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妹她馳名雙标 最不喜歡潮的東西……
費伊花了半分鐘的時間閱讀完了那篇洋洋灑灑的檢讨書。
她推了推眼鏡,看着這會兒在自己面前乖得不像話的應織,滿意地開口道:“行,這份檢讨書寫得很有誠意,應織同學,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這一群老師坐在這裏呢,應織那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乖乖地點頭,她聲音都糯糯的:“我知道了老師,我會努力改的。”
費伊太熟悉這個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表妹了,她幾乎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應織這句話的隐藏義——
我會努力改的,但能不能改正得了就不知道了。
她呵笑了一聲,又揚了揚自己手裏的檢讨書:“檢讨書寫得是不錯,但是——”
“怎麽沒有你哥哥的簽名呢?”
應織跟費伊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眼睛裏都閃過噼裏啪啦的火花。
費伊太得意了。
看吧,果然來教應織是個正确的選擇,要不然哪能看到這丫頭對自己服軟?
這小丫頭用她那副乖巧懂事的面孔不知道騙過了多少人,實際上她倔強得很,打小就特別有自己的主意,也就最聽應星辭的話了,別人的話那都當耳旁風使。
但還沒得意太久,費伊就看見應織的眼裏閃過一絲精光,然後……
她就目瞪口呆地看到,應織!竟然!又特麽!開始裝可憐了!
應織眼眶一紅,頭低了下來,聲音裏已經帶了三分哭腔,似乎很愧疚:“對、對不起老師,我、我以後真的會改。我沒能找我哥哥簽名,怕他,怕他……”
班主任老王率先看不過去了,端着保溫杯就過來救場:“哎呀費老師,這件事應zi同學做得确實不對,但檢讨書都寫過了就算了吧?zi zi以後肯定會改的,她那麽崇拜她哥哥,要是因為這事鬧得不好看也不太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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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喜歡應織的英語老師也勸:“可不是嗎費老師,織織可懂事了,這檢讨書寫得也很認真,算了吧算了吧。”
物理老師……
語文老師……
費伊的笑就這麽僵在了臉上。
別以為她沒看到!應織這小丫頭,表面上正裝着可憐呢,暗地裏對着自己就挑釁地一笑!
奈何情勢所迫,費伊不得不強裝大度:“行吧應織同學,看在老師們都幫你說情的份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下不為例知道了嗎?”
應織點頭,緩緩退下。
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她想起費伊剛才的表情,簡直想仰天大笑三聲。
單手插兜,應織拽七拽八地往教室走,然後就又摸到了她口袋裏的紙。
她心髒猛地一跳,特別小心地抽出來那張紙,像是看什麽寶貝一樣地打開看了一眼。
是她把檢讨書最下面裁下來的紙,上面是許歸故的名字。
應織抿着唇,又酸澀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回到教室的時候,柯子秋跟申迎夏正在座位上激烈地讨論着什麽,一看見應織進來了,立馬齊齊消了音。
“織織寶貝,怎麽樣?費伊為難你了嗎?”
應織沖着申迎夏搖了搖頭,就坐下抽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她看書的時候一向極其認真,堪比老僧入定的狀态,因此柯子秋和申迎夏對視了一眼,又壓低聲音讨論了起來:
“……你确定今天早上在門口看到的是許歸故學長嗎?不太可能啊,他母校又不是一中的,幹嘛過來?”
“那我怎麽可能會認錯!我就問你,你能把別人認成許歸故學長嗎?”
申迎夏誠實地搖了搖頭:“不會的,學長太帥了。”
柯子秋得意起來,一得意就有點忘形,聲音也跟着大了一些:“你說許歸故……”
申迎夏連忙拽他,拼命沖他使眼色。
柯子秋頓住,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蠢事,迅速閉上嘴巴偷瞄了一眼旁邊看書的應織。
應織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柯子秋生怕她不開心,作舉手投降狀:“啊我不是故意吵你的,織織你繼續看書,沒事沒事。”
“你剛才說……”應織合上了書,“許歸故?”
申迎夏踹了柯子秋一腳。
柯子秋表情都是苦的,“啊那個,你、你聽錯了吧……”
應織歪了歪腦袋:“你們認識許歸故?”
“啥?”申迎夏也有些意外,“我們當然認識啊,你忘了織織,寒假不是有前幾個景大的學生為了完成什麽寒假實踐,在景城幾個高中做了景大的宣講來着。當時許歸故不就來我們班了嗎?太帥了,驚鴻一面我記憶猶新!”
柯子秋:“最近新學了幾個成語?”
申迎夏又踹了他一腳。
應織:“……那我當時在幹嘛?”
……對哦。
柯子秋跟申迎夏對視一眼,又齊齊望了望天花板思考這個人類未解之謎。
申迎夏已經努力思考到快要翻白眼了,這才艱難地從記憶深處挖出了這段,猛地一拍手:“我想起來了!當時你哥哥在高一宣講,你就跑去看你哥哥了!”
柯子秋捧場:“哦我的上帝,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妹情啊!”
應織:“……”
她默不作聲地捏緊了自己的小拳拳。
果然是應星辭那個害人精,要不是應星辭的話,她早幾百年就能見到許歸故了!
應織深吸了一口氣,又想起來什麽:“所以,許歸故是景城人?”
“你這問題問得還挺稀奇。”申迎夏說,“他不是你最讨厭的人嗎?你都沒問你哥為什麽讨厭他,也對他一無所知?”
應·是真的沒問過·也是真的一無所知·織:“……”
好在申迎夏也沒指望應織回答自己,自顧自往下說:“許學長當然是景城人啊,景大附中的,高考市裏前三知道不?他跟你哥同級吧,現在都大一,景大經管院的。”
申迎夏一頓,又有些奇怪:“我們以前從來可不敢在你面前提他的,你今天怎麽對他這麽好奇?”
柯子秋用兩只椅子後腿将自己翹了起來,“這還不好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我們織這是要深入敵人內部,發掘敵人一手消息,實在是有勇有謀!”
應織頓了頓,繼而堅定地附和他:“對,就是要深入內部,發掘一手消息!”
申迎夏:“……”
讓你們上學,讓你們擱這兒上演國産淩淩漆無間道碟中諜呢?
晚上回到家,應織吃飯的時候還看着手機。
封靜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問她:“織織,你在那看什麽呢?”
“沒什麽。”應織含含糊糊的。
應明志不放心地瞥了她手機屏幕一眼:“支付寶?你這盯着支付寶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失落的,怎麽,難不成買了基金?”
應織:“?”
應明志開導她:“雖說這基金最近是有點綠,但沒關系,你就當玩一玩。老爸很開心你能這麽早就有理財的念頭,是賠是賺都挺好。”
應織:“……老爸你覺得我會是因為賠錢賺錢就産生心理波動的人嗎?”
封靜笑出了聲:“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早年你爸還在創業的時候,給你五毛零花錢你就開心得不行。現在都沒心理波動了?”
應織晃了晃小腦袋,又點進去看許歸故的螞蟻莊園。
許歸故的小雞還在快快樂樂地進食,除此之外,莊園裏還有另外一只蒙着眼的小雞,顯示“花花的小雞”也在蹭吃。
應織一撇嘴,就點擊了“花花的小雞”通知了許歸故快來把它趕跑,然後又讓自己的小雞過來蹭吃蹭喝,這才開心了起來。
應明志:“你哥哥這周末就回來了,說給你帶了個蛋糕再補過一下生日,開心嗎?”
應織歪了歪小腦袋,嘀咕:“算他有點良心。”
應明志:“?”
怎麽感覺跟劇本不太一樣呢?
應織就這麽每天讓自己的小雞去蹭吃蹭喝,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偷許歸故的能量。
她美滋滋地想,許歸故一用支付寶,就能看到[應阿織偷取了你的能量]的提示,自己的名字就能每天出現在許歸故面前了!
直到周五這天的下午。
按照景城一中的慣例,周五下午只需要上兩節課,避免有些住校的同學回家太晚。
應織回到家就寫起了作業,俞洛則坐在她床上玩着她的游戲機。
蹭着她家的水果吃還不忘催她:“快寫快寫,我等着抄呢。”
應織白了他一眼:“我告訴你我肯定有錯的,你別亂抄。”
俞洛從游戲裏擡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應阿織同學,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卑微的一句話是什麽嗎?”
應織還真思考了一下:“一張三?要不起。”
俞洛:“……那是挺卑微的。”
俞洛:“但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應織:“那是啥?”
俞洛很正經很深情:“錯的也抄。”
躲過應織飛過來的一本書,俞洛笑倒了,又說:“沒關系,你有什麽不會的題,不是還可以問你的許哥哥?正好給你個機會。”
他拾起來飛過來的那本書瞄了一眼,“诶,這不就是數學練習冊?行,我先抄了。”
應織卻因為俞洛的這句話而陷入了深思。
……對哦。
她怎麽給忘了,問題目多好一借口!許歸故高考市裏前三呢,教她個題目綽綽有餘吧?
應織拿起手機,忐忑不安地點開支付寶,戳開了跟許歸故的聊天框,聊天框的記錄還停留在她轉賬給許歸故了六塊六毛六分錢的界面。
——雖說用支付寶當聊天工具屬實不太好,而且許歸故也不一定會看到她的消息,但是吧,萬一呢?
她邊在心裏打着氣,邊用手機給剛才騰下來的題目拍了個照。
閉上眼睛,倒數:“三、二……”
“一”還沒數出來,應織就聽見樓下應星辭的聲音響了起來:“織織,你哥我回來了!”
應織:“……”
她沒好氣地放下手機,走到走廊裏,趴在二樓的扶手上往下探了探腦袋。
果然,她哥正一臉臭屁地站在客廳裏,還不忘跟她炫耀自己新買的鞋:“看我鞋怎麽樣?潮不潮?”
應織:“……哥,你知道嗎。”
應星辭:“?”
應織:“老媽有關節炎。”
應星辭:“??”
應織:“最不喜歡潮的東西。”
應織:“要不你還是走吧。”