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發覺
這個電話是助理打來的。
“我的大小姐，你又跑哪去了？下午還有個雜志封面要拍啊。快點回來，快點啊。”
一杯黑咖啡見底。她也确實該走了。
B市的天氣突然變得不好了起來，天空烏沉沉的像塊黑抹布。雨點大如豆，一顆一顆地砸在車窗上，震得徐清和耳膜一陣生疼。
徐清和坐在車上，心裏卻不可抑制地打起鼓來。
明明之前已經談得八九不離十了，條件也給好了。今天只是最後一次走個過場，但是徐清和卻突然沒底了起來。
算是一種征兆嗎？
徐清和趕緊搖搖頭，想甩掉這種可笑的想法。
不會的，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衣角，給自己一些心理暗示。
有一種定理說，你越往壞處想事情就會變得越壞。以前徐清和不信，現在她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了。
談判還真的出了問題。
張賀毫無理由地坐地漲價，而且數目驚人。
“張總，我記得我們之前不是這麽說的。”
徐清和皺着眉頭。遇到這種事，讓誰誰都會心情不好。
“徐小姐，談判就是協商的過程。今天我們依然也是談判，所以，我在和你商量條件。我提的要求你沒法滿足那我們只好中斷合作。”張賀說的不緊不慢，也是，這和他無關。
徐清和沉默了許久，張賀提的要求實在是讓白氏承受不起。
徐清和再做了幾次嘗試，張賀都還是不肯讓步。
生意談崩了，徐清和垂頭喪氣的從盛旗的門口走出來。
她不想回公司，不想見到白楊。那種考試不及格的卷子要給家長簽字的尴尬感将她的胸腔填的滿滿的。
雨還在下，徐清和擡頭看着這烏沉沉的天。滿心都是委屈。
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談判生意。雖然內容見不得有多光明，但怎麽說也是她全權負責的。
她這些天說的口幹舌燥，每天都在忙這些事。本來都談好了，結果最後臨時變卦。
要說這中間沒有貓膩是不可能的，徐清和準備等到了公司再和白楊反應情況。
徐清和倚在盛旗門口的牆邊，看着雨點一顆一顆砸在地面上出神。進進出出的員工拿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過了許久，徐清和才輕咳了一聲轉身去了停車場。
白氏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白總。我有事想說。”是徐清和。
“進來。”白楊放下手頭的事。
徐清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去，略微低着頭向他彙報着談判過程。
白楊聽着事情的經過，眼神卻一直落在徐清和臉上。
她難過了，白楊從她的小動作裏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的情緒。
“我認為這裏面有問題。”徐清和盯着他的眼睛，一雙褐瞳裏盛滿了執着和倔強。
白楊有些動容。
“我會去調查。”他眸色深了幾分。
徐清和聽到這話，懸着的心才微微下降了幾分。
徐清和稍等了騙了，确定白楊沒有什麽要吩咐的事便退出去工作了。
第二天一早，蘇羽剛到經紀公司就去見了自己的助理。
助理拿着日程表，一項一項的念給她聽。
“今天白天暫時沒什麽事，晚上有一個珠寶剪裁需要出席。明天下午要去拍一個娛樂節目。最重要的是下周要拍白氏的宣傳片。”
果然，蘇羽被白氏兩個字吸引了。這不是相當于給自家公司拍片子？蘇羽心裏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幾分白氏女主人的感覺。
她得好好表現一番了。
這幾天白楊派了人手去調查徐清和同張賀最後一次談判之前的事。果然有蹊跷。
白楊看着咖啡廳的監控錄像，一張英氣的臉此時卻陰得要滴出水來。
他看來是小看了蘇羽，剛拍攝完回國就有眼線告訴了她這些事兒，不但如此，她還從中作梗。
白楊看着蘇羽從包裏拿出支票。
蘇羽買通了張賀，那麽張賀就地漲價的事也就說的通了。
他對蘇羽失望透頂。她本以為蘇羽只是嫉妒徐清和，只是有些虛榮心，喜歡使些小性子給徐清和。沒想到她居然暗地裏買通了張賀給白氏使絆子。
白楊關掉了監控錄像，一時間辦公室裏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白楊面對着辦公桌後的玻璃牆面，久久伫立在那裏。一言不發。
身形堅毅挺拔，像棵白楊樹。
一雙黑瞳深邃又暗沉，仿佛能把人吸進去。
片刻，他才轉身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撥了張賀的號碼。
“張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你是……”那頭張賀的聲音裏帶着疑問。
“白楊。”白楊聲音低沉，帶着嘲諷。
“白總怎麽突然想起張某來了。”張賀聽到是白楊愣了一下，還是裝着客套。
揣着明白裝糊塗。
“我想問問張總怎麽突然就不打算和白氏合作了呢？”
“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還是收了蘇羽的好處打算再送封棱一份人情雙贏呢？”
白楊的聲音逐漸冷下來。也不給張賀回答的機會，只是說下去。
“這商場上打拼講的不就是一個誠信麽？張總這麽做也算是給小輩我看了個笑話。”
“只圖眼前之利。”
張賀被白楊說了滿臉通紅，一時間也有些惱羞成怒。
“白總未免有些年輕氣盛了吧？更何況我張賀做事什麽時候要白總來指點了？”
白楊嗤笑了一聲。
“是，的确不需要我來指點。白氏就今日宣布取消同盛旗的終身合作。”
話音剛落，他就挂斷了電話。
他鬧了小孩子脾氣，做出的決定幼稚又魯莽，一點也不像是人們口中描述的那個成熟穩重的白楊，這一切只是因為他想到了徐清和那天滿眼的倔強執着和她掩蓋不住的難過。
取消和盛旗合作是不想徐清和再受委屈。
有時候就是這樣，其實兩件事之間并沒有什麽內在的關聯，但是他就是執拗的做了。比如取消盛旗的合作和不讓徐清和感到委屈。
他在徐清和看不見的地方拼命的維護她，不讓她受一點點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