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推了蜘蛛尾巷

車程很長,李凱毛病不多,但上車上飛機都保持了上床的習慣——睡覺!西弗看着李凱安靜的樣子,眉毛皺了皺,默不作聲。他膝蓋上的書早就沒有翻動了,偶爾被風帶起來翻開一角又蓋上,整個車廂安靜的好像不像有人。

李凱睡覺的時候的的确确比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要安靜的多,沒有坑人之後的眉飛色舞,但是那嘴角勾勒起來的笑容實在是讓他不忍直視。前一個小時,這家夥竟然……竟然敢對他做出那種動作,竟然敢對他說出那樣的話……簡直!簡直!西弗眼神閃爍着低下頭去,嘴角微微揚起,但下一刻卻苦澀的低垂下去。他知道這家夥是在騙他,但是他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他好像真的沒什麽值得讓他惦記的……修長的手指翻開一頁,泛黃的羊皮卷上字母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缭亂,心緒不寧。

鳴笛聲響起,列車到達站點,西弗站起來,隔着一張桌子,眼神毒辣的看到李凱嘴角三千尺口水,原本到喉嚨裏的話吞進去,左轉,出門,下車!再見!

李凱被鬧哄哄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登時跳起來:“我擦!竟然又不叫我!”沒法好好玩耍了,真心沒辦法好好玩耍了,勞資這一年時間對你掏心掏肺,就算是個窯子的花姑娘也應該從良了,這家夥竟然這麽清高!這不是逼爺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嗎?

瑞文在車站擡手看看自己的手表,他娘的,他已經看到好幾百號人把麻瓜當瞎子從牆裏鑽出來了,可是自家老大竟然還沒出來,不會……在學校太嚣張被人管殺不管埋了吧!急得差點跺腳的時候,瞅見老大了,不是因為那一頭金發閃閃發亮,而是因為臉上烏雲密布好像要動雷霆之怒一樣!安科長高了不少,戴了眼睛跟個……

李凱走過來,瞅一眼安科,眉毛一皺:“丫就跟一傻逼似的!哪個蠢貨給你配的眼鏡?”

蠢貨瑞文:“……”堅決不能好好玩耍了!李凱把箱子随手就扔給保镖,踢一腳四輪車子,發出砰地一聲,車門就被踹到凹陷了一大塊。大家縮縮脖子,不知道老大今天怎麽發這麽大的火!難道在學校太嚣張被雷劈了?李凱咬牙切齒,拉開車門坐進去:“下次再開這麽掉價的車子來接我,我們集體去環山道兜風!”

安科不明白這車哪裏掉價了,很貴的!問老大:“老大,為什麽要去環山路兜風?那裏有什麽好玩的?”大眼睛閃亮閃亮的,瑞文來不及堵住他的嘴,只聽到李凱怒吼:“環山公路汽車墜崖事故很好玩!媽蛋的,有錢人開這麽一輛車,分分鐘被人槍斃在街頭你信不信?回去給我造軍用車!”

瑞文為了安撫自家老大,馬屁拍拍:“老大,你不是學了那個了嗎?難道不是像電影裏一樣拿個小人就可以詛咒的對方祖墳冒黑煙?”

李凱看傻子一樣看他:“現在是平常人統治地球還是巫師統治地球?”

瑞文想都不用想,回答:“當然是我們!”

李凱:“那你還問?”要真有那麽厲害,勞資就去詛咒總統!

很不愉快的對話,瑞文深感自己的老大在那邊受了氣,于是轉移話題:“老大,學校是不是有人不長眼?”

說到這個話題,李凱哼一聲:“多的去了!”安科扒拉過去:“老大,我在學校老是被人欺負!”李凱火了:“叫你不學好!在學校是不是掀了女孩子的裙子?”安科嘴一癟,萬分委屈:“我才沒有!我沒有!為什麽每個人都這麽說我?我怎麽可能去掀她們裙子!我只是掀了她們的衣服……”

李凱:“……你這麽嚣張怎麽還活着?”

安科:“我還差一點,只不過明着玩不過,我使絆子了。你不知道那個和我搶馬子的家夥,被我坑到馬桶裏喝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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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些話李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怒氣沖沖!一巴掌甩過去:“跟誰學的?這麽不學好!”安科嘴一張哇的嚎出來:“跟你學的!”

看瑞文,瑞文看着自家老大,默默的來一句:“老大,前幾年有十幾個老板被你坑的差點溺死在馬桶裏,安科那時候天天跟着你了。”

李凱:“……”老臉一紅,轉移話題,“瑞文,投資公司進軍的怎麽樣?”瑞文聽老大說正事,坐直了,想想說:“投資了七十三家公司,已經有五分之一上市了……”李凱沉思,末了,來一句:“那些前景很大的公司不要輕易撤出資金。”

瑞文:“老大放心,我會把握好時機開殺的。”

李凱看他,嘆息的說道:“不能開殺,反而要好好養着,讓他生蛋孵小雞!十年二十年,股份緩緩的被蠶食,這些公司到最後會是誰的?”

車子裏的人都不說話了。安科靠在老大身上,眼裏閃過狡黠的光芒,跟在老大身邊就一點好!學坑人不用刻意去讨教!自家老大已經臉皮厚比城牆,陰謀都當陽謀用!

李凱在車上随便說幾句,快下車的時候突然問瑞文:“還記得蜘蛛尾巷嗎?”

瑞文前些日子調查過西弗,資料都是他送過去的,熟悉!點點頭,心裏隐隐覺得老大這麽一問一定跟那個人有關,但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會有什麽交集。畢竟自家老大……身份挂在那裏——有錢人!可是李凱卻說了一句話:“當年你們還是乞丐的時候,第一次遇到我就是在蜘蛛尾巷,還記得嗎?”

進門,寬敞明亮的客廳碩大的吊燈熠熠發光,擺放幾條沙發。李凱就着沙發一座,聽見瑞文問:“老大你看這擺設怎麽樣?”

“過得去!我不喜歡白色。”

安科喜歡白色,不樂意,嚷嚷:“不換!我喜歡!”李凱發飙:“本來不想換,現在馬上立刻換!跟辦喪一樣,換了!”

管家腦袋冒汗!瑞文遞給他一杯水,說:“那些年的事情記得深,怎麽?那個家夥得罪老大了麽?”這一句話實在是正中紅心,李凱嘴角一翹:“這家夥竟然拒絕我的追求!”

客廳裏沒有聲音了……李凱也不在意,喝完水,搓搓手:“所以我打算承包蜘蛛尾巷的地皮。”

瑞文感嘆:“老大真是舍得花重金。為了一個窮小子竟然想要重建蜘蛛尾巷!千金不負美人笑啊!要是他知道老大你為他做了這麽多事情,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

李凱翹起二郎腿:“我是要承包那塊地皮,然後把房子全推了。”

安科深深理解了老大的惡意:“老大是想把你馬子逼到連房子都沒得住,然後轉過頭來求你?”李凱打個響指:“你小子深得我真傳!”

瑞文瞅見這兩個家夥:“……”咬牙切齒暗恨:無恥!喝完自己的水:“那我打電話叫工程隊先動工,地皮的屬權慢慢來。”

李凱嗯一聲,往沙發上一靠。發生了火車上的事件,根據西弗的性子一定不可能去找盧修斯馬爾福,當然,恐怕也不會來找自己。不過,如果我湊上去的話……搓搓手,嘆息!這一場游戲很快就要到收尾的階段了嗎?

蜘蛛尾巷似乎從記憶裏開始就是這樣的,充滿着陰郁和腐朽。但是顯然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個地方終于要被推倒的時候,他竟然産生了一種不舍。是的,那種不舍伴随着心慌。這樣一個地方窄小的仿佛一眼收盡,所以在十輛推土機要推平這個地方的時候半天都不要。他該去哪裏?他一直想要逃脫這樣的家庭,但是到最後,他卻發現,一旦所有的牆壁都倒下,都崩塌,他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安撫發下來的錢不菲,所以沒有人嚷嚷,陸陸續續的離開。但是他的家人卻在陰暗的角落裏蹲坐着,母親在哭泣,父親拿着酒瓶子喝的昏天黑地,安撫費都被還賭債了,還欠了不少。他拖着自己破舊的行李箱,感覺觸手可及的陽光,都帶着悲憫的姿态……

他摸着自己的口袋,裏面還有一袋子錢,想了想,走過去,扶起自己的母親:“媽,我們走吧。趁着天還沒黑找個地方住。”滄桑的像個老婦人一樣的母親順着他的手臂站起來,點點頭,轉身去扶醉酒的父親。西弗張張嘴,沒有說話。

他父親毫不猶豫的揮開他母親的手:“滾開!滾開!”他母親被推搡到地上,西弗恨意濃烈,急急忙忙去扶母親,卻被他父親一瓶子砸過來:“怪物!滾!滾!”

玻璃瓶砸碎在地上,飛镖的碎片劃過他的手背,濺上他額頭。西弗忍耐不住要抽出魔杖,可是他母親揪住他的手,痛苦哀求:“西弗,媽媽的好孩子,不要!他是你爸爸啊!”

就是這麽一瞬間猶豫,他爸爸占了先機,把西弗猛地推到在地上,搶了他的錢就跑!

黑色的小汽車裏安科看着外面,眼睛裏閃閃發亮。李凱卻沉着臉,末了,問他:“有什麽感覺?”安科:“要是沒遇見老大,我一定比他還慘!他爸好惡心,我都想替他教訓教訓了。”

瑞文摸摸他的頭發:“大人的事情,小孩別參合!”結果話剛落,李凱就說了:“教訓教訓他老爸?可以啊,安科,交給你了。只要沒死,怎麽玩都可以!”

瑞文不由得喊:“老大,安科還是個小孩子!”李凱:“勞資也是小孩!”瑞文為了不被老大叫人種進土裏等明年生根發芽,果斷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更新,因為犯懶了。只有一句話……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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