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威脅我?”陰郁青年瞪圓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沈随安怎麽敢!
“我威脅你什麽了?”沈随安微笑,無辜地眨了眨眼,“不過是有些唏噓曾經的手下敗将罷了。”
以前他害怕跟人争執,凡事能忍則忍,如今有了一堆強有力的靠山,性子也越發驕縱肆意。
只不過平時被所有人捧着寵着,沈随安又不是個窩裏橫的白眼狼,今天難得派上用場,可不得好好抖擻抖擻?
別說,這狐假虎威的感覺還挺爽。
“其實我挺佩服你們這些人的,臉皮之厚讓我嘆為觀止。”沈随安搖了搖頭,“用到家裏的時候是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能讓他把你們一家子都弄死!用不到家裏的時候又甩鍋、說要不是家裏逼着、我才不會巴拉巴拉,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真是——”
陰郁青年臉漲得通紅,“這壓根不是一件事!你別混淆視聽!”
“唔,确實不是一件事,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別靠家裏、自己獨立行走啊。”
“那樣就算他們反對你跟北墨在一起,又有什麽用?”沈随安說着,自己也樂了,“又想享受家族的榮耀和蔭蔽,又不想承擔責任,天底下哪兒有這種好事?”
“口口聲聲說家裏不讓這樣那樣、只能怎樣,不過是懦夫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沈随安搖了搖頭,直接把陰郁青年的遮羞布扯了下來,還踩上幾腳,“當初選擇放棄,現在再折騰又有什麽用?好好跟未婚夫過日子才是正經事,別算計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陰郁青年臉瞬間白了,但他不願意在沈随安面前露怯,故作兇狠,“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惦記我男朋友也就罷了,還跑到我面前大放厥詞,現在還敢問這事跟我有什麽關系?”沈随安也不想當惡人,無奈陰郁青年上趕着把臉往他這裏送,不打怎麽對得起對方這片好意?
“行吧,那我們好好清算清算?”反正他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拿眼前這家夥當做消遣,“論長相,你不如我,論家世,楚家和沈家綁在一處也不比你家差,論品性,我在北墨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守在他身邊,你卻扭臉跟別人訂婚,等他徹底恢複才鬧着要退婚。”
“你要是北墨,會選誰?”
陰郁青年繃着臉,不做聲。
Advertisement
沈随安撇了撇嘴,就這點戰鬥力也好意思往他面前湊?
看不起誰呢?
“随安。”顧北墨突然出現,跑到沈随安身邊,眼中滿是溫柔,“等久了吧?”
沈随安聳了聳肩,“還好。”
“你不是說想吃醉清軒的小龍蝦?我們現在過去吧。”說着,他主動握住沈随安的手,“冰淇淋都化了,你還吃嗎?”
“不吃了。”沈随安搖了搖頭。
顧北墨接過來,三兩口吃完剩下的,然後扔進垃圾桶。
眼看着他們就要離開,陰郁青年再也忍不住,直接開口,“顧元帥!”
顧北墨撓頭,“你朋友?”
不等沈随安回答,陰郁青年又上前一步,試圖握住顧北墨的手,“顧元帥你還記得我嗎?五年前在貝塔星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說不定就被那群劫匪撕票了!”
顧北墨不悅地摟着沈随安後退幾步,這人怎麽回事?
說話就說話,碰他幹嘛?
沒看到他男朋友還在旁邊,沈随安誤會了怎麽辦?
“我之前還一直去軍部給你送飯,你真的對我沒有半點印象?”在顧北墨面前,陰郁青年才露出幾分脆弱,再搭配他憔悴的面容和單薄的身體,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顧北墨頭皮發麻,這都什麽事?
沈随安磨了磨牙,笑得有些陰森,“現在清楚了?他不是我朋友,是你的爛桃花。”
顧北墨:“......随安,我真不認識他,你別跟我生氣呀。”
說到最後,還帶上一個賣萌的“呀”字。
因着顧北墨的話,陰郁青年搖搖欲墜,可他不願相信,強撐着一口氣道,“顧元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求你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
“我、我可以跟他公平競争!”
聽到最後一句,沈随安繃不住,直接笑了,“公平競争?怎麽個公平法?難不成讓顧家把你跟我的待遇調到同樣等級?”
“我都已經跟北墨正式确定關系了,伯父伯母老管家還有孩子們都喜歡我,你信不信要是現在敢跑到顧家說這話,他們能直接把你打出去?”
沈随安這點底氣還是有的。
按照顧家人對他的縱容程度,只要他不作死不劈腿,就會一直寵着他,怎麽可能讓外面來的阿貓阿狗爬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眼前這人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陰郁青年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死死地盯着顧北墨,執拗地想要一個說法。
“随安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而且,這輩子除了他,我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顧北墨握緊沈随安的手,直接表态。
這句話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陰郁青年眼中的光徹底滅了,面上也帶了幾分灰敗。
他身體晃了晃,幾乎站不穩。
可沈随安也好,顧北墨也罷,都懶得跟他浪費時間,直接繞開他離開了休息間。
“随安,你信我,我真不認識那人!”顧北墨怕沈随安生氣,出去後連忙伏低做小,也不管周圍人用那種戲谑的目光看着自己,“我發誓心裏只有你一個,沒有別人!”
沈随安忍俊不禁,他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行啦,不用再解釋了,我都知道。”
“真的沒生氣?”顧北墨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表情。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沈随安捏了捏顧北墨的臉,大大方方說道,“難不成太優秀是你的錯?”
“真不吃醋啊?”顧北墨剛剛還在着急沈随安吃醋了要怎麽哄,結果現在不吃醋,他反而更加擔心。
“你幹嘛這個表情?”沈随安疑惑,顧北墨不應該高興嗎?
“副官跟我說在乎才會生氣吃醋,不在乎就......愛咋咋地。”顧北墨小小聲。
“北墨。”沈随安突然停下腳步。
“嗯?”疑惑間,嘴唇被堵住了,顧北墨驚訝地瞪圓眼睛,不懂沈随安為什麽搞偷襲。
“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可愛了。”沈随安親完,又揉了揉他的頭,眼中滿是歡喜。
顧北墨從沒把“可愛”這兩個字跟自己聯系起來,每次被沈随安這樣誇,都會特別不好意思。
當然,還有些小開心。
“我不是不吃醋,而是覺得為這種事給你甩臉色很沒必要。”沈随安認真跟顧北墨解釋,“我相信你的人品,別人怎麽樣我們管不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嗯。”顧北墨這才放心。
“更何況你追求者那麽多,來一個我吃一次醋,那幹脆別吃飯了,喝醋就能喝飽!”沈随安半開玩笑說道。
顧北墨縮了縮脖子,突然心虛。
“還有,我把話撂這裏了,不管別人怎麽追,你要是敢回應、或者被對方算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沈随安磨了磨牙,揪住顧北墨的耳朵,兇巴巴道,“到時候我上新聞,你下戶口,懂?”
這句話殺傷力十足。
顧北墨連忙點頭,乖巧極了,“我保證以後乖乖的,從身體到心只給你一個人!”
“這才乖。”揪耳朵變成親昵地捏了兩下,沈随安獎勵地親他一下,這才繼續走。
***
半夜,門鈴聲突然響起。
沈随安睡眼朦胧,不悅地皺起眉,顧北墨掀開被子,對他說道,“你繼續睡,我下樓看看什麽情況。”
“唔。”他應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
窸窸窣窣過後,顧北墨下了床,輕手輕腳出去了。
他走後,沈随安反而睡不着了,也好奇什麽人大半夜過來。
懶洋洋打了個呵欠,沈随安揉了揉眼睛,索性也去看看情況。
等沈随安從卧室出來,客廳裏的争執聲越來越大,“我兒子本來好好的,結果見完你回來就割.腕自.殺,現在人躺在醫院搶救,你還敢說這事跟你沒關系?”
“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非得讓你賠命不可!”
他還沒下樓,便聽到這樣一番話,聯想到上午遇見的陰郁青年,眼中也帶了幾分不耐煩。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威嚴的男聲突然響起,打斷女人的話,“顧元帥,你看我兒子都為你變成這樣了,要是不能跟你在一起,指不定會再做什麽傻事,你能不能去醫院陪陪他,跟他說說話,開解他一下?”
沈随安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他不知道陰郁青年自殺是真是假,但這對夫妻一個□□臉一個唱白臉想把人硬塞給顧北墨倒是真的。
“我拒絕。”顧北墨聲音特別冷,面上也滿是寒霜。
他沒跟陰郁青年計較對方貿然跑到自己心上人面前胡說八道已經夠大方了,這些人竟然敢蹬鼻子上臉,真以為他那麽好拿捏?
別說現在已經有沈随安,哪怕還單身都不會讓人随意插手自己的婚事。
“你這人怎麽這樣!還帝國元帥呢!做人最基本的負責都不會,還能幹嘛?我倒要問問軍部主席到底怎麽招的人!”陰郁青年的母親立刻炸了,恨不得弄死顧北墨,“真不知道你給我兒子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
“什麽叫灌迷魂湯?你兒子也配?”沈随安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打斷對方的話,他三兩步走到顧北墨面前,将人護在身後,直接對上這個不講道理的潑婦和表面和稀泥實際打小算盤的狗男人,“五年前要不是北墨出任務,你兒子現在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竟然用這個來攻讦他,還要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