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兩個小時後就到了吃午飯時間，雨也差不多停了，一局棋下完顏瀾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道：“看樣子我們下午又要開始軍訓了。”
“軍訓好啊，”蕭父收着棋子，臉上挂着微笑，“年輕人就應該多運動。”
“對了伯父，”顏瀾蹲下身幫蕭父一起收拾，說：“您有沒有蕭大哥小時候的照片啊？”
“怎麽，”蕭父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小邺沒有給你看過他以前的照片麽？”
“他太忙了嘛，”顏瀾吐吐舌頭，“我們還沒有時間聊過看照片的問題呢，今天不是到您這才看到了麽，您要有就借給我看看呗。”
蕭父笑着站起身：“好，我給你找找。”
蕭父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本相冊遞給顏瀾：“這上面都是他。”
顏瀾接過來立刻翻開，上面的照片他一看就樂了，全是幾歲那麽大的蕭邺，有跑的，跳的，竟然還有哭的，當然絕大多數的照片都是在笑。
小時候的蕭邺本就長得很好看，笑起來更是萌的天人共憤，長大後的蕭邺雖然從沒有對顏瀾笑過，可顏瀾看到他對蕭宴笑時就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驚豔之感。
“伯父，”顏瀾頭也不擡地翻着照片道，“這本相冊送給我吧。”
“嘿，”蕭父明顯不太樂意，“這相冊我也很喜歡的，沒事還經常看看呢。”
“求求您了，”顏瀾抱着相冊站了起來，生怕蕭父伸手來搶似的後退幾步，“我以後有時間就過來陪您下棋，什麽時候您想看相冊了就告訴我，我就來陪您下棋，怎麽樣？”
“你這孩子，”蕭父笑了，“好吧，給你吧。哦對了，這本相冊被小邺視為黑歷史，所以你盡量別當着他的面看。”
“Yes Sir！”顏瀾像抱着寶貝一樣飛一般地跑了。
回到卧室顏瀾撲到床上又翻開了相冊，上面的蕭邺讓他怎麽看怎麽喜歡，真想照着臉上捏一把，你看這小時候就笑的這麽歡，長大了就非要板着個臉和全天下都欠他錢一樣。
顏瀾想起了蕭父的話，蕭邺當這本相冊是黑歷史呢，嗯，這很正常，顏瀾也有一本小時候的相冊，母親很喜歡看，可他自己一看就被當年那個肉呼呼的小胖墩雷得外焦裏嫩。
“小瀾，”門外響起了蕭父的敲門聲，“快出來吃飯了。”
“來了！”顏瀾跳了起來，也沒關相冊，想着吃完回來繼續看。
吃過午飯顏瀾告別蕭父回到卧室果然收到了趙宇通知他下午去軍訓的短信，他将蕭邺的相冊仔細從頭翻到尾才滿意地收到櫃子裏，這櫃子蕭邺分了他一半的位置，還保證不會亂翻。
下午雖然停了雨天氣依舊很涼，顏瀾穿上了迷彩裝的那件長袖外套，到了操場上感覺這真是幾天來最舒服的一個天氣。
現在軍訓還沒有開始，顏瀾和趙宇聊了一會天就聽他說：“對了，上午班裏剛發了通知，咱們學院要開迎新晚會正召主持人和演員呢，你有興趣麽？”
“你有麽？”顏瀾反問他。
“有啊，”趙宇說，“你看我聲音也不錯唱歌也好聽長得也很帥嘛，而且我是要在期末争取先進的，聽學長說，像這樣的活動最好能參加就參加，不能參加的想點損招也要參加。”
“……”這人真是……
顏瀾有些無奈地看着他：“那我，和你來個合唱？主持什麽的我也不會，到時候和你一起去試試吧。”
趙宇做了個手勢：“OK。”
顏瀾的唱歌水平其實和下棋差不多，沒受過什麽專業訓練，不跑調就到頭了，趙宇在這方面比他強，同學聚會在KTV唱歌的時候趙宇一首歌就能至少迷倒十個女生。
至于主持，他最多也就知道主持的時候聲音應該大點。
下午的軍訓練得挺好，對于習慣了烈日暴曬的顏瀾來說就跟玩似的，晚上和蕭邺一起回家時還生龍活虎的，進了卧室蕭邺坐在沙發上問他：“今天晚上還按摩不？”
“不用了！”顏瀾脫了外套換了條睡褲就往床上一趴。
蕭邺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對了蕭大哥，”顏瀾趴在床上閉着眼睛說，“我今天看到你媽媽的照片了，确實很漂亮。”
“我媽媽的照片？”蕭邺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哪看到的？”
“在伯父的屋裏啊，上午我陪他玩軍旗來着，在牆上看到了你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後來我問他有沒有你的照片，他就給了我一本相冊，呃……”
說到這顏瀾終于卡殼了，說漏嘴了！
“相冊？”蕭邺眉心的褶皺又多了兩條，“什麽相冊？”
“就是，都是你照片的那個……”顏瀾睜開眼心虛地看着他，小聲道。
“那個啊，”蕭邺淡淡地移開目光，“你随便看，就是不要給我看。”
顏瀾吐吐舌頭，想了想又說：“哦，我還看到你大哥的照片了，他長得可真帥，和伯父一模一樣的。”
“我大哥？”蕭邺的視線又投向他，“蕭郢？”
顏瀾點頭：“嗯，我也看到他母親了，長得很漂亮。”
“是麽。”這次蕭邺眼中透出的冷意讓顏瀾的心都顫了一下，他沒再說話，站起身走到衣櫃前開始拿衣服。
“蕭大哥，”顏瀾下意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他的背影道：“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蕭邺頓了下，轉過身看着他：“蕭郢會在兩個月之後，我父親生日的時候過來，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引見。”說完便拿着睡衣進了浴室。
“……”顏瀾眨了眨眼睛，自己什麽時候說要見蕭郢了？他這是在吃……不對……嘿等一下……
顏瀾終于反應過來蕭邺在不高興什麽了。
蕭父的房間裏貼着兩個兒子和兩個女人的照片，其中蕭邺的母親才應該是正妻，這裏面的問題就是……
顏瀾重重躺回床上，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說的話真是傻到家了。
等到蕭邺從浴室出來，顏瀾忙跑過去拿了吹風機站在他身邊道：“蕭大哥，我給你吹頭發。”
蕭邺坐在沙發上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顏瀾打開吹風機一邊給他吹一邊把放在茶幾上的蕭父給的那本相冊拿過來放到他手上：“看看。”
相冊是打開的，蕭邺看了一眼就合上放到一邊，眉頭直皺：“我不是說讓你別給我看麽？”
“哈哈，”顏瀾開心地撥弄着他的頭發，“可是我喜歡看啊，你小時候長得可真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你說你那時候怎麽就能笑那麽可愛呢。”
蕭邺沒說話，想了想又拿過相冊，打開一張張看了下去，說：“你知道我為什麽照這些照片的時候會笑麽？”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顏瀾關了開關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為什麽？”
“因為這些都是我媽媽給我照的，小時候她喜歡帶我到處去玩，而且特別喜歡給我拍照，她說我很上相，尤其笑起來的照片最好看。”
“哦……”顏瀾拖着長音又開啓了吹風機，“伯母她就是有眼光，哎蕭大哥，你有沒有伯母的照片啊？”
“有。”蕭邺放下相冊起身走到櫃子前，顏瀾索性關了吹風機在沙發上坐下，将那本相冊捧在腿上，蕭邺拿來另一本遞給他，“這裏面都是。”
蕭邺坐在顏瀾身邊，後者急切地将相冊打開也放到他腿上，上面蕭邺的母親在各式各樣的背景下朝他們看了過來，明媚的笑顏實在是美不勝收。
“哇……”顏瀾将兩本相冊上的照片放到一起看，簡直興奮的不行，“太好看了啊！”
蕭邺倒沒有看自己的照片一眼，只是一直在看着母親，這裏面的很多照片都是母親在有他之前拍的，那時的她更漂亮，更迷人。
顏瀾幾乎是沒有停歇的每看一張照片都要說個不停，蕭邺一直沒有開口，他已經不太記得上一次看這本相冊是什麽時候了，這一次，每一張照片看過去都仿佛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他說不出口。
兩人一直看到顏瀾哈欠連天才終于停了下來，他迷迷糊糊地去了浴室，等到洗完澡弄幹頭發走出來蕭邺已經收起相冊躺在床上，顏瀾過去躺在他身邊，關了燈。
蕭邺像是已經睡着了，呼吸變得很平穩，顏瀾靜靜地看着他平靜的睡顏，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也能對自己笑得像照片上那麽好看。
接下來的兩天軍訓繼續上午聽一個半小時的講座，之後是停止間轉法齊步走正步走稍息立正的訓練，到了第三天就是隊列考核，将練的那些全部表演一遍。
中場休息時趙宇對顏瀾說，中午就要去面試主持人了，節目也要先進行一個審核，再決定能不能在迎新晚會上表演。
顏瀾壓低聲音問他：“軍事知識的題你背了麽？”
趙宇說：“背了，小菜一碟。”
大學的軍訓和顏瀾印象中初中高中的很不一樣，當然筆試就是其中之一，要将軍事知識那本書上的相關題目背下來，下午答卷。
中午顏瀾和趙宇來到文翰樓103教室，門口坐着的一個看樣子比他們年級高一些的男生擡頭看了看他們，說：“來面試主持人的？”
“是。”顏瀾說。
“嗯，看着很順眼，進去吧。”男生說着沒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
顏瀾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話，身後的趙宇忍着笑問道：“學長，被你看着順眼了還要參加面試麽？”
“當然了，”男生漫不經心地說，“過場還是要走的，主持的技巧最重要，明白不？只不過我看你順眼能給你加點分就是了。”
“那，謝謝學長了。”顏瀾笑着說。
其實他很想說他看這位學長也挺順眼的，因為這人長得十分帥氣，用“星目劍眉，鼻若懸膽”來形容毫不過分，不過這種疑似調戲的話他可不敢說。
兩人走進教室，裏面已經坐了十幾個人，第二排有三個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放着本子，看起來像是評委，其中的一個女生對他們笑笑，道：“你們随便找個位置坐下吧，十二點半就開始了。”
“是。”趙宇拉着顏瀾坐在最後一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