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裙子

傅穿茫最後一輪考試在下午兩點，陸簡還以為他能比自己早到家，結果等到下午六點多傅穿茫才回來。

傅穿茫照例只背了個書包，大半的衣服還有洗漱用品都放在這兒，即使是放長假也沒什麽要帶的。他手裏提着個袋子，上面印着的logo竟然是陸簡眼熟的品牌。

對他帶東西來陸簡倒是不詫異，除了第一次，之後的每次見面傅穿茫都回帶東西，像是蛋糕、小盆栽或者是像上次那種給他做零食的材料，只是這還是第一次給他帶衣服。價格并不便宜，已經超出了小禮物的範圍。

“給我買的？”陸簡接過傅穿茫遞過來的袋子時還疑惑了一下。

傅穿茫點了點頭，用眼神無聲催促他打開。

陸簡把那件白色衣服取出展開，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那是一條前胸領口都由蕾絲拼接，裙擺綴着金線縫合蕾絲帶的長裙。

陸簡把裙子對疊放在膝蓋上，憤怒驚喜害羞等情緒一概沒有，他的舌在咬合的牙齒處上下掃動，沉默了很久才說：“你是一直都喜歡女孩子，還是把我當成女人了？”

陸簡皺着眉，冷靜地說：“如果是這樣，你不應該答應我的，沒必要……”

“陸先生”，傅穿茫打斷了他的話，“我沒喜歡過別人，所以我不知道我的性取向是怎麽樣。”

“我下午去服飾店，想給你買領帶，但是我看到了它，我覺得你穿上會很好看。”

“陸先生”傅穿茫看着他說，“你很漂亮，不應該被別人限定在性別之中。”

這還是陸簡第一次聽到傅穿茫說這麽長一段話，反倒是對他話的內容沒怎麽在意了。

傅穿茫看他愣住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聽，幹脆坐到近旁，說：“你要試試嗎，我很想看。”

陸簡回過神，目光重新落到裙子上。

他不是第一次穿裙子，十四歲之前，奶奶會給他買各種衣服，也包括裙子。只是十四歲奶奶去世後，他就被父母勒令只能穿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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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簡回憶着以前的事，沒有回話，傅穿茫就在一旁安靜的等着。

“去衣帽間。”終于，陸簡起身說到。

白色的蕾絲恰好能遮擋住胸口的位置，鎖骨在半透明的蕾絲下顯得脆弱又色情，本就纖細的腰身被收腰襯得更加不堪一握，裙擺在膝蓋往下一點，漏出小腿和赤裸的腳。

傅穿茫在身後擡手為他扣好珍珠扣，又把他的頭發散下來，用手整理了一下。

“真好看。”傅穿茫不吝贊美。

陸簡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他的軀幹張開了，無論是骨架還是喉結都更像是個男人。他知道自己确實長得不錯，但是也不再适合這一類裙子了。

傅穿茫頭擱在他的脖子處，通過鏡子和他目光相接。

“裙擺可以再短一點。”傅穿茫一邊說着一邊把手往裏面探，揣摩的動作本該是色氣的，但是他做的坦然，像是對至美藝術品的最高崇禮。

他在陸簡的側臉落下一吻，動作輕緩而珍重。

陸簡能夠感受到自己被憐惜，他這才想明白，傅穿茫一直以來對他的态度都帶着不符合他們身份的呵護。

傅穿茫寡于言語，更多的是這種呵護融在了每一件跟自己有關的事，将他包裹淹沒，讓自己習慣傅穿茫的存在，習慣他并不強硬到無法拒絕的侵入。

“你到底想要什麽？”陸簡再次問。

陸簡沒有從傅穿茫的身上看到對他的愛慕癡迷，可是他卻在企圖侵占馴化自己，然而即使是這樣，陸簡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永遠處在主動地位。

“我想讓你需要我。”傅穿茫說。

我想要你需要我，依賴我，如果不這樣的話，那麽我将毫無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