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毀燈

第39章 毀燈

梁上太刀落得所有人猝不及防, 三四個聽故事的男女吓到向後直躲,在鏡頭前差點尖叫出聲。

白淳穩坐不動,聞曜風眼疾手快抄入懷中, 大贊一聲:“好刀!”

銀絲滿頭的老婆婆推門進來,笑着為他們又斟了一杯茶。

“這便是禮物, 多謝貴客賞光。”

他們返回町中,夜市正值繁華喧鬧時,玩賞的青年男女比方才多了不少。

聞曜風出門沒幾步就在燈下站定,手腕一沉将太刀整段拔出。

月弧般的寒刀二度出鞘, 鞘上金紅梅花華貴非凡, 劍穗随風高揚。

聞曜風反身一比,又随手挽了個劍花, 俊朗英氣好似此代名士。

他和健身教練學了不少花架子, 西洋擊劍和八卦劍都會上一點,耍帥功能大過實戰。

攝影師也相當懂行, 半趴在繡球花叢裏給這俊美猛男拍了好幾輪特寫,回頭P幾個時尚大刊風格的框框标題, 那不是一般的讨粉絲喜歡。

聞曜風興致盎然地玩了好幾式, 側頭瞥見白淳靠牆站着看他, 眯眼一笑:“我像不像幼稚鬼?”

白淳笑着搖頭:“力道很有韌勁,腰形後背也好看。”

聞曜風一怔, 歸刀回鞘,同他一起往街市深處走。

“你別這麽誇我。”他側耳道:“我害羞。”

白淳側眸看他, 走了幾步又停下, 詢問道:“演唱會的時候,要不你再SOLO一段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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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跟拍攝影走在後頭,不自覺放輕腳步, 還咽了口口水。

他們沒想到這兩位能這麽自然的在鏡頭前互動。

說暧昧親昵吧,像是什麽簡單無猜的隊友情。

說是隊友情吧,随意幾句對話又聽得人心裏癢癢的。

“我SOLO一段刀舞?”聞曜風笑道:“那得一頓練,也行。”

白淳點頭,有微妙的被寵到。

ECHO沒出事之前,聞曜風在他眼裏一直是強勁又親切的朋友。

後來親切兩個字消失很久,哪怕白淳終于分化作OMEGA之後,他也在刻意控制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

平心而論,聞曜風在ALPHA界,以及在娛樂圈ALPHA界,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完美類型。

脾氣臭做事莽全都被一衆OMEGA視為可愛萌點,論壇裏鬼哭狼嚎要給他生孩子的不計其數。

白淳平時不會上那些奇奇怪怪的ABO論壇研究三性問題,但也會被本能吸引。

前段日子還不肯承認抵觸接受,現在心防被一點點打開,磁鐵感應越來越強。

聞曜風哼着歌往前走,左顧右盼地尋找新線索。

白淳垂着眼睫跟在旁邊,被迫感受五感不斷放大的世界。

龍舌蘭酒像是如影随形的氣息,視野焦點也在不斷強制轉移,讓他注意男人身上存在許久的迷人之處。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致修長的手臂肌肉,哼歌時尾音裏的慵懶意味。

“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聞曜風頓住腳步,指了指旁邊的拉面屋:“我記得你喜歡吃蘸醬面。”

白淳立刻回過神,想了想道:“點一小碗就行,我和你分。”

他們是藝人,平時飯量本來就小,等會兒可能還會有追逐戰,要保留身體的靈活性。

老板瞧見有客人來,笑容滿面地鞠躬歡迎,舉着菜單熱情推薦今日特色。

一碗拉面分進兩個小茶碗裏,溫泉蛋歸聞曜風,軟骨肉舀給白淳。

大碗面放在旁邊,瞧一眼還有不少富餘。

老板沒想到他們兩吃的這麽少,在旁邊好奇攀談:“平時吃一小碗不會餓?”

“餓習慣了,”聞曜風喝了口梅子茶,随意道:“演唱會快來了嘛,這段時間得多節制點。”

“我聽說你們這一行,靠抽煙喝酒減肥的也有不少?”老板繼續八卦道:“這麽搞容易胃不好啊。”

白淳頭都不擡:“他有老胃病,吃藥還得靠人盯着。”

聞曜風動作一頓,握着茶杯道:“有大半年沒吃胃藥了。”

白淳低頭喝湯:“你胃病好了?”

“沒好,”聞曜風還在看他:“你不盯,我想不起來。”

老板發覺插不進話,就笑呵呵地給他們切水果。

白淳聽到這話反而有點躁,語氣變兇了些:“你不吃藥,隔三差五一樣要鬧胃痛。”

聞曜風就喜歡招惹他兇自己,沒心沒肺的煽風點火:“可疼了,你還記得出道第一年那會兒,我在後臺疼到抱着枕頭嗷嗷叫吧,今年這樣疼好幾回了。”

你心不心疼我?

你心疼我是不是喜歡我?

白淳勺子一放,想重重敲他腦袋幾下,又覺得這舉動在鏡頭前太孩子氣。

只好收回手,繼續教訓幾句。

“吃藥不是吃給我看的。”白淳壓着聲音道:“你是隊長,得優先照顧好自己。”

聞曜風其實有那麽點小事放大化,這幾個月其實也沒那麽嚴重,偶爾隐隐作痛幾回算不上大事。

他也不嬉皮笑臉,捧着面碗道:“我也是需要關心的嘛,你先前太偏心子涉原原了。”

白淳心想我哪裏是不關心你,幾個月前你天天臭着臉就差把別惹老子寫臉上好嗎。

這麽一聊沒法往後講,白淳不習慣在鏡頭前說太多溫情的話,更不可能像聞曜風那樣随時随地撒嬌,只側頭看向拉面屋老板。

“麻煩再給他下一小碗清湯面。”

“好嘞,馬上。”

聞曜風見好就收,默契地把蘸醬面放到一邊,跟高中生午休似得小口小口喝面湯。

他一直很喜歡ECHO裏的家庭感,更喜歡從前四個人相互照顧的每一秒。

聞曜風小時候的家庭記憶沾了太多不幹淨的東西,長大以後就格外想要找補些本應擁有的溫情。

子涉是他最信任的鐵哥們,原原是日常蹦跶的元氣弟弟,只有白淳,好像在最初就難以定位。

白淳像是裝着星海雲流的玻璃樽。

漂亮冰冷,脆弱又細膩。

一遇見就讓他忍不住多看幾眼,看久了又不得不移開眼睛,仿佛會因此叢生貪戀。

聞曜風喝着湯注視白淳許久,後者慢條斯理地吃飯,不詢問他在想什麽。

“白淳。”

“什麽?”

“你真好看。”

白淳把蘋果切推到他面前。

“多吃飯少說話。”

聞曜風正伸手要接,紙拉門突然被用力推開,巫女提着燈籠邁步進來。

“夜間通查,所有人站起來!”

遠處近處的食客都見怪不怪,配合地張開雙臂站起來,似乎在等待被那燈籠照一遍周身。

聞曜風側身擋在白淳身前,面館老板忙不疊解釋道:“別怕別怕,這燈只照妖怪,過一遍影子就行。”

藍紋金紙燈籠上太陽如輪,鑿空碎光随步伐搖晃,如同被剪碎的散落金箔。

巫女一眼看見了聞曜風腰側的斬妖太刀,神色微霁的鞠躬致意,提着燈籠自左往右一行行查過去。

聞曜風有心帶着白淳離開這裏,門口卻有侍從擋住左右,表示所有人都得走一遍程序。

氣氛突然從悠閑放松變得緊張起來。

白淳一直坐在旁側喝青竹酒,眼見巫女提燈過來,突然開口道:“角落裏那個人有問題。”

巫女另一手緊握佩劍。

“你看見什麽了?”

“那個穿朱紫衣服的老人,他一直在吃生肉,不碰任何面食。”白淳笑道:“狐貍難道不喜歡稻谷?”

巫女大步調轉方向,白淳手肘似是一滑,把聞曜風的那碗面湯撞了過去。

“小心!”聞曜風伸手一接,看着是去幫忙救燈,偏偏手背跟着撞向面碗圓底,讓側歪的面碗完全傾翻到燈籠上,緊接着肩膀銜接着往前一頂,把巫女撞到旁邊地上:“小心燙到!你沒事吧?!老板快拿抹布過來!!”

巫女猝不及防地被推了老遠,失重時箭筒裏的羽矢都滑散一地,狼狽到裙擺木屐都沾了拉面湯。

老板慌慌張張地一邊道歉一邊拿抹布幫忙擦拭,白淳也快步過去攙扶她起來,俯身時袖子一掃,似不經意般讓燈籠傾翻更多。

濕噠噠的燈籠原本就火光微弱,又被長袖壓着搖晃來去,嬌貴紙面爛的不像樣子。

巫女還沒意識到哪裏不對,被扶起來時也在緊張道歉,以為是自己不夠小心,碰翻了聞曜風的碗。

後者一臉厚道善良:“人沒燙到就好,這兒地方比較小,是我沒放好碗。”

等侍從們圍過去救場遞手帕,兩個青年無聲無息溜出門外,袖子上半點油湯都沒沾着。

“得虧你——”聞曜風松了口氣,轉身時生生把話收住。

“得虧我什麽?”小白海豹抱着抽獎箱眨巴眼睛:“送貨上門還八折哦,哥哥要不要來個十連玩玩?”

白淳還在留意拉面館裏頭的情況,拎着小朋友的後領往旁邊走:“先幫你聞哥哥買個狗耳朵,他想戴那個很久了。”

聞曜風:“!!!”

“店在那邊!走反了!”

小白海豹一聽說有生意來,開開心心地撅進櫃臺裏翻狗耳朵。

白淳閑着也是閑着,伸手随手抽了一發。

“別掙紮了,”聞曜風嘲道:“咱兩算資深非——”

“淳哥?!”小朋友乍一扭頭,看見白淳手裏的鉑金色卡片當場懵掉:“你——你居然——!!!”

白淳把信封裏的卡片完整抽出來:“四妖之令?這是什麽?”

小白海豹鼓風箱式劇烈抽氣:“你這也太!!歐!!了!!!”

“我在做夢嗎!!淳哥你快捏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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