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用手去試探他的氣息:“司楠……你醒來吧……”我只能輕輕地喚他,希望他能真的睜開眼睛……
“老天爺,求求你……你讓我跟他分手也行……我一輩子都不跟他在一起也行……求求你……”我雙手合十,向天空祈禱。
夜色籠罩着一切,籠罩着我們,看不到一點星光。
過了一個世紀,有車燈晃過我的眼睛,救護車終于來了。幾個醫生手腳利落地将司楠擡上救護車,我跟在身邊,想要做些什麽,卻插不上手,只能繼續在一旁像老天祈禱。
救護車啓動,警笛響徹天空。
我坐在車裏,看着眼前緊閉雙眼的司楠,心急如焚。仿佛一切都是夢般不真實,又希望一切真的只是夢。
司楠被推進手術室,我一個人被關在手術室外,緊張得站不起來。我害怕極了,可腦袋卻忍不住往最壞的可能性去想……惹得我甚至想去撞牆,或者抽自己一個嘴巴,只為讓我異常活躍的大腦可以冷靜一會兒。
無意間,我碰到手機。對了。可以叫司楠的哥們兒們來……有個人陪着我一起等,也是好的。
然而,當我顫抖着翻開通訊錄時,卻發現……我沒有司楠任何一個朋友的電話。
正在這時,陳屹軒的名字卻跳進我的腦袋裏。
陳屹軒?
他……應該算是司楠的朋友……跟我也還算熟,而且……有他在,我應該會安心一點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撥了過去。
ˇ自縛7ˇ 最新更新:2014-02-12 12:03:02
陳屹軒?
他……應該算是司楠的朋友……跟我也還算熟,而且……有他在,我應該會安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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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撥了過去。
“幹嗎?”聽筒裏傳來懶洋洋的聲音,好像對方正躺在床上。
“師兄……司楠出事了,你能不能來趟醫院,我害怕得不行……”我努力令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他怎麽了?”陳屹軒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我仿佛看到他一個機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他,他好像是被人打了……我發現他的時候都叫不醒他了……我剛把他送進搶救室……我不知道一會兒醫生會不會出來……我真的不敢一個人在這裏呆着了……我害怕醫生出來,又怕他們不出來……我真的受不了了……”
“好,你等着,我馬上來!”對方說完便挂了電話。我捂着嘴巴,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大約過了15分鐘,手術室的燈還沒滅,陳屹軒已經奔了過來。
“冬影,怎麽樣了?”他喘着氣,将手放在我肩膀,“別怕,不會有事的,我陪你等。”
對面的他仍然穿着睡衣睡褲,只是披了一件大衣,果然是放下電話直接趕來的。
“恩……不會有事的,我知道。”我重複道,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心裏的忐忑也莫名少了幾分。
我們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表情凝重,再沒有說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想說話,我害怕會吵到手術室裏面的人,也害怕我一張口就會哭出來……此時此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縱容我很愛司楠,可是我什麽忙都幫不上……我只能一會兒将雙手放在胸前,心裏默念保佑,一會兒緊張地咬着自己的手指。
陳屹軒見狀,竟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那只大手不似我的般柔軟,有一點點硬,卻很溫暖。
我回頭望他,他抿了一下嘴,露出令人欣慰的淺笑:“上帝會聽見的。”他說。
過了不知多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陳屹軒先反應過來,拉了我一下。我擡頭看看他,深吸口氣,任他拉着我走向前去。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是病人還很虛弱。
我喜極而泣,捂着臉哭了出來,心裏卻是說不出的開心。上天竟然真的聽見了我的祈禱。
我和陳屹軒将司楠推進了病房,并為他辦理了住院手續。我叫陳屹軒回去歇着,他卻說反正宿舍這時候也進不去了,不如留下來陪我。
我坐在司楠的床邊,看着他身上纏着繃帶,表情卻很是安寧。
謝謝老天,我在心裏說。
我不敢碰他,卻在此時強烈地想要接觸他的身體,接觸他依然活着的生命,于是便伸手擺弄他的碎發。他的發質似乎比小時候更硬了些,讓我想起小刺猬。
我忍不住笑,幸福而心滿意足地笑。
就這樣,我一直守護着司楠,我從小到大的小天使。我沒有睡覺,但是眼皮卻越來越沉,腦袋也開始停止運轉。
“陳屹軒,你困嗎?”我問。
“不困,你要我替你一會兒嗎?”他坐在稍遠處些的椅子上問。
“我想給你講講我們的故事,你想聽嗎?”我對陳屹軒說,卻看着司楠。
“恩?好。”
“恩……那得從很久很久以前講起呢……”
于是,我便講起了我們的故事,對着并不是特別熟悉的陳屹軒。
從初中我們同桌卻互不理睬的日子,到那次胡蝶說我卻被他維護,再到軍訓時候他扶着胡蝶令我終于承認自己的感情,最後到大學他同我在一起卻總是對沈夏歌很好很好。
我一會兒用第三人稱,一會兒用第一人稱,已經不知道是在給陳屹軒講故事,還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
我一定是史上講故事講的最差的人。
“聽我講了這麽多,會不會很煩呀?”此時,我的腦袋基本已經不會運動了,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再說什麽。
見無人回應,我回頭去看陳屹軒,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靠在後牆上睡着了。
“也好,這種丢人的故事本就不該給他講。”我對自己說。
直到太陽又爬上枝頭,我接到了阿咪的電話,她質問我跑到哪兒去了,到底還要不要參加期中考試。
我看了看床上和椅子上躺着的兩個男生,“算了,考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等着補考吧。”
“期中考試是直接算在期末考試總分上的,沒有補考,你忘了呀?你還想不想評獎學金了呀?”
“不評了,我這邊實在走不開,你趕緊去考試吧,加油。”我盡量壓低聲音,卻還是吵醒了坐在一旁的陳屹軒。
“天都亮了?”他用手遮住窗外透進來的光。
“恩,你要不然回宿舍歇一歇?今天還有沒有課?”我邊問邊又拉了拉窗簾。
“都大三的人了,有啥課不能逃的?”他笑,“你怎麽這麽虛弱?一晚上沒睡?”
我點點頭,把手指放在唇前,又指指病床上那個人“你小點聲啦,他還沒起。”
“把他吵醒你還不開心?”他說,卻是用了氣聲。
“要不然你回去吧,咱倆都在這兒沒必要。”我實在不好意思讓出陳屹軒這非親非故的在這裏熬了一宿,“如果他還不醒來沒準兒晚上還得讓你替我呢,你趕緊去歇歇吧。”
“我正好認識他宿舍哥們兒,叫他過來替咱們,沒事。”陳屹軒邊說邊掏出電話,向病房外走去。
不到一分鐘,他便回來了:“這邊兒找到人來替了,你趕緊回去歇歇吧。”
“恩,也好,那我先給他收拾收拾。”
我于是打了盆熱水,像昨晚那樣沾濕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司楠俊俏的臉、脖子和裸露在外的皮膚。
陳屹軒在一旁看着沒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嘆什麽氣?”我一邊繼續手下的工作邊問他。
“哈,沒什麽,只是想到若此時躺在那裏的是我,會不會有人來管我。”
“你沒事盼點兒什麽不好,還希望自己躺在醫院?”我笑着打趣他。
“呵~也是,我杞人憂天了!”他邊說邊打了個呵氣,“昨晚一晚上沒睡?”
“是呀,話說~我記得有人讓我給他講故事來着?”我扭頭笑着看他。
“啊,是啊,你都講什麽來着?哎,昨晚困得要死,都不記得了!”
“你呀!”我笑道,心裏卻竊喜,不記得了也好。
之後,我買了點早餐給陳屹軒:“那……你先再等會兒,我回學校報一下缺考,然後稍微收拾一下,中午再回來?”
“要考試?”
“恩……今天早上有一門,現在已經趕不上了,但是好歹要跟老師說一下,沒準兒能給點同情分,期末也不至于太慘烈。”
“那你不早說?”陳屹軒皺了下眉頭。
“沒事啦,就算早上趕回去,一晚上沒睡估計也答不上什麽。何況,司楠這邊我也走不了……”
“恩……司楠這小子真是有福氣。行了,那你趕緊去吧,不急,晚上再過來也行。”
“好,我還是中午過來,我畢竟是他女朋友,別人的話也不好意思太麻煩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