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黑暗神（6）
“那麽奧斯蒙呢？”大主教見教皇點頭就不再詢問克萊斯特，而是看向一旁一直未說話的奧斯蒙。
“大主教大人，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聖殿，我有意識的時候，大人們已經都在了。”奧斯蒙說到此處也有些臉色蒼白，讓其他人對他的觀感倒好了一些。
雖然奧斯蒙原本是抱着看熱鬧的心來的，當時雙胞胎的侍者找到他，說克萊斯特被抓住在聖殿荒淫，請所有人都前去調查，他才一時沒控制住過去了。如今想來，真是太荒謬了，任誰對神荒淫克萊斯特都不會的，神就是他的一切。
“既然如此，伊恩被審判，審判長由你來監督，奧斯蒙雖然不是參與者，但依然不能再作為聖子候選者，暫拘審判所，等待調查。”
教皇不願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他需要去查一查為什麽伊恩會在聖殿荒淫，奧斯蒙又為什麽會深夜前往聖殿。若真是如他所說，那麽是誰做的，竟然能在教廷眼皮子底下做如此大的動作。
“不，不…”伊恩被帶下去，奧斯蒙也被暫時關在審判所，伊登縮在人群後，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溫安回去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折騰了一晚上，奧斯頓心疼他，按着他躺在床上讓他多睡會兒。
溫安拗不過他，雖然并不覺得累還是閉上眼睛休息。奧斯頓靜靜的坐在床邊，屋子裏并沒有點燈，溫安窩在松軟的被子裏，五官有些模糊。奧斯頓輕輕的摸了摸溫安的臉頰，掌心下絲滑柔嫩的皮膚讓奧斯頓輕笑起來。
溫安醒來的時候，奧斯頓已經出去了。看着手心裏的紙條，溫安抿了抿嘴。将這次的事情引到黑暗教廷身上倒也可為，只是為什麽挑在這個時候？
奧斯頓站在一家酒館的二樓，看着樓下街道上人來人往，一身黑衣的老者恭敬的站在一旁，垂頭不語。奧斯頓手指敲打着窗棂，神色未明：“大祭司，查到了嗎？”
老者搖搖頭，困惑道：“沒有，但派去的人回來禀報在魔淵确實找到了一些神留下的痕跡。”老者說完擡頭看向站在窗邊看不清面容的聖子，神雖然已經消失了七百多年了，但是他們都能感覺到黑暗神的神力并未消失，聖子到底是因為什麽想要尋找神的蹤跡呢？
“繼續查。”奧斯頓收回目光，說：“大祭司，傳信讓魯爾動動……別動克萊斯特。”
大祭司皺皺眉，魯爾是他們埋得較深的釘子，現在動了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不過看着奧斯頓面無表情的樣子，大祭司躬身點頭：“是。”
“聖子試煉過後，就開始吧。”奧斯頓說完轉身離開酒館，不知道安安這會兒醒了沒。
奧斯頓走後，大祭司也随後離開，雖然不知道聖子大人到底在謀劃什麽，但他作為大祭司只要完成命令就好。
奧斯頓回去的時候，溫安已經吃完早飯，去了聖殿進行七天一次的聖光感應。雖然再也沒有了那天的盛況，但是溫安依然能得到聖光的回應，這樣溫安越來越奇怪光明神真的不是在打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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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教皇一聲令下，整個教廷都動起來了。教皇根本不相信伊恩和奧斯蒙有那個膽子敢在教廷做出這等對神不敬的事，昨晚的事必有蹊跷。
溫安不管教廷有多大的動靜，他依然每天雷打不動的傳召奧斯頓，奧斯頓也每晚雷打不動的爬牆爬窗進入溫安的卧室。兩個人小日子過得可滋潤。
直到五天後，教廷的這一次行動才徹底結束。這次找出了一個黑暗教廷的人，兩個邊塞獸人族的和一個南方精靈族的混血。除了精靈族的混血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與精靈族有關外，其他三人都已查明是奸細。
而五天前關于伊恩和奧斯蒙的事也查出與黑暗教廷有關，據查，那天原本是要将四個聖子候選者都灌下禁藥，可惜沒有做到，才只弄過去了兩個人就被大主教等人發現了。
而關于禁藥的來歷，雖然查清是伊恩和伊登從維爾瑪地下街買來的，但是卻害人終害己，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在伊恩被審判的當天，奧斯蒙也從審判所被放出來，但是他已經不能再待在教廷了，教廷歸還了他的姓氏，讓他離開。好在他并不會像那時對待克萊斯特一樣呗打斷四肢，備受孤獨和排擠。
但溫安冷眼看着奧斯蒙對于教廷有些怨恨，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麽事來了。
這下，只剩下溫安和伊登還留在教廷。自從伊恩被關起來，伊登這幾天也一直沒再出過院子。
溫安坐在窗戶邊上，拿着手裏的光明經書翻閱。奧斯頓爬牆過來就看到這幅情景，月光打在溫安身上，寧靜而安詳。
“安安。”
溫安放下書，招手讓奧斯頓進來：“魯爾真的是黑暗教廷的人？”奧斯頓點點頭，輕撫着溫安的後背：“是。”
“你不必這麽做，我原本打算讓這件事成為教皇和大主教心裏的一根刺，只有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奧斯頓聽他這麽說，輕笑道：“是我要借這次機會告訴光明教廷，我們已經知道了有關于聖子的事。”
溫安聞言不再多說，他不笨，所以知道奧斯頓這麽做的用意就是要光明教廷保護好自己。畢竟大陸上勢力紛雜，各方之間都算不上友好，說不得就會有人出手對付自己。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早，溫安又是一番捯饬後前往聖殿，現在聖殿的守衛比之前更加的嚴密，就算是晚上也很難讓人潛進來。
溫安一進去就看到早早到來的伊登，伊登雖然跪伏在神像前，但是顯然并不專心。溫安進來的時候，伊登的身子都抖了抖，但是卻沒有回頭跟溫安打招呼。
溫安也不在意，反正三天後第二次聖子試煉，試煉結束後，要麽是他，要麽是伊登，兩個人總有一個會離開教廷，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有交集的。
溫安依然跪在最前方的軟墊上，垂着頭雙手交握在心裏默念禱告詞。大約一刻鐘之後，溫安仿佛感受到了那一天出現聖光金柱時的感覺。似乎有一個人在自己耳邊輕柔的說話，他聽不清說了什麽，卻能感覺到那種讓人想要沉溺其中的溫暖。
溫安仿佛徜徉在溫暖的海水中，曬着暖陽，吹着微風。
不，不，不對，不能沉溺于此！
溫安突然睜開眼睛，按下心中的驚惶。難道那就是光明神嗎？讓人如此迅速的沉浸在他編織的世界裏，若是他沒有及時醒悟，會發生什麽呢？自己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會不會真的如光明經書上所言，前往九重天上終身伴在光明神身邊？這太可怕了，即使他的靈魂力已經修煉的極為渾厚，但仍然無法與神明抗衡。
剩下的時間溫安和旁邊的伊登都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仍然都得到的聖光的回應，只是一個多一個少。
此時，中央教廷城市地下街最深處所有人都慌了手腳。大祭司扶着忽然倒下來的奧斯頓，聲音冷冷的：“都出去，你，去安排房間。”
被點到的人愣愣的點頭，又愣愣的往外跑。聖子大人忽然暈倒，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他們都是黑暗教廷的老人了，自然記得四十多年前聖子昏迷不醒的事情。好不容易醒過來，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嗎？
大祭司扶着奧斯頓躺在床上，布滿皺紋的臉上面無表情，指着跟進來的那人，說：“去查查光明教廷的聖子有沒有出什麽事？快點！”
來人迅速點頭應下，那則預言他也是知道的，如今聖子大人昏倒，近些日子又跟光明聖子走得近，難保不是他的原因。
溫安心神不寧的回到院子，裏裏外外都沒有看到奧斯頓的身影：“薇兒，奧斯頓來過嗎？”
薇兒搖搖頭，看溫安的臉色不太好，擔憂道：“閣下不必太憂心了，我聽外院的騎士們說奧斯頓公子的能力很強，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大概是出去有私事吧！”
溫安心神不屬的點點頭，從他在聖殿差點被光明神引誘開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兒。回來沒有看到奧斯頓那種感覺更強烈了，奧斯頓一定是出事了。
糟了，難道是奧斯頓的身份洩露了，教皇！
溫安緊蹙眉頭，揮手叫薇兒過來：“薇兒，你去問問大主教…不，算了，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薇兒擔憂的點點頭，但還是聽話去倒水了。
溫安閉上眼睛，警告自己保持理智，不能亂不能亂，否則說不定會害了奧斯頓。如果真的是奧斯頓的身份被洩露，那大主教一定會派人來叫自己的，畢竟是自己講奧斯頓帶進來的。如果不是，那心中這種說不出的心慌是怎麽回事？
溫安等了一天，沒有等到奧斯頓，也沒有等到大主教，沒有等到任何人。整個院子裏除了他和薇兒就只有幾個侍者，沒有任何外人來過。
當晚，溫安一夜未眠。第二日一大早，大主教派人來請，溫安卻松了口氣。
“大主教大人，日安。”溫安彎腰行禮，看不出絲毫的不對勁兒。大主教将溫安扶起來，笑眯眯的看着他：“克萊斯特，教皇陛下對你非常的欣賞，還有兩天就要決定你是否會成為聖子了，緊張嗎？”
溫安搖搖頭，他緊緊握着胸前的神像挂墜：“大主教大人，如果我沒有成為聖子，我就做侍者或者是學大主教大人，去各地的教廷做光明使。只要侍奉在神的身邊，我永遠不會緊張和害怕。”
大主教滿意的點頭，看着溫安的目光更加的慈祥：“克萊斯特，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你能答應我幫幫我嗎？”溫安詫異的擡頭看向大主教，仿佛不明白有什麽大主教做不了自己能幫上忙的：“是什麽？”
“你和奧斯頓比較熟悉，應該也看出來了，他與教皇陛下非常的像，這使我困惑。我本想将此事告訴教皇陛下，但又怕打擾了教皇陛下…”大主教摸了摸溫安的頭發，“好孩子，也許奧斯頓是教皇陛下未入教廷之前的親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