈随安的小肥啾,趙禮心情放松了許多。

這小祖宗消停下來不折騰自己就是好事。

“随安,顧家打算什麽時候反擊?拖太久也不好,民衆會形成固有思維,哪怕後面解釋清楚,可一想到顧家就想到那些捏造的虛假消息,總歸會影響聲譽。”這不僅是趙禮的意思,也是皇室的擔憂。

“具體我也不清楚,伯父現在回來,應該快了。”這件事顧家沒有瞞着沈随安,不過裏面水太深,擔心沈随安過度操心,沒有讓他參與其中。

“那就好。”趙禮點點頭,也怕知道太多有人從他這裏套話,沒有再問。

大白獅像往常那樣蹲坐在沈随安旁邊,仿佛守護王子的騎士,一個兇猛一個溫柔,不同又契合,看着竟然格外的相配。

“對了,白院長有說顧元帥什麽時候恢複嗎?”趙禮撓了撓頭。

要是顧北墨大好,只要放出這個消息,那些人就蹦跶不起來。

沈随安動作一頓,表情有片刻不自在,又很快被他收斂起來,“白院長說他也不能确定,畢竟顧元帥傷到的是精神力,從前沒有這個先例,可能很快就好,也可能要久一點,不過肯定能恢複。”

“唔。”趙禮神經比較粗,沒注意沈随安剛剛的不對勁,大白獅眉頭微皺,忍不住想嘆氣。

精神體二次受傷,回到本體那幾天它确實失憶,只憑借本能親近沈随安。

後來逐漸恢複,斷斷續續清醒,持續時間不太長。

但它清晰地感覺到沈随安對它徹底恢複這件事很明顯持抵觸态度,甚至好幾次看到沈随安搜宜居星球的信息,還經常對它和另外幾只幼崽兒露出不舍的表情,大白獅再傻都知道沈随安打算等自己恢複之後就跑路。

因此哪怕現在徹底恢複,能夠變成人形,也裝作失憶的模樣,打算先利用獸型跟沈随安培養感情,将來再變成人形接受度也高一點。

遇到沈随安之前,大白獅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作戰以外的事情上費這麽多心思,不過對象是沈随安,它甘之如饴。

“啾啾?”立在肩膀上的小肥啾突然發出疑惑的叫聲,沈随安歪頭。

“怎麽了?”順着小家夥的目光看過去,他笑了,“啊,差點忘了介紹,這是寶寶的爸爸媽媽,龍叔叔和龍阿姨。”

“龍叔叔龍阿姨,這是我朋友趙禮,還有他的小侄子啾啾。”

“叔叔阿姨好。”趙禮驚訝過後,也為小奶龍找到父母感到開心。

“你好。”龍家夫妻很久沒有跟人正常接觸,還有些不習慣,但他們盡自己所能表示善意,也很喜歡陽光開朗的趙禮和活潑可愛的小肥啾。

“啾啾!”小肥啾清脆地叫喚一聲,然後撲扇着翅膀飛過去,繞着一家三口轉悠一圈,最後停在龍媽媽胳膊上,跟小奶龍挨在一處。

兩小只親昵地蹭了蹭,顯然感情很好。

龍媽媽眼睛又有些濕潤,她笑着用指腹輕輕摸了摸小肥啾的腦袋,心裏特別高興。

這邊顧家其樂融融,軍部卻已經吵翻了天。

眼看着顧父回來,第三軍團軍團長坐不住了,着急着忙想把顧家摁死。

動作再不快,要是等顧北墨徹底恢複,重回軍部,還有他的活路?

跟他一起鬧事的大部分心思不正,也有少數投機派想等顧家倒臺後分一杯羹。

顧父坐在會議桌上,看着許多平時跟顧家關系不錯,現在卻往死裏踩顧家的那些人,非但沒有露出被背叛的憤怒,反而覺得挺有意思。

從前顧北墨戰績卓越,穩穩坐在帝國元帥的位置上,再加上有蟲族這個威脅在,帝國內部不得不擰成一股繩,哪怕有小心思都不敢輕易表露出來,怕被千夫所指。

現在最大的危機解除,顧北墨又暫時指望不上,不卸磨殺驢還怎麽大口吃肉?

“主席,我搞不明白,顧北墨他功績再高,也沒辦法抵消軍匪勾結這個錯吧?”第三軍團軍團長站起身,雙手按着桌子,直視軍部主席的眼睛,“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豈不是要亂套?”

他已經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現在胡子拉碴,眼睛裏滿是血絲,臉上傷還沒好全,看着狼狽又恐怖。

今天非得要個說法不可。

話音剛落,一堆人附和,甚至向主席施壓,逼迫他做出決定,比如說将顧北墨從元帥的位置上踹下去,甚至送去監獄做苦役。

吵嚷半天,軍部主席擡手一壓,會議室瞬間安靜。

他緩緩掃過在場衆人的臉,“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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