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身材被稱贊了好幾次,麻花頭也在李紅珏懷抱裏走了一遭,短發小妹火眼精晶,在“漏雨屋”裏看見兩個偷摸打啵兒的男生,另外那個Z大的女生從我這裏搞到了陳師兄的手機號碼。
李紅珏也終于實現了跟沈夏歌女神共乘一個皮艇的目的,只是不知為何,滑下來以後,他泡在水裏,死活不肯上岸……非要一個人跑去游泳,令各位女生都困惑不已。
于是,這次春游十分圓滿,我們一行人迎着夕陽打道回府。
暑假的時候,我本來準備找個公司去做做實踐,積累點工作經驗,卻意外地接到了司楠的電話。
“冬影,我媽出事了。”電話裏,他的聲音透着一絲慌亂。
我的腦袋嗡了一聲,放下手中的事,趕忙穿好衣服,來到司楠家裏。
我初中的時候就無意間聽說過司楠家境不好。那時候,還不了解家境不好究竟會對未來的人生有多大的影響,滿心覺得即使家境不好,自己長大奮鬥一下也可以活得很精彩。所以,那時候并沒有對這個傳言産生多大的好奇,也并沒有去認真追究過,更沒有影響我對司楠的感情。
司楠的家我小時候後來過一次,卻因為當時太過緊張,并沒有仔細觀摩,也沒有留下什麽印象。
然而今天,當我再一次走進這個又小又舊的房子之時,心裏便生出濃濃的難過。
那房子應是很多年前建造的,牆壁已經脫落了顏色,門是木質的,門縫用薄布堵着,防止冷風侵入;窗子上的玻璃泛着陳舊的光,還有險些碎裂的痕跡,早已不再清亮。走廊裏,到處都糊着紙,有些還被孩童用彩筆畫上了并不美觀的圖案。
這房子一共有三層,每層都有一間廚房,還是幾家人共用的,油煙污漬滿眼皆是。
司楠家住二層,打開虛掩的門,那是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一股潮濕味撲鼻而入,燈光有些昏暗,令人心情莫名得傷感。
“冬影,這邊。”司楠見我愣神,便催促我道,“你去把保溫壺拿過來,我把煲湯倒進去。”
司楠的媽媽查出來腦袋裏長了腫瘤,需要立即切除,否則會影響神經。昨天,司楠已經将阿姨送進了醫院,安排妥當,眼下只等着手術了。
ˇ自縛12ˇ 最新更新:2014-02-14 18:54:42
司楠的媽媽查出來腦袋裏長了腫瘤,需要立即切除,否則會影響神經。昨天,司楠已經将阿姨送進了醫院,安排妥當,眼下只等着手術了。
我看着身邊忙碌着的這個男人:他正在用勺子舀起一點煲湯,放在碗裏嘗一嘗,微微搖頭,又把火打開再繼續加溫……僅僅幾天沒有聯系我,司楠的世界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他卻一個人擔負起了全部。待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這才來聯系我……而我,原本還在那裏傻傻地鬧別扭,怪他又不主動聯系我。心中,頓時生出許多自責……
我按着司楠的指示,協助他把阿姨需要的東西還有煲湯都收拾進包裏,也不敢說太多廢話。他的冰得想結了霜,無論手下如何利落,表情卻始終沒有變化……我本想開句玩笑,讓他放松一下,可看到他那嚴肅而又鎮定的臉,竟連一句安慰的話說不出來了。
我們坐地鐵來到醫院,走入病房,阿姨正安靜地坐在床上看書。
“媽,我們來了。”司楠快步上去,眼睛盯着阿姨床頭的幾個不停閃爍的機器。
“哎,辛苦了。”床上的女人眉目慈祥,是我記憶中的樣子,只是蒼老了不少。她看到我,溫柔地笑了笑,招呼道:“夏歌來了?趕緊坐下。”
我一愣,本能地轉頭看司楠。
“媽,她是沈夏歌的姐姐,顏冬影。”司楠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擰開那保溫壺遞給阿姨。
“哦,那夏歌不來嗎?”阿姨追着問,“那孩子怪可愛的,好久也沒來了,你們鬧別扭了?”
我一陣發蒙,不知道何時司楠的媽媽竟也知道神通廣大的沈夏歌。難道司楠曾經帶沈夏歌來見過他媽?可是他們兩個明明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沈夏歌又是會以什麽樣的身份,竟博得司楠母親如此的喜愛。我心裏打起了退堂鼓,臉上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媽,跟您說過的,您又忘了?”司楠耐心解釋,“沈夏歌只是我的同學,她姐姐顏冬影才是我的女朋友。”
阿姨困惑了一下,又仔細想了想,終于露出理解的表情:“哦,冬影啊。”然後,又轉頭認真端詳我,“可這不就是夏歌麽?”
“媽,這是冬影,她們姐妹長得像……”司楠重複道。
“哦,瞧瞧,我又糊塗了不是?冬影,別怪阿姨啊……”阿姨緩慢地說道,那娓娓道來般的語氣分明像是一個退休了的大學教授。
“阿姨,您客氣了,我怎麽會怪您呢!”我半低下身子,面向她,“其實您也是見過我的。當年司楠生了水痘,我還來看望過他呢。”
阿姨聽了我的話,努力回憶的片刻,卻終究搖了搖頭,抱歉地看着我:“時間太久了,我不記得了。對不住啊……”
“沒什麽的,阿姨。”我說,“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以後,我常來看您,您不就記得我了嗎!”我拿過阿姨抱着卻一口沒動的保溫壺,“來,我為您吃飯吧,再等會兒就該涼了。司楠特意給您做的呢。”
哄阿姨吃過飯,又過了會兒,阿姨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媽她最近記憶力不太好,因為……那個瘤子……”司楠開口道。
“恩,我理解,沒事的……”我微笑着拉起他的手。
“我跟她說過你,但是她對沈夏歌印象太深刻了……對不起,我沒料到。”
“你帶她來過?”我歪頭笑着看他。
“恩……高中那會兒,她就來過……大學以後也來過幾次……我媽覺得她挺開朗的,沒什麽心眼兒,所以……”
“所以希望你倆能在一起?”
“……差不多吧……”
“沒事啊。”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大家的首選都是沈夏歌,我已經習慣了。不過,好在你退而求其次了不是嗎。”
“冬影!”司楠的眼神看向我,有心痛也有埋怨,“別這樣說了好嗎?我已經很累了。”
我被那眼神刺得心裏有些發堵,明明是在以自嘲的方式緩解尴尬,卻讓司楠以為我又在耍小脾氣:“對不起……我不會再說了……”
我一直都不喜歡醫院,其實正常人應該都不會喜歡醫院。每次到醫院裏看病人,看到那一張張痛苦的,絕望的,疼痛的面孔,我很久都會難以釋懷。醫院這個地方,将所有卸去了僞裝的人彙集在一起,脫掉光鮮的外衣,只亮出對生命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然而,我又感激醫院,畢竟這裏治好了太多的人,把一個個即将崩潰的家庭又從懸崖邊上挽救回來……包括我自己。多年以前的我,還不知道恐懼,甚至長大些的時候還一直在抱怨,可今天,當我一路走來,從我得以延續的生命中又多得了那麽些歡樂與愛,我真的是要說句感謝的。
我和司楠一直陪着阿姨。直到很晚,我們才把阿姨交給醫院的護士,一起坐大巴回家。
夜晚,月明,星稀。
“借我靠會兒。”司楠疲憊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打了個哈欠,把頭放在了我的肩上。
我竟有些受寵若驚。趕忙坐直了身體,生怕他靠得不舒服。
也許,他真的是太累了,不一會兒他竟睡着了。我很想看看他睡着的臉,然而我卻一動不敢動,怕吵醒他……直到下車,他的頭才從我的肩膀上離開。
“對不起,累了吧?”他歉意地看着我,又揉揉我的肩。
“不累……”我撒謊,心卻泛着苦澀的甜。
為了方便我們照顧阿姨,我騙爸媽說我要去阿咪家玩兒幾天,跟她一起參加實踐活動。
爸媽表示支持,可我的心裏卻愧疚極了。畢竟,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他們。
然而,每當我想到那晚,司楠突如其來的堅強和隐忍,還有他疲憊得靠在我肩膀上的情景,我就愈加堅定了我要陪在他身邊的想法。
“冬影……”手術前一天晚上,我們并排躺在床上,卻各自有着心事,睡不着覺。
“怎麽了?”我輕聲回應。
“謝謝你。”他拉我的手,“初中那年,我爸去世……我看着我媽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女人,開始學會做家務,學會和小商販讨價還價,我就發誓,我長大以後一定一定要讓她過回以前的好日子……但是她卻說不需要,她說只要我好好的,我快樂,怎樣都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