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子詩述)
? 那年夏天來得早,五月的天,太陽狂妄地不放過路上的人,難受的灼熱感讓臨近畢業的學生們覺得拍畢業照都是一件煩躁的事。
而銀池正是這一屆的畢業生。
可能我們相識時備覺“相見恨晚”“一見如故”。暫且讓我這麽敘述,畢竟一般人都會将自己和喜歡的人的相見描述得美好點。所以,銀池慢慢成了我電話通話記錄的常客。
“這該死的熱天!子詩你知道嗎?我現在還穿着不透氣的學士服在一窩人裏站着。真是熱爆了!”我站在寝室窗口看着外面的焦陽,甚至覺得聽出了銀池在室外的燥熱。
“稍安勿躁,你什麽時候結束?我請你去吃燒烤喝冰鎮啤酒,慶祝你畢業好不好?”
“Perfect!”
寝室裏電扇悠悠轉着,咿呀咿呀響聲給不能緩解燥熱的環境徒添一些煩躁。我轉移到開着空調的圖書館等着銀池結束她的畢業照拍攝。
“Scorpio今天畢業欸!你看了她剛剛更新的ins嗎?”我身邊有兩個女孩熱烈讨論着。Scorpio是新銳青春文學作家,很多年輕人喜歡看她的小說。但是我并不了解Scorpio,沒有看過她的小說。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比我小的人都是小孩子,自然而然不去将他們的新聞自動過濾掉。
“哧——”啤酒瓶口上方的白氣解放了似的得意了幾秒。啤酒蓋掉在木方桌上,銀池對路過她身旁的服務生小女孩打了個響指,“麻煩拿兩個杯子來。”
我看着她這樣下館子娴熟的套路笑着說:“怎麽沒和同學們一塊聚餐狂歡,最後幾天不是最HIGH的嗎?”
“以前鬧鬧慣了,反倒到了最後幾天個個都安分起來。再者,子詩學姐邀請我喝啤酒我當然得出來~”她一邊對着我說,一邊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杯子。
銀池挺會哄人開心,我抿了第一口冰啤酒,冰爽得舒服。“你準備好畢業後幹嘛嗎?”
她一口喝了半杯,頓了頓後說:“沒怎麽準備啊……我又不急~”
“嗯哼?”我立刻腦補了各種可能,什麽樣的情況可以讓剛剛大學畢業的小銀池這麽安定?正在這個時候,銀池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她瞅了瞅來電顯示,瞪大眼睛望着我說:“今天多少號了呀?”
我擡手看看手表上的日期,“18號了。”
銀池聽到以後,舉起杯子一口又喝完了剩下的半杯啤酒。“哦~讨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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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覺得銀池這麽傲嬌,我拍拍這樣可愛的她的腦袋說:“小朋友,別喝得這麽快,你醉了我可不背你回去。”
“你會抱我回去的。”
“……”
銀池吃了晚飯後坐在客廳看電視,我收拾好廚房後回到客廳,她蜷在一團睡着了。我輕輕地摸摸她的臉,回房間拿來毯子搭在她的身上,轉身關掉電視機的時候,銀池哼了一聲。“嗯?怎麽了?”我蹲下身望着慢慢睜開眼睛的她。“要不要回房間睡?”
她不說話,伸長手臂向我索要擁抱,我笑着前傾到她的懷抱裏,“你看我,都快成了你的煮飯婆了。”
她笑,一邊挪出位置讓我上來,一邊收緊環抱着我的手臂。“那你和我在一起過日子開心嗎?”
“怎麽會不開心呢?你于我這麽特別……”我擡眼望着她,“如果不和你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她愣愣地盯着我,放在我腰上的手也沒有了動彈。我有點難過,我毫不掩飾的認真表白是不是已經給她造成了無形壓力?但是我那麽清楚自己唯有對銀池才有這樣的私心。我示弱般将臉埋在她的頸窩,悶悶說了聲“抱歉”。
銀池連笑幾聲後說:“子詩,你有沒有覺得慢慢的我們倆從活潑學妹追随氣質學姐,到如今你反而越來越小孩子了。”她溫暖的手附上我的後腦,繼續說着,“我們之間沒有抱歉,何況沒有什麽要抱歉啊!當初是我要你和我在一起,除非你不要我了,我才會走開。現在我們這樣生活你開心嗎?會不會慢慢覺得日子過得平淡了?”
“開心,我覺得這樣安寧的日子是滿足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麽了,開始有些患得患失,對你的私心越來越多。”我和銀池緊靠着,感受着她每一下心髒跳動,仿佛擊打着我的那些惴惴不安。
“我可是把做你女朋友當作很榮幸的事呢!所以,不要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了。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很好的……”
這是我心裏很踏實的一個夜晚,安穩舒服的抱着給予我爆棚安全感的銀池入眠,連夢都沒有出現。
在我認識銀池整整一年,她過22歲生日的那個夜晚,我的生命出現了一次妙不可言的變化。那一天,我正式榮為銀池的女朋友。
在乍寒的十一月,小蠍子即将22歲。她的生日Party還是那麽熱鬧。在大家都在狂歡的時候銀池牽着我到這家酒吧的天臺上。十一月的夜晚已經比較冷了,我剛剛爬上天臺就被風吹得一哆嗦。銀池把我拉到身前笑着說:“剛剛還喝了酒現在很冷嗎?冷就給我抱抱!”
銀池把我抱在懷裏,我有些微醺,因為在下面喝了紅酒又喝了香槟,但更多是因為銀池懷裏又溫暖又清香,我一時舍不得離開。
“子詩,恐怕你還不知道……不過你真的不知道嗎?”她拉開一點距離疑惑看着我,“我是Scorpio……”
在某天和西禾聊天中,西禾不經意告訴我了銀池就是Scorpio,只是一直以來銀池沒有親口給我介紹我也就沒有在她面前提起。但心裏一直對銀池是驕傲的,她這麽優秀呢。突然起了壞心,我故作疑惑問:“Scorpio是?”
“呃……好吧,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會寫書的人。”看着銀池臉上有點扭曲的表情,我噗哧笑起來。
“好了啦大作家,我不久前知道你是Scorpio……”我又安心埋在她的懷裏,“不過,Scorpio是大家的,銀池才是我認識的小蠍子。”
沉默了許久,銀池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子詩,找到對的人是不容易又最幸福的事情,和我一起過吧!”我一直遺憾自己當時沒有看到銀池說這句話的表情,當我從她懷裏出來的時候眼前也是被淚水模糊的。這一年從初遇到如今有緣在此刻的天臺相擁,我覺得很快樂很滿足也很幸福。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對眼前這個可愛又聰明的女孩産生了別樣的喜歡的感覺。太希望和她在一起待着,即使什麽都不幹也會感到滿意。“一起過吧!”實在太動聽了……
研二的我還住在學校裏,銀池一直要我搬到她的房子裏去住。她有一套複式樓的房子,是現在在國外定居的父母留給她的。銀池整日在我的耳邊磨:“你看我一個人住着多孤單啊,我還不會照顧自己呢,子詩你忍心嗎?”
我害羞和銀池開始同居,同時也有點顧及學校的課程。最後只好和銀池達成共識,學校有事情或者課程是一大早上的時候我還是在學校住宿舍,其他時間就和她一起住。
這樣的決定不可避免的讓西禾懷疑起來,她看着我收拾着衣服和一些必用的生活用品後說:“小子詩,你這樣很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情況了呀!”
我有點不好意思,但又不太好開口,最後還是坦白看着她說:“是,我有了一個,lover……而且你認識。”
“嘿!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啊!背着瞞着我,還和身邊的一熟人好上了。怎麽不叫我事前參考一下啊?萬一單純的子詩你遇人不淑怎麽辦?”我知道告訴西禾她一定會喋喋不休起來,要是再告訴她是誰,豈不是……
“因為我覺得她已經夠好了,不用西禾大人您再把關了~”我偷笑着。
西禾一聽連忙挽住我湊近問是誰。我也沒有和她再繞彎子,“是你的小學妹,銀池。”
可是出乎意料的,西禾并沒有表露一些震驚,反而讓我覺得有什麽情緒直接掩蓋了她的震驚。我推推她問她怎麽了,她看着我搖搖頭。過了許久西禾也沒有吱聲,我只好關好箱子立起來對她說:“那我先走了哦,銀池已經在樓下等着我了哦!”沖她揮揮手再見,剛要走出門就聽見她恢複常态“嫌棄”說着:“快走吧快走吧,消失消失!”我咯咯笑着離開了。
轉眼和銀池在一起有三年了,每一年銀池的生日都是屬于我們尤為特別的紀念日,小蠍子的生日再也不聚衆狂歡,而是我們在一起的浪漫晚宴。銀池一直從事着她的創作而我碩士畢業後在學校留校做老師,一切都那麽順遂人意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