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蠅一樣在校舍裏亂竄。跑到三樓時, 陸西身邊只剩下了沈梵和秦楓然。
陸西靠在牆邊, 胸口已經微微有些脹痛,他看向身邊的兩人:“他拿着電鋸追咱們倒是有恃無恐, 咱們怎麽辦?也不可能一直跑下去吧?”
誰都清楚,一直在校舍裏東躲西藏是不現實的,畢竟這麽些天大家都沒吃過一頓飽飯,還起早貪黑的挖地道,體力早就透支的所剩無幾, 可程老師就拿着電鋸在後面陰魂不散的追逐他們,這時候誰還敢停下腳步?
等到了一步都跑不動的時候,他們也就只能原地等死。
所以在此之前,必須找到能制止程老師的辦法,或者逃離這裏的通道,畢竟外面就是一座荒山,一旦逃出校舍,他們的活動空間就等于擴大了無數倍,甚至下山找到救援都有可能,程老師追上他們的可能性也就變得微乎其微。
可是現在看來,這兩個辦法都希望渺茫。
沈梵站在身邊,跟他一起靠着牆壁:“其實也有辦法。”
此話一出,陸西和秦楓然同時看向他,目光帶着強烈的希冀。
只聽沈梵淡淡道:“剛才他也說了,游戲規則依然作數,只要找到蕭易的頭,就能活着離開。”
陸西還以為是什麽靈光乍現的好辦法,沒想到就是這個,不由得失望的嘆口氣:“要是能找到我早就找出來了,還用得着你說,而且你看他瘋癫的樣子,變态殺人狂說的話你也敢信?”
沈梵看着他,淡褐色的眼珠在手機光的照射下緩慢轉了轉:“能不能信要試過才知道。”
說着後背忽然離開牆壁,站直身體看向走廊對側的宿舍門,頃刻後,擡腳一步步走了過去。
手機光将他行走的背影拉得老長,雖然樓上的尖叫聲依舊此起彼伏,可陸西就是能感覺到,沈梵每一步都走得悄無聲息。
看着沈梵靠近的屋子,陸西忽然想起,這間屋子就是他第一次來三樓,裏面裝滿石膏像的那間。
而且系統還提示他,進去有機會尋找到關鍵性線索。
可惜他沒有任何發現,倒是誤打誤撞跟沈梵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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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沈梵有了什麽發現?
陸西趕緊跟上去,于是三個都進了這間堆滿石膏像的詭異屋子。
秦楓然還是第一次來,打着手機掃過一排排石膏像,發現這些雕像的造型都塑造的非常瘆人,斷手的、斷腳的、缺少眼睛的、兩顆頭的、被毀容的、開膛破肚的、沒有上半張臉的……
他看走在前面的陸西和沈梵倒是毫不緊張,沈梵就算了,無論何時都面無表情,可陸西也如此泰然,似乎就有些奇怪了。
秦楓然忍不住問了句:“你之前來過這?”
陸西打着手機,正小心檢查這些石膏像間有沒有藏着什麽貓膩,聽到秦楓然問,随口應了一句:“之前上樓找陳冬時進來過一次。”
秦楓然:“那沈梵也來過?”
陸西低頭扒拉着腳下的石膏像,嗤一聲笑了:“別提了,那次他躲在黑布下面冒充石膏像差點沒把我吓死,要不是我夠鎮定,估計整棟樓都能聽到我的尖叫。你瞅瞅這犢子多缺德?”
陸西雖然在罵沈梵,可嘴邊卻泛起了絲絲笑意,那種由衷的愉悅,是藏也藏不住的。
秦楓然看着陸西的表情,握着手機的手不由得陣陣發緊,視線游移在沈梵和陸西之間,努力讓自己的笑聲聽起來不那麽勉強:“你們倆關系什麽時候變這麽好的。”
這時前面的沈梵忽然停下腳步,陸西正貓腰檢查腳下的雕像,猝不及防跟停下來的沈梵撞在一起,手機差點掉到地面上。
陸西念了聲我去,拿着手機直起身:“幹嘛啊你突然停下?”
沈梵看着面前的石膏像,背對着陸西:“上次這間屋子的石膏像是單數,可現在變成雙數了。”
在長久的沉默後,沈梵說出的一句話,讓他們瞬間跌入冰窖。
沈梵:“這裏多一個石膏像。”
陸西幾乎是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了沈梵的衣襟,仿佛周圍這些石膏像,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個個活物,面目猙獰的追着他索命。
秦楓然沒有陸西表現的那麽誇張,但額頭上也浮出一層冷汗,朝他們倆走近幾步,對沈梵說:“這屋裏的石膏這麽多,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有些微型雕像比拳頭都小,你會不會數錯了?”
沈梵随手拿起一個雕像,仔細看了看又放回原位,“這裏沒有完整的全身像,無頭雕像5個,上身12個,下身34個,頭27個,手16個,腳14個,局部五官42個,還有髒器10個。”
陸西環顧四周,想要核實一下沈梵說的到底對不少,可是當他目光瞥向靠牆的五個無頭雕像時,視線就怔住了。
他抓着沈梵的衣襟晃了晃,“不對啊,五個雕像有一個是有頭的,你為什麽說五個無頭雕像?”
沈梵視線劃過排在第一的雕像:“你去碰一下它的頭。”
陸西:“啊?”
他打着手機朝第一個雕像的頭上緩緩照過,可能是心理作用,在慘白的燈光下,總感覺石膏像的這顆頭哪裏怪怪的。
也許是鼻子,也許是眼睛。
再三跟沈梵确認沒有危險性後,陸西才走過去舉着手機敲了一下石膏像的頭,陸西可以對天發誓,他真沒使多大勁兒,可是石膏像的頭就像個被抽打的陀螺一樣,被他一碰後立刻搖搖晃晃的在脖子上打起了擺子,最後咚一聲砸在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從中間冒出濃重的白色水汽,迅速彌漫了視野。
而一片破碎的石膏片中,也露出了藏在裏面的人頭。
白霧散去後,陸西僵硬的蹲下身,撩起人臉上淩亂的黑發,這顆頭可能剛從幹冰裏拿出來不久,頭發混合着水汽,凍得跟冰棍一樣堅硬。他費了很大勁,才把那幾绺頭發掰開,看到了蕭易的臉。
“真的是蕭老師。”陸西看着冰水蒸發後,露出的蒼白面容,又想起了那天在樓梯上看到的人臉。
當時确實是這張臉沒錯,可是蕭易的頭已經被砍下來了,劉曉珊臨死之前也作證,說蕭老師是被周閑他們殺死後分屍的,可那天他在樓梯間看到的人卻是站立的,而且還會發出腳步聲追逐他們,怎麽可能只是一顆頭呢?
陸西緊緊盯着地面上這顆毫無生氣的人頭,一股寒意爬滿了脊背,他僵着身體緩緩站起身。
“蕭老師的頭已經找到了,難道現在就要去跟程君苒兌獎?”
陸西撚了撚指尖未幹的水跡,還是覺得這個辦法有點賭。
如果贏了,他們三個就能逃出生天,可若是輸了,死無全屍都是輕的。
思索片刻,陸西拿起蒙在石膏像上的黑布,把蕭易的頭包起來,“不然咱們還是躲一會吧,等被追到再……”
不等陸西把話說完,電鋸聲已經從門口傳來,三人轉頭就看到程君苒站在外面,把頭探進來朝他們露出詭異的笑臉。
程君苒左右手上的電鋸,此刻都沾滿了粘稠的血液,原本淡褐色的亞麻外套,也被染成了駭人的黑紅色。
他每走一步,鞋底就會在地面印出一個深紅的腳印。
偏白的膚色爆滿了縱橫交錯的青筋,眼鏡片上糊滿了各種顏色的組織液,他咯咯笑着,騰出一只手摘掉了臉上的眼鏡,看向他們:“放心,老師為人師表,當然說話算數,但是……”
聽到這兩個字,陸西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程君苒臉上挂着陰恻恻的笑容朝他們走來,随着嗡一聲悶響,手中電鋸的旋轉速度頓時比剛才快了一倍不止。
随着陸西拉着兩人節節後退,程君苒的視線緩緩掃過面前的三個學生:“我說誰找到蕭易的頭就放誰離開,但是名額只有一個,畢竟就一顆頭,不可能你們三個同時找到的吧?所以你們選吧,找到頭的那個人我現在就放他走,但是剩下的”
他舉起手中的兩把電鋸,微微一笑:“我會讓他們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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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刺耳震動聲的電鋸已經逼到面前, 陸西一邊小心後退,毐哂糜喙馄滄鷗詹歐旁谧辣叩母子。
只要再往前毑驕湍芄壞劍可是, 他的脖子也可能被電鋸一刀割斷。
到底要不要賭毎眩
就在陸西猶豫不決時,面前的程君苒已經等不及了,蹙起眉催促道:“到底好沒好?老師耐心有限,再不做出決定, 我就把你們三個都解決掉,把機會留給外面的學生了。”
不等陸西出聲,就聽身後的沈梵和秦楓然幾乎異口同聲:“是他(齊骁)找到的。”
陸西轉過頭驚訝的看向身後的兩人,“怎麽就是我找到的了?剛才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