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胡思亂想着,蘇魚終于踏進韓家的大門。
初入韓家,蘇魚稍稍了解到韓家的富豪。
韓宅建在山頂,一路駛過去,滿目蒼翠,宅子的主體是棟歐式的城堡,遠遠看去竟有幾分天鵝堡的神韻。
「這種地方能住人嗎?」在她看來,韓宅太過端莊高貴,只适合遠遠觀望,它的面孔雖然精致,卻透着冰冷,無法讓人産生家的溫暖感。 石向松簡直想以吹口哨來贊賞她的明智了。
從中學起他就是韓天宇的死黨,韓天宇對祖宅的厭惡他最清楚不過,那些裝飾着大幅畫作,鋪設着華麗的歐式家俱的房間,實際上比冰洞的寒意還要蝕人。
「所以我不住這裏。」韓天宇淡淡地說。
蘇魚的評價讓他有幾分驚喜,她的洞察力遠遠比她自知的要高,不過也有可能是小動物對危險的天生敏感。
他垂目想像一下貓咪張牙舞爪的戒備模樣,忍不住想笑。
穿過花園,石向松将車子停在城堡門口。
蘇魚緊張得全身僵硬,幾乎是被韓天宇拖下車的,就算她只是韓天宇抵抗韓家約束的借口,讓她突然面對神秘莫測的韓家人也是夠她害怕了。
韓天宇沒給她作任何介紹,她只能從回億裏尋找往日媒體對韓家的報導。
韓家老先生在幾年前過世,留下老太太和幾個子女。
韓天宇應該是韓家的長房長孫,集全家的寵愛于一身的大少爺。
長房除他外還有兩子一女,但與韓天宇都是同父異母,韓家似乎從不曾将他的親生媽媽高夢婕對外界公開過。
在進入韓天宇的生活之前,蘇魚一直以為公子哥都是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因此當她發現每天韓天宇比她工作時間還長時,她真的震驚了。
他似乎總有看不完的文件、打不完的電話,一般人在家中是休息時間,對他來說,家似乎是辦公室的延伸,即使他人在家中,也是一通接一 通的電話遙控着公司的工作。
她還記得有一晚她口渴起來喝水,看到他依然在書房,不知怎麽的,她心中閃過的情緒竟然是不忍。
她利用晚飯剩下的東西做了蛋包飯,又倒了杯橙汁一起端給他,結果他居然瞪了她半天,害她以為犯了什麽大錯。
據說憤怒可以轉化其他不良情緒,蘇魚不懂心理學,但是認為這句話說得再對不過。
因為想到那天晚上她好心好意為他做宵夜還被瞪,她就一肚子氣,甚至氣得害怕的心情都淡化了許多。
她忍不住低聲自語,「橙汁富含維生素c,你當藥喝不就行了。」
小聲的抱怨卻被韓天宇聽得真切,這小女人怎麽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 ?
韓天宇回想起那天他聽到廚房的動靜,還以為是她自己肚子餓了,沒想到一會,她卻小心翼翼地在門口探出小小的腦袋,有些不安地端來一 盤香噴噴的蛋包飯。
他難以形容當時的心情,她看向他的目光中依然有畏懼,但還包含着不忍、擔心以及關心。
他有些難以掩飾那一刻的心動,他想狠狠地擁她人懷,但又怕吓到她,所以他說,橙汁太甜,我不喜歡。
而她回答他的就是,橙汁富含維生素c,你當藥喝不就行了。
他承認他很卑鄙,不管她是否願意,先霸占她的身心再說。
所以現在他欠她一個名分,他要向家人宣布她的存在,她會是他永遠的妻。
韓天宇阻止管家的通報,拉着蘇魚徑直走向二樓。
石向松從走廊另一側跑過來,搶先一步替韓天宇推開房門。
韓天宇瞥他一眼,低斥,「八卦。」語氣中卻沒什麽怒意。
石向松一臉嚴肅,「唯老板馬首是瞻。」
韓天宇嘆口氣,「你就自讨苦吃吧。」
石向松不再說話,筆直的手臂指引着門內,也顯示着拒絕。
蘇魚心有所悟,低叫:「難道你們倆是……」
這種暗湧的激流、欲言又止的言語,他們倆不會才是彼此的真愛吧?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韓天宇順手在她頭頂敲了一記,這女人還真敢想,「別胡思亂想,等一下見到奶奶不用害怕,不管問你什麽,你只要點頭就行。」
拜托,她又不是木魚,這樣敲會儍的好嗎。
蘇魚哀怨地點點頭,像個小尾巴一樣跟着他走進房間,為了不吸引人注意,她很不得整個人藏在他身後。
「奶奶、琴姨,這是我女朋友蘇魚。」韓天宇完全不理蘇魚的糾結,伸手就把她從身後拉出來,推着她走到前面。
蘇魚不敢掙紮,盡量大方得體地微微躬身,順着他的話自我介紹,「奶奶好,琴姨好,我是蘇魚。」然後愣在那裏,求救地看向韓天宇。
「坐吧。」蒼老且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來,韓老太太輕輕揮手讓他們坐下。
蘇魚這才敢悄悄打量這間房間,看起來這應該是起居室,大概有十來坪,放置着一架古老的鋼琴和幾張柔軟的沙發,靠近內牆的一側竟然還有一個壁爐。
厚重的窗簾拉開,只留一層半透明的薄紗,讓室內的光線不那麽耀眼。
在蘇魚轉動着眼睛打量周圍時,韓老太太也在打量她,在她滄桑的眼裏看來,蘇魚是韓天宇從沒見過的類型,天真、單純、臺無心機,也許這就是韓天宇看上她的原因吧,畢竟人都有新鮮感,韓天宇受夠了那些千金小姐的惺惺作态,願意找朵野花玩玩也是難免的。
「你打算什麽時候玩夠?」韓老太太不打算繞圈子,直接明确地提出問題。
她并不讨厭蘇魚,但是蘇魚對韓家沒有任何用處,幻海集團屹立商場多年,但沒有哪個家族可以真正一家獨大,為了讓韓家能持續經營下去,她必須有為韓天宇,為韓家選一個最合适媳婦。
咦?蘇魚忽然心裏一酸,果然連韓老太太也看出來他不是認真的嗎?
韓天宇卻一把抓住蘇魚的手,沉聲說:「奶奶,我對蘇魚是認真的,她會是我未來的妻子,你未來的孫媳婦。」
「胡鬧。」韓天宇的舉動看在韓老太太眼裏分外刺眼,「我和你琴姨早就替你選好了太太,柳家的千金有哪裏比不上她?」
「琴姨如果喜歡柳家的刁蠻丫頭,就讓三弟去娶她,何必要我?」
「柳家對你日後坐穩位置是最好的助力,這個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
「助力?」韓天宇冷笑,「琴姨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敢當。」
被喚為琴姨的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眉間眼底皆是風情,想來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蘇魚想到這個女人應該是韓天宇的繼母,現任韓太太莫雨琴。
此刻莫雨琴卻面帶不快,淡淡地說:「大少爺的婚事是全家最重要的大事,我也只不過替你的媽媽盡一分力罷了。」
「我媽媽?你要是心裏有我媽媽,怎麽會嫁給我爸爸?」韓天宇嗤之以鼻。
「天宇!」韓老太太喝止他,她知道他心底埋藏的恨意,那恨意不是時間可以沖刷掉的,但她老了,不想眼睜睜看着表面祥和的家族,內裏卻四分五裂,那樣她有什麽臉在百年之後去見先走一步的丈夫?
蘇魚聽得稀裏糊塗,她不敢說話,只能稍稍用力抓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她看得出來,韓天宇和這個琴姨有什麽不為外人所知的恩怨,她槁不懂他們之間複雜的間題,但是她不想看到他那種陰郁的表情。
被蘇魚柔軟的小手抓緊,韓天宇覺得心中一暖。
他有複雜的家庭、複雜的工作,但是他有純淨如水的她,這就足夠了,她是他無意中發現的寶,沒有什麽可以将她從他手中奪走。
「奶奶。」再次開口,韓天宇又變回平日裏冷淡無波的模樣,「我未來的妻子是蘇魚,也只會是她,這是我的決定,柳依瑤是個好女孩,但是她的年齡和性格也許更适合三弟。」
忽略掉一旁一道殺人的目光,韓天宇繼續說:「如果你願意祝福我,我會很高興,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今天到來也只是告知你一下,公司還有工作,我先告辭了。」
如果這是場惡夢的話,快來一道雷把她劈醒吧。
那一天堪稱蘇魚這輩子最長的一天。
從稀裏糊塗被吃乾抹淨,到被綁架一樣帶到韓家見人,再到聽石向松「好心」講解韓家的情況,等她終于回到韓天宇的別墅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在這其中,最短暫的時段就數去韓家見韓老太太了,前後最多半小時的時間,韓天宇就拉着她走出大宅,真的如他所說只是來知會一聲,而且知會的對象是他的奶奶而不是他的爸爸,這一點讓蘇魚費解了一路。
直到石向松講解後她才明白,韓天宇的身世這麽複雜。
韓天宇的爸爸韓茂學年輕時風流成性,竟同時令兩個女人懷上了孩子,其中一個是韓天宇的生母高夢婕,另一個就是莫雨琴。
當時在三家的壓力下,他極不負責任的一句戲言誰生兒子他就娶誰,讓兩個本是朋友的女人反目成仇。
莫雨琴意外流産,所有人都以為高夢婕會順利成為韓太太,沒想到她卻在産下韓天宇後因病去世。
高家也不是小門小戶,本想帶走孩子交給高夢婕的哥哥養育,人家的理由很正當,當爸的連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哪來的精力照顧孩子。
而莫家不甘心女兒白白流産,也要韓家給個說法。
媒體雖然不知道內情,捕風捉影的報導依然遍地可見,在重重壓力下,韓老先生下了一個吓呆所有人的決定,韓茂學娶莫雨琴為妻,名正言順地撫養韓天宇。
初聽到時只覺得驚世駭俗,轉念一想,蘇魚不得不佩服老先生的決定,雖然表面上看來,這樣同時得罪了高莫兩家,但實際上卻是把兩家同 時綁在韓家這條大船上,尤其是在韓天宇成人進入集團工作時,生母高夢婕的父母為了外孫,私底下沒少出力,而這些又通通轉化為韓家的利 益。
至于莫雨琴,在高家的白眼中嫁入韓家,很快産下兩子一女鞏固自己的地位,讓人再也說不出什麽。
只可憐韓天宇從小身分尴尬,莫雨琴只當他是空氣,不會虐待他,但也不會對他好。韓茂學即便婚後依然拈花惹草,不肯停止,自然也顧不 上搭理」[子,所以實際上韓天宇是由韓老先生和韓老太太養大的。
三家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韓天宇直到大學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連聯考都沒有參加,直接出國讀書了。
哎,這真是比八點檔還精彩的情節啊^
不過說到柳依瑤的時候,石向松的表情有些古怪。
按照他的說法,柳依瑤是韓家和柳家長輩選中,當成未來韓家長孫媳婦的,但是憑着女性天生的敏感,蘇魚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單純,石向 松的語氣中夾雜着複雜的情感,是很還是怨?她說不出來。
趁着韓天宇還沒回家,蘇魚一邊準備晚飯,一邊感慨臺門的複雜,也更加堅定韓天宇應該只是遲來的叛逆期到了,利用她氣氣實在不厚道的家人。
這種想法讓她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對韓天宇侵占她身體不滿,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也許對女人來說,能與韓天宇這樣 多金又帥的男人有一段情,就已經很難得,但是她為什麽會覺得這麽難過?
蘭迪諾吃完自己的那份狗糧,跑到蘇魚腳邊繼續撒嬌讨吃的,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逗笑了蘇魚,她找出從醫院帶來的狗零食,挑了個骨頭丢給牠啃着玩,又翻出豆丁很喜歡的肉條,準備去哄哄豆丁,早上她只來得及補滿食物和水就被抟出門,都沒抱抱牠。
最近豆丁已經開始适應新環境,不像剛來的時候躲在籠子裏死不肯出來了。
「豆丁,有好吃的哦,你最喜歡的。」推開房門,蘇魚故意把肉條的包裝弄得窸窣作響,豆丁對這個聲音敏感得很,聽到就會不顧一切地撲過來。
可是這次任蘇魚把聲音弄得再響,豆丁依然沒出現。
「怪了,跑到哪裏去了?」蘇魚納悶地放下肉條,四處尋找豆丁的身影。
豆丁很喜歡跳到櫃頂玩,也喜歡窩在枕頭後面睡覺,但這些地方都沒有找到牠的蹤跡。
比起貓來,豆丁的性格更像小狗,通常都會對主人的呼喚很快反應,蘇魚心裏有些隐隐的不安,直到在床底看到豆丁毛茸茸的尾巴,她才放下心來。
「真是個小壞蛋,藏起來害我着急啊,小心我打你屁股。」話雖如此,蘇魚從來不舍得打豆丁,最多虛張聲勢地吓虓吓弧…。
豆丁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無論蘇魚怎麽張牙舞爪,牠永遠都是處變不驚的模樣。蘭迪諾突然從走廊沖出去,看牠興奮的樣子就知道一定 是韓天宇回來了。
蘇魚有點不知如何面對他,他們的關系已經有了質的變化,她該用妻子迎接丈夫的心情來迎接他嗎?可是……她的心情為什麽那麽複雜? 玄關處傳來韓天宇開門的聲音。
韓天宇盡快結束一天的工作,比平時提早些回家,若是平時,和他在一起的還有石向松,這個別墅有石向松的固定房間。
今天到公司後,韓天宇都沒看到萬能助理的身影,雖然他吩咐石向松幫助蘇魚了解一下韓家,但是居然花掉了整整一下午?
蘇魚站在走廊柔和的燈光下,略帶不安地輕輕説:「你回來啦……」
她不太敢看韓天宇的眼睛,他的目光總是那麽專注,不容人逃離,她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已經被霸道的男人一把拉進懷裏。
韓天宇盡量溫柔地給了蘇魚一個淺淺的吻,他發現在面對蘇魚時,總是很難克制想要她的慾望。
她已經脫下那身昂貴的套裝,換上一件淡紫色的連身短裙,像朵清幽的水蓮,她眼中的驚慌讓他心疼,所以他只能淺嘗辄止。
「今晚吃什麽?」他淡淡地問,刻意忽略體內因她柔軟的櫻唇而翻騰起的熱潮。
「呃,那個……我做了白汁蘆筍,還有明蝦……」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暈乎乎的,蘇魚慢半拍地回答着他的間題。
其實她本打算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可他的吻出乎意外的溫柔,甚至帶着一分憐惜,讓她有種錯覺,似乎她是倍受他珍愛的寶。
慌亂的視線對上他的,她瞬間屏息,他像是發現獵物的肉食動物,鎖住她的眸子後就不容她逃脫。
真是的……韓天宇心中暗暗抱怨,本來想放她一馬,畢竟她咋夜才剛剛從女孩成為女人,他不想吓壞她。
可是視線掃過她緋紅的雙頰,因剛才的親吻而帶着水色的唇瓣、水汪汪的眸子,她似乎也為他而情動,這份認知無疑是最佳的鼓勵。
韓天宇從來不會錯過任何機會,他再次将嬌小的身軀攬進懷中,低頭含住她的唇。
「別……」些微的抗拒完全不被他放在眼裏,蘇魚被動地接受着他唇舌的侵入。
他吻得并不急切,像是在教導她一樣,逐一吮吸着她的唇瓣,糾纏着她的丁香小舌,勾引她一起沉浸在熱吻中。
被他的動作誘導着,她怯怯地伸出自己的舌頭,随即被他卷入口中,唇齒交纏得令人臉紅。
齒列、舌側,甚至口腔內部都被他一一舔弄,酥軟到幾乎令人麻痹。
「嗯……」好似一股電流從腰間流過,蘇魚忍不作發出微弱的呻吟,緊緊含住她舌頭的韓天宇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容她反應,他火熱的 手掌探入她的裙底,隔着內褲準确地按上腿間的一點。
他發現了嗎?他一定發現了,蘇魚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那裏的異樣,她根本不敢想像他現在的表情。
韓天宇帶着滿意的笑容,凝視着緊緊閉着雙眼的女孩,她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了,甚至連耳垂都變成可愛的粉紅色。
只是一個吻而已,她就熱情地分泌出甜美的汁液,甚至浸濕了內褲,讓他的指尖都染上濕意。
韓天宇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咬住柔軟的耳珠,少女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柔柔的嬌吟自喉間發出。
她的臀部在他的擺弄下,隔着褲子一下下摩擦着他膨脹的碩大,帶給兩個人更多的快感和折磨。
手指攀爬到她的胸前托起那對飽滿,隔着農服反覆刮擦着稚嫩的乳尖,像是回應一般,小小的乳頭變得堅硬,就算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看出凸痕。
「別、別這樣。」蘇魚狼狽地搖頭,抗拒他在她身上制造的快感。
經過咋晚,她非常清楚他股間巨大的存在,他讓她疼痛,又賜予她無上的愉悅。
他的手指夾住凸起的乳尖捏弄,引得她連連嬌喘,偏偏小嘴又被他封住,連叫出來的權利都被剝奪。
也許他應該改變放她一馬的主意,她對他有感覺,這讓他雀躍不已,同時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慾望。
「喵嗚……」一聲貓叫從蘇魚身上傳來,打斷韓天宇的動作。
蘇魚張開眼睛,可憐兮兮地解釋,「電話……」
她的腿好軟,如果不是他抱着她,她一定坐到地上去了。
韓天宇以眼神示意她接聽,但并沒有放開她,她只好維持着在他懷裏的姿勢,掏出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是程峰醫生,蘇魚立刻清醒過來,糟了,不會是蘭迪諾的複檢有什麽問題吧?
「小魚,我是程峰,關于咋天做的檢查,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程醫生,是不是蘭迪諾……」蘇魚推開韓天宇,急切地問,她的确注意到蘭迪諾在進食的時候,有時會像噎住一樣,但是因為情況不嚴重,她沒有太在意。
「不,蘭迪諾很好,小魚,豆丁的身體情況不太好,希望你能作好心理準備。」蘇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挂掉電話的。
程峰反覆強調了好幾遍,她才勉強相信,她的豆丁已經開始逐步走向死亡。
程峰在檢查中發現,豆丁的身體機能正在急劇衰退,可以理解為臨終期,牠随時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
「不會的,豆丁很好的……」蘇魚呆呆地收起電話,擡頭看着韓天宇,企圖得到他的肯定,「一定是檢查出錯了,一定是的,對不對?」
不,其實檢查一點都沒有錯,豆丁最近的食量在減少,運動量更是少得可憐,牠甚至會躲到床底下那麽隐蔽的地方……貓只有在身體非常不舒服或者害怕的時候,才會躲到那種地方去。
韓天宇皺眉看着她,他離得很近,将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剛養蘭迪諾時,韓老先生還在世,當時老先生說如果養牠,就要對牠負責一生,包括接受牠的離去。
「別哭,豆丁不是還好好的。」他從沒安慰過人,搜腸刮肚的也只說出這一句。
「我沒有哭。」蘇魚依然呆呆的,她不能哭,她要去看豆丁,「我要幫豆丁做衣服,牠的十八歲生日……」
她推開韓天宇,企圖去拿尚未完工的小禮服,但是在沙發邊轉了 一圈,又想去看豆丁,她剛才沒有抱牠,牠不會已經……
蘇魚跑到客房,趴在地上把豆丁抱出來,直到摸到牠溫熱的身子,感受到牠的鼻息,她才放下心來。
背後傳來男人的體溫,只是這樣靠着他,似乎就能汲取到力量,蘇魚将臉埋在他的胸前,悶悶地說:「豆丁對我來說真的不僅僅是一只貓。」
「我知道。」他環住她,略略收緊手臂。
以豆丁和蘇魚的年齡來判斷,蘇魚應該是自幼就與豆丁為伴,失去豆丁相當于失去了青梅竹馬的好友。
「明天我讓向松聯系幾個有名的獸醫,讓他們看看豆丁。」
「不用了,豆丁沒有病,只是太老了。」十八歲的貓相當于人類耄耄之年,她只想讓豆丁最後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讓牠能穿上自己親手做的小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