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子詩疲頓得厲害,深睡在夢裏,卻也懆懆不安……銀池凝視着她懷裏的子詩,感受到懷中人的僝僽。
親愛的,都怪我不好,如果你不用再面對着一個充滿隐瞞內心複雜的我是不是就能開心點?
等等我好嗎?我會把一切處理完畢,還你一個輕松的生活。
銀池手指尖在子詩的發間滑過,每個剔透的指甲掠過她臉蛋的肌膚,心裏呢喃着。
王昶星直直的坐在鐵質的硬椅子上,等待着。沒過多久,等的人進來了。
“壞小子”看到王昶星的時候,心裏揚起一個大拳頭。“壞小子”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他喜歡用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能揮一拳解決就不願意費口舌,能用筆錢解決就不理會規則。這是第一次,“壞小子”有些懊惱甚至是生氣自己的做事方式變得毫無作用。是對王昶星毫無作用……
“嘿!”王昶星看到“壞小子”的怒目并無緊張的感覺,反而咧嘴一笑。他做了一些讓人不理解的事情,但終歸這樣做是讓他最輕松了。
“壞小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半響才開口說:“為什麽?”
噢,又是“為什麽”,正如子詩當時驚愕的疑問。說來很對不起子詩老師,為了促使自己的計劃順利進行,說了很多無禮的話,子詩老師一定氣得不行吧。實在很抱歉……
“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中間的原因有很多,我沒有告訴你很多事情……不管怎麽樣,很感謝你。”
“你說的那些都是事實?”
王昶星抱歉的點點頭,“我所陳述的其實就是真實的過程。”
“你……”“壞小子”驚詫的望着王昶星,短暫的消化後開口說,“算了,你的原因我也不想再了解了。不過,你有什麽還需要我幫助的嗎?”
“如果可以,能否幫我照料一下,爸爸……”
“你要他來看你嗎?”
“不——請一定不要。”我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面對這個曾經因為自私而讓媽媽絕望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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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池,我睡了多久?”窗外是明亮的,已是第二天了嗎?天哪……
“寶貝,已經第二天了。”銀池通過這漫長的休息時間,想了很多事情。
子詩揉揉自己的腦袋,“這麽久……我做了好多好多夢。”
“嗯哼,夢到我了嗎?”銀池清亮的眼睛有着俏皮的笑。
“夢到你了,幾乎都是你……”說完後子詩又是赧顏。
“哈哈,是春夢吧~”
混蛋啦,才不是!子詩羞惱的輕推開銀池,總算下了床,這一覺真是太久了……
兩個人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在一起,家中瑣碎的事務可以慢慢做,子詩不再需要去上課,銀池傷還沒好外出也不便。
于是,就有了兩個人在陽臺上吹着初秋的涼風,躺在躺椅上相視的情景。
銀池這副輕松狀态似乎已經很久沒見到了,讓日日相伴的子詩都有些懷疑是否發生過那麽多糟心的事。
可這些事子詩忘不了。“小蠍子,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陽光下看到灰塵悠閑的跳動,銀池悠然一笑。“關于王昶星的事?”
子詩微微點點頭。
“子詩,你說實話,是不是對于我庇護他的這些做法有些不解。”
“不是不解……我明白他對你來說一定有很多別人沒法體會到的感情。只是,我沒法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讓你受傷。”
銀池看看子詩,靈動的眼眸裏是感謝的色彩。“也許在這件事情上,我的感性大于理性,不想給他任何懲罰……”
“銀池……”子詩勾住銀池垂在扶手邊的手,“你要怪我嗎?”
“不會……王昶星是歧路亡羊,我姑息他只是想在不讓他受到懲戒的前提下引導他走回正确的路。”
兩個人沉默半響後,子詩轉過頭看着銀池的臉,她的神色凄迷,讓子詩感受到酸澀。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給你講講過去的事吧。”銀池開始講述當年發生的事情,在這個午後的陽光下,那些不好的回憶又重新浮現在銀池的眼前。
子詩接收着信息量頗大的銀池的講述,她之前很多疑惑的地方都有了解答,可子詩沒有一點豁然開朗的感覺,而是一陣不是滋味。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話說得很沒錯不是嗎?”銀池眼裏的凄恻給她腦海裏回憶的畫面拉上帷幕。
“銀池……”
“很多年找不到王昶星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是王昶星,會怎麽樣痛苦?如果所有人美名其曰隐瞞是保護,讓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母親逝去的真正原因。我是不是也會和現在的王昶星一樣迷途犯錯?可是我也是一個為了保護王昶星而隐瞞他事實真相的人。他迷惘所以耳食便犯了錯……我後悔了,我應該早就告訴他這些事實。”
銀池的喟然讓子詩更加複雜。說到底,王昶星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罷了。
“子詩,沒關系的。做錯事就一定會付出代價,不然就讓人胡作非為了。”銀池伸長手摸摸子詩的頭,她想子詩聽了她講的故事一定心裏很大的波瀾。
銀池和子詩的生活正常進行着,銀池的傷也漸漸休養好了,子詩雖然已經沒做老師但也有了新工作。詩歌讓子詩加入尚文出品的雜志裏插畫的工作,也開始做一些美工設計。
一切都很安穩平靜,可是子詩察覺到自己和銀池這段時間變得生分了。不是兩個人的相處不融洽,反而十分融洽。子詩察覺到的生分是,銀池和自己的交流很表面,基本上沒有深入的談話,也沒有了那些需要默契而進行的互動。
莫名的,子詩因此非常低落了。
銀池的腿恢複得很好,按她開玩笑的話說就是“踢足球都沒問題了”。詩謠經常來看望她,有時候銀池和詩謠一起在陽臺上聊天,歡聲笑語的樣子讓子詩開心于銀池能陽光起來同時子詩也更加失落了。
某一天,子詩給詩歌打了電話。
“銀池傷養好了,我想我已經可以來上海了……”
“可能要多待一陣子哦,這個新刊的起步工作會很多……”
“沒關系,我這一兩天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