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吱吱,我是兔子

安星洲早上是被悶醒的。

他在夢裏被一個看不見模樣的陌生人拿着鵝絨枕頭捂住鼻子,那個枕頭還他媽破洞,毛絮到處亂飄,飄進他的嘴巴和鼻子裏,又癢又悶。

安星洲在夢裏拼命掙紮,結果那個枕頭跟長了手一樣死死扒着他的臉不放,還會發熱!還會動!

捂在臉上熱烘烘的,十分有節奏一鼓一鼓地動着,一下貼緊一下松開,但還是悶,悶得安星洲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但人類的求生欲望是很強烈的。

他在夢裏大聲地“啊”了一聲,猛得張開了眼睛,入目一片雪白,鼻子嘴巴依舊很悶,還是那個四處飄毛的發熱枕頭的觸感,甚至這個觸感更加真實了一點。

安星洲迷茫地眨了眨雙眼,心想:哦,夢中夢啊。

他重新閉上眼睛,兩秒之後覺得不對,果斷伸手把自己臉上毛絨絨的一團東西抓下來,睜開雙眼一看——果然是彭辭。

彭辭還睡得跟只死豬一樣,耳朵軟塌塌地垂在身上,被安星洲抓在手裏,卻還很自然地蹭了蹭安星洲的手腕,張了張嘴巴,發出了兩聲響亮的吧唧聲,又繼續打起了呼嚕。

安星洲:“……”

也不知道彭辭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他看着睡得一臉惬意的彭辭,想到剛剛做惡夢就是因為彭辭整只兔子扒在他的臉上,暖烘烘的肚皮緊緊貼着他的口鼻,頓時想把彭辭丢進廁所裏沖掉。

安星洲連忙騰出一只手來死命抹了抹臉,又将彭辭往軟綿綿的枕頭上輕輕一丢。

彭辭翻身在枕頭上蹭了兩蹭,“吱吱……老婆……”

安星洲理都不理他的夢話,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後直接沖進廁所洗臉。

剛剛彭辭的肚皮全貼在他的臉上,也不知道那什麽,那什麽……有沒有在他的臉上亂蹭!

Advertisement

安星洲一想起昨天戳在他手上小小硬硬熱熱的東西,心裏就止不住的磨刀霍霍……

真會占便宜啊,說表白狂魔兔還不貼切,是揩油狂魔兔吧,連睡着了都要來占他的便宜!

等安星洲洗漱完出來,彭辭還沒睡醒,一聲高一聲低的呼嚕聲響徹整個房間,叫得跟個消防車似的,還伴随着吧唧吧唧的咂嘴聲。

安星洲越聽越想不懂,這麽小的兔子,怎麽呼嚕聲會大成這個樣子?

而且這都大中午的了,怎麽還不醒?這麽能睡?

他人已經走到門邊,門都搭在把手上了,聽着彭辭的呼嚕聲,不自覺地又開始火大,在回去弄醒彭辭還是去廚房準備午飯間瘋狂猶豫——他人被捂醒,罪魁禍首卻還在呼呼大睡,這算什麽道理!

安星洲決定回頭拿被子把彭辭捂醒,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但他還沒轉身,手下意識地一使勁,就把房門給拉開了。

原本應該放在沙發上高高大大的抱枕就橫在他的門前。

安星洲彎腰将抱枕撿起來,又拿在手裏颠了兩下,低頭翻了翻,在抱枕上發現了好幾個被咬出絲來的小洞。

他幾乎不用怎麽想象,腦海裏就自動出現了彭辭費盡力氣把抱枕從沙發上拖過來,又拿着它墊腳跳起來打開門的畫面。

難怪彭辭現在睡得這麽熟,估計昨晚折騰到半夜才遛進了房間。

安星洲不自覺地心軟了,連眼神都溫和了幾分,将抱枕拿在手裏上下抛了幾下,輕手輕腳走出去,關門時也沒關緊,給彭辭留了一條随時可以推開,方便出入的門縫。

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小動物本身的睡眠時間就比較長,彭辭一覺睡到了下午,剛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還在安星洲的懷裏,眷戀地蹭了蹭自己身下的東西,心想老婆好香哦。

但蹭了兩下,彭辭立刻就醒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孤零零地被留在了床上,他以為香香的老婆實際上是安星洲的枕頭,真老婆現在不見蹤影!

彭辭整只兔子跳了起來,吱吱叫着順着被子蹦到地上,快速跳到門口,伸出爪子将留了門縫的木門扒拉開,一邊喊着“老婆”一邊往客廳跑。

“嗯,醒了?”安星洲張開手臂,準确無誤地将跟小炮彈一樣朝着他跳過來的彭辭接住抱到懷裏,揉了揉彭辭的毛後問:“睡這麽久?餓了嗎?”

“餓了!”彭辭坐在安星洲的懷裏,舔了舔安星洲給他順毛的手指,“老婆,我要洗漱!”

安星洲愣了一秒,樂了:“怎麽洗?”

“給我接一杯水呀!”彭辭蹭了蹭安星洲,“老婆抱抱,抱我去洗手臺吧!”

安星洲還沒看過兔子洗漱,聞言立刻把彭辭抱到洗手臺旁邊,又給彭辭接了一杯水。

彭辭乖乖地說了句“謝謝老婆”,湊到杯子邊張開嘴巴,吸溜吸溜地将水吸到了嘴巴裏,像模像樣地将水含在嘴巴裏滾了兩圈,又吐到洗手池裏,來回漱了三次才停下來。

安星洲看得啧啧稱奇,以為彭辭洗漱完了,結果就見彭辭開始舔爪子洗臉,由下往上擦拭過自己的臉,把肉肉的臉蛋揉得擠成一團,仔仔細細地将臉洗完後開始伸長爪子扒拉自己長長的耳朵,從耳根開始順到耳尖撸了一遍,洗完左耳後把左耳往身後一丢開始洗右耳,最後又把爪子舔了一遍。

安星洲:“……”

好……好可愛……想rua……

彭辭好不容易洗漱完了,一腦袋紮到安星洲的懷裏,奶聲奶氣地喊:“老婆!吃飯飯!”

“哎,好。”安星洲沒發現自己已經默認了老婆這個稱呼,把彭辭抱在懷裏,又給它倒了一碗兔糧放桌子上,一點也不閑無聊地陪着彭辭吃飯。

等彭辭把飯吃完了,又确定彭辭已經消化完畢,不會被揉吐之後,安星洲才一把抱起彭辭,實施自己的rua兔大計。

小兔子洗臉洗耳朵實在太可愛了,安星洲心癢難耐,硬是憋到現在,抱着彭辭一頓亂蹭。

安星洲把彭辭揉得左搖右晃,抱着彭辭這裏捏一捏那裏摸一摸,把彭辭揉得整只兔子都開始顫抖着磨牙的時候突然擡頭看了眼時間,低聲說了句“完蛋”,馬上變身渣男,吸完兔就跑,冷漠無情地把彭辭往他中午剛放回沙發上的抱枕上頭一丢。

彭辭呼嚕着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迎面而來一張小毛毯把它蓋住了。

彭辭:“?”

毛毯雖然是張小毛毯,但對于彭辭來說還是太大了。

彭辭整只小兔子被蓋在裏頭,又蹬腳又頂頭,跟只撲棱蛾子一樣在毛毯裏面滾來滾去折騰了半天,最後成功把自己的腦袋和耳朵擠了出來,可是身體已經被毛毯死死纏住了。

“吱吱?吱吱!”彭辭發現安星洲不見了,急得直蹬腿,結果他越蹬毯子裹得越緊,瞬間就讓他回想起了被置物架卡住兔頭的恐懼。

“嗚嗚!老婆!”彭辭頓時嗚咽出聲,一動也不敢動,連耳朵都僵住了,只能扯開嗓子大喊:“老婆在哪裏嗚嗚!老婆來救救我!”

彭辭哭了十來秒,就聽見房間裏傳來響聲,不一會兒安星洲就打開了房門,大步朝彭辭走來。

“噓!”安星洲伸手幫彭辭把毯子扯開,“我在直播,你自己呆在客廳玩行不行?”

“老婆在直播什麽?”彭辭扒拉着安星洲不放,“我也想看!老婆帶上我!”

安星洲猶豫了兩秒,也覺得把彭辭單獨丢下來就跟丢了個不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爆炸給他惹出別的麻煩來,幹脆把彭辭揣到懷裏帶着往書房裏走,還不忘低頭叮囑道:“不準說人話,乖乖裝兔子知道嗎?”

“嗯嗯!”彭辭老老實實地舔了舔毛,“吱吱,我是兔子。”

安星洲:“……”

不安,十分的不安。

作者有話說:

最近有點忙,更新可能不是太穩定,抱歉抱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